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杨家将
汴京被付之一炬时，有一栋建筑保存了下来-天波杨府
杨家将的威名就算是在金人中都是广为流传，加上金人极其崇拜强者
当年杨业杨老将军战死辽国境内之时，都有不少金人勇士尝试过劫走杨老将军遗骸
如今江湖之上最负盛名的杨家后人，除去宗泽军中杨未雪，杨再兴姐弟二人，便是杨无敌（原名杨劲），还有高宗赵构身旁的禁军统领杨沂中
杨未雪，杨再兴姐弟且不说，两杆杨家枪已经在宗泽军中成为旗帜性存在
杨无敌的祖父乃是早年与杨业一同建功立业生死相随之人，其祖父战死沙场后便将杨无敌的父亲托孤给了杨业
杨无敌曾与宗泽并肩作战数十年，但辽国被灭后杨无敌便不知为何突然销声匿迹，再出现之时已经成为邵国公府上一位和蔼可亲的老管家
他还有一个称号“金刚铁臂”，他的那双铁拳并未受到岁月的影响，反而比数十年前更加强大，有传言称其双拳可摧山断石，就算是坚固的城门亦能几拳破开
最后一人杨沂中，此人早期名声并不盛，但在赵构逃往应天府的途中被杨沂中救下，杨沂中一路创下单骑斩百人贼寇的惊天壮举
而后被登基的高宗赵构封为禁军统制，此时他的名声才开始响彻江湖
他本应就此愚忠一生，并最后当了监斩张宪岳云等人的监斩官
但那日他却在邵依与赵构漫步于花园中时见到了邵依
邵依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他看到了些许关于未来的片段
此时的他有了些许并不属于他的记忆，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无意中共享了片刻邵依的识海
那几个片段中正有南宋被灭，忠臣受到陷害身死，神州陆沉的画面
这让他极其矛盾，一方面他不想看到那样的结局发生，另一方面他又不敢轻易的杀掉秦桧，因为若是冲动之下杀掉了秦桧，这一切又将向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下去
待到那时，他所窥见的未来也将化作泡影。
上次赵构御驾亲征便是趁着杨沂中不在应天府外出处理事务之时才跑了出去，若是杨沂中在应天府必然不会允许赵构行如此危险之事
他似乎看到这位官家与未来的那个赵构有所不同，说不上来是血性还是胆量
或许他真的能做到光复山河……
杨沂中已经记不起来有多少年未曾回到汴京，回到那座天波杨府中去
他想回去想疯了，虽外人看起来他始终是那副镇定自若处事不惊的模样，但他内心的深处无比渴望重回天波府，振兴杨家
邵依离开时他曾拜访过，那天夜里当他推开门，邵依并未着甲，及腰青丝被红绸束在脑后，身旁空着的酒壶以及她脸上淡红无不表示她正在借酒消愁
邵依看似仍是在低头看手中兵书，实则早已注意到杨沂中的拜访
只是她并未理睬杨沂中
杨沂中连续两次躬身后打招呼试探后，发现邵依似乎并不想理睬自己
但他仍不死心，正准备躬身第三次，邵依的声音传来
“说是杨大人是为了挽留之事而来，那便请回吧，我去意已决，多说无非浪费口舌罢了。”
杨沂中抱拳解释道“下官并非为挽留邵国公而来，只是下官有一事不解，故来求助于邵国公”
“但说无妨”邵依仍是低垂着眼眸没去看杨沂中
“下官曾在家中见过一本自贞观年间保留至今的古籍，其中正有记录，红绸黑枪麒麟甲，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其名邵依”
“下官知晓这一说法实在荒唐，但是若邵国公真是那仙人，还请邵国公救救这大宋”在杨沂中的认知中，邵依这般人物只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仙人，毕竟有什么人能做到跨越数百年再次出现呢
邵依黛眉微蹙，她早已记不起过去的事，脑中很多很多的记忆好似破碎的镜子一般
杨沂中所说的话让邵依破碎的记忆得到重组，她被拉入记忆的漩涡
年轻的帝王骑着马在渭水河畔从天明等到天黑，他终是没能等到要等的人
一座祠堂被建立在渭水河畔，二凤走入祠堂将怀中红绸系在雕像头顶，又将那件乌金甲胄温柔的为其穿戴整齐
就好像在为真人穿戴一般，待穿戴整齐后又极其细心的将衣物上的褶皱抚平
当祠堂内只剩他以后，他命人将祠堂院子外所有人驱离，随后回身进入祠堂关上了门
面对那座白玉雕像，他卸去了一切伪装，他不再是百官面前的唐太宗李世民，不再是驰骋沙场所向无敌的天策上将李二，此刻他只是失去师傅的凤儿，他掩面哭泣，那雕像虽脸部并未雕琢
但邵依一眼便能认出是自己，她站在掩面哭泣的李二面前，弯腰想去拥抱对方
但她的双手穿过了对方的身体，这只是回忆，回不去的回忆
实话说她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师傅，对于李二，她并未能教授多少东西，就连平日里很多问题她也无法为其解答
最后她更是不告而别，只留下一纸书信
“师傅，能不能带我骑马啊~”
“师傅~”
“不行，若是伤着了怎么办？”
“可是师傅你骑马的样子真的好帅，师傅你就带我骑一会嘛，一会就好”
“嗯，好吧”
“好欸！”
“师傅你等等我，师傅你走的太快了”
（停下脚步回首牵起稚子的手）
“师傅~我长大以后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对不对”
“是是是~我们凤儿以后一定是个大将军”
一声声呼唤将她从回忆中拉回，杨沂中望着双眸突然失去光彩愣住不动的邵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他不断呼唤着邵依，当看见邵依恢复意识后他才终是放下心
“邵国公既是不愿，那杨某便不打扰邵国公了”当杨沂中转身出门之际
邵依叫住了他“首先，我并非什么仙人，我亦与你们一般会受伤，会身死，其次你所说之事不必担心，这天下并非赵宋皇室的天下，亦是万民的天下，就算我孤身一人，也会拼尽全力去厮杀”
杨沂中不可思议的回头望向邵依，实话说他并不觉得邵依会同意，毕竟赵宋三代官家所做之事，以邵依的经历来看确实是已仁至义尽，就算失望离去就此隐世也没什么好去说的
“最后，我想奉劝杨大人一件事，若是你心中还尚有热血未凉，尽管替官家挡住那帮文臣，莫要叫他们将官家改变了，若是官家还能保持这份与金人作战的勇气，以及光伏山河的决心，或许一切都还有救”
杨沂中抱拳鞠躬道谢后便离开了，第二日清晨邵依便离去了
最终杨沂中心中的烈火被彻底点燃，他守卫在赵构身旁为他扫去了一切可能的威胁
数月以来他始终保持与杨未雪，杨再兴姐弟书信往来
他将边关战报于私下报与赵构，令二人未曾想到的是，竟有如此之多的战报被朝中重臣所隐瞒，就连那拨去边疆的军饷也被大多克扣
也因此朝堂之中迎来了一场大清洗，赵构以染病为由拒绝了一切觐见，杨沂中则是毫无顾忌的开始清洗朝中腐败官员
腥风血雨之后偌大的朝堂竟是空了近一半，但令重新上朝的赵构惊讶的是，秦桧与其党羽竟未受到多少影响
只有极少数的小卒子遭了殃
不过他现在也暂时还需要秦桧的管理能力
当大量的军饷再次被拨往军营中时，天下士卒皆在感叹官家圣明，更有无数原本排斥宋军的人选择加入了宋军
并不为那丰富的粮饷，而是他们真的看到了朝堂之上的变化
腐朽的大宋或许将就此消失，迎来的则是一个更为强大的大宋
此时距离完颜宗弼完颜宗翰二人分兵进入北宋境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北宋境内遍地皆是金人，金人军队连成无数的长线，就像一支支河流在向某处汇集
其方向直指南宋腹地，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