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情感距离
中学里的课程与小学相比，知识量有了显着的增加。周五下午也不再像小学时那样早早就放学了。出于安全考虑，雯雯、萌萌和浩浩等人索性商量将周末回家的时间改到周六清晨。
自从摸清了他们的时间表后，芸芸几乎每个周五晚上都会骑上自行车赶来，要么一起闲聊，要么结伴外出闲逛。有时候，她们会沿着美食街漫步，买上一串炸年糕，便已感到心满意足。
每一次到来，芸芸总是紧紧粘着萌萌，用充满崇拜的眼神注视着他，不停地聊着各种话题，显而易见，芸芸如此频繁地相聚，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萌萌。
起初，樊晴也常常在周五晚上过来玩耍，但渐渐地，她开始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越来越少露面了。樊晴这种巨大的转变让雯雯有些难以适应，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和孤独感。
“会不会经常她往这边跑，我却很少过去找她，心里不开心了？还是她有了新的朋友？等周末我主动去找她。”雯雯心里想着。
周五晚，雯雯来到樊晴的住处，但房内漆黑，门口徘徊了半小时左右，不见樊晴的身影，只好难过地离开。走着走着突然又想到：“她恁久不在家会不会去找我了呢？一定是。”心情立马舒畅起来。
当晚芸芸过来没有见到雯雯，只好到萌萌住处。
萌萌正躺在床上跟着音乐闭着眼睛忘情地吟唱，直到看到站在一旁的芸芸尴尬地跳着坐起来。
芸芸大笑着，她笑萌萌尴尬的表情很可爱，一番招呼之后，芸芸问起了雯雯，萌萌并不知道她的去处。
见芸芸毫不客气地坐在房间的凳子上，萌萌不由自主地打开了窗帘和房门。
芸芸也算是有备而来，把袋子里的复读机放在桌上，讲述着复读机出了问题，看着萌萌专注维修的样子，芸芸满心欢喜地在一旁望着。
“桌上有很多故事会，还有读者，你可以随便看。”萌萌透过余光，被芸芸盯得不好意思，忙说道。
“好啊，这个能修好吗？实在不好修不要紧哦，我可以拿店里去修。”芸芸问道。
“应该不难的，你先看书，我要安静地弄。”萌萌笑着说道。
“好，我闭嘴，不打扰你，弄吧。”芸芸哈哈笑着说道。
期间浩浩进来，看到忙碌的萌萌，把芸芸叫过去参观自己改装的自行车，芸芸兴奋地望着，赞叹着浩浩的聪明手巧。两个人又继续聊着学校里的事。芸芸不停地将话题往萌萌身上引，浩浩滔滔不绝地讲着萌萌有趣的事。
听到萌萌在村里有趣的事，被萌萌调皮惹事的事，乐得哈哈大笑。
“杨萌在学校还好吧？会打架吗？”
“矛盾会有的，他人际关系不错，很仗义的，说起打架，前段时间确实发生过。”
“啊，为啥呀？”
“我们班级有个男的，遇到点事就喜欢背后叨叨没完，我们很多人都不怎么搭理他，之前萌萌还觉得都是同学不该孤立，跟他客客气气的，玩的时候萌萌还特意叫上他一起，有一次那个男生问杨萌借钱，杨萌说没有带，那男生就问其他同学借到了，谁知道都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趁杨萌上厕所，那人偷偷翻杨萌书包，翻出了几十块钱，然后就一直叨逼叨地说着萌萌抠门。”
“这个男的太不要脸，就这德行，有钱也不该借。”
“主要那个钱就是我之前借杨萌的，早上刚还给他，那会他们借钱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说这个男的心眼小的来。主要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事，杨萌算是大方的，本来不想计较的。一直到下午体育课，那男生还在给别人嘀嘀咕咕说着杨萌的虚伪。然后就被杨萌上去打了。”
“活该没朋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后来杨萌被叫到办公室教育了，还写了检讨。”
“现在呢，那男生他俩估计不搭理了。”
“说起不搭理，杨萌确实懒得看他，我们其他人嘛本来就不喜欢他，之前杨萌是想着大家都是同学，把他带进来玩，这事一出，我们更不想理他，然后就去老师那边说我们孤立他。随便他怎么说吧，这个人从来不从自身找原因的，我就跟他讲，私下翻人家书包就是小偷，素质低，人家就不停地说着杨萌虚假，不再一个频道沟通，简直不可理喻。”
“打得好。这种人活该没朋友。”
差不多半小时过去，萌萌拿着修好的复读机来找芸芸，芸芸激动地夸赞着萌萌。萌萌有点不好意思，连连说道：“瞎弄弄，瞎猫碰着死耗子而已。”
此时，雯雯也回到了大院，一进大门萌萌房间传来嬉闹声。
“雯雯回来了，你去哪啦？去书店了？”芸芸问道。
“没，我去找了同学。”
“张晓龙？”芸芸笑嘻嘻地问道。
“不是的，樊晴，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久没见她了，她也不来找我。”雯雯失望地说道，随后又连忙问道：“对了，你们在这，有看到谁过来找我吗？”
“没有，就算有人来找你，看到你房间都没有灯，就走了呀，要么真想打听你去哪，肯定会过来我们这边问的呀。”芸芸说道。
“希望没有啥事吧，挺担心她的，她以前没事老是往这跑，这段时间感觉像失联了一样。”
“你们这种情况很正常啊，不同的学校，就算当初两人说着一直要联系，一直是最好的朋友，但人不在一起，新的学校，班级，也会认识新的同学，新的朋友很正常的，你要适应。”浩浩说道。
“就是，你能保证一直就她一个好朋友吗？就算现在你们仍然是好朋友，明年呢？后年呢？谁能保证，能成为好朋友，都是缘分。”萌萌说道。
“是的，就像我和你们，要是雯雯还住在我家里，我就不可能经常来找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好朋友，也是缘分。”芸芸开心地说着。
程林送了一辆自行车给晓燕，晓燕深知这礼物对于一个学生来说，确实比较贵重，连连摆手。
“这我不能要，你爸妈知道也会骂死你的。”
“跟你这么说吧，他们每月给我的零花钱根本花不完，这点钱不算什么，他们才不会放在心上。你不要想太多，我就是想咱们一人一辆，款式一样，颜色不同，没事一起出门骑自行车。”
“好吧，谢谢你。至少我是没有实力不打招呼买一辆自行车的，如果我爸妈知道，我收了你的车子，肯定也会说我的。”晓燕说道。
“那干嘛要说呢，你就说你成绩好，学校得奖得的，随便找个理由好了。”
“那不就是撒谎吗？撒了个谎，防止说漏嘴，以后还不是说无数个谎来圆？因为之前偷东西的事，那件事对自己影响很大，从那时候起我就感觉，什么事都要明明白白，做了自以为聪明的事，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揭穿。”
“好吧，随你，但是这辆自行车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我怕你说我炫耀，我一天零花钱可能是你一周的，因为我爸妈很能赚钱，我也不懂他们做啥，但是我只知道我不缺钱，但你看到了，我也不拿着钱做什么瞎折腾的事。”
“嗯，那我以后得把你这个财神爷守好，免得你不爱和我玩了，我就不能让你买东西了。”晓燕哈哈笑着说道。
“嗯，我有你也有，福福同享。”程林也笑着说道。
“哎，我们俩好像太不要脸了，花着父母的钱，还在这里充大爷。”晓燕调侃道。
“是我，是我装大爷，要是觉得良心不安，那咱们就要好好学习，既然挥霍了钱，总要做出些成绩来，你嘛，可以给我辅导功课，两个人成绩搞上去了，也算报答了。”程林说道。
“这个可以，我就不那么内疚了。”说完晓燕骑着自行车就往前跑，新的自行车果然手感很好，心情也无比地兴奋，两人欢笑着在路灯下骑行着。
课堂上，樊晴埋着头，在认真看着什么，奇怪的动作立马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他走到跟前，敲了敲桌子，“拿的啥？交出来。”
“没啥。”樊晴还在狡辩。
班主任直接从桌洞掏出来一封信，粗略看了几眼，就把樊晴叫出去谈话。
原来最近班里有个女同学通过初中文刊交友栏目，交往了个笔友，樊晴听闻了交友的方式，看着他们来往书信，诉说自己的故事，内心也充满了好奇。
她也很快和这个女生成了好朋友，两人除了交流日常学习生活，更多的时间在分享着书信中那个陌生的男孩。
雯雯上次来找她的那天，正是两人出门闲逛了。
“这种书刊鼓励初中生交朋友是件好事，但自己要正确对待这件事，说的不好听，聊多了，就聊出感情，容易早恋。现在中学生早恋在我班级是不允许发生的。”
“我不会的，就是交朋友聊天而已。”
“这是个男孩吧？如果没有其他想法，你为什么不找个女生呢？”
“我没想这么多，我也不会有其他方面的想法，你放心，你不要跟我家人说，我以后也不会发生了。”樊晴解释道。
“你课后怎么联系我也看不到，但是你在课上看信，已经影响到你学习了，我就要管，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现在小孩很多成熟早，青春期懵懂，尤其你不知道对方长相，通过文字，无限想象，这个聊多了就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我希望你自己能够明白。”
“嗯，知道了，我不会了，至少上课期间再也不会搞这些了。”
看到樊晴被叫走，好朋友担心地望着窗外，得知班主任告诫的那些话，向樊晴问道：“那你以后还写吗？”
“写呀，我当时只能那样说，以后不能让他寄到班级了，也不在班里看这些便是了。”
说完，樊晴又激动地分享着心里的内容。
“你知道吗？他说想见面，说真的，我真的挺期待见面。”樊晴说道。
“你还挺认真，不怕见光死啊，我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我爸妈对我学习盯得紧，之前没考上重点初中，被数落了一个假期，心里很烦躁，至于交笔友这件事，我从来就没想过见面，所以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诉说自己的一些事，我的姓名、地址我都不敢填真的，你不能太投入的。”
“除非你成为我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好朋友，而我同样也是你最重要的那个朋友，否则我没有安全感。只有这样，我才能停止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会老想着与那些虚拟的人相见。以前，我也拥有过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但她并没有把我当作唯一，除了我之外，她还有其他的玩伴。对于这种情况，我是难以接受的。与其每天想着这一切心烦意乱，倒不如彻底断了联系来得痛快些。在我心目中，好朋友必须是彼此心中的唯一的。”樊晴的想法有些偏激，但又被表达的理所当然。
“我跟你想法一致，我答应你，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
原以为这位女同学会被自己强烈的占有欲吓到，没想到她竟然认可。就这样，两颗同样孤独的心在这一天向彼此表露了态度，并将对方视为自己唯一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