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9章 两个幸运的人
“呼，好在这是死的。”
“你们是谁？”泰波惊恐的小声的问道。
而现在，经过这一天的工作，所有的顾虑已经全都消失了。
获取食物，生存下去，成了泰波眼前唯一的任务。
但是一切诅咒都是毫无用处的，泰西海姆被茹曼人占领了，反抗的人都被杀死，不反抗的也被套上绳子抓走了。
“茹曼人～！是来抓自己的。”泰波脑子里跳出这个想法。
泰波将它称为的魔鬼的武器，也只有传说中的魔鬼才会使用地狱的火焰，泰西海姆的勇士们还没走上去，就被火焰撕成碎片。
海浪拍打着全都是黑褐色石头的海滩，在这片被群山环绕的不毛之地上，海边赫然出现一只令人恐怖的庞然大物。
孩子的哭闹，女人们的尖叫，男人的怒吼，管事们的大骂……种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响彻了云天。
“该死的茹曼人，洛汗怎么不降个雷劈死他们。”泰波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低声的诅咒道。
不想成为人类奴隶的泰波，和几个同族逃亡北方，茹曼军团一直紧紧的跟着他们，直到泰波来到这片冰海的边缘，该死的茹曼人才消失。
我们是魔神派来的～！”
泰波只在三天前爬上悬崖，拿到两枚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鸟蛋，但是旋即被数百只海鸟袭击，从悬崖上摔落下来，直到现在，他的腿还在隐隐作痛。
在那名管事的带领之下，马特勒和他的乡亲们一起糊里糊涂的吃过了早饭，然后又糊里糊涂的走进了伐木场当中。
最后泰波吓得一屁股摔倒在地，双手抱着头惊恐的大声叫喊。
祈祷完毕，泰波欢呼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扑到跟前，用力将小刀捅进怪兽的肉里，使出吃奶的力气向西一划，来回几下就从怪兽身上割下来几块三四十斤的肉。
再说茹曼人想要坐船过来，得从南方启航，向西绕着大陆转上一大圈，才能到冰海这里。
泰波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肚子叫的更响了，没有什么比一块满是油脂的脂肪，更能恢复体力。
但是旋即又被他否定，逮他们区区十几个人，茹曼人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泰波断定这不可能是茹曼人。
在一路之上，他心中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生怕到了地方，上当受骗，或者飞鹰公司看不上他的本事，然后将他给撵出去了。
这一天，马特勒正埋着头赶路，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叫着：“是教廷的战士。”
几个人按住泰波之后也不说话，好像他无足轻重，被冷落了半天，泰波野蛮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猛烈挣扎了一下，叫嚷着道：“你们是谁？是不是战神派来打茹曼人的？”
海上的舰队果然掉头，加速向他驶来。
泰波心中狂喜，不由得将手垫在头下，额头重重的磕在头上五体投地，声音颤抖着道：“感谢伟大的洛汗。”
他全身酸痛的走回了自己的营帐，倒头睡去。
他大着胆子，向管事的提出了疑问，但是随即就换来管事一顿的迎头痛骂。而且还放了狠话：必须都得要解成标准的长方形木块，敢锯错一根，工钱扣光，腿打断。
营地里面到处都是杂乱的吵闹声。
难民们中有人好奇的大声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洛汗还没有抛弃我们，我们野蛮人还有复兴的希望。”泰波跪在冰冷的石头上，虔诚的向战神洛汗表达自己的信仰，心里暗道：“以后一定要多杀茹曼人，尤其是投靠了茹曼人的野蛮人，更是见一个杀一个。”
两个小时之后，当天色渐渐黯淡，舰队驶入泰波面前的海滩。
泰波惊讶的看到，他眼前所有的海面都被所占据，放眼望去，白色的风帆遮天蔽日，数量只怕有四五百艘。
他们好像对那个怪兽更有兴趣，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围着怪兽的尸体品头论足。
他抬起头来，看到一队士兵正逆着人流的方向，一路向西而行。
“说的好～！”百姓们当即纷纷高声呐喊，给这些士兵们加油鼓劲。
而像这样的营地，每隔五十里就有一个，一个九个营地，要修建一段总长五百里的铁路。
对于一个普通的百姓来讲，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晚上全军加餐，炖魔兽肉吃。”
两天之后再沿河而上，最终停靠在一个未知城市的码头上。
至说苦累，种地的庄稼人哪儿干过轻松的活儿？
由原木搭建的简易工棚整齐排列，中间依稀是一条道路。
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林地，林地的中间有一片宽大的建筑群。
这时从头顶的黑山中探出一个人头，哈哈大声笑话地面上的泰波，沙哑的声音轻蔑的道：“什么吗，是一个野人。”
他已经好久没有吃饱过了，此刻胃酸正在消化他自己的胃。
一路有士兵沿途护送，每到吃饭的时间，会有马车拉来整车整车的面包，发给他们这些难民。
泰波站在海岸边，向远处挥舞着手臂，大声呐喊着道：“我在这里～！”
当夜，逃难一个月以来，马特勒终于可以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屋顶入睡，尽管这里非常简陋，但至少它提供了安稳的生活。
尤其是领头马上的一位年轻的将军。
这一定是战神洛汗看他们英勇不屈，打死了怪兽送到他们面前，好让他们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天。
眼看着野兽一个个吃饱之后离开海滩，泰波利落的从石堆上跳了下来，几步就跳到怪兽的尸体跟前，双手温柔的抚摸着红色的肉，就像是在抚摸部落里最美女人的肌肤。
正当泰波吃力的准备将生肉扛在肩膀上，带回去给自己的同伴们饱餐一顿，遥远的海平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些什么东西。
他们对比教士们和以前的表现，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希尔梅莉娅，尼奥多斯陛下虽然是一个女性，但是却是教廷千以来最为伟大的领导者，而且没有之一。
“博物志上记载，这东西好像叫龙鲸兽，听说是生活在深海的魔兽，会高级水系魔法，喷出的水柱能把船打穿，非常可怕。”
“那么到底是谁？”泰波在心中苦思，忽然他脑海中跳出一个想法：“说不定，这是洛汗派来的神战士。”
而且是特别大的大船。
这活儿很苦很累，但是正因为如此，也说明，飞鹰公司是真的需要人工作。
泰波小心的抬起头，他头顶那个黑山居然飞走了，但是不等他松一口气，数把明晃晃的刀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从剑锋上传来的丝丝寒气，吓得泰波寒毛都竖了起来。
“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鱼，这东西到底叫什么？”
幸运的是，过了不多一会，就有一名管事拿着个点名册，出现在他的面前。做为一名优秀的资本家，雷二爷痛恨一切想要吃白食的家伙，尤其还是吃他的白食。
虽然现在还是九月，但是夹着海腥味的寒风吹到脸上，已经像刀割一样冷，已经开始零零星星的下雪了。
他知道偶尔海上会有浮冰漂向大陆，但是海平线上这些模糊的影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浮冰。
泰波攥紧手中的长矛，在心中权衡着要不要豁出去拼上一把。
“好家伙，要是被它顶一下，咱们的船都得翻了。”
虽然今天很累很疲惫，但是马特勒心中却安定了下来。
不大的功夫，熊，狼，狐狸，各种平时不知道躲在那里的食肉动物，全都冒了出来，围着这只怪兽的尸体大快朵颐。
十月大雪山区就要彻底封山了，泰波不敢想，再过几天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这个怪兽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杀伤力，既没有利爪，也没有尖牙，看起来就像……就像一条大鱼。
后面是一队队白衣银甲的士兵，骄傲的高昂着头，迈开大步行军。
泰波一屁股从怪兽上滑下来，从石头的缝隙里抠出干枯的苔藓堆在一起，有割了一块怪兽的脂肪，然后跪下来，双手握着打火石啪啪的敲打。
马特勒也虔诚的祈祷两声，然后高兴的对旁边的人道：“神没有抛弃我们，感谢尼奥多斯陛下。自从换了个教宗之后，教廷的人比以前勤快多了。”
马特勒虽然也见过些世面，但是面对这种情形，却也是无所适从。
它们撕开怪兽的外皮，露出下面几尺厚的脂肪。
马特勒对此很有些惊讶，这些可全都最上等的木材，用来做成家俱什么的，最好不过。但是却偏偏要做成那种什么也做不了的长方形木块，真真是太可惜了。
那好像是船～！
泰波小心的趴在冰冷的石头上，屏住呼吸，只露出两只眼睛，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荒凉的海滩，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他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的家人。可以为他们撑起这一片天空，让他们可以活下去，不用担心他们会因为饥饿，或者其他的灾难而死去……
这句话引起强烈的共鸣。
他们锯好的木料，另有人过来检验，合格之后，就交给另外一批人运走，至于说运到哪里，马特勒也不敢多问。
泰波手脚并用，爬上怪兽的尸体，站在它头顶仔细张望。
现在这头外形怪异的巨兽一半的身体趴在海滩上，另一半身体浸在海水里，起伏的海水不停冲刷着它的身体。
非常非常多的大船，多到泰波把手指脚趾都用上，都数不清白点数量。
偶尔还有身穿白袍，手持高大的十字架的牧师，从人群中穿过，大喊着：“有没有生病的？有没有感觉自己不舒服的？”
营地的中心是飞鹰铁路的工程建设指挥部，门前巨大的规划图显示，他们将要修建的这一段铁路长五十里。
这些船每一艘，都比他面前的怪兽还要大上数倍。
它的外形就像是一艘黑色的大船一样，长足足有上百尺，高有四五十尺。身体比泰波见过最大房子还要大上一倍。
一路上不断有从西方赶来的队伍，汇进人群当中。
这一声有如天籁，赶了好几天路的难民们齐齐的欢呼一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把他们赶下海去。”
大家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但是他目前只有耐心的等待，等待野兽们吃饱了自己离开，他可不是冬眠前拼命储备脂肪的野熊的对手。
第二天，站在阳光下的马特勒才发现这个营地的巨大，整个营地就像是一个城市，被安排居住在这里的，不下上万人。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一头体型硕大的熊嚎叫着走上前，开始撕咬怪物庞大的身体。
他身穿纯白色一尘不染的军装，头戴别着羽毛的帽子，年轻英俊，还留着一把漂亮的小胡子，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
那个时候，他这一大家子人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活路，要么就是上山当强盗，要么就是生生的饿死。
如果能杀死眼前这个怪物，足够他们十几个人度过一整个冬天，它足有几十万斤重。
教廷的士兵们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可以看得出他们士气高昂。
一个黑色的小山忽然从舰队后出现，悬在泰波的头顶十几尺上，眼看着就要落下来把他拍成肉饼。
※※※
不管怎么说，他终于在这个乱世当中找到一个活路。
虽然马特勒的乡亲们当中，好几个人都没有做过木工，不过好在这项工作极其的简单，只要有人带着，略略地学上半天，也就基本掌握了。
泰波是泰西海姆的一名勇士，他的部落在两个月前被茹曼人攻破，整个部落活着逃出来的只剩包括在他在内的寥寥十几个人。
马特勒虽然不知道将数万人安稳的长途迁徙过来，飞鹰集团为他们花了多少钱，但是他心中清楚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此时，正是早晨最为混乱的时刻，无数的人迷迷糊糊的从自己的工棚里出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它死了～！”泰波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海滩上的大怪兽是一个死物，怪不得这么久了它一动不动。
不过可不是你那可怜的不知道躲在那里的战神洛汗。
甚至很多人都在胸前虔诚的画一个十字，由衷的祝福那些英勇的战士道：“愿光明神保佑你们。”
泰西海姆人引以为傲的高山壁垒，在茹曼人会吐火的武器面前毫无用处。
火星点燃了干枯的苔藓，火苗腾以下就蹿了起来，脂肪上的油被烤热滴入火种，更加剧烈的燃烧。
到了伐木场，马特勒和他那几位乡亲全都被分配到木工组去，他们的任务就是将那些伐下来的树木进行锯解，制成铁轨的枕木。
队伍越来越长，路上全都是黑色挪动的人影。远远望去，队伍的头尾两端全都消失在地平线之上，如同一条不见首尾的巨蛇一般。
吓的马特勒也不敢出声，只能是闷头开始干活。
反正，伐木场里成百上千号的人锯解着木料，最终全都消失不见，好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怪兽给吞进了肚子里一样。
飞鹰铁路的管理人员正等在工地门口，按照编号给他们安排住处。
马特勒的乡亲们看到这种情形，全都感到一阵的胆怯，不由自主的围在马特勒的身边。
等到下午日落时分，马特勒这才下了工。
这简直就是神话中才有怪兽，很可能就是传说中战神洛汗杀死是海龙。
将包着脂肪的肉在火上烤透，在蘸上一点雪白的精盐，是野蛮人中最上等的美食。
几个围着鲸鱼尸体的人闻言转身，看着地上和野蛮人一样肮脏的泰波，为首的一名中年人鄙夷的冷笑一声，道：“对，我们是来打茹曼人。
泰波用力擦擦眼睛，探着脖子向北方张望，在阴沉的海面上，确实有一些不一样的白点。
这中间，管事少不得将要注意的事项，一项一项的给马特勒说个清楚。
飞鹰集团召集的战争难民，一路向南，上船之后驶出大河，在大海上向东航行。
泰波趴在上面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喃喃的道：“感谢洛汗，还是新鲜的。”
在队伍当中，马特勒耳边听到的都是难民对凯瑟琳长公主和雷欧小公爷的感激和赞美，都是对茹曼这个关键时期，果断担负起大国义务的封建社会杰出代表的赞美。
“好啊好啊。”
队伍前端打着光明教廷的金色十字大旗，迎风招展。
九月十六日黄昏，疲倦的马特勒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我们到了。”
派回去探听消息的同胞一去不复返，杳无音讯，泰波他们只能在这里挣扎求存。
不远处飘扬的旗帜马特勒也不认得，他只有紧紧拉近自己的孩子，跟着飞鹰集团的人，沿着道路向北走。
泰波惊叫一声，慌忙躲避。
泰波的肚子里忽然发出一阵咕噜的叫声。
“我们要去打魔族人～！”士兵们自豪的回答。
船上挤满了人，但他们明显不是野蛮人，但是泰波肯定，他们也不是茹曼人。
但是这座飞在天上的黑山好像是活的，泰波躲到那里，它就跟到那里，一直飞在泰波的头顶上。
“抓住亡灵大祭司，狠狠的踢他屁股。”
“我们还要打到魔族的老家去。”
他从腰间掏出小刀，在上面划下一小块肉直接丢尽嘴里，细细的慢慢咀嚼，感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原本他以为他们活不过这个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