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阴谋
他的背后传来普雷斯科特平静的笑声。他走过来，扶住西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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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熟悉你平时为了应付高强度的工作所嚼的那些提神药草。这酒本身是无毒的，不过只要和那些药草里的成分发生反应，就成了一种强烈的眩晕剂……呵呵，而且，我还会给你灌下另一种药剂，你看。”
“扭曲欲望？呵呵……西奥多，你果然是个‘特殊’的法师啊，你不像其他法师一样关注真理与智慧，却像人类一样关注那什么，良知？美德？善良与罪恶？历史记载得一清二楚，力量就是真理，力量就是神灵，而摆在你面前的力量，你却弃之不顾？”
他用手拍掉米拉头发上的雪，问：“为什么你不和其他孩子一起训练魔法呢？”
“嗯，那是一种依赖炼金术诞生的巨型人偶。朱利安当时兴致勃勃，还专门研究了好一阵呢。你、泰贝莎和蒂娜还帮他一起瞎搅合过一阵。”普雷斯科特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眼中充满了怀念的神情。
伊拉从来对莱伊文十分真诚，所以莱伊文不愿意逼问她。纵然他很担心，但是他只能说：“有什么害怕的事情，与我一同分担就好。没有恐惧可以战胜我的哦。”
明天就要进行学院间的比赛了，绮莉暗暗决心，一定要让炼金学院输得落花流水，领走他们这群废物应得的耻辱。
“有，这几天老师每天要我喝药汤。但是没怎么见好。”米拉一脸苦瓜相地说，“现在我站半个小时腿就软了，只好到一边休息。”
莱伊文有些愠色地瞪着雪地，喃喃道：“不对劲啊，你的病，现在也不应该是发作期的。”
“不知道……但是最近经常这样。”米拉答道。
莱伊文差点笑出来，这就是她愁眉苦脸的理由么？
莱伊文也坐到大树边，抱起小米拉，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我们生疏了，西奥多。”普雷斯科特说，“孩子们要么离去了，要么改变了。”
法师点点头：“可能是对一些法术不适应，魔力反噬，灵魂受到了一些损伤，但是，有的法师也因为灵魂受损而完全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药物治疗我们会继续为米拉提供，但是你也作好心理准备，要是这种情况恶化，米拉或许就不能继续在学院待了，甚至不能使用魔法了。”
西奥多皱紧眉头，低声道：“这些事都过去了，普雷斯科特教授。”
“没什么……既然这样就算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今天埃利斯好像有点事，没办法给我们做好吃的点心。”莱伊文说。
“血铜重结晶十分完美，宝石粉末和净化泉水更是锦上添花。这是我目前的水平能造就的最好的作品了。”莱伊文自豪地说，“剑身通体血红，就像是饮尽鲜血一样，而且传说血铜也是在古战场的鲜血之下凝结而成的奇特矿石，所以我给它起名叫‘血舞’，感觉比较贴切嗯？”
西奥多忽然站起身来，怒目大喝道：“我是不会再染指泰坦的研究，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进行泰坦的研究的！法师不需要这种来自扭曲欲望的力量！”
普雷斯科特一边喘着气，一边拄着法杖走了过来。他看到西奥多早早地赴约，于是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嘟囔着：“为什么我的骨头越来越软了，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是总感觉被谁诅咒了似的。”
“老了……咳……哈哈……”西奥多忽然笑了起来。他一边苦笑一边摇头，脑海中闪过一个个记忆中的面容。
“呼……真不错。”
说着，尤利西斯周围突起四道火墙，围着他快速旋转起来，而他身后的一双烈焰双翼扇动出一道又一道火焰龙卷，向着祖格毫不留情地奔腾而去。
莱伊文知道，魔法对于法师来说就像手脚，要是米拉不能用魔法，就相当于残废了。
“喔。”莱伊文眉头一扬，“不会是泰伦斯·瓦尔雷特的信吧？”
这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虽然说比较平静，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这一个月，每当有空闲时间，我就会到西奥多的地下密室去铸造那把血铜剑。我借助那里的书籍和工具，进行得倒也顺畅。借助魔力加热器和奥瑞丽欧的净化之泉，退火、正火、淬火、回火的处理也进行得非常顺利。只是，这一个月这座密室好像成为了我的私有领地，西奥多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不过这种忙碌似乎也让我忽略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虽然我说不清那是什么。
这天下午莱伊文终于将崭新的长剑呈现在伊拉的面前。
“……”西奥多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他晕倒在地，耳边模模糊糊地徘徊着普雷斯科特的声音。
伊拉也变得没原来那么活跃了，她好像忽然变得没那么小孩子气了，训练的时候获得进步，她依旧会开心地笑，但不会大声地欢呼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受麦伦那闷闷的风格感染了，不过只要她不显得忧郁，我觉得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嗯，也不能总让埃利斯不停地做点心啊。”伊拉点点头。
“唉，蠢货，你难道就没有注意我带来的红酒么。”普雷斯科特叹了一口气。
“是你将他们三个人都劝了一阵，然后才放弃这个计划的吧。”普雷斯科特忽然声音变得有些沉了，“难度当然是有的，但是你害怕的是其他的东西。”
莱伊文点点头，转身离开。他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说：“有什么麻烦或者想不通的事情，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啊。”
普雷斯科特摇摇头，说：“什么前辈，现在你是我的上级，我只是一个教书的老头。你们原来这一群小孩子总是找我打闹，现在人都不齐了，连你都开始老了。”
我作出这样的祝福，一部分是因为我的诚挚之心，另一部分是因为我深受其害。这段时间我受凉发烧，大脑眩晕，眼前金星乱坠，耳边蜂鸣不止。如果我将我的感受用颜料绘制出来，那你看到的一定是一副地狱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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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捧着小熊，脸颊笑得粉红。
两人都有些不解西奥多最近的行径。
当然，远在天边的小璃是不会受这种气氛影响的。我再次见到了小璃，并且，小璃为我带来了我所需要的东西：星辰剑道的剑谱。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星剑式真是星辰剑道的基础，还有很多可以提高的地方。
“去吧去吧。”伊拉说，“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一起去啦，不要生气哦。”
“总不能叫番茄吧。”莱伊文说。
伊拉打量着这把剑，嘟囔道：“好恐怖的名字。”
莱伊文在铸剑的时候，顺道用现有的工具做了一个黄铜小熊。这只米拉用小手就能握住的黄铜小熊全身金光闪闪，头也大，眼睛也大，屁股也大，看上去圆成一团了。奇怪的是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巫师帽，背上背着两本魔法书和一根飞行扫帚，鼻子前面还架着一个大眼镜。
他抿了一口红酒：“泰坦计划只是年轻时候的过激想法而已。朱利安甚至因此深入了魔道学，成为魔道学院叱咤风云的人物了。只是，后来我们意识到了泰坦灵魂注入的难度以后，就放弃了。”
“是啊。虽然我是个没有天赋的炼金师，但是那个时候，你们几个学生的天赋，可真的是让我充满期待的啊……你记得朱利安年轻的时候画的那幅画么？”普雷斯科特问。
“你害怕灵魂注入的源头无地可循。泰坦那么巨大的魔法生物要能够活过来，提供魔力是完全不够的。需要性灵生物的灵魂作为支撑，它才能够正常运作——你比我清楚，不是么？”
西奥多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泰坦啊！不过他似乎也不是朱利安的原创，古代典籍中有记载这种魔法生物。”
因此这让我一个月忙碌得要死，几乎没怎么和伊拉闲逛，蹲在图书馆偷看西普莉留给我的那本恶魔秘典，或是和埃利斯去野餐。课程、剑术训练和铸造占据了我几乎所有的时间，我第一次感到这么忙碌。想起我之前的道路，我只是感到无尽的空虚，现在这种感觉，比以前好上十倍不止，因为我终于找到了那种所谓的角色感。我觉得，我也开始被别人熟悉，被别人需要了。
上午的课上完之后，莱伊文去六角高塔找西奥多。不过，他在西奥多的工作室门口遇到了伊拉，伊拉一脸失望地走出来，差点和莱伊文撞上。
莱伊文叹了口气，说：“谢谢你的提醒。”
莱伊文忽然感觉心中的信念又增强了，泰伦斯·瓦尔雷特这个奇怪的艺术家竟然也站在他这一边了……只是换个角度想，莱伊文自己是不是也变成“奇怪的艺术家”了呢？
他兀自胡思乱想了一阵，伊拉一句话也没有说。莱伊文稍微回过神来，才发现伊拉今天异常沉默。
她抿了抿嘴唇，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想起来了……有你的信，信使分错地方，送到女生公寓来了，所以我帮你收了。”
尊敬的莱伊文：
和老师打了招呼以后，莱伊文来到米拉身边。因为寒冷，米拉小脸发白，但是看到莱伊文还是笑了起来。
西奥多愣了一愣。
伊拉笑了笑，说：“开玩笑的，你的剑当然是自己起名字。明天就要比赛了，它很快就会发挥力量了哦。”
莱伊文这才察觉到自己凶了点。他叹了口气，抚了抚米拉的脑袋：“对不起……米拉，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关心你。你看我给你带新的礼物了哦。”
西奥多瞪大双眼，似乎吃惊过度。此时他背上忽然一阵发凉，因为西奥多的语气，已经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不要乱说！”莱伊文厉声说。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私底下聊过了，普雷斯科特前辈。”西奥多轻声说着，端着酒杯，却没有送到嘴边。
“亚德里恩老师……休假？”
那就不是爱情了。那是交易。
普雷斯科特从包袱里掏出一瓶陈年红酒，给桌上的两个水晶杯都斟了半杯香醇的红酒。而后，他端起盛着红酒的水晶杯，抿了一口酒。
“不过，这对米拉来说不见得是坏事。她本来有魔力枯竭的疾病，如果终生不再使用魔法，或许还能增加她的寿命。现在无法确定是好转还是恶化，你做好两手准备吧。”
她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她很认真，虽然她底气不足地垂着眼。
伊拉咬着石头一样的馅饼，垂着长长的睫毛。
莱伊文陪米拉玩了好一阵，其他孩子的练习也结束了。这个时候，给孩子上课的老师走过来，对莱伊文说：“莱伊文，有些事情和你说。”
“其实，与其说是身体虚弱，不如说是灵魂虚弱……她的灵魂有些虚弱，以至于无法很好地控制身体。原因我不太明白，不过应该不会是她的固有疾病的问题。”
他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笑意，而且因为酒的缘故，他的脸有些泛红。可是，这笑意完全没办法让西奥多感到温暖，反倒让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嗯，但是，如果没得到第一，熊熊教授会替我打你屁股的。”莱伊文严肃地说。
祖格摇摇头，答道：“只有我面对剑士的时候才会发挥最强，面对这种手臂和女人一样细的法师，我做不到。”
“不……这不是力量，这是灾难。你不要说了，普雷斯科特教授……神灵是存在的，并且我相信他们依旧关注着法师……”
“过去了？”普雷斯科特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泰坦还没出现呢，就算过去了？你应该说，还没到来吧。”
“嗯，普雷斯科特老师还比西奥多院长大十几岁，西奥多院长还在当学生的时候，普雷斯科特老师就在授课了。只是普雷斯科特老师取得的学术成就远远比不上学院长，他的学术能力和成果都很平淡，在炼金学院也只是个很守规矩的老教授。”
——莱伊文的日记
“你……”
通灵学者这事，尤利西斯应该也知道，但是他从不暴露自己的想法。只是，他现在居然这么耐心地陪着这个兽人练习，她始终觉得有些滑稽。
不过，亚德里恩向来是个十分注重教学的家伙，虽然很凶，但是也可以当成对学生要求严格，总的来说还是个很负责的老师，忽然请假离开白色卷轴，确实有一些奇怪。
莱伊文本来以为又要忍那个凶恶的光头一节课，但是他遇到的却是一脸和善的提炼学老师普雷斯科特。
“那幅画？”西奥多有些疑惑地说，“朱利安喜欢画各种设计图，你说的是哪一幅呢？”
西奥多还记得，那是他年轻的时候，他和好友朱利安经常一起尝试各种计划，时不时将妹妹泰贝莎和她的闺蜜蒂娜一起搅合进来。现在四个人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尚且在世，他的心情很复杂。
“有熊熊教授指导的话，我一定能得第一的！”米拉高兴地说。
“那他们为什么不保护法师？我们的智慧比人类强了多少，而为什么那些孱弱的人类能够得到天空的恩赐？西奥多，你还沉浸在小孩的世界里吧，他们依旧关注着法师……笑话！从摩尔丁开始，法师就一直用自己的智慧保护自己，若不是对智慧和力量的不懈追求，法师哪能活到今天？而你，你觉得，你对得起先祖们么？”
“可能我比较特殊吧……”
普雷斯科特看上去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心态很好，喜欢笑。琴却是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
“不用在意。”尤利西斯用低沉的嗓音沉吟道，“祖格只是来报仇的，只要在面对那个剑士的时候发挥最强就行了。”
不料，他刚走了两步，忽然开始眩晕起来。
“……红酒……有问题？可是……你不也喝了么……”
冬天来了，就连尼塔拉也冷得要命，希望你不要感冒。
说起西奥多，我和伊拉都觉得奇怪，这个月西奥多几乎没有和我们私下说过任何话，到他的工作室找他，他也摆出一副陌生人的模样，问我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报告，否则就请我们离开——不知道是不是那比赛临近的缘故，大家的压力似乎都变大了。
莱伊文点点头，让伊拉自己玩，然后跟那个法师走到远一些的地方。
“……怎么……回事……”西奥多头晕目眩，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莱伊文吐了口气，说：“有没有吃药？”
“谁让你是个天才呢。”普雷斯科特笑着说。
“你没有想到从小带你的老师会对你用这种白痴手段吧？呸，人类的习惯，轻易就相信别人。呵呵，不过我不会杀你的……”
“因为……炼金学院长要是死了，会引起轩然大|波吧，我可不想那样，我只是用这药剂，消除你一些记忆而已……”
西奥多听到这里，已经失去了知觉，仿佛某种力量将他的灵魂扯了出来，塞进另一个无声无色的黑暗世界里。
祖格剑锋轻转，身影一分为三。在绮莉看来，他已经成了一道看不清轮廓的暗影，长剑像一条恐怖的毒蛇，从暗影中吐信而出。绮莉心想，这兽人的确拥有恐怖的力量，虽然她不认为这次通灵学者光顾的比赛中她会被通灵学者选中，但是她也不希望被选中的是一个兽人。不过，剑术会算一种学科么，通灵学院不会这么尊崇蛮力吧？毕竟，剑术在她看来，和杀猪技艺一样粗蛮。
他喝了一口酒，满足地叹了一口。
※※※
“因为要提炼出活人的灵魂，用以注入泰坦体内，你说这太残忍，你说这是谋杀，所以用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劝说了他们三个人。而你根本不知道，这力量，对于炼金学院意味着什么，对于白色卷轴意味着什么。你现在是学院长了，还没有受够其他法师的排挤和冷眼么？炼金术是废柴学科？嗯？当泰坦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你觉得还会是这样么？”
伊拉看着莱伊文变化的表情，不知道他看到了一些什么内容。不过她似乎并不太在意，自己吃着自己的东西。
莱伊文轻松地微笑着，他想借此消除伊拉心中的不安。可是，伊拉并没有领情的样子，伊拉似乎有些话没办法说出来。
莱伊文叹了口气，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清澈美丽的双眸。
“本来有一堆文件需要给学院长看的，还要咨询他一些事情。”伊拉说，“但是他居然和普雷斯科特老师去叙旧去了。”
“这是熊熊教授，小米拉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熊熊教授都可以全数解答哦。”莱伊文微笑着说。
“嘿。”莱伊文伸出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柔声问，“为什么这么不高兴的样子？”
我快晕过去了，手不停发抖。我冷死了，没办法写下去了。希望能更快收到你的回信。
“是受凉了么？”
“好像是的。”伊拉从包袱里取出那封信，递给莱伊文。
铸剑的事情我一早就告诉她了，她让我加油，但是出于不打扰我的目的，她也没有来看过热闹——她也知道怎么进入西奥多的地下密室的。
伊拉莞尔，抿着嘴唇，点点头。
——泰伦斯·瓦尔雷特。
琪拉多才多艺，这我不可否认。我似乎天生有着对她的缺点的包容力。现在她和我在尼塔拉待了半年，我的熟人也基本都认识了她，他们说她高傲，有些自以为是，虽然有些才能，但总觉得自己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他们说的不假，但是他们又告诉我，我是不能爱上一个精灵的。精灵们自以为是，自命清高，琪拉体现得很明显，他们还说，就算琪拉是个人类女孩，她身上的各种缺点也不值得我去喜欢她。
“……叙旧？他们是老朋友？”莱伊文好奇地问。
春季将来，祝愿安好。
“我没有一样能够比过他们。泰贝莎，蒂娜，还有朱利安……我曾经是他们里最弱的一个，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去胜过他们。”西奥多摇摇头，说。
灼伤魔使尤利西斯吐了两口气，站立在熊熊烈焰之中，与他对峙而立的，是那个握剑的兽人，暗影剑士祖格。
我是一个性情温和心态平和的人，或许琪拉的确和我有很大不同。她有很多缺点，看上去和我的确不是一路人，但是她的优点也不少啊，莱伊文你也应该看得到的，否则你的第一封推荐信不会寄到我这里来。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种族还是她的态度，人们对她的恶意一旦建立起来，就无法消除了，而出于保护自己尊严的目的，她也绝对不会在矛盾上轻易让步。但是，我总觉得这是我的使命，我既然爱上她，就理所应当地应该去包容她，保护她，引导她。这不是废话，她的一些幼稚行径恰恰是要我疼爱她的理由，她还是个孩子，只有我才能耐心将她引导向成熟。我想我们彼此都会因爱而成长改变，最终成为完美契合的一对，而不是在相见第一面就仔细盘算对方有多完美，是否值得去喜欢。
“灵魂虚弱是个什么情况？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
“所以草药学由我来代课。这或许会持续一个多月，因为亚德里恩老师去很远的地方采集草药了。”普雷斯科特微笑着说。
※※※
“这把剑很漂亮的！”伊拉笑嘻嘻地说。
“什么事呀？”伊拉问。
“你连我都不怕，还怕什么噩梦呢？梦境很多时候是与现实相反的哦。”
“能让尤利西斯气喘吁吁的人可不是太多。”绮莉拍了拍手，说，“难道你从来没有发挥最强的力量么？”
“米拉最近身体虚弱，你听她说了吧。”法师说。
“对了伊拉，明天的比赛，和学院内比赛是一样的么？”莱伊文忽然问。
他一口将酒杯里的红酒喝完，放下杯子，转身打算离开。
疾病真是让人苦恼的事，不知道尼塔拉人信仰神灵崇敬圣光是否是完全出于对疾病和死亡的恐惧。我倒是愿意接受驱魔医师们的治愈，但是琪拉也算半个医师，她将我照顾得很好，所以我不去教堂。我也不大喜欢教堂，因为教堂的人也不大喜欢我这种有时候会画天使胴体的艺术家。
莱伊文笑了笑，将那把血红色的长剑用粗布包起来，然后说：“我想去看看米拉。”
“这段时间一直做噩梦。”伊拉补充道。
他半开玩笑的承诺让伊拉安心了一些。她的眼神平静，脸蛋微微泛红，莱伊文忽然觉得，安静时候的伊拉，也好可爱的。
米拉有点被他吓到了，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哦。”莱伊文叹了口气，“我也打算来找他的。”
普雷斯科特取出一瓶蓝色的药剂，在西奥多模糊的视线前晃了晃。
西奥多静静地坐着，看着半山的残雪，这个位于半山腰上的小亭子凉风习习，拂动着西奥多灰色的胡子。
“我做噩梦了。”伊拉说。
“不知道哦。”伊拉摇摇头，“学院长这段时间也从来不和我聊这些话题，我主动问他，他却很不高兴地拒绝回答，还赶走了我。但是我从其他人那里听说，和学院内比赛不一样。好像是某种魔力构建的幻影竞技场，具体情形我就不清楚了。”
“西奥多……”
不过，我还是感觉你更加幸运，从你信中的描述，伊拉是个很好的女孩，在你看来她几乎是完美的。哦，关于你提到的‘笨’，我觉得只要不是‘蠢’就好。一个女孩的笨或许在于她的执着她的任性，她不会因为利益判断而轻易改变信念，不会因过分敌意而随意猜忌。她在大多数时候不倾利益不随众流，不动摇不虚伪，无论话语还是笑容都发自内心，毫无城府，这种‘笨’恰是一种大智若愚的可爱。而‘蠢’则是自诩聪明，喜欢耍小手段，爱算计爱猜忌，在无数谎话和背叛之后以为自己的谋算万无一失，实际上却失去了一切。最蠢的人莫过于没有自知之明，总是低估别人，或者不知道自己真正需求的家伙了。我说得可能有点极端，你作为参考就好，祝福你们的同时，希望你们坚持到底。哦，说起来我们也是统一战线的，机缘巧合之中，我们竟然都喜欢着一个外族女孩。我这个疯子艺术家倒是无所顾忌，你呢？
“嗯。”莱伊文点头，“不是受凉么？”
绮莉眉头一斜，有些怒色的说：“你是瞧不起法师？”
莱伊文懒懒地陷进座位里，虽然换老师是个不小的事情，但是对他没多大影响——这些课程内容他早就自学完了，而且他也抱了一本铸造学相关的书，打算上课的时候偷偷看。
“先祖们绝对不会允许用我们同胞的生命和灵魂来换取力量的！”西奥多大喝一声。他有些激动地喘着气，双眼直视普雷斯科特：“看来我没办法跟你聊了，你变了很多，普雷斯科特教授……另外，你真提醒我了，我会立刻命令封存所有关于泰坦的典籍，你也不要再想这些方面了。”
“那个巨人。哦，是泰坦。”普雷斯科特笑着说，“朱利安说，那些金属和粘土制作的魔道人偶又脆又小，力量太过有限。他想做出一个巨大的人偶，拥有无穷的力量和坚韧的身体，这样的话，他就能赶走谢尔兹所有的敌人。”
“怎么回事？”莱伊文看她没落的表情。
※※※
莱伊文来到炼金学院内的战争幼儿园的时候，发现其他小孩都在练习魔法，而米拉一个人坐在一旁的大树下，蜷缩着身子。
“我有点头晕，身体乏力。”米拉有些难为情地答道。
“也只有我，能够老了……最不适合做炼金学院学院长的那个家伙，竟然最后成了不得已的候选人。”西奥多叹了一口气。
“嗯！”米拉居然一点不害怕地眯着眼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