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棍们
“还不错。”张文点点头，立刻就领悟了莱莉雅的弦外之音，“多谢你出手相助了。”
“哈桑，别以为你有两个钱就天下无敌了！就算是帝国皇帝亲自来了！也不敢这样在本大爷面前说话！”
这座小房间四周的墙壁，全都是由一块块极高纯度的原生石组合而成。除此之外，房间里的装饰、器具，无一不是精益求精。即便是星月号上三层大厅，奢华的程度也远远无法与这所小房间相提并论！
“刚才，东侧的浮梯莫名其妙停在二层和三层之间了。有几位客人当时还想趁机占我的便宜。还是张文老师击败了他们之后，我们才重新开动了浮梯，赶到这里来的。”莱莉雅理直气壮的说着。
“是啊。谁叫小女子心甘情愿跟了你呢？”莱莉雅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又笑着凑到了张文耳边，“怎么样？英雄救美的感觉好吗？”
接着，张文就看到刚刚被他从纳逊手里救下的那两名俏女仆，就端着装满了各种饮料的盘子，从一群体术中间钻了出来。两个俏丽女仆见到张文，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飞也似的跑到了张文身边。
“切！”刚刚还群情激奋的体术士们则悻悻的后退了几步。
“没什么。协助队长的行动，本来就是我这个副官的责任。”
不过，两人的轻松却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
“想要染指南界霸主头衔的，并不仅仅是哈桑一个。南界的头号豪门德瑞克家族，还有天神教会，包括帝国和联邦，都想借助南界霸主的头衔控制南界的地下势力。哈桑这次举行的选拔赛，整个南界人尽皆知。那些人当然会派探子混进来，第一可以打探哈桑到底能选到些什么样的人才，第二也能顺便探一探雷神欧米茄的底……”
“这是葛洛先生的吩咐。四点之后，所有的客人都不能再进入大厅。这位客人，请你回自己的房间吧。”几名保镖还算客气的对张文|做了个请他离开的手势。
“哼！真是够狂妄！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子究竟有什么本事！”除了愤怒的狂吼之外，也有几个体术士还保持着冷静。不过，他们也都阴沉着脸，一边向大厅走，一边交换着眼神。
“我叫茱莉。是负责为三层大厅的客人服务的一级女仆。”莱莉雅面不改色的报上了自己的假身份。
“英雄救美？”瑞恩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浮梯里除了张文和莱莉雅之外，还有三个倒在地上，面目全非的倒霉蛋。
“你……你们……”瑞恩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抱在一起的张文和莱莉雅，仿佛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咦？”就在张文与莱莉雅正眉来眼去的时候，浮梯门外传来的一声惊呼，一下打破了浮梯里“旖旎”的气氛。
“你的女人？”看着两个俏女仆的身影消失在浮梯外，莱莉雅没好气的瞥了张文一眼。当然，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莱莉雅的腮边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微红。
“啊？什么？凭什么只有他能过关？我们也是浮梯故障了才迟到的！”另外几名体术士马上就大声的吵闹起来。
“为什么？他是跟我一起困在浮梯里的客人。”
“怎么回事？”眼看着体术士们就要趁机一涌而出，蓝衣人安东尼沉稳而威严的声音却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切！”几名体术士悻悻散去，张文与莱莉雅则推开大门，走进了三层的大厅。
“为什么现在才来？你迟到了五分钟。”仔细核对了莱莉雅的相貌与传信石中的照片之后，几名保镖仍然不能放心。
几名体术士趁机高喊着向前涌去。
在莱莉雅看来，张文这样的表现实在再正常不过。毕竟，安德烈·斯坦可曾经是红宝石权杖的首领，前任的秘银猎手！现在星月号上的场面对他来说，还不是司空见惯？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待哈桑老板的客人！”莱莉雅奋力的争辩着。
“安东尼大人，这个叫茱莉的女仆说，东侧走廊的浮梯刚才出了问题，所以才导致她和那位叫张文的客人迟到，一定要带着张文先生进入大厅。其他的客人……他们也不肯听从我们的劝告，我们实在拦不住……”狼狈的保镖们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对着安东尼大喊。
莱莉雅受了惊似的从张文怀里跳起来，转眼望去，这才发现出现在浮梯外的不俗之客，竟然正是之前一直缠着张文一行的瑞恩！
※※※
不过，此时三层大厅的大门却已经紧紧的关上了。四名穿着黑色战斗服的保镖肃穆的把守在门外。除了张文之外，还有另外几名体术士也被挡在了外面。他们咒骂，咆哮，试图让那几个保镖让他们进去，但几名保镖却连表情都没有改变分毫。
而与此同时，在靠近星月号三层大厅的走廊里，一场巨大的骚动也正在酝酿着。
而就在莱莉雅与那名女保镖争执不下的时候，张文已然顺着大门的缝隙，看清了大厅里的状况。
“快！”莱莉雅惊叫着，拽上张文冲了出去。张文还从来没有在莱莉雅脸上，看过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在星月号的顶层，有一间就连星月号的船员也无法进入的房间。甚至，大多数星月号上的船员都不知道，在这艘船的顶层还存在着这样的一间房间。
“争……争风吃醋？”瑞恩的脸上顿时涌起了一大片鲜红的红色。
大厅东侧的大门一被推开，大厅里几乎所有体术士的目光，一下全都集中到了张文与莱莉雅两人身上。弥漫在大厅里德浓郁杀气，让莱莉雅都禁不住有些心惊胆战。但张文却神色如常，仿佛完全没感觉到大厅里凝重的气氛。
粗略的看了一遍，张文并没有在大厅里发现修罗和阿加特的身影，倒是刚才落荒而逃的瑞恩，竟板着脸独自站在一处偏僻的角落。
此时的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四、五十名体术士。当然，说是“聚集”，其实站在大厅里的体术士也没有都站在一起。这些十阶的强者在南界都是一方豪强，平时勾心斗角惯了，来到星月号上同样戒心重重。
“我先走了。你当心点。”在星月号上，莱莉雅与张文的身份不同，两人当然不能总是呆在一起。进入大厅之后，莱莉雅很快就与张文分开了。
只有在大厅的四周，有一些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体术士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不时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轻笑。
葛洛脱口而出的“废物”两个字，立刻就让星月号上的十阶强者们眼中闪烁起了阵阵凶光。这些在南界声威赫赫的十阶强者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没错。葛洛不过是想借机震慑这些参加选拔的选手。雷神欧米茄在阿尔法行星隐忍了十年，这次带了四名圣阶的弟子一起争夺南界霸主，可谓势在必得。欧米茄答应我们派出第二队加入比赛，是想增加自己取胜的把握。但另一方面，他也会担心真的被人渔翁得利。所以，葛洛当然要趁机警告一下这些可能成为第二小队队员的体术士，乖乖跟在后面当助手就行了。别打南界霸主的主意。”
此时的莱莉雅就像是所有受了惊吓的正常女孩子一样，乖巧的靠在张文怀里。张文也像是安慰她一样，轻轻拍着莱莉雅的粉背。不过，张文的视线却没有在莱莉雅身上停留，而是不时落在挂在走廊各处角落的念术监控仪上。
“算了。反正已经赶不上了。”张文干脆拽着莱莉雅，放慢了速度。
“张文老师，那我就先走了。”莱莉雅似乎不喜欢让人看到她与张文之间亲昵的模样。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便云淡风轻的笑着走了。
“如果你们的确是因为浮梯出现了故障，那么现在就可以跟着进去。但如果事后被我查出来你们说谎的话，你们准备好承担后果了吗？”蓝衣人安东尼目光一寒，冷冷在起哄的几名体术士身上扫过，一群人立刻安静了下去。
“啊！张文老师！”
“你们是什么关系？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与莱莉雅擦肩而过之后，瑞恩才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急不可耐的对张文大声问道。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几名保镖挡住了带着张文往大厅里冲的莱莉雅。
说着，莱莉雅也对张文抛了个媚眼，同时心中进一步肯定了自己对张文的判断——张文的实力并不算高，但是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
不过，这样的表现，却足以证明张文的把握机会的能力。金毛男纳逊一伙人破绽最大的一刻刚刚出现，便被张文牢牢抓住，一击制胜！
念能钟的指针正指着午后三点五十九分的位置。距离葛洛之前所说的十分钟时限，只剩下最后的一分钟……
“该死！该死！”一边拽着张文拼命的顺着走廊向前猛冲，莱莉雅一边恼怒的咒骂着。刚才被金发男一伙耽误了时间，他们已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限定的时间内赶到三层的大厅了。
数十名十阶强者齐聚的阵势，这两名俏女仆以前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而且，这一大群十阶强者还不像来自帝国军队又或者贵族世家的高手。那些正经出身的高手，好歹都还有几分气度，举手投足之间也都要讲究些礼貌什么的。
莱莉雅终于耐下了性子，一边跟着张文继续走向三层大厅，一边小声向张文说明了纳逊一伙的身份。
在莱莉雅看来，张文一拳轰飞人猿男纳逊，以及后来轻松击溃最后一名帮凶的表现，并不能代表张文的实力有多高。因为张文显然是首先趁着纳逊不注意的时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就是，还好有这位女仆小姐为我们说句公道话！明明是你们自己的浮梯出了问题，怎么能把迟到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
作为一名合格的近卫军团副官，莱莉雅对于语言的掌握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对蓝衣人安东尼说的这番话，其中一句假话都没有，但是让人感觉到的意思，却与真正发生的事完全两样。
女保镖与莱莉雅的争执仍在继续。那名女保镖显然没想到莱莉雅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堂堂的八阶体术士，足够在学院里当教官的高手，竟然拿莱莉雅毫无办法。
“行了，你们快走吧！”几名保镖又重新结成一道防护网，将几名体术士与张文和莱莉雅隔开。
“怎么了？我好不容易碰到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你有必要这么吃惊吗？”张文故意耸了耸肩，借用了莱莉雅刚才的台词。
“好的。”蓝衣人淡淡的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再次说道，“另外就是，纳逊和其他混进来的‘老鼠’的来历，我们已经基本查清了。目前已经确定混上星月号的老鼠有三拨。除了帮德瑞克家族打探消息的纳逊一伙之外，还有红衣主教奥拉赫手下的一名枢机使，以及两名联盟的密碟。另外，我们监听到了传往卡萨雷斯行星联邦外交馆的念波，但是并没有查清传递消息的究竟是谁。”
当然，这其中也多少有莱莉雅的一部分功劳。张文轰飞人猿男纳逊那一拳的力量，以金发男凯洛接近圣阶的实力，不可能会接不住，更别说一击之下还连带着凯洛也撞飞出去！之所以会出现那样不可思议的结果，显然是莱莉雅在众人都全神贯注于张文的时候，偷偷在背后下了黑手。
“哦！原来是这样。”哈桑坐起身来，挥挥手驱退女仆，换上了一幅商量的口吻，“安东尼，在这方面，我相信你的判断。不过，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别搭理葛洛的小算盘好了。我答应过欧米茄，在测试期间不干涉他们的行动。”
“哈哈！这就害羞了？真是个小孩子！”看着瑞恩窘迫的模样，张文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以，这三、四十位十阶强者，大多数就像是桑德拉森林里的魔兽一样，将大厅划分成许多势力范围，各自守着一块地盘。
“这里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可以自己看吗？”张文对瑞恩做了个手势，“这几个家伙想要调戏星月号上的女仆，我看不过去就出手帮了她们一把。至于我和刚才的女仆是什么关系，这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再说，以你这个年纪，就算想要争风吃醋似乎也得再过几年吧？”张文再次拿瑞恩打趣。
阻挡在门外的保镖们不敢真的对这些体术士动粗，而他们的实力又远远不如这些十阶的体术高手。结果便是几名保镖一眨眼就被体术士们推进了门边。
然后又把后现代主义男吓破了胆，这才取得那样辉煌的战果。
“好吧。”几名保镖对视了一眼，为莱莉雅让开了一条缝隙，但是却仍然死死的拦着张文，“你可以进去，但是他要留下。”
“哈哈！现在这艘星月号上果然是龙蛇混杂啊。联邦、联盟，什么人都有。”哈桑哈哈大笑，“这些老鼠想打探我们的底细，就让他们看吧。他们大概不知道，一切都尽在你我的掌握之中吧！安东尼，好好陪他们玩吧。就当是比赛开始之前的热身运动了。”
而现在聚集在大厅里的这帮十阶高手，全都是在未开发地区自己闯荡出来的强者。说的好听一点，这帮人都是一方豪强，说的不好听一点，他们就是一群实力超强的恶棍，从骨子里信奉弱肉强食的野兽！而且，这帮恶棍、野兽现在还被人给激怒了！
“嘿嘿！我们的关系……我也不算说错吧？”张文对着莱莉雅微微一笑。
“嘿！还说不是小孩子。”看着瑞恩慌张的背影，张文与莱莉雅不禁一齐哑然失笑。
而女保镖与莱莉雅的争执，也让那几个被保镖们堵在门口的体术士看到了机会。他们本来就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恶棍，看到哈桑的部下自己惹出了乱子，哪有不推波助澜的道理？
“谁是小孩子？我才不是呢！”满脸通红的瑞恩突然发出一声羞急的大喊，扭头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看着那些十阶强者双目中透出的凶光，嘴角边若有若无的阴笑，耳朵里听着他们运转战能时的嘶嘶声，有意无意揉捏拳头发出的“咔嗒咔嗒”脆响……就连站在门边的那些黑衣保镖，都一个个吓的面如土色，就别说两个娇滴滴的俏女仆了。
“吓死我了！”在张文身边站定，两名俏女仆这才松了口气似的一边拍着性感的小胸脯，一边惊魂未定的把张文拽到了大厅侧面的一处角落里。
“咦？葛洛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这么一喊，不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吗？”
“如果你被淘汰的话，我们就完了！”莱莉雅咬牙切齿的挣扎着。
“大厅东侧走廊的浮梯出了问题。具体的情况，你可以去问安东尼总管。”莱莉雅再次答道。
“你是这么认为？”哈桑疑惑的抬起头。
而莱莉雅才刚刚走开没有多久，张文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充满惊喜的大喊。
“这……这不公平！如果不是因为浮梯里发生了意外，他绝不可能迟到。”莱莉雅涨红了脸，对几名保镖据理力争。
“什么？废物？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有胆子说老子是废物？”
“葛洛故意刺|激那些十阶强者，并不是要破坏我们的计划。”蓝衣人神色如常的回答着哈桑的疑问。
“抱歉。我们无能为力。”几名保镖机械的回答着。其中一名女保镖甚至还飞快的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打算硬将莱莉雅推进大厅里去。
“嗯？东侧的浮梯出了什么问题？”蓝衣人安东尼皱起了眉，笔直看向了莱莉雅。
“糟糕！”张文与莱莉雅几乎同时脸色大变，又一起看向挂在浮梯大门顶端的念能钟。
“茱莉？”拦住莱莉雅的那名保镖疑惑的看了莱莉雅一眼，很快取出了一片传信石。在让莱莉雅输入了些许念能之后，传信石立刻就在空中映射出一份包括全身照在内的个人简介。
“再给你们这帮废物最后一分钟时间，没有出现在三层大厅里的，统统都自己卷铺盖滚蛋吧！”突然，浮梯内置的念术通信器里，传出了葛洛充满傲气的声音。
“别着急，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张文按住了莱莉雅的双肩，“你先告诉我，刚才的纳逊和凯洛他们是怎么回事？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在这场比赛里继续下去。”
与大多数人想象中肥头大耳的富豪形象不同，哈桑此时虽然已经是两鬓斑白，有些上了年纪，但是体型却保持的相当健美。一双精光隐现的眼睛，也显出了这名南界第一豪商的精明强干。
“嗯。我会处理好一切的。”蓝衣人平静的点点头，结束了与哈桑的对话。
此时，哈桑正裹着一条毛巾躺在床上，一边享受着身后一名俏丽女仆的按摩，一边抬头看着他的身前。在哈桑身前的墙壁上，嵌着一幅巨大的念术屏幕。屏幕的左侧被切割成了十几幅普通电视大小的画面。星月号上每个重要位置所发生的一切，都赫然显示在这些画面之上。而画面的右侧，则是那位上船的十阶强者们都十分熟悉的蓝衣人面孔。
“不公平，我们要向哈桑老板抗议！”
没用太多时间，张文与莱莉雅便已经来到了三层大厅门外。
而这所小房间里所住的，便正是这次选拔赛的发起人——南界第一豪商哈桑。
“哦？是这样……”安东尼静静的思索了片刻，便对礼貌的对张文|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既然张文先生迟到的原因是星月号的浮梯出现了故障，我们自然不能让张文先生承担失误产生的后果。”
只是在看到与张文一起出现在三层大厅门外的莱莉雅时，他们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