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 时间冻结 前篇
【结界内第四天，结界外第四分钟】
【结界内第十一天，结界外第十一分钟】
“是啊……但是我现在终于明白过来，我根本不是因为失去母亲才那么怨恨，而是……而是我除了母亲以外没有任何依靠。我该恨的是父亲，是那个从来曾真正存在过的父亲……但是我把怨恨转移到了炼金学院上……”
“少废话了，问题不是我，是祖格。”莱伊文插嘴道。
“这……”
“这我都看到了，我是问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力量被排斥之类的异样？”
伊拉淡淡地笑着，看着所有就地睡着的法师们。他们没日没夜地计算，虽然结界内时间流动变慢了很多，但是他们的精力流失速度还是不会变的。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不会出时间结界，以麦伦制作的药剂和埃利斯制作的魔能压缩饼干为能量来源。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开始变得憔悴而虚弱，但是，他们丝毫没有泄气的苗头——
莱伊文坐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说：“别说太多话了。靠着我。”
仿佛，他还能听到，西奥多那天对孩子们的话语，对小米拉的话语。
西奥多看着这蓝色的光罩，再看看伊拉。伊拉全身绽放着光芒，就像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包裹着。
所以，眼泪从眼眶涌出来，没办法阻止了。
“火凤凰……！”绮莉瞪大了眼睛，“这种……高等的火焰魔法，你都这么轻易地使出来了？！”
“你的脸色看上去还不错嘛。”
“嘻嘻，你没事我就没事啦。”伊拉浅浅地笑了笑。
“我也不用魔法，我使用的也是剑道，还有大地符文的力量。”祖格忽然说。
“……绮莉小姐好像也忽然变了一些了。”
雪狐抬起头，忽然喃语了一句：“我忘记变回来了！”
“说得轻巧，战争总是没办法避免的。”琴说，“而你一个人类，从来不了解法师的处境。”
“其实苏茜也一样啊……苏茜依靠的人，只有绮莉小姐一个人而已……”
西奥多叹了口气，走过去，解开琴的魔力琐镣。老人张开双臂，忽然将琴搂入怀中。
“当然是爬不上去的，所以……需要其他人帮忙。”
于是，尤利西斯忽然全身爆发出强烈的火焰魔力，赤红的烈焰在他身边，凝聚成一只浑身是火焰的大鸟。
普雷斯科特本来对所有的攻击都不以为意的。但是，他无意间注意到了莱伊文和他手中的那把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泰坦没有打中苍蝇，似乎很生气，又伸过手来，试图去抓住火凤凰。祖格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于是看了看泰坦背后的莱伊文和埃利斯。
伊拉说话的声音很轻。
这种攻击并非无效，所以泰坦了引起了注意。泰坦低吼一声，像拍苍蝇一样拍向祖格。
西奥多忽然干咳了一声，然后说：“你们出结界到进入结界，已经过了三天了。虽然有所进展，但是第二个能量回路还没能推演出来。你们需要再耐心地等待几天。”
“我不怕哦。我平常生活也不分白天黑夜。”麦伦摇摇头，目光透过那大黑框眼镜，落到伊拉的眼里，“伊拉一直没有告诉我们她的故事哦，不过我也不好奇，我一直觉得你一定不是普通人。”
“数据计算部分是绮莉小姐完成的，她在这方面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苏茜笑着说。
“嗯，但是别说。我宁愿你是一个普通的法师。”麦伦说，“倘若时间能倒流，倘若时间能停止，倘若时间能减缓，倘若时间能加速……这些事情，留在想象力是最好的。我了解世界很少，但是我知道，世界是平衡的哦，非常非常地平衡，你这样打破时间规律，会……受到惩罚吧。”
“这是时间结界。”伊拉说。
“那怎么办？”伊拉问。
【结界内第九天，结界外第九分钟】
控制时间的力量，这完全是超乎魔法的概念了。控制时间这种事，连小孩都知道——只有神才能做到。
“那你最好和我一起。”尤利西斯说，“我的凤凰非常耀眼，不适合背后潜行。”
“噗……载客飞行……”麦伦笑了出来。载客飞行是守卫的行话，意思是平时有权在白色卷轴使用扫帚飞行的守卫法师用扫帚载着一个人飞行，但是一般和守卫同乘一把扫帚的都是被守卫抓到的罪犯，正在被守卫用扫帚送往监狱。
“你看呢？”
包括西奥多在内的所有人，都将信将疑地看着伊拉。
“莱伊文，她说得没错。”西奥多一边演算，一边说，“法师打仗全靠这些算计，士兵们出征的时候从来不像尼塔拉那样大呼口号。每一个士兵心里都有一套完整的战斗方式，来尽可能地以自己一条性命换取更多敌方的死伤。而四大学院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法师杀死更多的敌人以自保。”
“我的确……”
她没办法取到魔杖，没办法施放宁静咒语。
“把我的米拉还给我，胖子！”
说起搞计算做研究的耐力，谁能比得过法师？
这个时候，莱伊文、埃利斯、尤利西斯、祖格穿进结界来。
“伊拉，你黑眼圈好重。”
【结界内第六天，结界外第六分钟】
埃利斯骑着扫帚飞到西奥多他们推演出的那个位置，莱伊文便踩着扫帚柄跳了出去，一手抓着那张画着魔法阵样式的羊皮纸，一手捏着赤刃“血舞”。
“我们也出发吧，大厨师。”莱伊文乘上埃利斯的扫帚。
“好。”
“这是……区域咒文？”
这种感觉，好像这个女孩，并不是一个法师，而是……
半空中的祖格正在失去平衡往下坠落。这时，尤利西斯与火凤凰疾驰而来，接住下落的祖格，然后腾身而起，躲过了泰坦的手掌拍击。
“你们如果是尼塔拉的小孩，现在一定是有每天都很白痴地跑到教堂去祈祷的习惯吧？如果是耶戈的小孩，一定会在战斗之前一阵‘战嚎’地把自己弄得热血沸腾吧！如果是安蕾西亚的小孩，一定可以十个小时耳朵贴着水面听流水声吧？为什么你们觉得很可笑？而其他族人，觉得我们法师的习惯也很可笑吧？更可笑的是，你们自己不也是这样么？”
“嘻嘻。”
绮莉将苏茜搂过去，捏着她的脸蛋，忽然小声地对她说：“苏茜……你很久没跟我开过玩笑了呢。”
“一个人的灵魂，就允许？”莱伊文忽然问。
千百道暗影剑刺刺向泰坦的胸膛。由于并非魔法力量，这些带有符文力量的暗影攻击在泰坦胸前的皮肤留下了道道伤痕。泰坦的皮肤下渗出了一点点水银。祖格心想，那就是它的血吧。
“不……泰坦的力量，其实已经控制了普雷斯科特教授，他已经因为这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失去自我，反而成了泰坦的傀儡。他会无止境地破坏下去，而拥有这种力量的其他人，也会像他一样破坏……如果是白色卷轴获得了泰坦的力量，那么白色卷轴也会这么无止境地破坏其他国度，破坏整个世界，就像曾经的龙一样……但是，龙是什么下场，我们都知道的。”
“不要为我辩解，”琴冷冷地说，“不要让我继续丢脸了。”
“尤利西斯，你有扫帚么？”绮莉问。
“没问题。轮到你们出动了，莱伊文，祖格。”西奥多一拍大腿。
伊拉脸红了。
“一个人的灵魂就不是灵魂了？”莱伊文忽然愤怒起来，“一个人的灵魂就不值钱了？”
琴惊诧之余，因为被西奥多抱住，没办法取自己的魔杖。
“怎么样？”西奥多立刻问道。
这个时候，尤利西斯站了起来。
“这就是你从来顺着我的心意，从来不违背我的缘故吧。其实……你这样，是害了我……”
于是，普雷斯科特指挥着泰坦，继续向白色卷轴图书馆行进而去。
麦伦皱着眉头看着她。
麦伦忽然笑了：“睡觉了哦，伊拉不要太累。晚安。”
这时，泰坦忽然沉喝一声，一个踉跄不稳，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坐倒在地。
但是，他那平静的眼神，在伊拉心里点起了一圈酸楚的涟漪。
“第一个回路节点算出来了！！”苏茜忽然兴奋地尖叫起来。
“我不需要扫帚。出发吧。”
“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
麦伦自信的模样让西奥多一下子想起了他的母亲蒂娜。这个小男孩，和她的母亲一样可靠啊。
麦伦的神情和平时一样死眉烂眼无精打采。
“好，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推导，泰坦应该有数个能量回路节点，只要推出一个，莱伊文和祖格就去用剑在泰坦身上刻下相应的魔法阵……”
“这个包在我身上。”麦伦忽然开口了，“既然这里有三十天的时间，我只需要一天，就可以用药剂调理，让莱伊文恢复最好的状态。”
“我……害了绮莉小姐？……”
伊拉的脑袋倚着他的脸颊，轻轻地呼吸着。虽然彼此间一言不发，但是，那份温暖再清晰不过了。
莱伊文走到伊拉旁边，将手放在伊拉的肩上。伊拉正在通过手掌释放力量，维持结界。
“绮莉小姐，不是一直因为母亲的事情耿耿于怀么。”
“嗯……否则大家都会死的。”伊拉笑了笑，但那笑容看上去好生憔悴，“没事啦，莱伊文，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担心……”
“搞定。”莱伊文说。
“我倒是确实没有想到。”琴低语道，“普雷斯科特教授计划了那么久，坚持了那么久的事情。”
“泰坦不动了！”埃利斯忽然叫了起来。
“该我们了。”莱伊文喝道。
“我看看……”西奥多将苏茜手中的演算纸接过去，检查了一下。
“嗯……祖格，这不关你的事。”西奥多说。
“还有就是莱伊文的身体，虚弱成这样……”西奥多忽然说，“能和泰坦进行战斗么？”
“不得不说，如果是一个人的灵魂就驱动的庞然大物，中央议会说不定会允许量产这种战争兵器。”琴忽然说。
莱伊文抚了抚她的脸蛋，说：“一定要这么持续维护时间结界么？”
然后，西奥多说：“在场谁擅长载客飞行的？”
“时间结界外的时间非常珍贵，一定要抓紧。可能在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推演出第二个节点的位置了。”伊拉补充了一句。
“或许是，有限的东西才有趣吧。”莱伊文冷笑了一声。
西奥多沉默了半分钟。他深深地吐了口气，然后站直身子，说：“好吧，现在以拯救白色卷轴为重。既然我们现在有一个月的时间可用，那么就请各位协助我，废寝忘食地推导泰坦的能量回路节点吧。只要推导出了泰坦能量回路节点的位置和性质，就能以特定的魔法阵加以封印。不过，还有个问题就是，泰坦对所有魔法力量免疫，所以这个魔法阵，不能用纯粹的魔力来画，也不能用炼金药水来画。”
“开始吧。”
“阵雨之影！”
在尤利西斯的掌控之下，火凤凰振翅而起，腾空上升，在周身掀起一股热浪。
“你的小熊看上去很友好，但是，如果再有一个伙伴，你们就可以一起捉迷藏了。”
每喝出一声，莱伊文都重重斩出一剑。血剑式的巨大力量，在泰坦背后刻下一道剑痕。水银一点点溢出来，数剑下来，魔法阵的图样变深深地刻在泰坦背上了。
“雪狐？”
“……好……那么，人类莱伊文，兽人祖格，现在法师族面临浩劫，作为外族，我没有能力强迫你们帮助白色卷轴，所以……”
莱伊文摇摇头，说：“我见过很多很多的杀戮，杀戮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很无聊。”
“……嗯。我们一起活下去。”绮莉笑了笑，将苏茜搂入怀中，就像从前，那个小女孩将那只小狐狸搂入怀中一样。
忽然，一道湛蓝微光从她的手掌绽放开来。蓝光扩散成一个半球光罩，将所有人都罩在这淡蓝微光之中。
“伊拉，你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莱伊文关切地说，“还是休息一下吧。”
“我也是我也是。”伊拉莞尔道，“你到时候要听我先说！”
“我们难道就这些人？不能找点人来帮忙？”绮莉忽然说。
“不只是泰坦，所有的东西，都停止了。”尤利西斯忽然冷冷地说，“一切都停止了，这是……时间停止了。”
西奥多在羊皮纸上画了一个魔法阵，然后对祖格和莱伊文说：“节点在泰坦背部的某个位置，所以你们最好是分工合作，其中一个人吸引泰坦的注意力，另一个人进行魔法阵的刻印。魔法阵的图样在这里，照着画就行了，相信你们能够做到。”
“呵！哈！嘿！啊！呀！嚯！”
苏茜笑着摇摇头：“没事的哦，早知道这样，苏茜就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了，苏茜也是……胆小，害怕绮莉小姐讨厌我，然后抛弃我，那样我就……”
“不知道……之前伊拉忽然对着我一阵骂，告诉我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忽然察觉到，我好像忽略了很多东西……”
“笨……关键时刻还是这么笨……”这个时候，莱伊文忽然说话了，“我来不就好了。”
“哈！”
伊拉说到这里，轻轻喘了两口气。现在她似乎已经很虚弱了，说话太多都会感觉到累。
一声令下，淡蓝色的时间结界里立刻开始分工。伊拉继续维持时间结界，麦伦召唤出随身携带的组合方剂试验台，为莱伊文调制恢复药剂。西奥多摊开书籍，正打算分配推演任务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只雪狐也蹲在书旁边。
“在这个结界里，时间流逝速度是正常时间流逝速度的一千四百四十分之一。”伊拉说，“这也基本上是……我的极限了。也就是，外界的一个小时，是这个结界内的两个月的时间，按照泰坦现在的行进速度，估计半小时左右会进攻到白色卷轴图书馆，这样的话，在泰坦进攻到图书馆之前，结界内的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来推导泰坦的能量回路节点。只要这样的话……”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是这样没日没夜地维持结界，理论上会累坏的。”
不过，由于埃利斯很快带着莱伊文逃离了范围，周围又有许多法师围攻泰坦，所以普雷斯科特没能找出莱伊文的身影。
“咳！”
泰坦离图书馆又进了一步，法师军队还是追着泰坦进行进攻。泰坦之前本来不理会他们的，这个时候，好像泰坦也厌烦这些“苍蝇”了。它的皮肤上忽然凝聚起之前吸收的魔力，形成火球、雷电，向着周围的法师袭击过去。那些强大的反击魔法打得法师们措手不及，围攻泰坦的法师不一会儿就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
“管他呢……泰坦一共有三个回路节点，坏掉一个没什么影响，而且……看样子他们只知道这一个了。等我踏平了图书馆，再来处理这些事情……”
“啊喂，营养果汁谁要。”
“让我也来帮忙推演吧，这半年在白色卷轴，我还是学了一些知识的。”莱伊文说。
“泰坦的力量是可以控制的啊！”
“你知道吗，当我迷茫，开始胡乱走向错误的方向的时候，苏茜也是一直顺着我，这让我很无奈……所以，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我将你当做一个没有自己想法的宠物，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要对你说……对不起，苏茜，我对你太凶了，你完全成了我的出气筒……”
“没错，在场的各位，只有莱伊文是不用魔法的……”
西奥多会做出这种举动，大多数人都很吃惊。只有莱伊文之类了解西奥多的人才不觉得奇怪。法师们向来社交冷漠，就算是真正的亲子之间，也不会有太多的亲近之念，而将学生当做孩子这种事更是一种奇怪的想法，而莱伊文知道——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带着黑帽子的西奥多，走进孤儿院的时候，那些孩子的惊喜表情。
“好吧，好吧，听着，是谁的名字，就谁来取，不准抢，不准冒名顶替，好吗？”
“好。”莱伊文说。然后，他在伊拉额前轻轻一吻。
“没事的，麦伦。”伊拉伸出手，摸了摸麦伦的头，“快去睡觉吧，大家都在休息。时间停止的地方没有白昼黑夜，大家几乎都是要累晕过去的时候才睡的。”
“如果能够战胜那种庞然大物，对我来说也是一次珍贵的历练，”祖格说，“而且我才发现，和莱伊文合作的战斗，会比较畅快。我会帮助你们的。”
“其实……我现在才发现，除了厨艺，我在飞行方面也挺……挺在行的。”埃利斯嘟囔着，驱动魔力，扫帚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为什么有些事情又忽然想通了，难道是因为灾难临头了么……”绮莉叹了口气，“因为，有些事再想不通就要死了，是吧。”
“看来……”西奥多说，“这件事，还真不是仅仅错在你了，琴。我们这些长辈，没能正确的引导，而你们这些小辈除了依照长辈所说的做，也不容易领悟其他寻找真理的方法。你只是个受骗的孩子，而骗你的人，看来就是我了。”
“好，那莱伊文跟埃利斯一起进行魔法阵的刻印。”祖格说着，举着剑，跳上了尤利西斯的火凤凰。尤利西斯自个儿也跳了上去，踩在凤凰背上。
“琴，你的出发点没有错，只是过度了哦……你和普雷斯科特教授，都过度了。”这个时候，伊拉开口了，“凡事都是量变而质变。过浓的药剂都会有毒性，你也看到了，一分钟两分钟的时间不算什么，但是累积长久的时间，能够让小孩变成老人，让活人变成死人，让夏树枯萎，让春蕾结果。力量也是一样，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过甚的力量，就会带来危害。我们需要的是实实在在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去侵犯他人的力量，更不是连自己都会受害的控制不住的力量。”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么认为。”西奥多摇摇头，然后看了一眼琴，“琴，我知道你，你也就是个勤学的乖学生，之所以会帮助普雷斯科特，也是觉得，这对法师来说是一种成就吧。的确，泰坦是一种非凡的力量，但是，这个世界有着严格的游戏规则，打破规则的个人或种族，都会接受制裁，不是来自学院长，也不是来自中央议会，而是更高更恐怖的力量的裁决。创世之主托克希尔似乎喜欢把所有生灵都玩弄掌间，一边用残酷的生存环境催促人们获取力量变得强大，一边又将力量做成双刃剑，过分强大的人最终都会受到命运的制裁。真是可笑。”
“我是不了解，可是……”
“……”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西奥多学院长，具体该怎么做，只有你有办法了。”伊拉说。
琴吓坏了，眼睛瞪得浑圆。
“被我说中了么……没关系，大家都睡着了。”麦伦说。
“我要我要！”
“战场上，一个士兵换取成千上万的敌人，不是很划算的事么。”琴冷冷地说。
“你要做什么……”
“普雷斯科特不过是盗用我们以前的成果，”西奥多说，“若干年前，我的妹妹、绮莉的母亲泰贝莎，麦伦的母亲、方剂大师蒂娜，魔道大师朱利安，我，还有普雷斯科特，就因为好奇而试着制造泰坦。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们才了解到泰坦的恐怖，所以放弃了计划。普雷斯科特就是想要取得一番了不起的成就，就根本不顾危害。”
“别废话了。”尤利西斯说，“你们谁，上来吧。”
“是的。”
伊拉将法杖递给麦伦，让他帮拿着。然后，伊拉蹲下身来，双手按着地面。
“看来，你们是有希望组织普雷斯科特教授了哦。”
“让我来吧。”
于是，苏茜恢复了法师的模样，除了埃利斯、莱伊文和绮莉，其他人又是一阵惊愕。
“时间……结界？！”
伊拉望了望外面，祖格、尤利西斯、埃利斯和莱伊文正在和泰坦激战，虽然在结界内的她看来，泰坦和那四个人，几乎是动都没动。
普雷斯科特差点从泰坦肩上摔了下去。他及时抓住扫帚，飞了起来，看着坐倒的泰坦，又看到了泰坦背上的剑痕，惊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用剑的家伙知道泰坦的能量回路节点？！不……哈，用剑的家伙不是都被困在诺坦尼亚了么？难道琴那个笨蛋没成功？刚才那个家伙在哪里……”
“这倒没有，”莱伊文摇摇头，“不过这几分钟的战斗真是不过瘾……”
“绮莉小姐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苏茜摇摇头，说，“我们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喝下去之后，才知道那是又苦又涩的能量药剂，只是颜色看起来像葡萄汁而已。麦伦居然还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地问：“果汁好喝不？”
“好的。”
“伊拉，你……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西奥多脸色苍白，“你果然是个来头神秘的女孩，那个不知来历的弃婴……”
接下来，苏茜、绮莉、迪兰、尤利西斯、佩尔、埃利斯都参与到推导之中，祖格因为不懂魔法的基础，所以没办法参与推导计算。而琴，因为西奥多只要她是谋划者之一，害怕她会来搅局，就将她锁在一旁，不允许她参与进来。
“我来吧，你们好像都没带扫帚。”埃利斯举手说。
众人向泰坦看去。的确，泰坦的动作停住了。
莱伊文瞪着琴。
“应该没错了，我刻完之后，泰坦摔倒了一次。”莱伊文拍拍手，说。
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伊拉的确是拥有控制时间的力量……
“哎等等……在背上？”莱伊文忽然说，“没搞错吧？泰坦那么高，我们要爬到它的背上去？”
莱伊文叹了口气，抚了抚她肩后的长发，说：“等这件事解决了，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的，伊拉。”
“谢谢你，麦伦。”
“嗯，埃利斯可以载一个，还有谁能用某种方法飞行的。”
苏茜轻松地笑了笑。事实上，她已经想明白，也打算好了。她已经不害怕用真面目面对别人了。理由很简单，埃利斯能够接受她，那么她就无所顾虑了。
伊拉端起麦伦递给她的提神药剂，一口气灌了下去。
埃利斯立刻冲上去，一把拉住因重力向下落的莱伊文。莱伊文借着埃利斯的手，将身体往上一甩，重新骑到扫帚上。
“恐怕不行了。”伊拉摇摇头，“我说了，这是我的极限了……同时让这么多人，处于时间流逝如此缓慢的时间结界里……再多出人的话，时间结界恐怕就要超负荷而失效了。”
“划算？战争什么时候有‘划算’这种概念了？除了破坏和杀戮，战争还能制造什么出来么？”
说着，麦伦躺下，像猫一样缩成一团，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苏茜，把这个部分分离变量，进行扩展运算，然后把结果汇总过来。”
伊拉瞪大了眼睛。
西奥多愣了愣。
伊拉看了看他，问：“你没事吧？”
“不要以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嘲笑我！”琴忽然愤怒地吼道，“很好笑么？白色卷轴的长辈，从小都教育孩子要上进，要努力学习，要获得力量！你敢说所有的法师小孩天性都这么好斗这么勤奋这么渴望力量么？还不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现在我按照长辈们的教导，努力学习，获得力量，创造奇迹，这不是你们这些老头鼓励的么？现在反倒开始审判我了？一个本来只会爬的小孩子跟着大人蹒跚学步，后来大人反倒嘲笑这个小孩：‘快看，这个奇怪的动物居然用两只脚走路！’”
“那样最好了。”西奥多笑着说，“没让你交学费，是该让你回报一下学院了。”
“知道了，小妹妹。”尤利西斯冷冷地说。
“元素学院的苏茜？”西奥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看来我们身边，有太多秘密了啊。不过，听说苏茜是元素学院顶尖的学生，有你这么聪明的头脑，我们的推导会变得更快更顺利的。”
“说得好像我其他方面就必然出错一样嗯？”绮莉皱着眉头说。
“我一直将炼金学院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一个父亲怎么会让孩子丢脸呢，该丢脸的，是犯了错的父亲自己啊。”
“我来做正面诱饵好了，莱伊文的血剑式消耗力比不上我的暗影剑道。”祖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