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集体幻觉
别说灰强有两下子，三捅咕两捅咕，内堂的门开了。
他刚推开门，外面院门有响动，有人要来了。
“快点快点，来不及了。”彪子落在最后，赶紧催促。
灰强打开门，我们四个鱼贯而入，赶紧把门掩上，帘子落下来。
内堂里黑森森的，略有些光，我勉强看过去，四壁并没有货架子，更没有什么老鼠的雕像法身。
我从兜里掏出手电，正要点亮看看，被灰强压住手，“别动，外面来人了。”
他们蹲在门口，顺着门缝看出来，外面还有一层布帘，正好挡住了打开的门缝。
角度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内堂暂时探索不了，看看外面的情况再说。
外面进来一队人，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到一条细细的缝，不过我还是看到了熟人。一个是灰灵，很可爱的女孩，在彪子盗摄的视频里出现过。
还有一个是灰大力，这小子是侏儒，撇着两条小短腿。
灰堂的工作人员能有五六个，后面跟着哭哭啼啼的七八个人，人群中抬着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中年人，脸色青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瞅着不行了。
担架放在佛堂正中的地上。灰大力说道：“鲁先生得的这是因果病，是冤亲债主讨命债，你们家上什么省城医院，还去京里的医院都没用，这个病只能我们治。”
外面哭哭啼啼，有个女人说：“只要能把我们当家的治好，多少钱都行。”
“老嫂子别说那话，”灰大力道：“我们灰门做的就是这个，替人消灾。灵儿啊，那就拜托你了。”
灰灵一笑：“各位同道列阵，无关人等去院子里等候，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乱发声。”
一阵脚步声，众人往外退。
彪子低声说：“他们要干嘛？”
“做法救人。”灰云云说：“灰门业务有一项就是看事消灾。”
彪子不知听没听懂，不再问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外面。
我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清楚，听到灰灵的诵经声和铃铛声。我的心情很焦躁，外面做法做成什么样都跟我无关。
咚咚咚一阵鼓响，灰灵喊着：“是哪个冤亲债主祸祸鲁小强，早早现身！”
偷窥的彪子突然惊叹了一声。
灰强赶紧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彪子朝我挤眉弄眼，让我过去看。
我趴在门缝看出去，只见佛堂里七彩灯色彩变幻，四角站着灰门中人，担架的苦主躺在正中，灰灵蹲在地上，朝着他头上摇铃。
这个苦主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孩，背对着我们的方向。
彪子说：“这小孩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就出现了。”
“冤亲债主吗？”我问。
灰云云摇摇头：“不像。冤亲债主都是阴神亡灵，怎么会公开出现身形？”
这时院子里那些围观的家属，估计看到了这个红衣服小孩，全都发出惊叹声。女人们害怕，尖叫着抱在一起。
可想而知，红衣服小孩得可怕成什么样。
灰云云道：“不对，不对，肯定不对。师兄，你说呢？”
灰强半天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聚精会神继续看。
就在这时，彪子一推我：“秦老板，你快看！”
我们藏身的内堂不知什么时候亮起来，空空的墙上出现很多纹理。这些纹理像通了电，全都亮了起来，发出深绿色的荧荧之光。
灰云云也发现了，“这是什么法术？怎么回事？”
同时内堂深处飘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很淡，有些催眠，不知道是什么发出来的。
我揉揉脑袋，头略有些沉，对外面的情况不怎么感兴趣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间内堂里。
我慢慢在内堂走着，看着墙上的纹理，越看越疑惑。这些纹理的感觉，竟然不像是一间佛堂，更像是具有某种科技感的纹路。如果出现在科幻电影的飞船上，似乎更应景一些。
奇怪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揉揉脑袋，纹理似乎变成一个个奇怪的生物，它们什么姿势都有，爬的、走的，正在孵化的……越来越逼真，要呼之欲出。
这些生物怎么看着怎么熟悉？我绞尽脑汁，好像在哪见过，感觉特别危险。
此时脑子被气味熏的，有点睁不开眼，像是灌了铅，无法思考。
彪子喊了一声：“秦老板，你快过来啊！”
我跌跌撞撞走过去，脚下虚浮，有踩棉花的感觉。到了门口，顺着门缝看出去，外面的红衣服小孩竟然转过身来。
小孩穿着红肚兜，一张脸却是成人的脸，带着阴狠，眼眶是血肉模糊的洞，满脸惨白。
他抬起双手，做了个爪子的动作，眼睛所看的方向，正是我们藏身的
内堂。
我非常害怕，纯是生理性的厌恶，往后退了退。
彪子突然摔在地上，像是中了邪，已经昏迷不醒。
我过去推推他，灰云云也晕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不对劲啊。
“你们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个冤亲债主吗？”灰强没有事。
“怎么了？”我下意识问。
灰强对晕倒的两个人似乎没注意到，继续说：“正常情况下，冤亲债主都是阴身，只有开阴阳眼才能见到。但现在不光我们看到了，佛堂里院子外，那么多人一起看到，这就有点邪门。”
“是啊，怎么回事呢？”我说。
灰强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所有人集体看到了幻觉。”
“幻觉？”
灰强指着整间内堂，“墙上这些纹理明显是个法阵啊，影响所有人的知觉和精神。”
“原来如此。”我蹲在地上，努力睁眼就是睁不开：“你怎么知道的？”
灰强叹口气，缓缓站起来，背着手居高临下看我：“我也是封天的一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