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代价
“我压根就没法控制它，也不打算控制它。它是——有自己意志的哦。”
丝特拉也返回跑了过来，她跳到悬崖边上，抱住缇丝的腰：“魔道人偶不要就不要了啊，你不要命啦！”
缇丝的眼睛也红了。她拄着法杖，与自己的魔道人偶并肩站着。
“而泰坦需要强大灵魂力的驱动！”埃利斯也明白过来，“那么，之所以米拉会失踪，或许是因为米拉有那力量……”
说着，伊拉看了看莱伊文和祖格。
“自然。”炎纹瑞秋说。
“缇丝！”
泰坦靠近了。它的脸凑到了城楼上，没有眼眸的银色大眼注视着那些卫兵，让那些已经施了宁静咒语的法师也觉得有些心惊胆寒。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法师们抛出远程魔法攻击，向着泰坦的脸狠狠地砸去，一时间，火球、雷电、风暴、冰锥、巨石、射线、魔力矢、分解药剂都飞射出去，撞到泰坦的脸上、身上。那些攻击触碰泰坦的皮肤之后，似乎不受阻碍地浸入了泰坦光泽的皮肤，消失不见。
莱伊文看着那两个无助的女孩，心里的忽然燃起了一股黑暗无比的仇恨与愤慨——凭什么总是牵扯无辜的人，他所目睹的灾难，为什么都是无辜的人受罪！该受惩罚的人逍遥法外，弱小无助的无辜者，却总是作替罪羊！这究竟是哪门子道理！
“死神螂？”莱伊文奇道。
尤利西斯一把扯开绷带结，绑在脸上的白色绷带全部松弛滑落下去。
“你简直不可理喻……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在通灵学者面前展示？”
说着，普雷斯科特骑着扫帚飞向泰坦，停在泰坦的肩膀上，就像一只蚊子停在一个巨人身上。
“走吧，莱伊文，没办法了。”麦伦小声说了一句。
“我说！我说……”
就连绮莉，都是第一次看见尤利西斯的模样。她差点晕了过去，心中想着，他和这个队友近距离相处了这么久……
其他人都点头称是，于是伊拉将大家引向通往格林之墓的道路——他们面前那扇大门。她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大家都跟了上去，尤利西斯也抓着琴逼迫她一同前行。
尤利西斯向着下方深渊扔出一个火球，火球一直向下飞行，直到消失在黑暗深渊之中也没有炸开。
“对，我虽然没能去卡尔托，但是，琴代替我去了。她这样的小女孩不会引起朱利安的警惕，而替我接近卡尔托的小孩，为了保险起见，在一两百个小孩身上都刻印了灵魂增强术。虽然不知道是谁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杀死了所有小孩，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那就是这个米拉·亚当斯！她的灵魂已经完美地转变成我需要的状态，如今她的灵魂已经进入暴走，单凭她一个独立的灵魂，就能驱动泰坦了！你觉得这不是命运？不是应该的？所有人都试图阻止我，我却成功了，这不是传奇么？”
琴还是冷视着他，不开腔。
“就算你知道也给我闭嘴。”尤利西斯忽然沉喝道，“我要她亲口说，作为确认。”
“难道……难道我能吗？！”
“快过去了，丝特拉，我来保护吊桥绳索。”缇丝说。
“说了你走就你走，我的魔道人偶太笨重了，不可能逃脱的，而我……不会离开它的。”缇丝哭着说。
“你把脸……遮住……”琴颤声说。
“我不能再一个人逃走了……”丝特拉哽咽着说。
缇丝委屈地说：“我不能失去它，就像……就像你不能失去瑞秋和兹娅一样……”
那巨大的手臂就像一根坚硬无比的大棒槌，横扫城楼上的法师。法师们如同渺小的蚂蚁一半被那手臂掀飞，要么直接毙命，要么惨叫着掉落城楼。
“莱伊文！”伊拉惊呼着追上去，但是莱伊文越跑越快，似乎快要飞起来了一样。
那一刹那，莱伊文好像回到了十一年前，燃烧的仇恨从心脏迸射而出，迷乱了自己所有的感官，他的眼前一切都是黑色，耳边一切都是哀嚎，一股血气徘徊胸口不得发泄，简直像要炸裂开了一样。
图书馆中冲进来一些骑着扫帚的守卫法师，他们通知所有图书馆内人员紧急撤离。埃利斯在图书馆外面找到了自己的扫帚，骑了上去。白猫列蒂西娅跳到他的左肩上。
格林之墓被埋在高大的山体之中，是一座山中古墓。进入大门之后，宽大的通道引着他们向前。通道两侧有着整齐的石头房门，似乎房门后面有墓室。但是伊拉径直向前，丝毫不为这些墓室所动。
“一定有人能用得上这些……”苏茜抱起包括那本笔记在内的书籍，说，“埃利斯，我们去外面看看。”
说着，尤利西斯向着琴走过去。
西奥多望着碎裂的城墙，感受着大地的颤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被魔力锁铐住双手，被魔力学院的法师扣押着向北行进。他明白自己无计可施，但是他相信，不会一直这么放任这个庞然大物放肆下去的。
众人发现，前方脚下没有土地，而是一片深渊。靠近地面的只有一条吊桥。墓室里黑黑的，法师们点燃了魔力灯，也看不清吊桥对面是什么。
“……通灵学者？！”
“既然老师没教，我不懂对错，就胡乱选一个吧……既然你选了留下来，我也就和你选一样的吧……反正有时候学院测试，我也是抄你的答案……”
“死神螂……我对付一只就足够吃力了，还什么王？”莱伊文喃喃道。
“……伊拉？”
“笨蛋啊！”丝特拉骂道。
普雷斯特克坐在泰坦的肩上，俯视着整个白色卷轴。这些现在看来渺小得像玩具一样的建筑、宫殿、雕像与高塔，在泰坦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只要轻轻挥手，这些玩具就立刻化作泥土。
杀了他！！
这完全是一个僵尸！活死人！
“泰坦攻城了。”
这个只为战斗而生的火焰魔鬼，从来不带一丝同情，寒冷的血液恰恰和他的灼|热火焰相反。
“走——啊！”
将他的肉体用牙齿撕碎，将他的灵魂锁在地狱之门鞭挞炙烤！——
莱伊文顿时懵了。
吊桥坠落下去，魔道人偶马上就要跑到头了，还是没能够得着，随着吊桥一起往下掉去。
埃利斯点点头。
“不会，这样简直——”
现在的苏茜，说话和以前一样温柔，神情和以前一样阳光。
“当时卡尔托城在研究一些禁忌的魔法，而我，也打算去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用灵魂增强术，培养出我需要的灵魂。本来我作为首席导师前往卡尔托城，这件事就顺理成章地进行了，但朱利安那个蠢货居然用魔道塔罗牌占卜，他根据塔罗牌的预言，猜我会做一些他不想我做出来的事情，于是他毅然申请取代我作为首席导师前往卡尔托城。呵呵，想来这个蠢蛋最后还是做了替死鬼，后来六大导师被不知道是谁给刺杀掉了，如果朱利安不去，就是我死了。”
虽然它速度不算太快，但是因为手掌巨大，卡拉不得不很费力地躲开它的拍打。那恐怖的力量只要碰到她，就可以瞬间将她拍成泥巴。
“——简直太爽了！”
缇丝站起身来，但是并没有跑向吊桥。她忽然抬头看了看这些死神螂，说：“即使我们现在过去，这些螳螂会斩断吊桥的绳索。必须要有人保护绳索到大部分人通过吊桥，对不对……”
“普雷斯科特，趁着事情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你要是能命令这泰坦行动，就——让它安息下去，这种东西是不能存在的，它比龙更加危险！”
其他人几乎都是转身作呕吐状——
与此同时，普雷斯科特漂浮在半空中，欣赏着眼前这个巨大的银白色泰坦。
如果光明不理会，就让黑暗来处刑，反正已经达到顶峰的罪恶无法在加，剑刃似乎已经在蠢蠢欲动……
这个时候，佩尔忽然大叫一声。
“什么？！你不能控制它？”
莱伊文看了一眼，也立刻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这条桥……希望它能稳点！”
缇丝愣了愣。
“占卜？”
“伊拉应该已经知道了……”琴说，“只有打败‘格林之墓’里的死神螂之王，才能使传送法阵重新起效……但是那几乎不可能，因为死神螂之王……免疫所有魔法。”
“为什么要困住我们？”尤利西斯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沉声道。
“哦，对了，我脸上还算好的。”尤利西斯说，“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上，指不准，你能看到我跳动的心脏呢……”
“你对我说的没概念吧。”尤利西斯冷笑着，忽然掀起自己的罩帽，“我是说，把你烧成我这样。”
“快走！”
“……卡尔托的小孩在一年半以前的大屠杀里都死了，难道是因为……”
丝特拉看了看那些扑过来的凶猛死神螂，忽然仰起头，笑了笑：“我忽然觉得逃走也没意思了。我忽然觉得，我无法忍受扔下姐妹这种事……我……我忽然觉得，好舍不得你……还有简……”
“你一个人可能不是对手，”祖格忽然说，“但我们联手，说不定。”
“……笨，我叫你过去就过去啊……”
“虽然不知道伊拉忽然说出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尤利西斯走到琴面前，“但是，按照你说得来，情况似乎很严重。我不研究炼金术，但是听说泰坦是炼金术中的恐怖兵器，古代法师就是用泰坦打败龙的。”
雪影兹娅一言不发，却站到了最前面。
苏茜合上书，一额头都是冷汗。她站起身来，嗓音发抖地说：“你感到大地的颤抖了吗？”
急中生智，丝特拉扔出布球，立刻召唤出冰火波比——炎纹瑞秋、雪影兹娅。两个魔法少女一人抓住缇丝的一条腿，将她拉住。
忽然，被逼退的死神螂再一次出现了。眼看魔道人偶就要跑到缇丝身边了，死神螂忽然长足一挥，将吊桥的绳索生生斩断。
她的感官增幅能力依旧维持着。她看到一个黑影，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立刻叫道：“糟了！谁快回去一下！”
“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不要这么侮辱她。”伊拉摇着头，说。
“力量就是一切，通灵学者一定也明白这个道理。”普雷斯科特嘿嘿笑道，“我将成为摩尔丁一样伟大的法师！哈哈，不过，强者需要弱者来衬托才能彰显强大，那么，就让你们这些蝼蚁，来彰显泰坦的强大吧！”
※※※
扫帚在魔力的驱动下冲天而起，埃利斯一手抱着书，一手握着扫帚，肩膀上托着一只白猫和一只雪狐，向着中央广场飞驰而去。
“我当然没那么无聊！要进攻也是进攻人类的城市。”普雷斯科特冷笑了一声，“不过这种庞然大物，其他法师肯定吓坏了吧。他们肯定会派出守卫来攻击它——用那些他们自以为豪的战斗魔法。接下来他们就会明白，在真正的炼金术面前，所有的魔法都是不堪一击……”
“看来琴对这里也一无所知。”伊拉说，“你们看前面。”
“尤利西斯！！！”莱伊文转过头去，瞪着尤利西斯，嘶哑地吼声似乎是要把尤利西斯给吞掉。
“兹娅，瑞秋，陪我吧。”丝特拉说，“你们……是我的魔力。”
“我再说一遍，我是说，烧成我这样。”尤利西斯重复了一道。
莱伊文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笨笨的伊拉，头一次让人感觉……有些可怕呢。
“这些家伙肯定是藏在那些墓室里的！”莱伊文叫道。
“隐忍到今天，也只有伟大的人做得到了吧……一直被打上平庸的标签，从来不被这些庸人之眼认为有不凡潜力，如今的证明真是坚实而可靠。泰坦，不需要过多地破坏，展示一下——展示，就够了。”
“我明白了……”苏茜猛拍脑袋，说，“这灵魂增强术，必须以灵魂潜力尚且强盛的儿童为对象，进行灵魂刻印。这无形的刻印将会消耗一些时间来转换灵魂的性质，让灵魂具有爆发的潜质。被增强的灵魂在特定条件下，能够爆发出本身单个灵魂完全无法爆发出的力量……”
这个时候，泰坦忽然迈步，向南部城墙走去。他比城墙最高的高塔还高出两个头来，能够轻松地越过城墙看到城市中的一切。南部城墙的城楼上，法师卫兵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将武器都对准这个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
“等等，你要干什么？”卡拉叫道，“你要让泰坦进攻白色卷轴？”
丝特拉看到了被烧毁的吊桥，而后，她似乎望着这边说了一句话。距离太远大多数人没听清，但是“感官增幅者”佩尔听到了。她说了一句，谢谢。
“我的扫帚在图书馆外面。”埃利斯接过那些书籍，一只手抱着，一只手拉着苏茜的手腕，“走吧。”
“至少给想要对付泰坦的人一些头绪吧！如果情况和我想的一样紧急，那么图书馆都会处在危险之中，不知道一会儿还回不回得来了……你帮我拿一下吧，埃利斯。”
侧过头去，雪狐灵韵的双眼温柔地注视着他。
“你装傻吧。”普雷斯科特说，“这次通灵实战魔法竞技赛，恰巧轮到五十年一次的通灵学者观战，虽然通灵学者不会现身，但是那位学者一定在关注着白色卷轴的一切。让他看看我的智慧，看看我的潜力，然后，将我选为通灵预备学者——这才是我的目标。”
“靠！你们这群蠢蛋！”莱伊文看到她们俩都留在了那一端，气得跳了起来，立刻返回去。不过，一个火球忽然飞过来，越过莱伊文，击中吊桥。木质的吊桥立刻燃起熊熊烈火，从中间断裂开来。
“就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我也能感觉到事态严重了，你还在为她辩护？”尤利西斯冷声道。
尤利西斯嘿嘿笑了一声，然后重新用绷带缠住面部，带上罩帽。
“你们先走……我等我的人偶……死神螂被逼退了，应该没问题了。”
“为什么要带上这些书？！”埃利斯奇道。
“骗人的……他肯定能控制这只泰坦！”卡拉喃语道，“但是根本没办法接近这个泰坦……”
“嗯！”
伊拉先是一愣，然后弯下腰，猛地干呕起来。
卡拉追了上去，但是泰坦忽然侧过头来，看见了她。它忽然挥动那粗壮的手臂，像赶苍蝇一样打过来。
“落下去必死无疑呢。”尤利西斯说。
“快过来！”佩尔叫道，“死神螂越来越多了！”
他笑了笑，脸上的肌肉收缩纹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莱伊文被拉扯着前进，回望着那两个面对巨大死神螂的两个单薄身影。这就是法师么……一直用羸弱的身躯，面对着比自己强许多的敌人，努力地战斗，只为了活下去……
“他刚才是装的？”祖格皱了皱眉头，忽然看见，黑暗之中，莱伊文似乎与那些黑暗合为一体。
埃利斯看了看她。
“喂——你搞错没，她们会……会死的啊！”
“试试吧，看来只有这个方法了。”绮莉说。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什么东西跳到了自己的右肩膀上，和列蒂西娅一左一右，倒是让他平衡了。
魔道人偶冲了过去，果然遇到了打算切断绳索的死神螂。在魔力的驱动下，魔道人偶猛烈进攻，逼退了那只巨大的死神螂。
法师机动部队骑着飞行扫帚，开始围绕着泰坦进行轮番攻击，从各个角度用最强的法术进行袭击。泰坦站在原地不同，那些法师就像打到一团棉花上，爆裂火球并未爆裂，腐蚀药剂也完好无损地装在玻璃瓶里，生生被泰坦的皮肤完全吸收。
缇丝哽咽着说：“你快——走啊！”
只是，所有人都很好奇伊拉为什么这样平白无故地就知道了一切，只是，伊拉看上去非常严肃，几乎是在前面冲刺着带路，根本没有人有精力问。
“要不我们搜索下之前看到的那些墓室？”丝特拉问。
众人飞快地越过了吊桥，来到了对岸。缇丝松了口气，命令自己的魔道人偶返回。
“因为……占卜。”
绮莉害怕地走在中间，因为大家的步伐不一致，吊桥摇摇晃晃的。
“糟了，它是想切断我们的吊桥绳索吧！”缇丝忽然叫了一声。于是，她立刻命令自己的魔道人偶返回起点，去抵御那个该死的死神螂。
“现在，估计普雷斯科特已经借着这个机会启动泰坦了。泰坦是一种可怕的生物，甚至会摧毁白色卷轴，不管预言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必须回到白色卷轴，去试着阻止泰坦和普雷斯科特，否则……”
尤利西斯的头发完全被烧掉了，整个脸部都是恐怖的烫伤，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就连他的左眼眼睑，都被烧得几乎不剩，整个眼球裸|露在外面。下嘴唇部分被烧得焦黑，右边脸颊处的皮肤完全烧毁，露出了粉白相间的颧骨。
尤利西斯正想再一脚踹过去，忽然从身边伸过来一根法杖，将他的脚挡住。
“不，你先过去！”丝特拉叫道。
缇丝瞪大了眼睛。
“打败？”尤利西斯笑得比琴更为阴沉，“谁教你这么简单的词汇的？你看上去是个聪明的家伙，肯定知道哪些东西对我们有帮助，如果你不说，我就用小火将你每一寸肌肤烤成我这副模样。”
她原谅我了吧……
“苏茜，抓稳扫帚，我们一起……”
“魔道塔罗牌的占卜预言……这次参赛的人，会有阻止普雷斯科特教授的人……为了打破这一预言，我必须困住你们……”
于是，缇丝在第一段吊桥桥边等候向这边跑来的魔道人偶，而其他人再次踏上吊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吊桥上，而且恰巧是在吊桥中间。佩尔再次叫道：“有一只……啊，螳螂！正在扑向我们的吊桥绳索！”
这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啊……根本不需要公平的竞争，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思耗尽体力地斗智斗勇。真正的力量，是弹指之间，就像碍眼的东西全部清除。
“你……”
这个时候，其他人已经走到吊桥中间，看到丝特拉拉住缇丝，也都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不料此时，从断掉的吊桥对面，死神螂扇动着背后的翅膀，飞了过去——而且还不止一只！
“一定要阻止他！”她一边跑，一边念叨着。
※※※
“你不介意我这样吧。”
琴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两声。
莱伊文走着走着，逐渐不需要伊拉的搀扶了。他走得越来越稳，越来越快，挣脱伊拉的搀扶，超过尤利西斯，冲到最前面去了。
普雷斯科特禁不住发出一阵狂笑。
面对着冲向吊桥绳索的死神螂，缇丝和她的魔道人偶一起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可是……我真的害死了她吧……”丝特拉红着眼睛说，“在学院压根就没考虑过这种事，压根就没考虑过，如果哪一天同伴会因自己而死，而自己要怎么选择……这些东西，没有什么课程讲过吧……”
谁都没法想象，如果把琴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孩烧成尤利西斯那样，会是怎么样一种情景，而只要听过尤利西斯名号的人都知道——他做得出来！
“不，没时间了。”伊拉摇摇头，说，“硬着头皮过去吧。”
“嗯。”
琴脸色苍白，直视着尤利西斯都是一种烈火焚身般煎熬的错觉。
泰坦继续抽|动大腿，一脚踢向高大的城墙。那脚掌如同金刚石一般坚硬，直接嵌入了城墙之中，碎石飞溅的同时，坚固的城墙开始龟裂，古老的砖石土崩瓦解，从下而上碎裂开来，向下坠落而去。
琴瞪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我根本不在乎，泰坦的完美是经得起所有方式的证明的，接下来就是看好戏的时候了。”
“只有这一条路的样子。”莱伊文说。
“普雷斯科特……那个糟老头……”尤利西斯狠狠地将琴往地上一摔，将她摔倒在地。琴咳了两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必须有人保护绳索，她们过不来了。”尤利西斯说，“越是浪费时间，死神螂变得越多，如果还想回去——如果还想像那什么预言一样组织某个家伙，就赶快吧。”
于是，大家继续向前走，没想到面前又是一路吊桥。尤利西斯不加犹豫，直接踏了上去，说：“没时间磨蹭了。”
“现在你侮辱她，也没有用啊！我们没办法战胜死神螂之王……但是，他们可以啊！”
“不要啊！”缇丝尖叫一声，扑了上去，一把抓住魔道人偶的金属手臂。
“我一个小炼金生，当然不是你灼伤魔使的对手。但是，你打败我无济于事哦。”琴的表情依旧平静。
卡拉完全听得懵了。普雷斯科特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子，对着泰坦叫道：“泰坦啊，哈哈，展示一下你的力量，给通灵学院的学者看看吧！”
他转眼望着琴，忽然偏过目光——不，罪魁祸首是——是普雷斯科特！这个埋藏邪恶的阴谋家，这个自我中心的造乱者，这个愚蠢而短见的食尸鬼——
“魔道塔罗牌？！那魔道学的破玩意儿，你也信？”
这些攻击毫无作用。
“嗯……专门为了困住法师……因为使用魔法的法师是无法打败它的……”
法师们的攻击打得泰坦不痛不痒，持续了好一阵之后，第一轮攻击的法师们都有些筋疲力尽，魔力不足了。这个时候，泰坦忽然一声低吼，举起右臂，一耳光向着城楼上扇去。
他双手忽然燃起火焰，歪着头，绑满绷带的面容遮蔽在罩帽之中：“所以，你最好将一切交代清楚，琴，如果你反抗的话，第一个对手就是灼伤魔使尤利西斯。”
丝特拉与兹娅、瑞秋合力，好不容易将缇丝连同魔道人偶拉了上来。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死神螂就逼了过来。
“你知道，简可能已经被我们害死了……”丝特拉低声说，“我们让她一个人对付死神螂，以为失去守护水晶，就能传送回白色卷轴……谁知道传送法阵失效了呢……”
于是，尤利西斯一手扣着琴，一手点燃魔力火焰照明，走在最前面。他的想法是如果有什么陷阱，就用琴做挡箭牌。
“我知道……”伊拉插嘴道。
“莱伊文……莱伊文，你脸色好难看。”伊拉看着莱伊文恐怖的神情，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魔道人偶是金属做成的，非常重，而缇丝又是体质柔弱的法师，因为负重太大，自己的身体也向着悬崖边上滑去。
“什么……”
“……是普雷斯科特教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