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致命引力
那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刚刚三十岁的男人。他有着一张标准的帝国贵族式的美男子面孔——修长的脸颊，略显苍白的皮肤，挺拔的鼻梁与一双如蓝宝石般的眼睛。
于是，金发男和另外一个留着长发，脸上涂满了颜料，衣服上挂满了代表死亡的装饰品，像极了地球上所谓的“后现代主义人士”的男人留在了后面。两人一左一右，就像堵在羊圈外面的大灰狼一般，将三个女孩子挡在角落。而三人中间一名身材魁梧的体术士，则狞笑着走上前来。
“是什么？”
“嗯？”张文又与莱莉雅同时像被人撞破了“亲热时间”的小情侣一样，尴尬的转过头去，瞪着闯进来的两人。
“谁在里面？”不一会儿，张文和莱莉雅就听到一个女侍应生疑惑的喊着，打开了房间的念灯。
“当然。因为，那位队长可是一个连我也降服不了的人物。”
“哈哈！”看到莱莉雅气闷不已和张文哑口无言的表情，罗芙蕾开心的大笑，胸前丰挺的双丸随着她的笑声掀起了一阵令人目眩的波涛。
有了这样的判断，金发男一行人毫不怀疑，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能随随便便就将张文揍的满地找牙！
变装之后的莱莉雅无论是身材长相还是气质，都与她原本的形象迥然不同。在变装之前，莱莉雅是个清幽淡雅，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温柔似水的女人。可使用了幻形术之后，莱莉雅的模样却一反常态的性感火辣！
“收手？”奥尔良公爵嗤笑一声，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了一丝贪婪，“南界霸主的位置，落在别人手里不过是个须有其名的头衔。但是如果落在我的手里……你相不相信，只要十年时间，我就能让你们凯末尔家族再建立起一支‘创世纪级’探险船队？”
“咳哼！这怎么可能？不过，你对罗芙蕾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嘛！”张文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又好奇的看着莱莉雅。
与联邦那些喜欢念动飞车的高官们不同，帝国的名门豪贵始终坚持着他们出行使用马车的传统。
“嘿嘿！敢对我们龇牙，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喂！莱莉雅，我是答应了帮你。不过，你别拿帝国的军规来威胁我。”张文不高兴的摇着头，但视线却不自觉的又落在莱莉雅的双腿上。
“可是，这一次的事情不是太荒谬了吗？整个南界的安危，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交给了一个阿尔米修斯学院的体术教师，还有一个近卫军团的女副官！如果他们失败了，我不敢想象帝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塞黎琉，你应该跟我一样清楚，南界现在是帝国的生命线！失去了南界，帝国的财政恐怕连今年都撑不过去！”
莱莉雅带着自信的笑容刚刚说到一半，就听到外面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蓝衣人的声音。
下一刻，张文与莱莉雅几乎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两人都伸出手去，就像正在亲昵的情侣一样，搂住了对方的腰。
金发男一伙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在判断对手的实力方面，他们自然都有一套。虽说他们肯定没有漫画里“战斗力探测器”那样的本事，能把对手的实力数字化，再得出精确到个位数的结论，但是大致的高低强弱，他们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那么，我要的答复呢？”
“这怎么能算威胁？”莱莉雅终于注意到了张文的视线，她十分自然的拽了拽长裙，将半露的美|腿又遮了起来——这让张文无限遗憾。刚才一路奔跑的时候，莱莉雅好像一直没有注意到，她高叉的长裙下那双雪白的美|腿有多诱人。
“哈哈！真不愧是大豪商家里培养出来的女人，真懂道理！你们是不是看我们这边有三个人，所以又给我们多找了一个？”走上浮梯三个体术士中，站在最左边的一个金发男立刻色迷迷向着三个女孩子身边凑了过去。
莱莉雅竭力不想跟陌生人打交道，却不代表她就能如愿。莱莉雅也没有想到，在那两名慌张的女仆登上浮梯之后，后面竟然又跟上了几个体术士。
说到这里，凯末尔微笑着停了下来。帝国的宰相大人依旧昏昏欲睡般闭着眼。奥尔良公爵也屏神静气的盯着他的老友。
只一刹那的功夫，张文就明白了那三个体术士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到有外人登上了浮梯，莱莉雅便神情自若的转开头去，就像是从来没有跟张文说过话一样，对着镜子整理起头发。
当然，联邦的官员们对帝国贵族们的评价也一样。在他们看来，那些至今还痴迷于马车，不肯接受念能技术发展成果的帝国贵族，全是不可理喻的野蛮人……
“这样就好！另外，除了南界霸主的头衔，近卫军团的女副官和那个阿尔米修斯教师也必须要处理掉。”
在这位足以让所有的帝国贵妇人尖叫的帅气男子身上，还穿着一套帝国鹰卫的制服。肩膀上的三颗闪闪发光的金星，已然表明了他的身份。这位坐在塞黎琉宰相与奥尔良公爵对面的客人，便是帝国鹰卫队次长，出身于大名鼎鼎的凯末尔家族的伊赛亚·凯末尔。
“我当然相信。否则的话，我就不会与公爵大人合作了。”凯末尔继续微笑着说道。
女侍应生立刻就向着两人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除此之外，张文还听到了另外一个陌生人的脚步声。
当然，远在南界的张文和莱莉雅并不知道，在帝都的街头，两位大人物正打算像碾蚂蚁一般将他们碾成粉末。
“我们没有见过。不过，张文老师的大名，在卡萨雷斯还有谁不知道？”罗芙蕾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张老师的口味还真是特别。我听说，阿尔米修斯学院是在帝国赫赫有名的美人学院。怎么以张老师对阿尔米修斯学院的鲜花都没有兴趣，反而喜欢这种路边的野花吗？”罗芙蕾笑着瞥了一眼张文揽在莱莉雅纤腰上的双手。
此时的张文和莱莉雅，心思还都集中在那扇突然被推开的房门上。
如果再算上莱莉雅身上那套低领高叉的紫色女仆装，即便是与穿着超薄战斗服的罗芙蕾相比，莱莉雅的火辣程度也不遑多让！
用充满暧昧的语调吐出了最后一句，罗芙蕾在张文和莱莉雅两人吃惊的目光中开心的大笑着，又与女侍应生一起离开了这座小影院。在临走的时候，罗芙蕾还没忘记故意关上念灯和房门。
“放心？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奥尔良公爵的脸色比帝都的天气更加阴沉，“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背着他耍点小花样，他可以容忍。但前提是，绝不要搞砸了他的差事。如果你留在南界的那位没有……”
“咳哼！当然不会。她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张文咳嗽一声，随即一本正经的摇头。
在帝国皇宫前的荣耀街上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正是塞黎琉的避水兽。
能够登上星月号的体术士，毕竟与街头的小混混不一样。即便是打定了注意要拿张文杀鸡儆猴，他们也没有一拥而上。
“没错，没错！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让安德烈·斯坦继续控制南界，今天这样的状况迟早还会重演！”奥尔良公爵愈发烦躁的嘟囔起来。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文所修行的春|水诀具有太强的迷惑性。
“呵呵，您真是多虑。放心好了。留在南界的那位鹰卫队长足够对付五十个女副官，外加一百个体术教师。”伊赛亚·凯末尔笑着，撑开雨伞，很快就走进了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不过，现在且不说帝国与联邦这对冤家之间的互相诋毁。在九月的雨季里，整个帝都最令人羡慕的一辆马车，属于帝国宰相塞黎琉。他的马车前面套着的，是四匹来自帝国北疆一颗遥远行星上的碧水兽。碧水兽的形象，很像是帝国古老神话中曾经出现过的代表纯洁与美丽的独角兽。只不过，这些碧水兽身体的表面，并不是普通的皮毛，而是一层流动着的，仿佛宝石一般的碧蓝色液体。
“……塞利，你说说，你说说！这到底算什么？如果是威廉想将功折罪，亲自负责黑子爵的事情，我也就认了。毕竟近卫军团是皇家的脸面，我不能让陛下下不了台阶。可是，那个南界的小子算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能听信威廉那个白痴的谗言，把整个南界都交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副官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手里？整个南界的安危啊！不行！塞利，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在靠近帝都皇宫的荣耀街上，人们的目光却都不自觉地被吸引到了同一个方向。
“队长，你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诱惑了吧？”看到张文盯着罗芙蕾的背影发呆，莱莉雅突然冒出一句。
“如果不能完成任务的话，倒霉的人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作为你的副官，你受到的所有处罚，我全都要承担一份。这次的任务，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整理好身上的女仆装，确认再没有什么走光的地方能让张文占便宜之后，莱莉雅又郑重的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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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毒玫瑰！”莱莉雅终于还是笑了出来，“传闻中，罗芙蕾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勾引男人。不过，所有上钩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那些倒霉蛋全都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死在跟罗芙蕾见面的旅馆里。到目前为止，这么死掉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我可不希望张文队长变成下一个。”
“哦？原来是阿尔米修斯学院的张老师。”与女侍应生一起闯进来的陌生人，竟然正是之前在走廊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神秘女人——罗芙蕾。
马车立刻停在了路边的一处避雨亭里。凯末尔向塞黎琉欠了一下身，与奥尔良公爵一起走了下去。
“伊赛亚，这次的事情你到底有多少把握。”与凯末尔单独站在街边，奥尔良公爵就仿佛换了一个人般，脸上不见了刚才唠叨大叔的模样，反倒冷冽的令人生畏。
九月的帝都总是阴雨连绵但是，在这里生活了几代人，甚至是几十代人的帝都居民却早已经习惯了九月里糟糕的天气。街道上，无论是人流还是车流，都丝毫不比八月晴空万里的时候少上半分。
此时，塞黎琉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国宰相，正闭目坐在车窗边，听着身边传来的无穷无尽的抱怨。
“罗芙蕾的老师——雷神欧米茄，是我们争夺南界霸主路上最大的对手之一。我登上这艘船，目的之一就是调查欧米茄这次带来南界的四名得意弟子的实力。对这四个人的情报，我当然要事先掌握……”
他们认为，但凡是喜欢念动飞车多过马车的家伙，都是毫无品味的乡巴佬。真正的豪门贵族，当然应该坐在要最最名贵的珍兽牵引的马车上，才能体现出他们与众不同的身份。
除了尤尼斯之外，在塞黎琉的马车上，还有另外一位客人。
张文与莱莉雅藏身的地方，是影音室中的一处小隔间。与正厅有之间有一块白色的屏风挡着。所以，对方开灯之后，立刻就看到了两人映在屏风上的影子。
在塞黎琉身边不停地碎碎念，同时还将称呼塞黎琉为“塞利”的中年男人，正是塞黎琉认识了三十几年的老友，帝国财政部长尤尼斯·奥尔良公爵。
“塞利，你倒是说话啊！你不会真的睡着了吧？”整整絮叨了十几分钟之后，奥尔良公爵终于有些疲倦了。看到马车里始终只有自己一个人表演独角戏，奥尔良公爵不满意的嘟囔着，在塞黎琉眼前晃了晃手掌。
更何况，表面看来，张文的体术不过只是刚刚到十阶，甚至还略有不足的水准！在帝国的武学中，十阶强者级是一个巨大的门槛。或许一个超阶的顶尖高手在刻意隐藏实力的情况下，能让人分不清他与普通十阶强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但是一个十阶的强者，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隐瞒住自己的实力，让人感觉不到他十阶强者的身份！
“你好，我们曾经见过面吗？”张文好奇的看了罗芙蕾一眼。
“那就最好了。”莱莉雅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文，“刚才那个女人的名字叫罗芙蕾。应该也会是这次测试的考官之一。不过，你知道她的绰号是什么吗？”
“我想说的是，即便他们侥幸获得了成功，南界也不过是从一个我们无法控制的危险人物手里，落到另外一个我们无法控制的危险人物手里。继续让安德烈·斯坦控制南界，真的对帝国有益吗？”伊赛亚·凯末尔不急不缓的说道。
“陛下已经决定了。”塞黎琉的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脸上却依旧带着昏昏欲睡般的倦容，“陛下的决定，一向是不容任何人更改的。”
雨水打在其他的珍兽身上，都会打湿它们的皮毛，将它们美丽的外表弄得乱七八糟。可是站在雨中的避水兽身上，却只会泛起一道道好看的涟漪，不但丝毫无损它们的美丽，还会让它们的脚步变得更加轻盈。
就在走上浮梯的刹那，几个体术眼前却骤然一亮。因为他们突然发觉，除了刚才被他们追逐的两名女仆之外，浮梯上竟然还有一个更加上等的货色！
“以后有时间，我再详细的说明情况。现在还是测试要紧。”莱莉雅立刻站了起来，拽着张文向外跑去，“黑子爵主持的南界霸主争夺战，只有得到邀请函的队伍才有资格参加。哈桑手里的这张邀请函，你必须拿到手！”
塞黎琉一开口，喋喋不休的奥尔良公爵立刻安静下来。他本来就是被伊赛亚·凯末尔请来做说客的。既然塞黎琉已经表态，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哦？你这么自信？”
避水兽继续在皇宫前的街道上轻盈的跑动起来，很快就消失在凯末尔与奥尔良公爵的视线之外。
哗！就在张文与莱莉雅动作完成的瞬间，屏风便被人一把拉开了。
“请参加选拔的客人们回到大厅。今天的第二场测试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
“张老师还真是可爱。”笑完之后，罗芙蕾突然凑到张文身边，“如果张老师有兴趣的话，等你过了下一关，我也不介意陪你来……一……发……哦！”
“哦？还有什么问题？你快点说！”奥尔良公爵愈发急躁的催促道。
与奥尔良公爵不同，帝国鹰卫队的次官大人并不是一个喜欢喋喋不休的男人。所以，他也带着微笑，与塞黎琉宰相一起默默听着奥尔良公爵发泄他的不满。
“这可不是不着急的问题。张文队长，你既然接受了皇帝陛下的征召令，就已经是帝国的军人了。如果没办法完成任务的话，帝国的军规可不等人！”浮梯上，莱莉雅一边整理着刚刚跑乱的头发和衣服，一边对张文说道。
这时，浮梯刚好在二层停下。两名与莱莉雅穿着同样女仆装的俏丽侍女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您。”凯末尔带上了贵族式的微笑，“我的胆量再大，也不敢违抗陛下的旨意。不过，陛下只是同意了威廉的请求，允许莱莉雅前往南界与那位阿尔米修斯教师合作，处理这次的危机而已。陛下的旨意里并没有说，其他人都不准插手。事实上，黑子爵的消息传来时，鹰卫队的一位分队长恰好身在南界。我已经让他做好了准备。”
“喂！你慢点……”张文急忙摆手，却被莱莉雅拽的踉跄了一下，差点撞上旁边的坐席。“莱莉雅，别着急！”张文抱怨着，被不管不顾的莱莉雅一路拽上了前往三层的浮梯。
“喂！小子，你看什么看？是对大爷我有什么不满吗？”对着三个女孩子淫笑了一阵，三个体术士却没有向着女孩子们走去，反倒先转过身来，凶神恶煞的盯住了张文！
很明显，他们三个的目标，是角落里的那三个女孩子。不过，从三个女孩子的表情看，想让她们屈服，恐怕还得吓唬一下，先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直接对那三个女孩子动粗的话，金发男他们还有些顾忌。于是，恰逢其会的张文，便成了他们用来儆猴的“鸡”。
“请您尽管放心。留在南界的那位队长，绝没有失败的可能。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夺不走南界霸主的位置。”
无论是身材相貌，变装之后的莱莉雅都堪称是女人之中的女人。而且在刚刚进行了一番“长跑”之后，莱莉雅的腮边还带着几分运动后的红晕，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另外两个体术士中，有一个也色迷迷的跟上了金发男，而另外一个则占到浮梯的控制器旁边，按住了控制器，将浮梯停在了三楼和二楼之间。
“放心吧。”伊赛亚·凯末尔依然带着仿佛面具一般的矜持微笑。
“喂！别跑那么快啊！刚才咱们相处的不是很好吗？”几个体术士高声说笑着跟了上来。
这个动作还有脸上的淫笑都摆明了，这三个体术士打算在浮梯上“大干一场”。
“你打算怎么做？”塞黎琉仿佛昏昏欲睡般的视线在伊赛亚·凯末尔脸上一扫而过，然后便又闭上了眼睛。
“呵呵，公爵大人如果这么害怕的话，现在收手也不是来不及。”
“去做吧。”塞黎琉再次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说完短短的三个字，他伸手敲了敲车厢。
“我同意奥尔良公爵的看法。”伊赛亚·凯末尔终于也开了口，“而且，我认为问题还不仅仅是奥尔良公爵刚刚提到的那些。”
“你太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