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就这个装逼爽
在和大崽子的视频通话挂断后，先生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又一通电话打过来。
爬山虎头像。
是三崽子。
先生叹了一口气，摁下接通键，“我人活着，健在，不用你四处掘地三尺找尸体。”
对话那一端的人沉默片刻，问，“要我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是《琵琶行》？”
先生：？
这是什么新接头暗号吗？
等等，你这兔崽子怎么知道刚刚你家大哥刚背完这个？
一想到身上的小零件后先生顿悟。
好好好，你们往我身上安窃听器是预防拨过来的电话恰好的通话中是吧？
居然还排队，怪礼貌的。
先生刚要挂电话转成家庭群视频电话，手指不由自主切屏出去开始百度百科——“全世界公认最长单词。”
粗略一眼扫过弹出的最顶端词条，恶趣味的活祖宗满意了。
既然这小孩都主动开口问了，那肯定要出一个偏僻的逗逗。
“先生？需要我像大哥那样先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开始背起吗？”
铎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大哥和先生一块背着这些初高中学过的基础知识会那么高兴，索性也照大哥的流程来一遍。
文言文有点长不要紧，反正现在是语音通话又不是视频通话，不妨碍他作弊。
电话那头的人没跟快回话，就在铎快自动开口背诵，对方反在这时候出声回答，“不，我就随机抽另一个小问题。”
“您问。”
只要我打字快就能有现抄的答案。
“世界上公认最长单词给我念一遍。”
铎将题目输入搜索窗口，目光瞥见最顶条的那一长串单词大脑宕机了几秒。
【pneumonoultramicroscopicsilicovolcanoconiosis意思是肺尘病、矽肺病。】
每个拼音拆开都是他能认识的符号，怎么拼在一块成某种不可言之的咒语了？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呢？《琵琶行》呢？
先生我申请换题，这玩意超纲了！
听出铎那端长久的尴尬沉默，先生憋不住声，捂住手机离地远了些，笑到乐不可支，待稍微冷静了一点后，他很宽容地允许三崽子照着人工语音念几遍。
一直偷听的小度伍念云程三人，见先生直接开免提，相当坦诚地放下手头上要做的事，脑袋凑过来改为光明正大看戏。
“伊么努……揣么……”
“踹了cos……”
“开门露丝李……”
“……先生，能换一个题目吗？”
铎戳戳屏幕上的扩音器符号，略带机械僵硬质感的女声又重复念了一遍，这下他是真的放弃了。
对自己的能力有一定的认知也是优点，外加这人明显爱逗自己，让他笑过后说不准一个高兴也能多聊几句。
先生无意非要这孩子真念完整，正要开口随便胡扯一个问题让对方答完就开始新一轮对话盘问时，伍念开口将那一长串拗口的单词完整念诵，“pneumonoultramicroscopicsilicovolcanoconiosis”
在他念完后，病房连同通话那端的人陷入巨大的沉默。
“不错。”
先生顺了顺伍念的白毛脑袋，真心夸赞。
云程还没从刚刚魔性咒语中走出来，表情管理失控，持续懵逼。
感情你刚刚一直跟着三哥点的智能语音诵读小小声嘀嘀咕咕，是为了酝酿一个大的。
伍念挑眉。
就是这个装逼，爽。
还真是让你给装到了。
和大崽子三崽子相继报备完毕后，先生没放下手机，盯着屏幕，像是静静等待什么。
“叮——”
来电铃声响起还未超过三秒，先生熟练摁下接听键。
“您老还健在呢？这次脑震荡居然没触发您身体里其他连招，看来那群糙大汉手劲也就那样。”
语气不平不淡自带嘲讽腔调，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发癫过后的疲惫。
小五小六一听，好的是四姐没得跑。
要不是二哥那窝着的深山老林没什么信号，他准也来一块排排队。
主打一个整整齐齐。
先生对此习以为常，开始接腔，“可不嘛，连下楼梯都扶不稳，全滚下去了。”
“那可悠着点，别把您给磕了，不然大哥高低来句陪葬文学。”
先生笑笑，小泠肆正是给他们这场事故画上破折号的最关键人物，一旦出点事，自己的身体数据和心率波动她都能看得到，也算是另一种信号指示灯。
泠肆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调侃其他两个兄长，手上正在做的活也没停，时不时出声吐槽几句先生也会笑着捧腔。在她觉得差不多要挂断时，对方突兀地问了个问题。
“你还会做什么噩梦吗？”
泠肆将食指和中指扭在一起，撒谎道，“不会。”
两人双双沉默，都在等对方挂电话。
读懂气氛的云程果断出手，“泠肆姐——”
“活着，没死。别拿拖长调喊我。”
“哎呀我下次注意，对了我和你说，我刚刚正好想到一个超赞的点子。”
说到这，小孩冲先生眨眼请示，后者点头默许他拿走自己的手机。
以防吵到附近病患，他们都会注意自己的说话声音，云程拿起手机开始扯东扯西，就等着对方骂几句自己作结束语好挂断电话。
但泠肆始终在电话那一端听着，要不是偶尔出个声，云程还以为这人嫌自己吵自动把音量调静音了。
“话说泠肆姐，你最近在给你的菌种上颜色，还是又在捣鼓胎盘模拟器皿？”
碍于问一句“清闲”的话没多久玄学定理发作，把人家手术台都干满，云程只好拐弯抹角这么问。
“我在研究把子宫移植给男性，让他们自己做到自体受精。”
翻译：忙，但不是特别忙，人已经离变异不远了。
伍念开玩笑说等学业完成了就跟着四姐干，或者先生手腕上那手环检测权限也把他记录进【监护人】的身份。
退一步而言，他参与了这手环程序的研发，怎么能不占个名分？
四姐又没说话了，小孩对此习惯性找补，重开另一个话题，还没等新编的段子讲给她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又传来轻飘飘一句，“我会考虑一下。”
这下是云程愣住了。
啥？你说啥？考虑一下？
四姐，你今天真的没被夺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