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汐族
可就这平常的动作，似乎用了他不少气力，干瘪的胸膛起伏地更加厉害。
兀自喘息了良久，那人终于缓过劲，对着桑翊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
桑翊哪里敢轻易上前，“前辈，我还是在这里说吧。”
那人一愣，接着呵呵自嘲一笑，“我倒是忘了，被困在这里长久岁月，怕是已经形同枯槁，状若行尸了吧，你怕我也是情理之中。”
“方才，可是你在召唤我？你手真的有群力灵核？”
“孩子，你看”他微笑着回应，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慈祥与威严，随即，轻抬手掌，掌心之中突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在那光芒的映照下，一个核桃般大小的灵核逐渐显露出来。
这颗灵核，犹如一颗小小的太阳，散发着炽热而明亮的光芒。它的出现，瞬间让原本阴暗潮湿的大殿变得温暖而明亮，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正能量在驱逐着周围的阴寒气息。这便是群力灵核，拥有着至阳之力，能够驱散一切阴暗与寒冷。
有了它，方雨心的寒毒将不足为虑！桑翊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激动，紧紧盯着灵核。然而他没有贸然上前，面前这个人看似和气，却十分古怪，身份不明。更为诡异的是王座四周的森森白骨，亦让他疑窦重生。
见桑翊不为所动，那人覆手收起灵核，怆然地环顾四周，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悲痛之色。他声音中带着几分苍凉与沉重，开始娓娓道来，每一个字都似乎承载着深重的情感与回忆。
他说，这里在千年前，曾是繁华的城镇，唤作信风镇，虽赶不上剑仙城的大气磅礴，却也是商贸兴旺，人文荟萃之地。
可惜，一切都湮灭在一夜之间，那一夜从沅江内，突然涌现出十几名长着鱼鳍，披着鳞甲的怪异修士，他们身形矫健，修为惊人，冲进信风镇内肆意屠杀，更令人惊惧的是。他们竟然可以通过生食人血肉的方式吞噬修为！
有见识的修士立刻反应过来，这些是汐族！那个应该早在上古时期就被大陆上各族合力驱逐封印的汐族！尽管大陆上可能仍藏匿着一些汐族的残余势力，但他们无一不是龟缩在阴暗的角落，苟且偷生，又怎么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大规模出动呢？
激烈的大战在信风镇内展开，汐族虽只有十几名，却个个修为精深，骁勇善战，领头的更是有些幻天境巅峰的实力！每一次的交锋，都伴随着人族修士的惨叫和倒下。而信风镇内，那夜血流成河，战火连天，仿佛成了人间炼狱。
最后，当时信风镇的最强者幻天境修士季凌霄，联合其他四位周天境修士，牺牲自己的生命力，启动五行伏魔大阵，才将这帮汐族余孽尽数诛杀。
汐族余孽虽被诛杀殆尽，但信风镇也消失在了那一夜，成为一片废墟之地。
“那依前辈所言，您就是季凌霄？”桑翊看着王座上的干枯老者，想着他刚才的讲述，如是推断。
老者似还没有从沉痛的回忆中走出来，定了好一会，才沉声应道“正是老夫。”
“您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出去？”
“你有所不知，当年我们强行启动五行大阵，自己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加之汐族的生命力顽强，我们无法立刻将其消灭干净，只能靠着阵法的威力，慢慢消磨他们的生命力。漫长的岁月，现如今这大殿内就剩了我仍在苟延残喘了，哪还有力气逃出生天。”
“那这些尸骨？”桑翊指着遍地的白骨问道。
“这些一部分是当年大战死去的，一部分是后来勿入此地的，因他们到来之时，汐族尚且存活，五行大阵仍在运行，便将命丢在了此处。”
听到他的解释，结合大殿内的情况，似乎合情合理，桑翊不由轻轻点头，又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季凌霄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暗流，语气仍是悲天悯人“汐族已灭，我们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你帮我将四位好友的尸骨好生收敛安葬”他指着王座侧方道，然后又加了一句“安葬后，这群力灵核，老夫便送给你。”
桑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边端坐着四具已经化成木乃伊的尸体，它们虽然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看出生前的英勇与坚毅。
面对这些心怀大义之人，桑翊自然心怀敬仰，神情庄重地行了几番大礼，然后才缓缓走近。他行动似是有心又似无意，始终与季凌霄保持着一段距离。
季凌霄静静地站着，看着桑翊一具一具地将四具干尸用麻布裹好，收入乾坤戒中。
桑翊忙完一切，对季凌霄道“季前辈，等我出去，一定将几位前辈安葬，再将他们的事迹公布于世人知晓，令他们享后人之香火。”
季凌霄欣慰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他又拿出那颗灵核，“现在他是你的了。”
桑翊神情激动，快步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接灵核。
就在这时！
季凌霄眼中凶光大作，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猛然挥出，掌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直取桑翊的咽喉！
铛！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季凌霄的手掌并未触碰到桑翊的肌肤，而是拍在了一杆漆黑的长枪上！
桑翊冷笑一声，身形一动，往后退去，“就知道你不对劲！”
见已被他识破，季凌霄愤怒之余，便不再装了，他的身影瞬间化为一道黑影，朝着桑翊猛扑过来。后者早有防备，手中的长枪早已蓄势待发，随着他的动作，枪尖泛起层层寒光，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刺了上去！
叮！火花四溅！枪尖与对方的手掌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季凌霄的手上此刻竟布满了深蓝色的鳞甲！
“你果然是汐族！”桑翊大声喝道。
季凌霄闻言怪笑一声，“桀桀，你小子倒是不笨，可惜实力低微了些，桀桀…”
桑翊反讽道“哼！我实力低微，你呢？经过五行大阵的千年炼化，你又能剩多少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