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她是最后的善
秦长青带着疑问来到了帝宫。
他要见无极大帝。
然而当他如同往常那样，来到那座经常面见父亲的宫殿前时……
宫殿大门罕见的没有打开！
他父亲在闭关！
秦长青看了一眼，当即要离开。
可他刚转身，一道话语从身后传来，“长青，你的道是什么？”
话语从宫殿里面传来，那是无极大帝的声音。
“父亲结束闭关了吗？”
秦长青闻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他转身看着宫殿，希望那道大门打开。
“不曾。”
“这只是为父的一道神念罢了。”
“我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不知何时出关，但也知你来此的事。”
无极大帝回应道。
到了他那个层次，他很多事都不用询问就可以知道……
有时候和秦长青谈话，并不是他不知道那些事，只是单纯的想多陪陪他。
毕竟他们是父子！
“我的道……我自己吧。”
“以身为种，道应该就是自己。”
“不过父亲，我不懂，为何要斩善恶，斩自我，才能合道，成就圣尊呢？”
秦长青问道。
自斩是为了合道，这个他是知道的。
可为什么要自斩才能合道呢，他想知道，不自斩，还有没有办法合道，踏入圣尊境界。
“善尸，恶尸，自我尸……其实就是修道之人的执念……”
“有前人认为，求得真仙，得证永恒该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各种欲望，各种困扰……这方可为仙。”
“故而开辟出圣皇斩三尸的路，但难有生灵能够做到那样的，他们斩的都不彻底，故而剩下的路不多了……”
无极大帝说道。
圣皇比圣尊多的多，那是因为大多生灵自斩的时候，都没能挺过去。
这其中的自我尸最难斩出。
而圣尊比准帝、大帝要多得多，则是大部分生灵斩的不彻底，算不上真正的圣尊，故而永远停留在那一境。
秦长青听闻无极大帝的话语也是沉默许久，才开口询问。
“父亲斩彻底了吗？”
“不曾，我把它们融合起来，寄托在无极终里面，成就另一个自我……证道混元无极……”
“善尸是善念，恶尸是恶念，而斩自我，是为了知道自我，认清本我……”
“与你的那斩我明道诀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倒可以自行尝试。”
“这个过程就是要你认清自我，认清自己的道，方可合道……”
无极大帝说道。
这也是他开口便问秦长青的道是什么。
唯有认清自己，这条路才会好走。
“长青，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你只能参考，按部就班成不了大器。”
“说白了就是成帝之后，路要自己走了，你大可以自己开创出完美的修炼体系……前提是你有这样的天姿……”
无极大帝又说了很多，秦长青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认清自我，认清自己的道……
“长青，你的道是什么？”
又是一语问心，秦长青不答。
他站在那里许久，像是一根树桩，从头到尾都不曾动一下。
春去秋来，一年过去了。
秦长青依旧没有动。
他就站在那里，像是死了。
有黄金卫远远看着，想要靠近，却无法靠近，被一股可怕的法则给隔绝了。
很快！
又是一年，秦长青动了。
他抬眼看向宫殿，开口说道:“父亲，你的道又是什么？”
“守护。”
“你呢，想清楚了吗？”
无极大帝回了一句，又问一句。
“不知。”
“我想了很久，很久，感觉世间皆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秦长青轻声回应道。
他活的像一个傀儡，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道是什么。
好像一切都不用他自己思考，都不用他自己去努力，伸手就可以得到了。
“你的名字便是你的道。”
“万古长青。”
“傻孩子，你不是为谁而活，你是自己而活，你有你的思想，你有你的路，你娘她只是在推波助澜罢了。”
“重修之前，我问过你，你说不曾有怨，但你是有的。”
“各种杀戮就是你对世间不公的一种表达方式，这就是你的恶……”
“你的善不多，那女娃就是其中之一，你杀了她，就可斩掉了……”
无极大帝再次开口，这一次的秦长青再也没有之前那般从容了。
他脸色阴沉。
杀了宁红夜，可斩善尸！
杀了她？
“怎么？你犹豫了？你不是一直自认为自己是冷漠无情的魔修嘛，区区一个女人，你下不去手吗？”
“这可是你的善，是你通天大道的绊脚石，斩掉她，你就离永生可更近一步了！”
无极大帝的话语很轻，却像是惊雷一般在秦长青心里炸开。
长青长青，万古长青，恒古不朽！
这是他娘给他起的名字，也希望他追求不朽，证道永恒！
“吼！”
他的金色双眸浮现出黑气，发出一声嘶吼，眼前似有一道道身影飞舞。
那是宁红夜！
斩掉她！
斩掉她就离永生大道更近一步了！
杀掉宁红夜的念头从秦长青内心浮现，宛如一个魔鬼，不停的呼喊他。
“嗡！”
“永生是永生，她是她！”
秦长青气息一震，压下心中的杀念。
“便是你说的永生，那也无需斩她，就像你说的，你能把善恶融入无极钟，我亦可把我的善留在她身上！”
秦长青说道，面色恢复平静，双眸熠熠生辉，有符文闪耀。
他的气息在攀升，血色圣轮浮现出来，让这片天地颤抖，与诸多大道产生共鸣。
“你明白就好。”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道追求的是什么，可是那永生大道？”
“皆可，我的道就是我自己，亦可以是世间万物……我亦可是那永生……”
秦长青说道。
“你这都快完成不等式了。”
“好好回去闭关吧，成不成，那就看你自己了，这事，为父帮不到你。”
“等等！父亲，这折仙咒，可否练？那株仙柳当真可再次恢复鼎盛时期？”
秦长青开口问道。
折仙咒的大道卷轴他看过了，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咒术。
可令真仙折损的古老咒术！
“当然。”
“此乃为父为你推演出来的一些，或许可以帮你补全这一咒术。”
“你若是练成了，世间禁忌巨头，亦会忌惮你，至于那仙柳……”
“不知，她既然会如此说，大抵也是会如此做的，不用担心她是否会食言。”
“身为一个强者，她没必要骗为父，就算骗了，她也不见得会好过。”
“她选定的那个年轻人，你若是可以就给他条路，他也是不错的，有永恒之姿，未来还可帮到你。”
无极大帝说道。
他说的人是石昊天，他看好石昊天，那是可以孕育出仙骨的存在。
“父亲挖了他的骨，就算是我不动他，他也不见得会放过我。”
秦长青说道。
“他不傻，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不会寻你仇的，更别说杀你。”
无极大帝话语传来，很轻。
仙骨是他挖的，他要了却这段因果，成就更强大的生灵。
“斩草除根会更好。”
秦长青回应道。
“于你很好，于为父不是最好的。”
“当年强行挖了他的骨，种下了恶因，强行斩了，并没有去改变的好。”
“他若是主动把这恶因种下的恶果放去，为父接下来的路会更好走……”
“为父要自行与他了结！”
秦长青闻言:“……”
他沉默了，而后转身离开。
他明白他父亲的意思。
这是在说此乃石昊天与他的恩怨，让他不要干涉，他们两人解决就好。
于他而言，这不重要！
反正石昊天对他出手，他就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