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小黑
“什么赵东，他不是你吗？为什么看见自己的时候，你会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小黑把脸皮完全撕扯下来后，连说话都利索了很多，他看着赵楠的表情冰冷而冷淡，仿佛有点厌恶的样子。
“推……推开它……进……来……”小黑又催促了一遍，这次声音中已经带点焦急的味道了。
此女的头上，同样顶着gm013的id。
“你干什么？”赵楠吓了一跳，但没等他吃惊完，眼前便出现了更加震惊的一幕。
“连她都死了，那波雅和小颖……”
小黑冷笑一声，突然一挥手，一道黑色的功能框便凭空出现在赵楠的面前，里面出现一些影像。
不要。
“因为我不想死。”小黑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道。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小黑再度说话，先是指了指赵楠，接着又指了指自己。
听到小黑的说话，赵楠先是一愣，接着反应极大叫道：“他才不是我，他明明跟你一样，只是一个真理的具象化体，只是不知道如何盗窃了我的记忆和外貌而已，你别给我装神弄鬼。”
小黑来到真理之扉的旁边，跟赵楠相隔不过二十公分，只是中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一样，小黑同样无法走到赵楠的身边。
“你……你会说话？”赵楠吃惊道。
如果赵楠这个时候还在的话，说不定会认出此人，因为他正是赵楠当初攻略的第一个无限塔下的守塔者，不过此人头上的代表守塔者的蓝色名字似乎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赫然是一个名为gm009的id。
真的可以推开？
呲咧！
“那你说什么废话，我都既然活不了，你也不是活不了吗？”赵楠顿时气急败坏地叫道。
“推……推开它……进……来……”
砰一声。
“区域不大，但真理的纯度非常高，看来情况比想象中严重。”那三人当中，一个脸相普通的青年沉声道。
赵楠迟疑了一下，慢慢走到真理之扉的面前，把手按在上面，那门壁的触感冰冷，好像真的是石头的样子。赵楠稍稍用力，门便发出一阵吱呀的尖刺声被推开了少许。
“谁在叫我？为什么不要推开这门？”赵楠摸不着头脑自然自语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门那边的小黑又开口说话了。
“赵……楠……”小黑继续道，继续走。
赵楠来到小黑的面前才发现，现在的小黑身高不但跟自己差不多，连身形都大体相同，如果不是外表诡异，恐怕赵楠会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是这样吗？”赵楠嘴角扯到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然后又看着小黑，“那你又为何把我带到这里？”
“你又怎么了，你难道不想救她们？”小黑顿时有些气急叫道。
仿佛回应赵楠的说话一样，小黑的眼睛下边突然裂开，露出一条满布牙齿的细缝，那细缝像嘴巴一样开合，发出沙哑而机械的声音，“赵……楠……”
“我想你搞错了，要继续活下去的人是我，不是你。”小黑冷酷无情道。
“推……推开它……进……来……”小黑依旧是这样回答赵楠，看上去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你们跟我一样都是雷先生的学生，应该明白这个真理界限里面的a2，a3实验体的重要性，现在已经来不及跟组织汇报了，所以只能靠我们三个的权限解除眼前的难题，如果解决不了，我想你们也很难跟雷先生交待。”叶损冷笑道。
“进来？”赵楠愕然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黑的对面问：“进来干什么？我可进不了去啊。”
“刘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这次行动不论失败与否，我都会全力承担后果。”叶损看着那青年说道。
“是你？”赵楠呆呆地看着小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小黑的脸孔，赵楠失声叫了出来，因为那张脸，分明跟自己一模一样，只是皮肤略黑，有点阴森的样子罢了。
小黑看着失魂落魄的赵楠，面无表情道：“很难受吗？可惜这一次，连我都没法把你救活了，那个邪神非常强大，就算我控制你的身体，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推开它就可以救她们吗？”赵楠喃喃道。
赵楠条件反射地叫了出来，回头一望却看不到任何人。
“不，我想救她们，不过……”赵楠重新面向小黑，一脸严肃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赵楠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吞咽的声音，看着那影子迟疑地叫道：“小黑吗？”
“小黑，你这话什么意思？”赵楠皱眉问。
那个被称为玉玺的女子看了叶损一眼，表情古怪道：“叶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这还是太勉强了，对方可是那种来自地狱的怪物，尽管是思念体，但靠我们几个的权限恐怕还是不行。”
这时候，赵楠可以发现，唐吉坷德所站的深坑下边，一条白玉色的巨龙正趴在哪里，它浑身满布伤痕和鲜血，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除了巨龙外，旁边还有两个身影，正是赵颖和刘忻美。
小黑脸容扭曲地贴在那道无形的墙壁上，神色疯狂道：“我跟你说，不管是那个赵东还是我，都是你灵魂的一部分，不要再说别人盗取你记忆和外貌的傻话了。”
“行了，我知道你会说话了，不过只会叫我名字吗？”赵楠有些无语地看着小黑机械重复自己的名字，不禁有些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你会说其他吗？”
叶损什么都不说，直接伸出手在虚空一拉，一个蓝色的功能框便弹了出来，这个功能框跟一般玩家的系统菜单完全不同，上面显示的主标题是一个命名为“游戏管理”的选项。
“看吧，进不了。”赵楠又说了一遍。
“你是我？”赵楠捂住嘴哈哈笑道：“别开玩笑了，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一直寄居在我身体里的真理吗。”
骨碌！
小黑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道：“我刚才说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死了，我也不可能独活，就算我已经跟真理融合为一体也是一样，失去活性的身体，就算是真理，也只是重新变成毫无意识的法则之力，然后被天地间庞大的法则体系所吸收。”
说到后面，赵楠已经是一副质问的语气了。
赵楠看得一阵大急，正想看波茨妮雅和赵颖她们的状况，那画面的影响突然一花，镜头跟着拉远。
“波雅，小颖……”
“赵……东？”
“不，我说过你已经死了，死人是不可复活的，这本身就是真理法则的一部分。”小黑毫不留情打击道。
把手放在门上面，赵楠就要把门推开。
二人面对面，隔着那看不见的墙壁。
玉玺看到二人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吧，既然已经决定要继续了，我们就开始吧。”说着，玉玺脸上露出一个怀念的神色，“好像都有三年的时间了，自从巨龙online的开发阶段，我们好像都没有一起共事过了，没想到这是一个机会。”
“的确很麻烦，雷博士真的要我们三个把这问题解决吗，感觉有点强人所难。”三人中唯一的女性，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黑色女性西服的女人说道。
“……”小黑默默地看了赵楠一眼，突然在赵楠震惊的目光中，举起双手，噗一声把手插入脸中。
“我死了？”赵楠浑身一颤，表情僵硬失去了活性一般。虽然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但当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死讯”，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却不是滋味。
说到这，赵楠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黑，道：“你应该是赵东那家伙的残余部分吧？当年在耳语者回廊三层的时候，我吞食过一块黑泥，那时候你作为残余的部分进入我的体内，如今的你，应该算是我的敌人还是朋友……”
小黑点了点头。
看到这个景象，赵楠心里一阵难受，仿佛丢失了灵魂一样，呆呆地站着。
“你说呢？”小黑不答反问，站直身体凑过来，“不妨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其实已经死了，要不是我，你连来到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玉玺说得不错，这次任务一旦失败，恐怕不但救不了那两个实验体，甚至会连我们几个性命都会赔进去。”青年又道。
……
“叶损，我和玉玺只是来辅助你，不要用命令的语气跟我们说话。”那个脸相普通的青年完全不买账说道。
“谁？”
门再次被推开一条裂缝，不过赵楠却在这个时候停住。
“可以，只要你推开它，我和你以后就不会再分你我，真正融合在一起，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我和你，本来就应该完全融合在一起，成为新的神……”小黑脸色狰狞说道。
“开始吧。”叶损发司号令，说了一句便开始操作上面的游戏管理选项。
“你……”刘兴被说得一怔，接着撇过脸，“这可是你说的，这次要不是看在雷博士的命令上，我决不帮你。”
“你真的会说话？”赵楠又问了一遍。
眼前的家伙，分明是那个一直隐藏在赵楠体内的真理，只是原本一直是个黑色的小人，如今却变成了跟自己一般的大小。
这回赵楠没有即时听它的，而是看着它奇怪问：“为什么你想我推开门过来？”
小黑脸庞上的眼睛眨了眨，突然伸出一只手冲赵楠招了招，一副很人性化的动作让赵楠走近过来商量的样子。
这下赵楠觉得更加不妥了，虽然小黑在过去帮了自己不少忙，可以说跟赵楠已经是一心同体，但是，赵楠没有忘记，小黑在过去曾经多次控制过自己的身体，甚至差点做出了伤害波茨妮雅的举动。
“推开它从这里进来？”
只见画面里面，唐吉坷德正站在一个深坑的边缘，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镜头拉近，赵楠骇然地发现，那头颅竟然是爱芙妮娅的，她的两只眼睛被挖了出来，露出两个血淋淋的窟窿，整块脸扭曲成一团，看上去是被一翻虐待后杀死的。
小黑一脸激动地看着，仿佛等待已久的样子。
与此同时，位于哪个被唐吉可德所覆盖的真理界限外边，出现了三个人影，他们看着眼前被血焰和黑色文字所覆盖的空间，露出凝重的表情。
只见小黑左右开弓，把自己的脸撕开两半，就好像撕开一层伪装一样，那层黑色脸皮被它撕走后，露出一副让赵楠彻底惊呆的脸孔。
赵楠想了一下，估计这里除了真理之扉外，恐怕没有通往两边的通道了，于是赵楠便再次来到了小黑的面前。
那是一个怎么形容的怪物，浑身上下被一种黑色的物质包裹，看上去如人身大小的影子一样。脸上没有人类该有的五官，却拥有一只诡异的眼睛在脸庞的正中央，此刻正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赵楠。
“看到了吗？她们很快就要被杀死了，如果你还想救她们的话，就推开那扇门走过来。”小黑指着旁边的真理之扉厉声叫道。
“盗窃你的记忆和外貌？”小黑脑袋一歪，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仰头大笑，“别傻了，我从来没听过有人会自己盗取自己的记忆。”
“你讲真？”赵楠喃喃道。
……
赵楠心里一愣，正准备发力把门完全推开，不知怎的，深心处突然有一把声音在阻止他继续下去的动作。
“成为一体，成为一体……”赵楠重复地说着这句话，一步一步朝真理之扉走过去。
“谁稀罕跟他共事。”刘兴率先道。
小黑的声音依旧十分沙哑难听，它重复着刚才的说话，仿佛机械一样。
小黑脸上的眼睛骨碌一转，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旁边的真理之扉，机械地说道：“推……推开它……进……来……”
“如果不说原因，我是不会过去的。”赵楠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它。
“吱呀！”
“你不想死？”
“赵……楠……”小黑一边喊着赵楠的名字，一边拖动身体朝他这边走过来。
“进……来……”小黑居然真的说其他话了。
说着，赵楠用手在身前敲打，那股无形的力量如透明的墙壁一样，赵楠敲打在上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你意思是说，只要我活着，你就可以活着？”赵楠接着满脸惊喜问道：“那是不是说，我还可以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