第084章 别再痴心妄想了
反应过来时，沈舒书听到自己空旷的声音在冰冷稀薄的空气里不断回荡着：
“什么时候？”
“十一月初。”
沈舒书的眼神空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眼眶忽然有些红。
语气也颇为颤抖：“段、段锦漾，你真是个混蛋。”
段锦漾不知怎么的，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声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悲伤。
他说：“你会来的吧？”
沈舒书绝望的明知故问：“我会来什么？”
“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段锦漾残忍的说出这句话。
沈舒书沉默许久，“段锦漾，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回换段锦漾沉默了。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沈舒书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如果你是在开玩笑，我会原谅你。”
可得到的回答却是冰冷绝情的。
“我没在开玩笑。”
段锦漾深吸一口气，艰难的说出了这一毁灭性的事实：“我说的是真的。”
沈舒书顿时不说话了。
连呼吸也变得轻薄起来。
他快要喘不过来气了，眼前一片模糊，忽然有些恍惚且不真实。
段锦漾紧紧地攥着手机，逼迫自己说出绝情的话来：“自始至终，我对你只是玩玩而已。”
“沈舒书，你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就别痴心妄想了。”
段锦漾咬着牙，费力的说出这番伤人的话。
心底像是被利剑击中似的，快要窒息了。
一字一句，如同千刀万剐似的，剐在沈舒书的心上。
令他痛不欲生。
原来，终归是他不配。
沈舒书自嘲的笑了两声，表情前所未有的痛苦：“段总，你说的对，我不过是痴心妄想。”
段锦漾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话。
听到沈舒书苦笑一声，继续说着：“可你呢，段总？自始至终，你有没有对我，有半分的真情？”
段锦漾捏着手机的手一紧，狠下心说出了两个字：“没有。”
沈舒书哑口无言。
他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表情失魂落魄的，在大街上随意游荡。
既是苦笑又是自嘲的笑；既是绝望的神情，又是痛苦的表情。
失控一般，引得旁边路人止不住的朝他这边好奇的看来。
“小丑一个。”
沈舒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晕倒前，他才讽刺般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
再次苏醒，眼前站着一个不算特别熟悉的陌生人。
顾乐辰见沈舒书醒了，立马按响了病房的呼叫铃。
通知医生过来。
沈舒书艰难的张着嘴唇，试图说出一句话来。
可惜他的嗓子沙哑的要命，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顾乐辰见状，给沈舒书倒了一杯水，扶着他喝下。
沈舒书这才开口了，只不过声音依然哑的很：“谢、谢谢你。”
“锦漾让我来的。”
顾乐辰说出沈舒书此刻最不想听到的一个人名。
沈舒书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他放下水杯，把脸转向别处，不再说一句话。
顾乐辰轻叹了一口气，于心不忍的说：“锦漾还让我告诉你，以后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沈舒书喃喃低语，话语中透着一丝微妙的责备：“他可以亲自过来对我说这些话的。”
顾乐辰面露为难：“他有事……”
沈舒书自嘲的笑了笑，脸色甚是苍白。
顾乐辰几度张口，试图多说一句安慰的话，可惜全被沈舒书冷淡的面色击退了。
顾乐辰只好作罢：“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转身往病房门口走去。
临出门之前，沈舒书叫住了他。
声音淡淡的，充斥着一份悲伤：“你不是他的朋友吗？那段锦漾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
“是，我是段锦漾的朋友。”
顾乐辰的手按在门锁上，转身看向沈舒书。
就见沈舒书苦笑一番，表情充满落寞：“我一直好奇，像段锦漾这么卑劣的人，怎么会有朋友……”
顾乐辰捏着门锁的手一紧，下一秒他语气淡淡的：“那你还是……不了解他。”
沈舒书沉默了。
顾乐辰欲言又止，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沈舒书，最终还是退出了房门。
转身拨通了段锦漾的电话。
“锦漾，沈舒书醒了。”
“醒了就好。”
段锦漾松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打算把事实真相告诉他？”
顾乐辰有些不忍。
段锦漾望向远处的天空，神情似乎有些悲伤：“还是算了吧。”
“好吧。”
顾乐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段锦漾攥紧手机，一贯完美的俊脸上浮现出几道忧伤的神色。
不出意外的话，就该出意外了吧。
段锦漾身穿黑色风衣，独自行走在萧索的秋末剪影之下，背影甚是寂寥。
傍晚，温暖的白炽灯光柔和照在沈舒书的头顶。
沈舒书舀起碗里的一口馄饨，心不在焉的吃着。
旁边的手机不断叮铃着。
又在向他推送有关段锦漾的消息了。
这次的消息全都是有关段锦漾的‘好事’。
什么段锦漾将于下个月初，在江城完成与钟姣艺的室内婚礼。
什么段锦漾费尽千辛万苦，总算赢得了《梦幻泡影》2的男一号。
什么段锦漾即将重回荧屏，前途一片大好。
……
段锦漾开心的时候，是他沈舒书最难过的时候。
沈舒书吃了几口馄饨便放下了碗。
实在是味如嚼蜡，难以下咽。
明明上一秒还在说着‘我们一定会有以后’的人。
下一秒便把全身心的爱悉数送给他光明正大的未婚妻。
沈舒书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吃完饭后，沈舒书的眼皮耷拉着，越发犯困了。
渐渐的，他便睡了过去。
黑暗中，段锦漾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走到沈舒书的床前。
沉默的抚摸着他的脸。
沈舒书由于睡得不安稳，眉心隐约皱起，身材瘦弱得不成样子。
看在段锦漾眼里，忽然有些心疼。
段锦漾没忍住，脱下了风衣，将其搭在了沈舒书的身上。
沈舒书不安分的嘟囔了一声，转了个身。
背对着段锦漾。
段锦漾叹了一口气，在漆黑的夜色中喃喃自语着，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原谅我，我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