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亲吻与囚禁
看来是很想把任白林淘汰了,任白林心里也有数。
这次时秦萧没有跟他说什么,只是说保护好自己。
而任白林也没想着要赢,慕柏尚且都进不了最后的比赛,更何况是他呢,不过比赛规则有了一个很大的改变。
如果第一场输了,并且比赛时悬殊太大了,那么之后就直接不用参加比赛了,除非遇到了特殊情况,比赛的人判定第二轮晋级的人中有不够格的,而被淘汰中的人恰好有能替补的。
比赛安排在上午,任白林来京城参加比赛,头一次比赛被安排在上午。
任白林上午的时候有点起晚了,就匆匆忙忙洗漱吃了早餐,跑了过去,结果到了比赛门口,发现没带玉牌。
他一下子原地懵成傻子,草,他怎么忘了带通行证。
好家伙,第二轮的第一场比赛直接因为迟到输掉?
他挠了挠头,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拿个玉牌,挣扎一下。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一身华贵的衣服,冷漠逼人的气质,是盛意。
任白林尬住了,没带玉牌,在门口卡住进不去,被熟悉的人看到了,真的就很尴尬。
盛意看了看他,他看了看盛意,他突然不知道把手往哪里安放才合适。
一双些许凌冽的眼睛与他对视,任白林只得和盘托出:“这不,我没带那牌子过来,所以就卡在这里了。”
也许盛意能带他过去?看他那表情也不像。
任白林看盛意没什么表情,打算拔腿就跑。
没时间耽误了,刚刚就耽误了一点时间。
就当任白林转身的时候,盛意伸手直接揽住任白林的肩,说道:“可以过。”
他怎么那么奇怪?任白林心想着,但是心里又说不出什么味来。
感觉盛意就是故意在钓他,好像在等他求帮忙。
门口的侍卫啥也没有说,任白林一脸问号,以前他带着玉牌进去的时候都被拦过,还要检查一下玉牌。
怎么这下子啥都不问,像是个称职的雕像一样。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只是,盛意揽着他肩的时候,他感觉不是那个味儿,他揽元霍和司马睿的时候,感觉就是那种纯友情。
可是盛意比他高些,也不知道怎么揽的,就感觉十分不对劲,像是?
任白林一头雾水,也不敢往奇怪的方向想。
他身体有些僵硬,一从门口进来,任白林就立马移开盛意搭在他身上的手,太不自然了。
“谢了,我要去比赛了。”任白林说完就跑了,他再待下去,就开始往不对劲的方向想了。
盛意无言,只是有些不甘和不满。
任白林一到了赛场,心情就舒畅多了,为什么一遇上盛意就是那么尴尬的情况。
而比赛马上要开始,他耽误不得,就没细想了。
核对了身份后就上台比赛了。
来者面相颇有些凶狠,一脸不悦,仿佛在对任白林说:就你?你也配上这个台子?
任白林嘴角抽了一下,呵。
比赛开始了。
对手拿着一把长剑,剑很奇怪,剑纹歪歪扭扭的,像是一片片不规则的树叶拼凑上去的,看起来有些破,但是却很危险。
任白林拿剑倒是随意些,第一,是因为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剑,第二,比起用剑,他更擅长使用灵力些。
看得出来,对面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上来就是一剑灵刃。
任白林险些飘过,幸好他反应还行,对方这手速和力量,不是他能随便应付的。
任白林以木系灵力为屏障,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
真惹不起。
一个阵印在任白林面前被凝结好,任白林几乎可以清晰的感知道这些灵力的强度,坚如钢铁,看起来完全不好解开。
这个封印解不开的话,对方的灵刃就会立马过来,躲都躲不开。
既然已经解不开了,不如先凝结一个阵印保护自己,想法一有,任白林立马落实行动,对面怎么消耗灵力那么大,还毫无负担。
可恶,果然越修炼到上面,差距就越大。
任白林有些防不胜防,阵印不仅抵消不了灵刃,还被对方的阵印给蛀蚀了,简直白给。
他立马移开身子,灵活的移开了,台子虽大,但还是被逼到了边缘。
无奈,任白林只能强攻,他虽然灵力强度大,使用灵力会擅长些,但是对方似乎比他还要擅长些。
本来段位上就吃亏不少,结果还在灵力上被碾压。
阵印效果一弱,任白林立马毁坏对方的阵印。
任白林一时困入窘境,不知道下一步怎么打了。
对方手里捏着一股灵力,意味悠长,一时身法如影,过来与任白林缠斗起来。
任白林一闪,心里暗戳戳的惊道:这也太快了。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是身体却立马反应过来了,接上了,这是几年来训练的成果之一,对灵力和物体保持感知。
虽说勉勉强强能接下对方打过来的灵力,但是身体却有极大的不适。
因为灵力强度太大了,对方用的灵力强度大,他就必须还以同等的力量,否则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自己,这个算是近战中比较危险的地方。
一会,任白林就被击中了,关键是,这道击中任白林的灵力还不低。
任白林当场吐了口血,胸口疼死了,但是任白林感觉有些异样。
今天他来得及,不仅忘记了带玉牌,还忘记把颜玉摘下去了,而颜玉此时有些异样,任白林往胸口一摸,感觉颜玉中的灵力有些呼之欲出。
结果抬头一看,对手那厮又要过来了,手还没来得及从胸口上移开,便调动起灵力来。
但是他惊觉到一个事实,他调动的灵力不是他自己的灵力,而是颜玉的!
来不及去思考这件事,他还得应付比赛,便匆忙的用着这股灵力怼了上去。
没想到对方因为这股灵力险些被伤到,这还是任白林在这场比赛中头一次得到优势的地方。
“没想到啊,任白林你居然留了一手,你一个资质平平的飞质二段居然还有灵力。”对手有些惊讶,别说对手了,任白林都没想到。
任白林心里只想着,不能再用这股灵力了,不是说不好用,而是颇有些危险,也对其他人来说未免不公平了些。
虽然这天英队的比赛本就不太公平,但是能打到最后的却都是真正的有实力的人。
他不算,也没有必要自欺欺人。
而对方一笑,动起真格了,任白林似乎感受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气场,这是高手才会有的。
只见那把剑不知道解开了什么封印,忽地都一片片裂开了,列成了一片片叶子,好看,但是看起来锋利的很。
这些叶子齐齐向任白林飞过去,叶尖和叶边都锋利的很,仿佛划破了空气。
这简直糟透了,对任白林来说。
要是这些叶子是铁的,是寻常的兵器就算了,但是这些都是带灵力的,躲也难躲。
完了,他会被刀成筛子。
只好拼命一搏,尽他所有的灵力去抵抗。
那一瞬间,任白林的脑袋完完全全空了,像是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
因为他的灵力都用出去了,就好像是身体被抽取了骨肉,只剩下皮了。
突然任白林就倒地了。
因为,他升段了,这很突然,这个时候升段简直是雪上加霜。
升段之后本来就会身体虚弱,刚刚他又用了那么多的灵力,身体压根挺不住。
之后虽然任白林有意识,但完全醒不来了,是身体完全醒不来了,唯一支撑他的是胸口那块颜玉。
最后对面赢了,对面赢的没有什么负担,因为刚刚那只是叶剑的招式之一而已。
而任白林也是后来才知道那种剑叫做叶剑。
负责比赛的人喊来了药师,将任白林送到了赛后用的房间。
任白林休息了大半天,几乎是睡死过去了,等到傍晚的时候才醒来。
幸而只是灵力用的过度,没有什么大伤。
身体完全是虚弱的,他支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眉头。
呼,居然飞质三段了,他以为还要半年才能够升段呢,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升段。
抬头才发现,前方的桌子旁有个人,这人在等他醒来?
脸置于黑暗之中,有些看不清,但是这身高,他只见过一个人有来着。
那人这才从凳子上起来,从黑暗中走到光明些的地方。
是盛意。
怎么又是他?
任白林叹了口气,问道:“你在这等了多久了?”
“从你比赛结束之后。”在昏暗的房间的里,他的声音显得很好听。
盛意怎么等了他那么久?等下,该不会盛意就是为了他看比赛而来的吧。
糗死了!任白林有些炸毛。
刚刚赛场上,任白林完全是被碾压,是还手也没力气,接招都是勉勉强强的。
表现嘛,自然可以看的出来。
操,任白林内心只有这个字。
“时秦萧来过。”盛意说道。
任白林问道:“你们见面了?”他真不敢想,时秦萧见到盛意该是什么样子,时秦萧也算是盛意的老师了,只是盛意如今到了朝荣的名下。
“嗯。”
“时老师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让我离开。”
任白林扶了扶额,说道:“那你肯定是没有答应,不然你也不会坐到现在。”
“嗯。”
任白林看了看他,微光之中,他的轮廓,有些好看。
“有没有什么伤口?”这还是盛意头一次那么关心任白林。
任白林一时语塞,这个盛意真的不像以前的盛意,好的见鬼,但是也没变一样。
顿了一下,还是回应了:“应该没有。”
难道盛意在贪图什么吗?操,他怎么没有想到,唯一见过白木的,且知道白木能够与任白林讲话的就是盛意啊,盛意该不会是察觉了什么异常吗?
刚刚任白林打比赛的时候用了颜玉中的灵力,要是被察觉出来,压根就不是件好事。
等下,谁给他解的衣服?
“我衣服你脱的?”任白林皱着眉头问道。
希望最好不是,而事与愿违。
盛意回道:“是的。”
他该不会碰了那块颜玉了吧?任白林摸了摸胸口,胸口的颜玉不见了?
正当任白林皱眉看着他的时候,盛意拿出了那块颜玉。
任白林从盛意手里接过来,系在了脖子上,说道:“你怎么把我这吊坠也拿下来了。”
“怕你睡着不舒服。”
任白林几乎是难以相信的,这话完全不像是盛意嘴里吐出来的词,这很难不让任白林不起疑心的。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任白林还是没有表露出来。
跟他说,盛意眼巴巴的跑来看他比赛,结果他表现不好,输了比赛,还睡死了。
盛意在这里坐了一天,就为了等他起来,还给他脱了衣服。
这能信吗?
要是盛意真的是念着以前的恩,大可给他送点东西就好了,那么亲力亲为逻辑完全不通。
所以他是有所图?想到这里,任白林心里竟有一点不舒服。
而任白林的肚子叫声打破静的氛围。
好饿,任白林在肚子响起来以后,脑子里就只有这个想法。
“你先出去等我,我穿好衣服后,我们去吃饭吧,刚好这不欠你一顿饭嘛。”任白林说道。
“好。”盛意出去了。
为了早点去吃饭,任白林就挑起衣服来就穿上去,穿的很快。
穿完就和盛意去吃饭了。
任白林和盛意在最近的一家酒楼里吃饭,在饭菜上来之前,任白林问道:“对了,比赛结果怎么样来着?”
他不想再打了,不想给人家当沙包打了,他属实菜了点。
“后面不用再打了。”
任白林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待会我们就去买酒喝,你知道京城哪儿的酒好喝不?”
喝酒万岁!他欣喜若狂,不用禁酒了。
“待会我带你去。”
“好!”
饭菜一上来,任白林就大口大口的吃,他好饿,一天都没吃饭,早餐都是匆匆忙忙吃的。
盛意的吃相向来都是可以的,不慌不忙。
看得任白林只得心里小声的嘀咕了一下,果然不是一类人,吃饭的样子都不一样。
吃完饭,任白林的精神就好了不少,感觉都恢复到比赛前的状态了。
这夜晚繁华的街,框住了无数的热闹。行人各异,来往匆匆。
任白林在盛意旁边打着饱嗝,好像有点吃太饱了。
盛意带他来到了一个茶楼,这茶楼他曾经来过,就是那个贵的要死的茶楼。
这不是茶楼吗?还有酒喝?
一个雅间,两个人坐着,任白林时不时往窗外瞥一眼,茶楼这种地方喝酒,哪有兴致啊?
亏盛意想的出来。
任白林喝茶,不想老看着盛意,没意思。
盛意突然说道:“点心不错,尝尝。”
任白林随意点了点头,掂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味道是还可以,但是他眼巴巴的等着酒上来。
他又开始磕起瓜子来,磕了不到几颗,酒就上来了。
虽然不对酒抱有什么期待,但是主动给自己和盛意倒了酒,这酒香倒是挺好闻的。
盛意说道:“酒有点烈。”
任白林点了点头,心想着他倒要试一试,结果一口下去,味道还真行。
他舔了舔嘴唇,回味,接着又一口喝下去了。
盛意看着他,低头抿了一口,喉结动了动。
接下来,就是任白林一口口喝酒,磕瓜子的闲散时间,挺安静的。
因为任白林真不知道对盛意要说什么。
他想起来京城第一次见到盛意的时候,他其实真的是生气的,因为给他写了几封信也没回,虽然他本来也不计较这些的。
夜晚渐深,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反而越显孤独,明明房间里有两个人,却都不说话。
酒的后劲上来了,任白林就开口说话了。
他说:“小意。”
两个字堵住了后面的话,夜幕埋下了不言。
盛意的眼眸倍显深沉,支着下巴看着任白林。
在灯下,任白林稍微凑近些,就可看到盛意眼中的他。
他又说:“小意。”
还是这两个字。
盛意在等他说话,但是他好像什么都不说,仿佛被人施下了哑咒一般。
他一张口,盛意就觉得他肯定说的还是这两个字。
他看了看他,时间拉的无限长,一杯酒没入肚子里,还是沉默的。
不知道从哪来的微风,过来勾他的心思,沉默里缚着夜的心脏。
突然的声响打破寂静,盛意说:“林哥。”
他说嗯,移了视线,他好像有些警惕,起身走到了窗口来,手里捧着酒杯。
窗口下是美貌的舞女在柔着腰,跳一只很慢的舞,很安静。
他低头看着酒杯里的酒,干干净净,透明的液体微微晃动,反射出夜明珠的光,像是一条游走绕圈的光,浮在上面,漂浮不定。
他喝酒喝太多了,意识微微有些浑浊。
盛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也捧着一杯酒,依旧是微微抿着。
他转而回去继续喝酒,酒的后劲太大了,他喝到路都走不清了。
窗口的帘子被拉上了。
夜太深了,该回去了,他走路不稳,倚在墙上,墙这边是暗些的,是光无法涉及的屏障。
他眼里显着的人,有一副高大的身姿,还有很好的一张脸。
困意和醉意混杂着,他好像有意识,又没有意识。
呼吸间,好像凑到了对方的鼻尖,接着便是嘴上软软的触感,有一点贪恋,如同夏日里的早晨的清露一般,尝起来是没有味道的,但是怡人。
任白林不觉咬了几下盛意的唇瓣,又吸了几下,便仰着头松开了。
若他是醒的,便能看到盛意如狼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未免有些恐怖。
于是盛意他低下头来,吻住了任白林,享受着他引诱来的猎物,这也算是晚宴。
在这无声的沉溺里,只听到两个字:“林哥。”
这像是恶魔的低语。
无尽的黑暗中,囚禁着一方明光,而明光也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