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便宜师傅
不知过了多久，苏白从昏睡中醒来。
黑。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无边的黑暗，似乎连光都会被吞噬。
苏白试探性的伸出双手在眼前使劲摇晃，试图从这十指之中找到光的影子。
滴答，滴答。
耳旁有水流声传出，像是水滴凝结在山顶的石柱尖尖上，随后又滴落在地产生的回音。
苏白屏气凝神，微微侧头仔细聆听。
不错了，就是水声。
挣扎着站起身躯，才发现自己竟然也在水中，微耸鼻翼吸了吸空气，浓郁的药香味顿时充斥整个鼻腔。
“这是哪？”在这没有一丝光亮的诡异之处，苏白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心跳也不由得加快几分。
就在这时，苏白的视野中突然出现几分光亮，随之光亮越来越大，像是空间被撕开一道口子。
“小子，你终于醒了，桀桀桀。”
模糊的身影从光亮中出现。
“你知不知道老夫下了多少功夫在你身上，啧啧。”
黑暗散去，苏白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一个密闭的山洞，看起来更像是密室，或者说是，牢笼！而自己，正一丝不挂的浸泡在药缸中。
眼前之人，竟是那天晚上的瘦小老头。
不过此刻的老头看起来却是截然不同，再无当初被殴打时的狼狈，随之是滔天的威压。
每走一步，苏白只感觉整个山洞都在颤抖，空间也随着对方的步伐而变得扭曲。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多少年了，老夫终究还是等到你了。”
苍老的嗓音，就像是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妖怪，声音粗糙且诡异。
“你是谁？”努力让自己能冷静下来，苏白一边拖延时间，一边脑海飞速转动寻找对策。
“桀桀，老夫名为天阳子，四域二十一门，天地门掌舵人。”天阳子桀桀怪笑，看着苏白的目光就像是看见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落在老夫手里是你的荣幸。”
四域二十一门？
听见对方的话语苏白整个人汗毛倒立。
所谓四域二十一门，指的是人族四块疆域，北荒、南际、西疆、东行以及中土神州，只不过北荒自古以来一直都是禁地般的存在，所以人族统称四域往往都没有将其纳入其中。
而二十一门就更为可怕，人们常言：大地之上，阳光所及之处，便是二十一门之领地。
一门二宗三天宫，四帮五派六剑峰。共计二十一个世家宗门。
其中一门指的便是名义上的第一宗门，天地门！
眼前之人竟是天地门的宗主，亿万人族中恐怕都难以找出几个与之匹敌的存在。
危矣!
这是苏白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这种级别的巨擘即便是自己没有失去修为之前，一根手指头也足够碾死自己无数次了，更别说如今只是废人一个。
轰隆隆。
天阳子的步伐越来越近，苏白只觉得肩头仿佛压着几座大山，周遭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小子，可还有遗言。”天阳子开口，苍老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那天夜里，对我出手偷袭的也是你？”苏白大口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
“正是，不过老夫向来是光明正大，何来偷袭一说。”天阳子冷哼，表情之中充满不屑。
哎，长久的一声叹息，苏白不再开口。
原因很简单，天阳子如果想要自己的命，挣扎也是徒劳，还不如留下些骨气。
或许这就是命吧，自己废人一个死在这等人物手里也算是体面了。
可就在苏白话音落下的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对面的天阳子似乎读懂了苏白的心思，脚下一个咀裂身形也跟着晃动。
良久的沉默，天阳子似乎是终于憋不住，率先开口：“小子，你就不再挣扎一下了？”
“不挣扎了。”苏白答道，脸色平静异常。
“为何，说不定我一时高兴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天阳子又问。
“不用了，动手吧。”
“嘿你这怪胎，就这么想死不成。”天阳子面色急躁。
“嗯，动手吧。”
四下无声，山洞内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洞口射来的光线似乎将这个老人的身影压的佝偻了几分。
良久，天阳子缓缓开口，伸出脑袋试探性的问道：“要不，你求求我？”
“不求。”
一句话，再次让天阳子沉默下去，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原本想要假装吓唬一番，好让后续的进行更加顺利，没想到眼前之人却是软硬不吃。
“那我求你。”天阳子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这次反倒是轮到苏白一脸懵圈了，好端端的你求我作甚
见苏白面露疑惑，天阳子再次重复道；“我求你，让我饶你一命。”
此话一出，苏白的面色顿时变得古怪。
这黄皮老儿莫不是什么变态，杀人之前还有些特殊癖好。
想到这里，苏白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不求，你若是再不动手，我便自裁于此。”
见状天阳子顿时急了，生怕惹恼了面前的少年直接自尽。
身形在原地瞬间消失，时间仿佛都被定格住了一般。
下一瞬间，就看见一个满嘴黄牙的瘦小老头，正趴在地上死死抱着苏白大腿，嘴里哭爹喊娘。
“我求你了，求求我吧，呜呜。”
呃。
苏白直接抬腿将其一脚踹开，反手抡圆了胳膊就是一记耳光。
等等？我的胳膊。
这一刻，苏白才终于发觉，右臂不知何时早已被人接上，浑身充满了力气。
断续的记忆在脑海中疯狂闪现，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
面前的老头似乎没有恶意，苏白定了定神，终于是问到主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天阳子见苏白松口，连忙爬了过来抱着大腿就说到：“做我徒弟。”
“不干。”开什么玩笑，一个莫名其妙的变态老头上来就要当自己师傅，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那我不松手了，你走哪都把我拖着吧。”
见对方来劲，苏白当即准备再来一脚，可却发现，被其抱住的那条大腿沉重如山，怎么用力都挪动不了分毫。
“嘿嘿，不给你露两手真当我没几把刷子。”天阳子嘿嘿怪笑。
“松开。”
“不松，除非你做我徒弟。”
“不当，打死也不当。”
“看看你自己的身体五脏六腑。”天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话也变得更有底气。
苏白闻言顿时内视己身，这一看心中的震惊顿时直冲天灵盖，不仅全身经脉被打通，连同破损的道台也一并恢复。
“那也不当，有本事你再给我打碎了。”
天阳子把大腿抱的越发紧实，连带着勾手将另一条大腿也揽到怀里，就像是个树懒一样。
“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
“怎么样我都不答应。”
“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哥哥。”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