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最小的事
乐昭尔赶上了高铁,才给丁聿去了短信:我有事要回一趟嘉陵市。
等她照着白淼淼给的地址找了过去,门铃响了几声后才被打开,门后一片灰暗,只有地上几盏暖黄色的夜灯亮着。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穿着白纱裙的女人,问道:“你是白淼淼?”
“嗯。”她的声音像一只小奶猫般细小,“快进来吧。”说着便侧了侧身,给乐昭尔留出了往里走的空间。
乐昭尔一走进屋内,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扑面而来。她伸手捂了一下鼻子,站在门口没再往里走半步,警觉地问道:“这屋里是什么味道?”
白淼淼的眼睛往里屋瞄了一眼,回道:“是铭齐,这两天喝了不少酒,喝了吐,吐了喝……”
等等——
乐昭尔没听她把话说完,便大声打断道:“他只是喝醉了?”
白淼淼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扑哧扑哧地看着她,轻声回道:“嗯。”
乐昭尔真是被她气笑了,她往前走了几步摸索了一下墙面,“啪啪”两声,玄关处和客厅的灯一下子都亮了起来,明晃晃的灯光让白淼淼不自觉地挡住了眼睛。
“金铭齐只是喝醉了,你在电话里头哭什么?他只是喝醉了,他不是死了,你叫我来看他?”乐昭尔冲白淼淼吼道。
“对…对不起!”白淼淼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下意识地跟她道歉。
乐昭尔皱着眉,来时的那些情绪在此刻都消耗完了。她摆了摆手,“既然他还活着,我就先走了。”
白淼淼听见她要走,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拦住她,着急地说道:“你不能走。”
乐昭尔用力地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看上去柔弱,手上的力气倒是挺大,她不满地说道:“麻烦你搞搞清楚,我跟金铭齐的状况,再说这话,行不行?”
她刚说完,便见白淼淼眼中噙着泪水。乐昭尔心想她们还真是默契,连哭都赶到一天了。
只见白淼淼拉住她的手,如电话里一般,抽泣地说道:“铭齐和我原本是要在这个夏天来之前结婚的,那天我去他家就是商量婚礼的事宜,没想到他看到你结婚的消息就冲出了家门。等伯母找到他时,就已经喝得烂醉躺在地上,伯母跟我说他就是婚前恐婚,男人嘛,一下子责任变大有压力承受不住。实际上……”
“你跟我说这些事情干什么?”
“你别急着打断我。”白淼淼哽咽着,继续说道:“他从从小就喜欢你,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伯母说他是因为结婚压力大,可只有我知道,他是因为你结婚在买醉。那本被扔进垃圾桶的相册和撕碎的照片我都捡了出来,一个角一个角的拼好。我看到照片上的人是你,便想到了我跟你唯一见过的那面,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是我从来没有的待遇。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是我一厢情愿,以为只要我能等,就会等到他看到我的好。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还是失败了……”
乐昭尔任她怎么哭,心底都没有要怜悯她的意思。
“所以呢?因为你无端的猜测,我就要不远千里过来看望一个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的人?”她语气平和地问道。
“不,不是无端的猜测。”白淼淼突然松开乐昭尔的手,往餐桌的方向快步走去,而后拿着一张被胶带拼贴起来的照片,递到了她的面前。
乐昭尔接过照片,照片上的金铭齐揽着她的肩膀笑得很开心,她记得,这是暑假那场五月天演唱会结束后拍的照片。那时候,他们俩关系很好,是发小,是朋友,也是同学。
“你看照片的反面。”白淼淼提醒道。
乐昭尔翻过面来,上面赫然用黑色圆珠笔写了几个字——“幸福却是此时,静静帮你提着哈罗凯蒂的袋子”。
这是一句歌词,出自那场演唱会的安可曲。而巧合的是,当天金铭齐的手中正好拎着哈罗凯蒂的袋子,是乐昭尔的。这点,连乐昭尔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不想揣测文字后面的深意,把照片还了回去,“照片我看了,小时候关系好没什么男女之别。至于,那行字嘛,就是一句歌词,照片也是在演唱会拍的。呐,解释清楚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这就是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吗?”白淼淼没有接过照片,而是把乐昭尔拉进了金铭齐的房间。
他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一个酒瓶,外露的脸颊上冒着胡茬,被突然的灯光刺激地微微睁开了眼睛,嘴里不知道在嘟喃些什么。
“你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过问。作为曾经的朋友,你难道忍心看他因为你每日每日这样消沉下去吗?”白淼淼问道。
“白小姐,我跟你说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吗?我跟他的关系,只会在生老病死的那一刻才会来往。”
“乐乐——”乐昭尔的声音让原本在床上喝得以为出现幻觉的金铭齐用力地睁开了眼睛,睁了几次,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的,才喊出了她的小名。
他踉踉跄跄地从床上下来,像是没看见白淼淼似的,走到乐昭尔的面前,一把搂住了她,“乐乐,我给你发了这么多消息你都不回,电话也不接,你怎么来了?”
乐昭尔一只手还被白淼淼抓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推着这个醉汉,“你松开我!”
她越推,金铭齐抱得越紧,在她的耳边喃喃道:“这是梦吗?”
“白淼淼你松开我的手,把他从我身上拉开!”乐昭尔冲白淼淼喊道。
白淼淼听话的松开了手,“你现在得负责把他照顾好,不然,我不会让你从这里离开的。”
她撂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乐昭尔两只手用力把金铭齐推开了,他脚下一个不稳,直接跌倒在了床上。她懒得管他,直接转身出去,到了玄关处才发现门被锁死了,换句话说,她被关起来了。
她想都没想直接拨通了丁聿的号码,“喂,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丁聿看了一眼此刻正在线上视频会议的外籍项目主管,示意他继续讲,跟电话那头问道:“没,怎么了?”
“情况有点奇怪,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被困在别人家里,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