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气如虹七
万象大典第三日，巳初时分。
初春上午的阳光照得人暖意融融。
在万象灵石前，一百九十五名修明灵子站成五排，分五批进行万象天选。
轩辕宸龙、云霓、云虹、雷不动在第三排的中间位置。
各明山的习明主师站于众灵子之后，等待着天选的结果，脸上皆有喜色。
因为今年的修明灵子比起往些年多出了一倍，正是为各明山增添新弟子的好时机。
各明山早早的选出几位年长的弟子，立于万象灵石旁候着迎接新师弟、师妹拜见各习明主师。
随着天枢院长老一声长啸，大声道：“万象天选正式开始！”
站于第一排的修明灵子，走至万象灵石三个面之前，将双掌放于灵石上，约莫半刻钟，每个修明灵子头顶的石面就会出现金光闪闪的明山之名，即代表灵石将该灵子选入该明山。
一时只见万象灵石如镜的石面上金光不停的闪烁着，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出现在各修明灵子头上。
各明山年长的弟子不停招呼着新弟子，将之引到师门的习明主师面前一一拜见。
很快第二排的灵子也天选结束，包括轩辕宸龙在内的第三排上前。
轩辕宸龙双掌完全贴合在隐隐发光的灵石面上，感觉凉凉的，莫名的舒服。
没多久，众修明灵子头顶的灵石面上均显出了被选入的明山名字。
云霓、云虹姊妹被选入天璇明山，即倪灿熳所在的山门。
在宗袭明的带领下，姊妹俩参见除庄逍遥外的莫天鸟、邱渊鱼、舒落霞、李秋水、龙穿云、东方揽月天璇七妙主师。
雷不动被选入开阳明山，正是其父亲雷振海，伯父雷破山的山门。
开阳五不习明主师，不闻、不见、不有、不恃、不宰悉数在场，引领他的正是梳着大辫子的微生沁芳。
不一会第三排的修明灵子均有了各自的归属，只剩轩辕宸龙的头顶始终没有出现任何一个明山的金光大字。
看着周遭的修明灵子一个个被选走，轩辕宸龙心里不由得慌乱起来，双掌也不住的颤抖；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自己的头顶……
此时，从他身侧传来一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宸龙，别紧张，闭上眼睛放轻松，将全身之力贯于双掌。”正是雷不梦站在轩辕宸龙侧后方轻声的提醒道。
广场上包括倪灿灿、倪灿熳同样紧张的眼神在内，三千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万象灵石前十二岁的轩辕宸龙。
听到雷不梦的提醒，轩辕宸龙稳了稳心神，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即使出全身的力气，从双掌传到灵石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短，也许很长；只听得身后广场上有人喊道：“是天权……是天权……”
这刻，轩辕宸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直到看见自己头顶金光闪闪的“天权”二字，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宸龙，你是我师弟了，开心吗？快跟我来！”说着雷不梦牵着从极度紧张到极度松散，情绪大起大落，还在恍惚中的轩辕宸龙向天权明山的四若主师走去。
雷不梦领着轩辕宸龙一一拜见王若愚，温若存，姜若拙，姬若怯四位天权明山的习明主师。
在引见一众师兄、师姐时，雷不梦必要着重强调，这是我亲亲表弟，巡海火凤凰之子。
“不梦，你今日怎么了？一点也不矜持，往常从未见你如此轻浮。是不是万象天女的名号让你飘了？你也不是看重名利的性子呀？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名与利于我修明之辈，皆如浮云。”已五十二岁的习明主师姜若拙严肃的说道。
“师姑，弟子不敢！因我这个弟弟从小寄养于我家，又十分懂事，我对他感情深，见他选入我师门心生欢喜，故而有些忘形，请师姑责罚!”雷不梦赶紧认错道。
“虽情有可原，但在众外人面前，你如今又担着万象天女的名份，还是庄重些，不能失了我天权明山的风采和气度。”姜若拙继续告诫道。
“是，弟子谨记！”雷不梦郑重的答道。
“师姐，想是不梦这孩子，近几日连比三场，耗费了心神，她最懂事的”王若愚赶紧打圆场道。
“总是师姐师姐的叫，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是首席主师，就该是我三人的大师姐，平日里，破坏规矩最多的就是你这位大师姐，他们一个个都是你宠坏的，以后再叫我师姐，我就找掌山师尊去……”姜若拙神情稍微缓和些道。
“是了，师妹，还有二位师弟，以后我们还是按规矩来，不然若拙师妹发飙，我可挡不住！”
王若愚说完各主师都笑道，正当如此。
各大明山均以修明大业为己任，故在掌山师尊和习明主师的排序上都以修为境界高低而论，是谓能者居之于修明有益。
天权明山的四若习明主师，按修为王若愚第一，温若存第二，姜若拙第三，姬若怯第四。按年龄，姜若拙为长，温若存次之，姬若怯又次之，王若愚为小。
王若愚十多年前的修为就已在众人之上，只是她向来谦逊，除了在师尊面前按修为称呼，私下都以年齿相呼三人。
经过一个多时辰，万象天选和一众习明新弟子入修明会仪式均已完成。
天璇明山收入含云霓、云虹姊妹在内的八女、二十一男，共二十九名新弟子；
天玑明山收入七女、一十九男，共二十六名新弟子；
天权明山收入一十六女、含轩辕宸龙在内的一十四男，共三十名新弟子；
玉衡明山收入一十一女、二十五男，共三十六名新弟子；
开阳明山收入六女、含雷不动在内的二十六男，共三十二名新弟子；
摇光明山收入一十二女、三十男，共四十二名新弟子。
之前各明山皆存在着或弟子较少、或男女弟子比例严重失衡、或弟子过多等人才接济问题，这次万象天选都一一做了调剂。
各明山习明主师在心里都暗暗赞叹，万象灵石真不愧是玄妙至极。
正当各明山新弟子围着自己的师兄、师姐问这问那时。
只听一声长啸，修明会一长老朗声道：“请，巡海护卫队第三驻扎营左都尉长倪灿灿，拜问万象灵石。”
闻言，广场上三千多人很快便安静下来，等着倪灿灿拜问万象灵石的结果。
看着母亲一步步向灵石走去，轩辕宸龙心里不知是期待多些，还是担忧多些？这是每次母亲出海后都会困扰着他的问题，他也从不向人提及这无法言喻的心事。
倪灿灿站在万象灵石前，凝神屏气，待自己散乱的心绪平复后，才缓缓将双掌放在万象灵石光滑如玉、闪着各色微光的石面上……
时光在她的双掌间不停流逝，可能就是白驹过隙的一刹那，可能又是从遇见轩辕无边到现在的半辈子，一桩桩，一幕幕不断从倪灿灿眼前闪过……
意识到自己的心神恍惚，倪灿灿赶紧运一口气，稳住心神，望着自己的头顶上方的石面，在心里默念道：“请灵石护佑，让倪灿灿心有所归。”
实则半刻不到，在倪灿灿头顶上方的灵石面上从上至下就依次出现了八个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少顷，在已显的八个字旁又现了八个字“精诚所至、福祸相依”。
倪灿灿仍不舍将手掌拿开，盼望着万象灵石再多显灵几个字。
一旁的修明会修明十长老之一的倪灿烁轻声说道：“四姐姐，可以了。万象灵石已经显灵了。”
“嗯……”倪灿灿无意识的应了一声，收回双掌，退到离万象灵石更远一些的距离，便于将灵石显现的十六个字完完全全的收入眼底，进入心里。
倪灿熳来到倪灿灿身边，将她手放在掌心紧紧的握着。
“恭喜贤侄女，看灵石所显，令夫之事必有个好兆头”修明会会长易彰功上前道。
倪灿灿忙行礼道：“多谢易会长成全，倪灿灿铭记于心！”
“都是一家人，贤侄女何必见外。灿烁，快让你四姐姐、三姐姐回住处休息。”易彰功看了看倪灿烁示意道。
倪灿烁忙道：“三姐姐、四姐姐辛苦了这几日，也该好好休息。宸龙去天权明山有不梦照应，两位姐姐自不必担心。四姐夫之事，灵石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是桩好事。”说着给倪灿熳递了个眼色。
“弟弟说得是，灿灿别想多了，我们先回住处去”
说着，一边拉着倪灿灿，一边搜寻着雷不梦和轩辕宸龙。
王若愚见状，让雷不梦带着轩辕宸龙跟随倪氏姐弟三人一道先回住处。
这日晚间，倪灿灿单独约见王若愚，两人在下榻的院落外寻了个僻静处。
倪灿灿先行礼道：“和风先生与姐姐十二年前的续命大恩，小妹还未曾得报，如今宸龙又选入贵山，还得承蒙多照应些，这孩子从小就无父无母在身边……我……”说着就哽咽、泪流不止。
王若愚忙扶起倪灿灿，握住她的手，道：“妹妹何须如此大礼，你这些年舍身在海外拼斗海匪，为天下苍生造福，是我们修明者的楷模。宸龙能选入我天权，是我们的荣幸，妹妹放心吧，我几位师尊，以及各位师姐、师兄人都极好，对待弟子如子侄一般。”
倪灿灿稍微平复了下心绪，接着道：“小妹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姐姐成全。”说着又是一拜，王若愚忙又扶起，道：“妹妹不可如此，让若愚如何敢当！妹妹有事但说无妨，只要若愚能办到，绝不推辞！”
说着怕她再行礼，便拉着她的手坐在一块石头上。
倪灿灿才缓缓的道：“我知道各山门自有各山门的传习规矩，但我这个阿娘对宸龙亏欠太多，我想请姐姐务必将宸龙收为亲传弟子，精心教导，以安我心，请姐姐成全！”说着又准备行礼，王若愚赶紧将她拉住，沉思了一会，肯定的道：“好！我答应收轩辕宸龙为亲传弟子。但妹妹也得答应若愚的一个请求，可好？”
倪灿灿见王若愚答应所请，知她言出必行，终于轻松下来，道：“姐姐请说，妹妹定当照办。”
“今日你拜问万象灵石的十六个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精诚所至，福祸相依。我思之再三，应有两层含义，第一层于妹妹是个福字，从前后两句相互呼应而论，这个福字，预示着轩辕无边一定还活着……”说着看向倪灿灿，见她眼里顿时充满精光的期待着，“这第二层，正是我要妹妹答应若愚的所请。”
倪灿灿忙道：“姐姐尽管说，只要无边还活着，万事好办！”
王若愚道：“万象灵石与天地同生，其灵性之强大堪比神明，既然福祸同时出现，就意味着轩辕无边一定活着，若他已死必只有祸，且会有福，有福就是他还活着……”
“姐姐高明，小妹受教。”
“他既活着，正如我和风师尊所言，幻阴掌之伤只有七色玲珑可治，这七色玲珑的药效只需七天，就算久一些，多则也不过一月。可妹妹十年苦寻，未得丝毫音讯，这其中的蹊跷，正是第二层的祸字”王若愚凝视着倪灿灿。
又道：“我知道无法阻止你寻夫，所以，我希望妹妹牢记这个祸字。这个祸字不仅仅关乎你，也关乎着宸龙福祸。妹妹切记！切记！”
听完，倪灿灿低头冥思良久，然后抬起头对着王若愚坚定的道：“我答应姐姐，以三年为期，不论有没有结果，也不论结果如何？我皆会放下。”
（万象非常规小剧场：主角嘛！总要有些不一样的经历。王若愚，第四章就为主角选定的主师。羡慕吧！给主角一些偏爱属于作者的“恶趣味”。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