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摄政王武勋盖世,是我朝军中执牛耳之人。只有您才有这个权威,承担裁兵大任。”江祥又转回来将了建鸿羽一军。
“王爷现在已经高居摄政,总揽朝纲,凡事不能再老站在封疆的角度考虑。”谢安也适时的加入论战。
“羽王爷高风亮节,要不就带个头,以为天下表率?相信诸州一定会接连响应。”帘幕内卞后的声音流露出一丝兴奋。
听到卞后的表态,班列群臣刷的全都跪倒,仍然站着的只剩下谢安和贺 平章两人。
建鸿羽只感到自己的红木雕蟒座椅旁,是那么空空荡荡、无依无靠。
说幽州玄铁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吃光了户部内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说自己只要带个头,封疆七州就能依次裁兵,更是无稽之谈。先不说别人,建鸿羽相信卞思忠和卞思义就不会跟进,但是他深深感到独木难支。
建鸿羽明白:今天他要是同意裁汰幽州铁骑,朝廷立刻就不会再忌惮他;可他要是不同意裁汰幽州铁骑,则立刻就会失去京城群臣的支持。
他裁兵,是自剪羽翼。他不裁兵,是告知天下,他没有执掌中枢的气量。
“臣王以为……”建鸿羽站起来,转身面对空荡荡的龙椅。
他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孔露华临别时留给他的锦囊。也头一次真正感到,他在朝廷中是那么孤立无援。
他现在急切渴望孔璐华能飞到京城,在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
但无论如何,今天这一关必须先闯过去。
“裁兵可以从幽州开始,”建鸿羽微一伸手,制止住焦急的贺 平章,“但考虑到种种善后问题,草案应由臣王亲自率领六部起草。”
“准奏。”卞后有些迫不及待的立刻批准,生怕他反悔,所以她显然没有顾及到谢安阻止的神态。
建鸿羽理清思路继续说,“臣王以为,应着户部丈量京畿近郊土地,划分给幽州部队,令五万骑兵建制不变就地落户,平时屯田自给,战时操戈为军。臣王会责令幽州方面,尽快将他们的家眷护送至京,使他们家人团聚,安享归田之乐。”
“万万不可,”谢安本意就是想在朝堂这个自己的主战场上,于策论间将这支心腹大患的幽州铁骑消弭于无形。又怎能甘心容忍它不但继续存在,还变本加厉的成为京畿附近的常备军?
“老臣以为,军民必须经渭分明,才能便于管理。万不可弄出这样一支非军非民、即军即民的部队,将来谁能节制?”谢安急忙否定这个提案。
“为何不可?屯兵制、军户制古来有之,也没见着不能管理。”建鸿羽声音不大,却内含杀机,“如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要裁兵。本王只好使用封驳之权,退回这个条陈,一切责任俱由丞相担当。”接着,他又话锋一转,“或者就请丞相大人,自己制定方案,自己去幽州军营宣布吧!”
谢安一时愕然,未敢接话。江祥抬了抬头,终于又低了下去,也是跪着未动。
看看在静默中跪伏的群臣,建鸿羽径自宣布,“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