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发
至于扎克斯……虽然梅丽莎对这位帝国青年显贵没有对克劳德一样熟悉，可是扎克斯的父亲克拉克却是有着“帝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面对着那张与克拉克有着七分相似的英俊面孔，梅丽莎自然毫不费力就能猜出扎克斯的身份。
“呵呵。在帝都的时候，威廉将军在帝国斗技场里振臂高呼的雄风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怎么今天这场比赛您会没兴趣呢？我可是听说，这次泰密斯学院参赛的学员里面，有他们建校以来所培养的最天才的学生。才刚刚十八岁就已经达到九阶全能水准的学员，不会还不能让您满意吧？”
本身就是和衣而睡的张文用力抹了一把脸，就走过去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那位与张文只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念术系教员。
“也只是不过如此而已。即便泰密斯方面还算有一两个学员的实力能够让人看得入眼，也没办法让人产生兴趣。没有对手的战斗，永远都没有精彩可言。”
“行了行了，事情都办完了还这么多抱怨。”张文听着小汐的唠叨，笑嘻嘻的按住了红发少女的脑袋，然后故作姿态的威胁道，“再多嘴的话，小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反悔哦！”
克劳德个人形象的损失姑且不论，联盟那些作为克劳德狂热粉丝而存在的少女们，会不会因此而制造出一些足以上升到外交纠纷程度的麻烦？
“哼哼！你知道我辛苦就好了！”小汐用力晃动着脑袋上的那根头发，“我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玩命的家伙，竟然连续四天不吃不喝的训练。好在坐上那玩意之后，你们基本上都是冬眠状态，每天只要给你们注射几次营养液就行了。否则的话，你们要是弄得满身臭哄哄的，我可不会管！”
第二天，张文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唔……没错。”她担心张文刚才的问题，是不是对扎克斯他们的“懈怠”有所不满。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小汐向后退开了一步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只可惜，卡拉扬总督与威廉将军青年时期是同属一支军团的战友。在帝国遭遇的数场战争中，两人结成了生死之交。老友的再三邀请让威廉将军无从拒绝，只好勉为其难的出现在观众席上。
因为张文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他已然尽了全力。在他接手体术系之后的短短几个月里，他做了身为一名体术系教师能够为他的学生所作的全部。
当然，如果用事实说话的话，阿尔米修斯学院在帝国的风评也并不像威廉将军所说的那样糟糕。毕竟阿尔米修斯学院位列帝国十大学府之一的地位在那里摆着。况且如果把阿尔米修斯学院在两年一届的帝国学府评定上的表现“综合”起来，他们也说不上又多么糟糕。
在把两边的信息综合起来，阿尔米修斯学院念术系的教官们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在亲眼目睹了泰密斯学院的超级天才林克的实力之后，张文这个“投机家”绝望了。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扔到了赌台上，这才换来特米索总督的支持，让他能硬挺着跟卡洁莲娜分庭抗礼。可惜，林克的实力一下就击碎了张文的幻想。
而在军队和战争之外，唯一能让老将军有点兴趣的东西，大概也就只有斗技场里的比赛了。事实上，梅丽莎女伯爵能够与威廉老将军建立交情，也正是出自一次在斗技场里的偶遇。
而没过多久，念术系便又有人从泰密斯学院的教师们嘴里打听到了张文一行人在七号训练馆的遭遇。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威廉将军您为什么还要特意赶来看这场比赛？您总不会连阿尔米修斯学院体术系的名声都没有听说过吧。”梅丽莎女伯爵掩嘴娇笑。
在训练场中央，视线最佳的那几排座位上，坐着不少身穿正装礼服的中年贵宾赫然在列。这些人有些是来自菲拉行星本地的历史悠久的贵族世家，还有一些是联盟和联邦驻扎在菲拉行星的使节代表。卡拉扬总督也正襟危坐在一众贵宾们中间。今天他还特意带上了自己的总督权杖。
想到这里，梅丽莎下意识的将视线投向了训练馆另外一侧的记者席，同时脑中紧张的思索着，如果在比赛之后，克劳德被修理得鼻青脸肿的形象被传回联盟，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接下来，扎克斯、克劳德和阿蜜莉丝能够在明天下午奉献出什么样的表演。阿尔米修斯学院究竟是会就此一飞冲天，令人刮目相看；还是会真如泰密斯人所想的那样，一如既往的在他们强大的实力下崩溃，就只能全看学员们自己了。
张文进行这场特训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折腾他那三个可怜的学生，而是要让他们在足够的压力下成长。所以，张文必须要将自己的力量维持在恰到好处的状态，既不能让扎克斯他们轻松，也不能真的将他们压垮。
“唔……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像？”小汐努力将脑袋从张文的“魔爪”下抢救了出来，然后又很不放心的晃动起头顶那几根竖起的红发。
“张文老师，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竟然还在睡觉？天！真是不敢相信！你不会连今天就是比赛日也不知道吧？”念术系的女教师一眼就看出张文只不过是刚刚睡醒，她夸张的瞪圆了眼睛，用惊叹的语气表示着不满。
正是因为念术系的教师们已经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当那名女教师敲开张文的房门，却发现他竟然在比赛的当天还懒洋洋的一觉睡到大中午的时候，她便对张文和他的体术系彻底死心了。
“喂喂！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真的会……”
事实上，从几天之前卡洁莲娜和伊莲娜被张文从房间里气走的时候开始，她们就一直在留意体术系的状况。然后她们很快就发现，张文和体术系的三个学员竟然全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而在找到了体术系唯一一个还会出门与人接触的“替补队员”之后，她们从小汐嘴里得到的消息却是，张文和他的队员们训练正在进行什么“特训”。
“很好。”出乎小汐意料的是，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张文非但没有生气，还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笑了起来。
发现老将军真正身份的观众无不向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威名赫赫的强者。不过，老将军并不在意周围人向他们投来的视线。他就如同所有最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在位置上坐的笔直，如鹰隼般的视线笔直的落在场中正在热身的队员们身上。
张文也算是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小汐的小脑袋，才算是没让小丫头把嘴里的卷饼蹭在自己身上。
“今年皇家近卫军有几个副官的空缺，卡拉扬总督极力向我推荐几名泰密斯学院的体术士。看在老友的面子上，我才来看看。”看在梅丽莎女伯爵的面子上，威廉将军多补充了几句，但脸上仍然带着几分不悦。
不过，对于威廉将军这样一个身为职业军人，而且还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战争的战争狂人而言，一个高等学府放弃了帝国在体术方面的优良传统，非要学得像那些娘娘腔的联邦学院一般，跑去搞什么念术，不是帝国之耻是什么？
作为联盟的重要官员，梅丽莎当然不可能不认识联盟执政官家的三公子——那个帅气到可以让大半个联盟的少女都为之疯狂的年轻人。
“嘿！急什么？现在距离比赛开始不是还有两个小时吗？”张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墙上的挂钟，仍旧不紧不慢的跟念术系女教师搭着腔。
这位传说中仿佛与每一位帝国高层都有点暧昧关系的美丽女伯爵与威廉将军是多年老相识。她也是训练馆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能这位老将军的表情里看出失望的人之一。
而就在梅丽莎女伯爵将目光从威廉将军的身上转开不久，七号训练馆的侧门便又一次被人推开。接着，梅丽莎女伯爵便看到一个年轻到不像话的教师，带着三个学员走了进来。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小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冲着u形走廊的另外一侧喊了一声，“小汐！”
不过，此时的张文已经不打算再去为即将开始的比赛费神了。即便张文已经在明天的比赛上赌上了自己未来的一切，他依旧能够心安理得的美美睡上一夜。
经过了四天半的高强度训练，疲惫的可不仅仅是被张文操练的三个学生。张文本人所消耗的精力，要比扎克斯他们三个多出几倍。因为张文不仅仅跟扎克斯他们一样，要面对连续四天半的高强度战斗，而且在战斗中，他还必须要考虑到扎克斯他们的能力。
“哦！这么说他们都是刚刚才睡醒没多久喽？”
靠近，一片深红的“泰密斯色”的海洋之中，一名帝国老军人身上英挺的深蓝色帝国正规军制服似乎稍显突兀。不过，那名老军人胸前层层叠叠的勋表以及他肩上闪亮的将星，却足以让任何人都不敢对他的制服表现出丝毫不敬。
虽然在战斗结束的时候，张文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可实际上，在这段时间里他所消耗的精力，甚至比他在从斗技场回来的路上，与两个偷袭他的暗杀高手的那场战斗更甚。
“什么？”小汐顿时像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凶恶的”像张文亮出了她可爱的小虎牙，“你敢！你……你你你……你要是敢反悔，我就咬死你！”
作为整个南界最有名的两大高等学府，泰密斯学院与阿尔米修斯学院之间一年一度的较量，可以说汇聚了帝国南界绝大多数最出色的天才。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样一场龙争虎斗都自然会吸引来自各方的关注。
“张文老师，张文老师！”张文卧室外的敲门声仍在继续，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颇为悦耳的女声。这个声音张文只感觉有一点耳熟，似乎是阿尔米修斯学院念术系随行的某位教员。
对张文而言，这四天以来的战斗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全新的修行。
梅丽莎不知道带领着扎克斯和克劳德的年轻教师究竟是何身份，可单单两个小帅哥的出现，就已经足以让梅丽莎以聪敏机智著称的头脑陷入半当机状态。
“威廉将军，您老看起来兴致不高嘛。”坐在老将军身边的，是联盟派驻在菲拉行星的特使，已是年过四十，却愈发风韵过人的梅丽莎·邓蒂斯。
“他们三个都醒了。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扎克斯和克劳德进了餐厅。阿蜜莉丝比我醒的还早一点，现在应该在房间里换衣服吧。”小汐叼着那块卷饼，含糊不清的对张文嘟囔道。
“行了，赶紧把你那块饼吃完！然后去餐厅让扎克斯他们动作快一点。你们都是接受了十来年专业训练的体术士了。比赛之前的午餐规定，用不着我再重复了吧。”
“咦？你竟然还很高兴？”小汐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文，心里强烈的怀疑张文是不是被前几天的训练折磨得过了头，把脑子给弄坏了。
对小汐的说法，不仅仅是卡洁莲娜和伊琳娜两人不以为然。就连一贯对体术系还算友善的其他几位念术系教师，也全然不肯相信。
午餐时间才刚刚过去，距离阿尔米修斯学院与泰密斯学院之间的正式比赛开始还有整整两个小时的时候，在经过了临时改造的七号训练馆内，一千两百个观众席却已是座无虚席。
出发！
等到小汐再回来的时候，扎克斯、克劳德和阿蜜莉丝三人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跟着她一起出现在张文面前。
不过对于这一点，梅丽莎女伯爵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去年也现场观看了泰密斯学院和阿尔米修斯学院之间的较量，当时阿尔米修斯学院念术系的教师们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体术系的代表。
九阶全能型体术士与三个最高才不过五阶体术士之间的战斗，根本用不着比赛开始，大家就已经可以确定胜利者是谁。张文之前放出的豪言也全都变成了笑话。
看着三名学员精神饱满的面孔，张文轻轻翘了一下嘴角，向着七号训练场的方向挥出右臂。
“没错！本学院的念术系和泰密斯学院的队员早就到齐了！卡洁莲娜总教官在那边等了一个多钟头，你们体术系却一直没有出现，所以才派我回来看看！天！真没想到，你竟然还在睡觉！”念术系的女教师用力摇了摇头。
梅丽莎一时之间还没有弄明白，联盟那位人气爆棚的三太子殿下为什么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场必败的比赛里？
联想到近期已经在联盟高层内部流传起来的那个巨大的危机，梅丽莎便禁不住无奈的叹了口气。
“哈哈！你不懂！”张文大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对小汐晃了晃，“在重要的比赛之前，适当的紧张是需要的，但是如果紧张的过了头反而会更加不妙。他们三个前几天才经过那么严酷的训练，如果还不能好好的睡上一觉，我才真的要担心他们的状态。他们能够睡得着，至少证明心态已经放松下来了。至于让他们的身体重新紧张起来，我们不是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吗？”
“好吧，好吧！算你狠……”在张文的威胁下，小汐终于放弃了争论，但回头想想，她却又觉得怎么都不能放心。于是最后，小汐又转过身来，扭扭捏捏的叮嘱张文：“总之，你答应会在半年之内肯定帮我突破十阶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得出就要做得到哦！”
毕竟，张文所率领的是体术系。如果是念术系的话，闭门修行还有那么几分说得过去。可是，有谁听说过体术系有人关起门来在房间里修行的？这不是滑稽吗？
“怎么只有你一个？另外那三个家伙呢？”看了一眼同样睡过了头的小汐，张文无奈的叹着气问道。
当张文睁开眼睛的时候，挂在卧室墙上的时钟的指针告诉他，这会儿已经是泰密斯学院规定的午餐时间。也就是说，此时距离将在午餐后两小时进行的比赛只剩下最后的两个小时。
“哈哈！放心吧！你看我像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张文又按住了小汐的脑袋。
“当然了！”张文哭笑不得的挥着手，总算是将红头发的小女生从屋里打发了出去。
“来了，来了！”红头发的小丫头嘴里叼着一张旅店大厨最拿手的卷饼，从走廊的另外一侧钻了出来。她慌慌张张的一边拽着战斗服的拉链，一边往张文这边跑。结果在跑到张文身边的时候，两脚还绊了一下，差点没一头撞在张文身上。
“哼！帝国之耻。”威廉将军的脸色一冷，毫不客气的丢出了一句充满鄙夷的评价。
另外，那名帝国老将军右臂上代表了他所属军团臂章，更是足以令在场的每一名观众惊叹不已。皇家近卫军团“奥古斯塔”——这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老将军，竟然正是那支与神罗军团并称为“帝国双雄”的王牌军团的军团长！
“原来如此。那我就先预祝威廉将军能慧眼识英才了。”看出了威廉将军眼中的不悦，梅丽莎女伯爵非常知趣的浅笑着结束了与老将军的攀谈。
从梅丽莎女伯爵与威廉将军说话时带着几分揶揄的态度里，就能看出两人之间就算没有什么暧昧的往事，交情也肯定着实不错。
这位皇家近卫团的军团长在帝都便素来以对皇室的绝对忠诚以及冷酷无情而著称。他戎马一生，所有的心血和热情都献给了军队和战争。即便是梅丽莎伯爵这样八面玲珑的交际花，也没办法打动他的铁石心肠。
“我当然知道。比赛是在七号训练馆，对吧？”张文又用力揉了几下有点发僵的脸颊，皱着眉对女教师反问。
威廉将军一生中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浪费时间。按照威廉将军的习惯，他大概宁肯去帝国最偏僻的那几个行星面对凶残的咖斯虫子，也不愿意看这样一场明摆着是浪费时间的比赛。
老实说，张文一点都不在乎念术系的教师们对他有什么观感。甚至可以说，他们越是看低张文他们的能力，张文反而会越开心。因为很显然，假如同属于阿尔米修斯学院的念术系都对他们的体术系感到悲观的话，那泰密斯学院就更没有理由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张文一点都不介意在比赛前让对手们用蔑视的目光看待自己——只要在比赛的时候让他们为这份蔑视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行了。
“嗯……”老将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仿佛钢铸一般的面孔依旧没有丝毫改变。
“是，教练！”小汐叼着卷饼，对张文敬了个很滑稽的军礼，然后又一溜烟的顺着来时的路跑回了餐厅。
“总之，既然张老师已经醒了，我的责任也就算尽到了。张老师还是赶紧收拾一下，赶到训练场去参加比赛吧。我先走了。”张文的态度让念术系女教师满脸厌恶。从表情看，她显然已经把张文和他的体术系当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
真正让让梅丽莎女伯爵觉得奇怪，甚至可以称之为震惊的是，在那三名学员之中，梅丽莎竟然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一行人走进训练馆的时候，正带着学生训练的教官们都不约而同的向这一行人投去了轻蔑的一瞥——就连阿尔米修斯学院的念术系教员们也一样。
当然，在这天出现在七号训练场的观众，可并不仅仅只有泰密斯学院又或者菲拉行星的内部人员。
在念术系的一众教师看来，张文押上一切的豪赌已经一败涂地。在半点希望都看不到的状况下，张文关起房门来当“缩头乌龟”，显然已经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啊！”目送着念术系的女教师像躲避瘟疫似的快步远去，张文用力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