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造梦
红衣女孩眼里都是贪婪，死死盯着葫芦项坠。
吴雨潇要把项坠给她，给我急得拼命往上爬，距离太远。喊的声音也传不过去。
项坠落在红衣女孩手里的时候，吴雨潇犹豫了一下，“孩子，不是妈妈不想给你。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是一个人托付给我的。”
“妈妈，是谁托付给你的？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红衣女孩问。
吴雨潇眼神露出迷茫：“我也不知道，想不起来，好像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
红衣女孩轻轻说：“妈妈，我看一眼总可以吧。”
吴雨潇把项链递过去。我已经爬到了，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正要出言制止，红衣女孩把项坠接在手里。
她笑了。
盯着这个项坠，“终于拿到了。”她轻轻说：“你们四大仙堂没有做到的事，我们做到了。灰家不在，以后便是我们堂口要位列五仙。”
“你说什么呢？”吴雨潇说。
红衣女孩看着她，整张脸突然变化，变成了一个成年人，张开大嘴，散发出浓浓黑烟，眼睛流出两行鲜血。
吴雨潇吓得尖叫一声。
红衣女孩开始阴笑，身体化成红色烟雾。整个游乐场都摇晃，一座又一座大型的游乐设施开始坍塌。
我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个直观的预感，这个红衣女要走了。
她很可能要脱梦离开。
就在最紧急的时候，我爬到了和空厢平行的地方，来不及再爬过去，一咬牙用力腾空而起，直直飞向车厢。
红色烟雾弥漫在整个车厢里，渐渐要消散。
我跃了进去，对着红烟出手了，一竹竿捅了上去。
竹竿散发黑烟，和红烟混在一起，我用力搅动。
红色烟雾里传来凄惨的叫声，“啊！”似能划破天际。
我们所在的摩天轮也开始坍塌，整个支架发出令人牙倒的怪声，空厢突然倾斜。
吴雨潇尖叫一声，紧紧抓住我的手，她已经悬空了。
时间来不及，我咬住牙拿着竹竿使劲儿在红烟里搅动。红烟没有消散，化成了人形，重重摔在地上。
红衣女又回来了。
震动的大地终于恢复了平静，我们身体随着车厢四十五度倾斜，我一只脚勾住柱子边缘，手持竹竿，紧紧逼着这个红衣女。
“你是谁？”
红衣女看着我，“没想到，高手竟然是！。”
“别废话，我问你是谁？！”我怒了，大吼一声。
红衣女看看自己手里的葫芦项坠，“你知道这是何物？”
“你说是什么。”
红衣女在观察我的表情：“是灰山老母的灵识，对吧？”
“你到底是谁？”我一只手拉着吴雨潇，一只手拎着竹竿，指着她。
红衣女笑了笑，甩甩头发：“知道烟魂吗？”
我怔了一下，有些迷惑，随后马上想到了。
以前和灰姑娘闲聊时，她和我说过，东北仙家其实不止五家，狐黄白柳灰那只是最有名的，经过上天册封的五大堂口。
另外还有鬼堂、刺猬堂、树精堂……等等，其中又以鬼堂最大。
鬼堂，听这个名就知道了，信徒和报马信奉的都是鬼，堂口上祭的也是鬼。细分下去，还分男鬼和女鬼。
其中男鬼称为碑王，女鬼称为烟魂。
而且烟魂的发音有讲究，如果用普通话发音“烟魂”，说明这人根本不懂鬼堂的规矩。真正的烟魂叫法是，“烟”字重音，魂几乎不发音，就带个轻轻尾音。
烟魂说白了就是冤魂的谐音，但女鬼们不爱称自己为魂，只强调“冤”。
“烟魂。”我用鬼堂内部的发音重复了一遍。
红衣女眉头挑了挑：“高人留下名号吧，你是混哪个堂口的？怎么知道灰山老母的灵识？”
“我姓秦。没有堂口。”我说。
红衣女看着我，突然失口说道：“秦相连？”
“你认识我？”
红衣女脸上竟有了一丝敬畏：“不久前的通天寺你在？”
我点点头。
红衣女说：“你一个人打灭了十一个人的阴魂？”
通天寺那天，我出了阴神，手持竹竿见人抽人，见怪打怪，后来打到脑子都热了，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
我笑笑：“没细数。”
红衣女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似乎不相信这些事是我做出来的。
吴雨潇在后面说：“秦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
“我会保护你的，放心吧。”我没空和她细解释。
我看向红衣女：“你是鬼堂的人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把灰山老母的灵识给我，我们各走各的路。”
红衣女看看手里的葫芦，喃喃地说：“你知道吗，东北所有堂口已经下了通告。谁能找到灰山老母残存的灵识，谁就能获得丰厚的奖励。如果堂口在四大堂口外，还有资格进入最后的五仙。我们鬼堂在旧人间封存、新人间开立之际，也该进入五大仙堂了。而且……”
她摇了摇葫芦：“灰山老母的原身下落不明，找到灵识就能找到它的原身，原身里可是有妖丹的，谁拿到了都是修行的莫大机缘。我也能脱离阴魂之状，步入鬼仙之列。”
她莞尔一笑：“你就算是秦相连，就算连灭十一条阴魂的大魔头，又能怎么样？”
我也是装横，竖起竹竿：“那我今天就挑了你，反正也不差你这一个。”
红衣女笑了：“你知道我们烟魂最大的本领是什么吗？”
她话音一落，所在的车厢开始崩塌，我想飞却飞不起来，整个地面都在倾斜，吴雨潇使劲儿拉着我的手，尖叫“救命”。
“我们可以造梦魇。”红衣女不笑了，冷冷看着我。眼神诡秘，实在形容不上来。
“你和这个丫头永远困在这个梦里吧，再也别想出来。”
她再次化成红烟，从窗户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