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于是为了这趟出门能够出去的名正言顺，裴衣恒在放假之前可谓做足了好学生的模样，头悬梁锥刺股似的奋斗劲把叶女士都惊到了，站在他门口惊疑不定地询问：“儿子，你要不要出去运动运动？这一天天的学下去，别成绩没学出来先把自己学傻了。”
裴衣恒头也不抬道：“过完年要小高考了，怕时间赶不及多学一点。”
叶女士想了想：“可是你们学美术的对小高考要求不高，以你的成绩还怕通过不了合格线？”
裴衣恒笑了笑：“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学专业课，这会回过头来发现要考六门，不能太轻敌啊。”
叶女士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好好学，有什么想吃的跟爸妈说。”
裴衣恒：“哦对了妈，顺便跟你说一下。”
他随意地说道：“等放寒假的时候同学喊我出去玩一天，到时候迟点回来。”
叶女士没多想：“那你去呗，放假了我还能不让你出去玩吗？”
计划get。
于是等裴衣恒坐上卫燃家里的车的时候，觉得这样还真不错，有他前段时间刻苦学习的这个劲为前提，今天早上九点出来的时候，他妈连他到底多晚回来问都没问一句，出门的时候还发现微信里多了转账消息。裴衣恒坐在车上吃着小蛋糕，觉得这一天心情都变好了。
卫燃看到裴衣恒啃了两个蛋糕下去，给他递了纸巾，笑道：“这家店的蛋糕确实很好吃，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多买点。”
裴衣恒听闻矜持道：“这不太好吧，有点破费了。”
不过还没等卫燃回答，裴衣恒就厚脸皮道：“不过我吃得不多，真的就那么亿点点而已。”
他还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但是脸上的笑容就不像是只吃一点点的样子。
卫燃啧了一声，小声对他说：“哥，你想要我包养你就直说。”
裴衣恒：“……”
裴衣恒：“谢谢，我这个普通老百姓承受不起。”
高中生放寒假的时间不算太长，总共也就十来天，等到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之后都已经临近过年，高速上的车子就变多了。前面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对他们说：“车子有点多，我开慢点，燃燃还有同学你们要是困的话可以在车上睡会，睡一觉差不多就能到目的地了。”
卫燃笑道：“好的李叔叔，辛苦您今天特意来跑这一趟了。”
裴衣恒听到这个称呼，不说话，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打字：
【清秀的大帅哥：燃燃？燃燃？】
【印象：小名，小名】
【清秀的大帅哥：嚯，我还以为你们有钱人会直接喊少爷呢】
【印象：李叔叔比我妈妈岁数都快要大上一轮了，我也不敢让他这么喊我惹】
【清秀的大帅哥：啧，喊了个小名就开始装可爱了？】
【印象：人家一直很可爱，谢谢惹】
【清秀的大帅哥：？】
【清秀的大帅哥：你好不要脸。】
【印象：？】
【印象：呜，我伤心了】
卫燃一边打出嘤嘤嘤一边转过身去开始装睡，意图拒绝沟通。
裴衣恒见状十分无语：“你这样睡对脖颈不好，你不是带了靠枕吗？”
卫燃转回来，又默默地把靠枕戴到脖子上，在手机里控诉：
【印象：太冷漠了太冷漠了太冷漠了】
裴衣恒：“给我也来一个靠枕，我也想睡一会。”
【印象：太无情了太无情了太无情了太无情了】
然后两个人在车里睡得天昏地暗，等到了目的地后车子一个刹车，两人头砰的一声撞在一起，被双双撞醒了，前面的李叔叔还笑着说：“第一次看小燃在车里睡得这么香呢。”
卫燃摸了摸鼻子，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来的画展是一位水彩画家办的画展，展示的大多数都是水彩作品，裴衣恒之前没接触过这些，观看这些画的时候也只是觉得画的很诗意很漂亮，但是卫燃好像很喜欢这些画，他连他的相机都带过来了。
“以前一个人在家无聊的时候经常会画这些类型的作品，”卫燃摆弄着自己的相机，“比起跟同龄人出去玩，我倒是喜欢一个人在家里待着，跟他们出去玩不如自己一个玩有意思。”
卫燃随口一说，说完又欢欢喜喜地跑到另一头去拍摄一张超长超大的山水画，裴衣恒站在原地，倒是轻轻皱起了眉。
卫燃拍完了这张裱画，回头见到裴衣恒站在原地，又蹬蹬蹬的跑回来：“你看什么呢？干嘛站在这里？”
裴衣恒笑着看着他
整个会场并不大，等到卫燃心满意足的逛完，也就过去了半个小时。他看了看时间，想了想对裴衣恒说：“裴哥，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找找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吧？”
裴衣恒无所谓：“可以，反正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来陪你的。”
于是卫燃想了想，拉着裴衣恒走出会场，上车后就对司机说：“叔叔，我们去鸡鸣寺转转。”
李叔叔顿了顿，微妙地看了卫燃一眼，但也没开口，开了发动机拐上了去目的地的道路。
裴衣恒觉得不对劲，默默打开手机搜起这个鸡鸣寺来。
然后他更沉默了。
他浏览了无数条类似于“去了鸡鸣寺求姻缘，一个月以后自己跟暗恋的人在一起了！好耶！好准！”“有对象的千万不要去鸡鸣寺，我尼玛才谈了两个月就跟对象分手了！对象出轨了！日！”等两极分化十分严重的帖子，心情复杂。
转头一看，旁边的少爷正鬼鬼祟祟的用余光一下一下瞥着自己，见到他眼神望过来，就非常迅速地伸了手搭了下巴凹了个造型抬头忧伤地看着天外，假装自己很文静。
裴衣恒：“……”
裴衣恒也默默地转过头去，用手撑起自己的脸。
裴衣恒：我要忍住，千万不能笑！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被载到目的地，卫燃一下车就直奔里面的寺庙，动作之迅速，烧香之虔诚，裴衣恒看了都想说一句：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但是来了这里，他也不会扫别人兴，这是个美好的寄托和愿望。他想了想，也诚恳地拿起三炷香拜了一拜，在心里面默默地想着：希望爸妈长命百岁，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平安健康——
最重要的是，希望旁边那家伙快乐幸福。
烧完香，裴衣恒觉得自己浑身都变得舒爽起来，这可能是心理作用，但裴衣恒还是觉得很高兴，要是没看见卫燃走之前还在这座庙里偷偷塞了两张红色的人民币就好了。
裴衣恒：“……”
接下来走的每一路，卫大少爷在前面诚恳地烧香，转头就往庙里塞钱，走一路塞一路，充分贯彻了得不到缘分就用钱来买的理念，头一次在裴衣恒面前发挥了自己属于有钱人家大少爷的身份，就是待的时间比在他心爱的画展会场里待的时间都长。
裴衣恒还在心里数了数，发现这货来这一趟最起码撒了的钱能有一千往上了，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心绞痛地想：有那么多钱干点别的什么不好！那么想愿望成真不如把钱给我！
总之就是心痛。
卫少爷来这一趟撒钱撒开心了，高高兴兴地拉着裴衣恒要去喝下午茶，结果李叔叔一个电话，就让他的计划泡汤了。
李叔叔皱眉：“你妈妈刚刚跟我打了个电话，感觉她酒又喝多了，小燃，看来我们今天得提前回去了。”
卫燃也跟着皱了皱眉。
裴衣恒立刻就说：“那我们赶紧回去呗，阿姨在哪？我可以一起帮帮忙。”
卫燃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微微有些冷：“我妈她又去哪里喝酒了？她明明自己胃不好还喜欢这样喝酒，不要命了？”
李叔叔叹了叹气，方向盘打转，往来的路上回开了。
卫燃抱歉地看着裴衣恒：“对不起裴哥，我家里面的事情让你扫兴了。”
裴衣恒往他旁边坐了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说：“你妈妈的事情怎么能叫扫兴呢？”
李叔叔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把他们载回阳城。裴衣恒坐在副驾驶上，目送卫燃和李叔叔上了一趟写字楼，片刻之后扶了人下来。
她刚被扶进车里，裴衣恒就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旁边跟着下来的人应该是秘书，在卫燃旁边小声地说：“老板今天去参加了招待会，主办方之后请她吃饭，饭桌上有人的那嘴把老板哄的特别高兴，老板一高兴就停不下来的喝酒……”
卫燃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下次我把她的以前喝酒喝进医院洗胃的报告带过来给你，”他面无表情地说，“喝一点我不反对，但是再喝成像现在这样你就把报告复制一百份贴她办公室里，有意见就让她憋着，憋着还有意见就让她来找我，我看她到底是要命还是要钱。”
秘书兢兢业业地说：“好的。”
卫燃看了下时间，说：“李叔叔，等下麻烦你把我们送到家就好，你是不是该去接阿姨了？我能照顾好我妈的。”
李叔叔叹了口气，随即点点头：“行，到时候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车子启动的时候，车内一片寂静，被扶上车的人已经睡死了过去，卫燃也沉默着不说话，裴衣恒从后视镜里看他，有心想找点话题，但又觉得有些尴尬，最后什么也没说。
下车的时候，睡晕过去的人终于醒了，卫燃给她开车门，她愣了半晌，随即嗷地一声哭了：“儿子啊！我男朋友跟我分手了！！”
裴衣恒：“……”
卫燃冷笑一声：“呵，我就知道。”
李叔叔悄悄开车走了，裴衣恒站在一旁尴尬的内心复杂，女人趴在卫燃的肩上，哭得很是伤心：“当初说好明明只会为了钱才去谈感情，结果他初恋回来他毫不犹豫地就跑了！可恶！什么臭男人！”
卫燃懒得听她唠叨，回头对裴衣恒说：“裴哥，帮我一下，扶她到楼上就好。”
结果女人的眼泪一秒收住，“哎呀，”她连忙掏出纸巾把自己脸上擦干净，别扭道，“怎么还有同学在呢？”
卫燃在一旁愤怒开口：“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本来能在外面玩到晚上才回来，你还好意思问？！”
而裴衣恒在家长面前一向乖巧，他连忙上前道：“没事没事，我没事，主要是阿姨你，阿姨你还好吧？”
女人不高兴了：“怎么能叫我阿姨呢？我才多大啊，叫我姐……嗷！”
卫燃在她旁边狠狠地拧了一下她胳膊。
女人含泪道：“阿姨就阿姨吧，人到了一定年龄确实还是要服老的。”
两人把卫女士扶进了屋子里，卫燃去泡茶给他妈妈醒酒，裴衣恒就坐在卫女士旁边，听卫女士一脸好奇地打听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帅的同学来小燃家里呢，你是他新认识的朋友？”
在家长面前裴衣恒浪不起来，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我们是高二同学，今年刚认识的。”
卫女士恍然大悟：“同校同学啊，挺好挺好的，我就说他该多交点朋友，别一整天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出去，每次我都担心这么待下去他会自闭了，年轻人就应该多运动啊。”
“咚”的一声，卫燃把茶杯放在她面前，“你自闭了我都不会自闭，我过得比你快乐多了，”他不客气道，“喝茶，喝完去洗澡，你这一身的酒味臭死了。”
“哎呀呀，怎么对我说话的，”卫女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矜持道，“在你同学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嘛。”
卫燃不接话，在裴衣恒旁边坐下，低声问他：“等会我送你回去？”
卫女士马上凑过来没话找话：“哎呀呀，这就回去啦？同学你们不再一起多玩会吗？”
卫燃瞪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你还没麻烦够我吗。
裴衣恒心里一动。
他笑着对卫女士说：“阿姨，马上我要过生日了，到时候我要请卫燃过来参加聚会，您可不能不放他过来啊。”
卫燃一愣，转过头来看他。
卫女士大笑起来：“怎么可能！到时候你给我个地址，我直接给你打包送过去！”
他们又在客厅里聊了会，卫女士聊到后面终于支撑不住，感觉随时随地都会昏过去的样子，卫燃便送她上楼去睡觉，下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透了，他抿唇，有些不开心地穿上厚衣服：“走吧裴哥，我给你打车。”
到了冬天的晚上就变得很冷，两人一边走路一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卫燃哈出来一口气，在呼呼的冷风里问道：“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二月十二，”裴衣恒有点听不清卫燃说话，只好特别大声说，“过完年就到了，我是水瓶座的，你呢？你的生日呢？”
“十月十，”卫燃看着被风吹得一头凌乱的裴衣恒，噗嗤一声笑了，“我是天秤。”
裴衣恒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原地站好，把自己打结成团的头发捋好，命令道：“把你刚才脑海中我的形象删了！”
卫燃立刻赞美道：“放心，不管是什么样形象我裴哥都贼帅！特别帅！”
裴衣恒一甩头发，昂扬地往前走去，走了一大段距离后又走回来，爪子揽住了卫燃的肩膀，“别不开心了，”他晃了晃卫燃，“你妈妈的事很重要的。”
卫燃不情不愿地被他晃了几下：“我没有说不重要，只是……我们的寒假时间本来就没多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现在又……”
“觉得没让我尽兴是吧？”裴衣恒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把自己的爪子塞进他羽绒服的帽子下面捂手，“别这么想，我觉得能出来玩就很高兴了，不管在哪里都高兴。”
卫燃看了看他，察觉到裴衣恒的手在他帽子后面爬开爬去，把自己口袋拽了一下：“来，少爷热腾腾的口袋为你打开了。”
裴衣恒嬉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进去，并且用另一只手伸到了卫燃的脖子里，立刻把卫燃冰得龇牙咧嘴：“你这手怎么这么凉！多穿衣服！”
他们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车辆过来，裴衣恒坐进车里后卫燃就示意他到家之后发消息给他，目送车辆远去后，卫燃回到家里，先上楼看了一下卫女士，见她睡得正香，就悄悄回到了自己房间。
等坐到床上后，他思考了一下，打开了手机微博，点开了自己关注的星座博主。
［星座语：今天我们来聊一聊水瓶座，水瓶座是一个向往自由的星座……］
卫燃看到水瓶座这三个字，在前排发了一条消息：
［123456：博主，想问一下，我是天秤他是水瓶，你说我们相配的几率有多大？］
因为在前排的缘故，博主回复的很快：
［星座语：按理说一般情况水瓶座和双子座更为适合，和天秤座也有80的几率，但还是要看人与人之间如何相处的哦~］
［123456：可是我们都是男的诶，一般情况不太好套吧？］
［星座语：？］
［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