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现身
眼前的情况,如果用过去的方法寻找符咒,显然行不通。符咒和符咒之间的确是有联系,通过那种独树一帜的波动和磁场,可以寻找符咒,但是这完全是建立在符咒独一无二的基础上。
但是,现在多出来了一个足以复刻符咒力量的神秘人,那么这个方法已经失效了。除非朗云东在水田星地毯式搜索,把基站全部找出来,然后顺藤摸瓜地找到复制品的制造者。
不过这么说来,朗云东起码要在水田星待上十几二十年。估计到时候地球和宇宙都毁灭了,如果按照剧情,可能还没找到符咒朗云东就化灰了。
这次是和一个暗中的敌人较量,悲惨的是朗云东对这个敌人知之甚少。
“我想赌一把,”朗云东在心中说道,“我赌这个人一定对符咒的力量极端渴望,那么接下来我就要藏在暗中,放长线,钓大鱼。”
就算不谙世事的至高意识也有点听懂了,便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要用其他符咒来吸引那个人?这太冒险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冒险,但是现在别无选择了!”朗云东担心的是,尽管他将这三块大青石压制住了,但是会不会马上又有新的鼠符咒基站感染到自己所在的丛林?如果真的那样,自己的一举一动或许都会呈现在幕后高手的眼前。
必须要快!
朗云东当机立断,对敢死队全部成员说道:“你们听着,接下来我要你们执行一个绝密任务,这个任务只有在场的人能知道内情,你们做得到吗?”
敢死队全员立正,大喝:“能!”
朗云东没有怀疑他们的忠实程度,其一,他们虽然是将军吴玉辅的死忠,但是他们心中已经把朗云东比作神明。有什么皇权和地位,能和神相提并论?毕竟,吴玉辅或许可以掌控他们的生死,但是无法掌握天上的雷电。
其二,朗云东用羊符咒在他们的心灵深处种下标记,一旦他们有背叛的念头,能让他们马上陷入疯癫状态。有这双重保险,朗云东可以放心布置他的计划。
朗云东装作对他们的人品深信不疑,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就回去,到你们吴将军那里,或者你们可能会见到皇帝,你们要统一口径,你们说我为了击溃魔群,自燃引发天雷,现在已经死于雷霆击打中,尸骨无存。然后,你们亲眼看见我身死之后,体内飞出很多看上去犹如玉佩的石头,崩到不知何处的山林当中。”
接着,朗云东又让他们重复了三遍,确定他们都记准确后,方才让他们离开。冀川本想留下,但是朗云东执意让他跟随大部队返回,因为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对手可不是轻易能对付的。
单说敢死队和冀川赶回皇城后,立马被团团围住,吴玉辅冲在最前面,一脸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战况如何!”
敢死队回到城中,才发觉每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方才由于在巨大的压力和振奋当中,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如今回到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力竭的现象出现在每个人的体内。
看到手下的战士累成这样,吴玉辅有些心疼,便打住了询问,吩咐手下给他们端来茶水。战士们瘫坐在地,小口地吸溜着茶水,才把气息喘匀。此时,吴玉辅心中震撼,他清点人数后发现,自己的敢死队居然全员无阵亡地返回了营地,甚至那个没有受过军队正规训练的冀川都毫发无损,只是衣着有些狼狈。
吴玉辅说道:“还要辛苦各位兄弟,皇帝应该还没有就寝,等着你们的汇报呢。我们一同进皇宫。”
战士们点头称是,但是并没有露出更多惊讶的表情。吴玉辅看在眼里,心中泛起涟漪。放在往常,他们知道自己有机会面见圣上,肯定都会露出兴奋的表情,但是今天出奇的平静。吴玉辅眯起眼睛,看来那个叫朗云东的人带给他们太多的震撼了。
进入皇宫后,女帝果然还在参政殿正襟危坐,居然身着平时上朝的服饰,可见她的神经一直紧绷到现在,从未放松。
众人齐刷刷跪倒,未等他们口呼万岁,武仪便急匆匆问道:“战况如何!”
敢死队的头领跪地爬行两步,再度叩首道:“禀陛下,我等在冀云东校尉的带领下,杀退魔军,荡平秦岭山脉二十里,那些天地异象,都是冀校尉的施展的术法。”
武仪脸色有些苍白:“冀校尉呢?”
头领浑身一颤,回答道:“冀校尉他……阵亡了。”
没有抬头,众人看不见武仪的反应,头领只能按照计划说道:“冀校尉以身吉田,召唤万道霹雳,在剿灭魔军后,校尉也葬身雷霆当中,尸骨无存。”
武仪重重喘息一声,用最平稳的语气说道:“继续。”
头领道:“冀校尉的尸首不存在了,但是我等都看到他身上飞出几枚看上去像玉佩的物件……”
吴玉辅此时居然插嘴问道:“物件外形,你看清没有?”
头领愣了愣,便回答道:“看清了,是八边形的普通石雕。不仅如此,在冀校尉施展法术时,我们也看到了他手中拿着这些石头。”
吴玉辅皱了皱眉,“难道冀校尉连遗物都没有剩下吗?仅仅是这几块石头?”接着,他对女帝说道:“冀校尉是我大周功臣,末将会在明日进山搜索他的遗物,尽可能多带点回来。”
女帝轻轻应了一声,便挥手让众人退下。原本就宽敞的大殿显得更加空旷,龙椅上的武仪显得更加渺小。
她轻轻叹气,素手微抬,轻轻抹掉流下的泪水。她还依稀记得母亲驾崩的那一天,她被迷迷糊糊地推上皇位,明明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却要装得无比威严,她来不及怀念母亲,来不及和妹妹们一起痛哭,她只有每天处理不完的公务,操不完的心。
有时候,看着妹妹和某个王公贵族的公子言笑晏晏,互赠信物,她也多么想在豆蔻年华遇到一个呵护自己的男子汉,在最无助的夜里能依偎在他的胸膛,任由他擦拭自己的泪水。
可是,这些都是虚幻罢了,她生来的婚嫁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那就是和权臣联姻。不管这个权臣是年老体衰,还是风华正茂,她没有选择。
后来,魔族势力愈发壮大,她瘦弱的肩头似乎越来越扛不起这些重担,她不止一次想过就这么离开世界,来世再也不做帝王家。
但是想到自己身后还有那么多子民,还有列祖列宗,以及母亲的期待,她又不得不走下去。逐渐的,她自己都麻木了,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姑娘,还是这个永远冰冷的帝王。
直到她心力交瘁的时候,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带给了她不间断的惊喜。很多年没有和一个异性如此平起平坐地说话了,可能是长期的深宫生活让她的心灵产生了扭曲,她对那个突然来到自己身边的人产生了极大的以来,似乎又变成了幼时那个什么都要找母后的小丫头了。
可是,这种感觉持续了甚至不到两天,那个人死了。
她坐在龙椅上没有动,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短短几天,她经历了太多的酸甜苦辣,她忘不了在皇宫看着远山上空的电闪雷鸣时心中的喜悦,也忘不了后花园密谈时难以克制的倾诉欲望。
但是转眼间,像一个破碎的梦,就那么转瞬即逝。
悲伤无法解决问题,她还是要往前看,最起码,大军压境的困境已经被解决了。她决定去后花园散散心,去看看那个神兽。
城外,军营。
吴玉辅又将那群死士集中起来,详细询问了一遍经过,直到他确认了当时的情况,才让敢死队离开。其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有个战士突然倒地不起,神志不清,吴玉辅只以为是他受了太多刺激,外加上连日劳累导致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是夜,月黑风高,时辰已经过了子时,军营一片静悄悄,大部分士兵都已经进入梦乡,连巡逻的卫兵都有些懈怠,毕竟,这是他们驻扎以来最平静的夜晚,远处的恐怖森林中再也没有魔族传来的嚎叫声。
但是,在呼啸的夜风中,一个人身着黑衣,悄无声息地掠过营门,冲向白日的战场。夜行人速度极快,每一次落地都极为小心,生怕惊动了暗中的什么鬼怪一样。
此人脚程极快,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便来到了那片被雷霆轰击得仅剩黑炭的山坡。黑衣人停下脚步,不知道在搜寻着什么。
只见他走走停停,不断沉神感应着。终于,他在一堆碎石前停下脚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居然俯下身子徒手挖掘起碎石。
终于,他从碎石中找出了一块八边形的石雕,欣喜若狂地将之收进怀中。他没有停下寻找,一边在腰间的布兜中摸索着什么,一边继续找寻着。
终于,在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找到了四块外形相似的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借着黎明的微光,把收集到的战利品一个一个从怀中掏出来,在手心仔细观瞧着。
他不知道的是,漆黑的林子中有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黑衣人也有感觉到似有似无的杀意,但是他扭头观望,穷尽目力也没有找到任何活物。
同时,皇宫当中,一个人着急忙慌地跑到守卫面前,口称有要事启禀皇帝。守卫本想将之赶走,但是看清面容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进去通禀。
没一会,那人走进皇宫,在偏殿见到了武仪。女帝一夜未眠,但她听说冀川有重要大事来禀报,还是强打精神来到偏殿。
冀川来不及顾及君臣大礼,站着行礼道:“陛下,您不能留在皇宫中了!这是朗……冀云东告诉我的!”
武仪顿时从座位上站起身,“冀云东还活着?”
冀川愣了,不过马上绕开话题:“陛下,当务之急,是您必须马上离开!这是冀校尉给我的吩咐!”
武仪此时应该马上安排人手撤离,但是她情绪大起大落,加上操劳过度,原本缜密的思维早已混乱,她只顾着一个劲的询问朗云东的生死。
冀川冷汗直冒,心中暗骂,朗云东也没说明白我还要不要继续保密啊,这让我怎么是好!
回到群山之中,天色越来越亮,黑衣人将四枚石雕翻来覆去地看,但是他眉头却深深皱起,怎么看这几个石雕的背面似乎都有一个小字。
这四个字连起来,好像是……
你,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