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有人受伤吗?”
领头喊口号的人已经换了不下10次,王直很难理解他们为什么能够保持这样高昂的情绪。就他本人来说,虽然一点也不累,但他已经厌烦得想把周围的人都杀掉。
“看好路,他要从我们眼皮底下跑掉了。”艾诺决定停止这无意义的争论。
“为什么有人哭喊?”
“你很有讲笑话的天赋。”王直说道,然后便听到了各式各样恶毒的咒骂。
“左边这个棒子长得真难看,你们觉得呢?我想第一个杀他。”
“怎么?”卡特放下了掌上电脑,他正试图把自己发现的问题汇报到总部。艾诺和他在发现堵车以后决定做点什么,于是他们用车载电脑汇集了整个上午所有跟踪部门的行动轨迹,结果发现他们都被有意识的引诱到了远离某个区域的位置,他们现在正好就在这个区域内。
“我不管你,我现在太无聊了。如果你们不负责解闷,我就开始杀身边的高丽棒子。”
“你是故意的,这个该死的混蛋!!”李瑶尧的声音分贝大得惊人,她一定把话筒塞到了嗓子里。
“我们快回总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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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猪和百济猪都是贼!”“他们都是共产主义恐怖分子!”“全部干掉,全部干掉!”
“你疯了么?”耳机里果然传来了李瑶尧的怒吼,“我们这些通话都在录音,以后是要留档的!”
“你这是无理取闹!”
他看看四周,有许多看热闹的人,但参与游行的群众也已经有了近千人。几队防暴警察在不远的地方待命,远处有一条街上什么人都没有,应该就是李胜宇即将通过的大街。他已经能看到宾馆的尖顶了。
“对。”神婆冷静的回答。李瑶尧的咒骂声骤然减小,像是跑到了很远的地方。
“有水了!”不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干渴的人群开始往那边挤。王直听到那边传来哭喊的声音,混杂着高丽语和华夏语。
“这又不是我的责任,我又不知道她会找个黄色笑话念给我听。”王直无所谓的回答。
王直的心情变得非常糟糕,他推开身边的人,从人群中硬挤过去。超市的玻璃已经被全部打碎了,乱哄哄的人群在里面兴奋的拿着东西。一个老人靠着墙痛苦的呻|吟着,他身边有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妇女正在痛哭,脸上满是血污。
艾诺摇了摇头。“伙计,别卖关子了。”
“你能想象吗?一年中我只有半个月的休假时间,难得可以领略一下异国风情,竟然还有人占用我的私人时间!”艾诺·史密斯一边密切注意着前方的车子,一边喋喋不休的对着开车的同伴抱怨着。
“你混蛋!”李瑶尧的样子一定像个快炸的番茄。
“等一等,我们不是正要向总部汇报吗?”卡特叫道。
他快速检查了自己的武器,拉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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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感到怒火中烧,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淤积在心底的烦躁和怒火让他瞬间做出了决定。
警察停住了脚步,并且制止了身边其他警察的前进,他们退回了手拿防暴盾的警察后面。
“我觉得应该还有10秒钟。”王直平静的说。
“快点离开吧,这里马上就要发生暴力冲突,很可能会死人!”他用中文对他们说道。“快点跑,越快越好!”
“的确。他想迷惑我们,在来回兜着圈子。”
“华夏人的店……”通话的对象似乎正在考虑着什么,“不用管他了,百济来的贵宾马上就要到达宾馆,不要去刺|激示威者,维持阵线稳定。”
“的确是这样。”卡特苦笑道。“对自己的政府示威、对中国示威、对霓虹示威、对百济示威、甚至还对我们星条旗示威!你能想象吗?这个国家的男人竟然这么喜欢拿着横幅在路上走,女人们的饥渴很可能是因为男人都去游行了。”
“对!”王直狞笑着用高丽语说道。“那些该死的警察,拿着我们上的税却去帮助百济猪!他们都是高丽国家的叛徒!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第二个杀谁呢?神婆你有什么好意见?那边那个拿旗子的矬子?”
他快步走向老人和女子,他们吓得惊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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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冲动,我们可以事后给他们补偿!”祝荣的语气罕有的焦急。
“找不到啊,怎么办?”李瑶尧的声音越发慌乱。
“的确是这样,相信我。”卡特大笑着回答。“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八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些女人了,她们喜欢白种男人,尤其喜欢美国人。她们长期欲求不满,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小心的在人群之中穿行着,尾随在王直身后不远的地方。
“抱歉,我忽然不想按照计划行事了。”王直走进超市,几个壮汉从他面前跑过,被他随手推倒在地上。
如果她真的不说笑话,是不是真的发一下疯?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发生了什么?”他用高丽话问道。
“你说,现在有十几组人在同时行动?”艾诺忽然叫了起来。“该死的,他们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一定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
“我不会。”耳机里祝荣仍旧是没有半点脾气的说道。
王直又向前迈进了几步,他看到远处的高丽警察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问题,正在一边用对讲机通话一边往这里走来。
“好吧,我再等20秒。”王直忍不住笑了起来。
混乱的叫声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这也是这个国家的特色?”艾诺问道。
“你可以上网查一个念给我听,但是要快,我觉得我还可以忍受30秒。”
“看上去店主和雇工受了轻伤,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车队到什么地方了?”
“有了!有了!说是小鑫问爸爸来福:为什么我的名字里面三个金呢?来福说:因为你命里缺金,所以取名叫鑫,比如有些人命里缺水,就取名叫淼。小鑫又问:那郭晶晶姐姐命里缺什么呢?啊~~~~~!这是个黄色笑话!”王直听到那边传来了李瑶尧惊恐的大叫声,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想干什么!”李瑶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控制台。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听到神婆在小声说。
“老是没有水,所以我们就自己想办法了。”年轻人咧着嘴笑道。“旁边有个华夏人开的超市,你看我拿了这么多!”
一个头扎高丽国旗的年轻人抱着十几瓶饮料从人群中穿过,王直拉住了他。
“我记得这些通话都在录音是吗?”
“喂!你那是在做燃烧瓶吗?”一个混混模样的家伙在不远处问道。
“随便讲一个吧。”神婆悠哉悠哉的回答。
“明白了,长官。”
“这个地方我们似乎来过。”艾诺忽然发现了这个问题。
“这不是钱的问题。”卡特摆了摆手,严肃的说,“这是我们白人的优势,你知道吗?我们都有一只大屌。”
“没问题。”王直大笑了起来,脸上的伤疤扭动起来,看上去狰狞可怕。“做多少都没问题。”
艾诺又摇了摇头,问道:“你给了她多少钱?”
“那边那个人有问题。”艾诺立起身子。“那个满脸疤痕的家伙!”
更多人试图从人群里挤过去,这时忽然有人叫道:“对面还有一个华夏人开的店!”
一个外国人在一群高丽人中显得很突兀,他尴尬的看了看周围,用蹩脚的高丽话跟着叫道:“赶走百济猪!高丽国万岁!”
“这是真的吗?”艾诺怀疑的问道。
王直走在他们中间。
“应该不会。”神婆解释道。这样高级别官员的行程通常是在数天甚至是数月前便安排好,以便安保部门开展保卫和清理工作。临时变动计划带来的危险性远远大于类似游行示威这样的问题,除非有可靠证据表明有刺杀、爆炸的危险,否则安保部门不会轻易更改行程。
“是啊!”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附和之声。
“我脸上的伪装不用力搓不会掉是吗?”他不着边际的问道。
“是啊。”李瑶尧疑惑的回答,她马上又说道。“你可别乱来,目标马上就进入宾馆区域了。”
“你别开玩笑了。”
10秒钟以后再做决定也行。
“老兄,你大可不必担心,等到任务结束,我会亲自保证你能够好好享受你的假期。”他的同伴是cia高丽联络处的特工卡特,他同时也是高丽国家情报研究院的高级教官。同一份工作,拿两份薪水,这或许是他一直呆在东亚不回国的原因。“听我说,这里的女人表面上看起来都很正经,但其实大腿都张得很开。只要你让她们看到你的大屌,噢,我保证她们会像母狗一样扑上来。”
天气闷热,但是从中午开始他们已经在街上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所有人都又累又渴,盼望着负责后勤的那些家伙快点送些水过来。
“你不该这么逗她的,她是真的生气了。”神婆小声的说。
汽车在公路上快速掉头,但转过几个街口以后,他们发现自己陷入了人海之中,再也动弹不了。
队伍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王直已经知道这是准备进行演讲,吸引更多的群众参与游行。
耳机里也一直没有什么声音,这更让他感到烦躁。
“你别乱来!我已经在找了。”李瑶尧慌乱的说。
“时间又快到了。”王直催促道。
“已经进入首尔市区,但是为了避开人群,也许要再过半个小时才能到宾馆。”
“砸了它!”“干掉中国间谍!”“抢东西去!”
“报告长官,示威者的行动升级,已经对一家华夏人开设的超市进行了抢劫。”
“他们会不会选择入住其他宾馆?”
“不会的,我的徒弟们做的很好,足有三辆车跟着他,相信我,在首尔他是绝对逃不了的。”
“今天真他妈太带劲了!”混混看上去刚刚喝了不少酒。“帮我也做几个吧,干死那些叛徒!”
“你看他的表情,他在大笑,他的神情和周边的人一点也不相同。”艾诺继续说道。“他在说话,但是旁边的人并没有反应,他也不是在打电话。该死的,他身上一定有微型通话装置!”
“你不明白,这不是补偿的问题。”王直开始打开酒瓶。“而是我想要杀人了。我非常想要杀人。”
“因为男人的那东西都太小,哈哈。”卡特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有一次去日本公干,那个妞饥渴得要把我榨干了,她的花样真他妈多,太他妈多了。”
“王直,你别太过分!”
“你继续汇报,我去查查看这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艾诺拿起手机照了一张相片,把它发送到情报中心。
“那就红毛说一个。”他坚持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逗一逗这个易怒的小女生。
“那个老家伙和他女儿太不识相了,让我们打了一顿。”年轻人兴奋的说。“这是他们该得的,谁让他们总是帮着那些该死的百济猪!”
“讲个笑话来听听。”他忽然用中文说道,身边的高丽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他抓了几条丝巾,然后走到烈酒货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