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石雨
有时候，避不过了，便使出般若掌，把石头震开。
还有咯咯咯的轻响，是中年汉子两齿碰撞所发，他浑身颤抖，抽搐，打着摆子，上下牙齿不停碰撞，脸色煞白，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仿佛饿狼般瞪着钟灵，凄厉吓人。
萧月生却站立不动，身后诸女亦是，他摇摇头，笑道：“四弟，莫往后，往前冲吧！”
……
钟灵仰头望天，只有一线碧空，看着只有巴掌宽窄，娇笑道：“这里真是奇妙，像是一个大山裂了一条缝！”
他趴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拼命一击，他如何贼去楼空，再也没力气动弹了，唯有眼神依旧凌厉。
其余诸女却没动，摇摇头，冷冷看一眼那中年汉子，萧月生看也没看这边，一直盯着远处的一线峡。
“大哥，我没用，没问出来。”钟灵来到萧月生身边，低下头。
“你这家伙骨头确实硬，看来问不出什么啦，就给你个痛快吧！”
“接着问。”他声音平淡，抬眼望向一线峡上空。
……
唯有虚竹低头阖目，双手合什，喃喃诵着佛经。
“叽叽叽叽”小白貂叫了几声，望向中年汉子。
……
中年汉子凄厉如鬼，咬牙切齿，狰狞的瞪着钟灵，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出来。
“叮”一道白光自钟灵怀里钻出来，撞上匕首，一下撞飞了，发出金铁交鸣般的脆响。
他忙应道：“会！”
“好！”虚竹答应一声，再次飞身而起。
脚下石头下落，他又一跃，上了头顶另一块儿石头，依次而为，蹿上了第五块儿石头，到了峡谷半空。
周围一片宁静，一阵风从一线峡穿出来，发出阵阵低吼，仿佛有一只只怪兽盘踞在峡谷中。
诸女之中，论及功力，数蓝玉梅最弱，但她承自天山童姥的身法，属逍遥派绝学，亦极精妙，一旁又有方雪晴照拂，在石头雨中穿梭，并无大碍。
“好……好吧。”钟灵透着不忍，两手葱指绞在一起，硬着头皮答应了。
她伸手把它拉入怀里，轻轻抚摸着，哼道：“小白，这个家伙骨头硬，能不能撑住呢？”
“齐云寨……”中年汉子声音如蚊，细小得几乎听不见。
众人一路向前，但到了后来，石雨越发的厉害，石头越来越大，与峡谷宽窄相近，缝隙不过一掌厚，厚有半人高，避无可避，只能硬撼。
他在一块儿巨石上扎稳马步，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圆，抱在怀里，胸膛渐渐鼓了起来，随即一声长啸响起。
萧月生相人之术高绝，一眼能看出善恶来，诸女已经晓得，无所怀疑。
虚竹双眼瞪大，双手合什的姿态定住了，怔怔看着钟灵。
“嘻嘻，你还不能咬他。”钟灵娇笑，星眸一瞪：“这个家伙是个坏蛋，要不然，大哥早就饶他啦！”
说罢，往前迎向虚竹，虚竹一怔，头上一块儿石头砸下，萧月生袖子一拂，数百斤重的巨石横飞出去。
萧月生见势不妙，袖子拂动，将连绵落下的巨石横推，滚落在前面。
此时，中年汉子已经筋疲力尽，趴在地上如一滩烂泥，只是偶尔一颤，说明还活着。
他不停后退，石头雨追在身后，虚竹大声叫道：“二哥，快退啊！”
“噬阴指的滋味如何呀？……你说不说？”盏茶过后，钟灵隔空点一指，对中年汉子哼道。
“叽叽叽叽叽”它轻唤不已，仰头看着钟灵，嘴上正衔着一柄匕首。
他武功已经极高，但心里一直未拿自己当高手，艺高人却胆小，此时被萧月生一激，胆气大壮，施展开轻功，左挪右闪，堪堪避过。
她们对淫贼痛恨之极，又嫉恶如仇，中年汉子若一开始服软，她们说不得也心软了，偏偏露出一幅猥琐面目，侮辱钟灵，她们再也没同情心，反而起了杀心。
他没想到，此人竟会如此，拼了命也要暗算钟灵，委实刚烈过人！
“快说罢！”钟灵露出一丝不忍，摇头道：“真是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何苦呢！”
钟灵拍拍腰间鹿皮袋，白光一闪，肩头上出现一只小白貂，钻石般的眼珠滴溜溜转，极是可爱。
钟灵毫无心机，天真烂漫，人虽娇小玲珑，秀美可爱，胆子却大，中年汉子如此瞪她，她根本不怕，不屑的斜睨他，哼道：“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噬阴指厉害！”
钟灵见状，迈前两步到他身边，俯身下去，耳朵凑过去，想听得仔细一些。
那口唾沫，钟灵仅是一歪头就避过了，揽着小白貂，嘻嘻笑道：“好小白，知道你的功劳大！”
众人将骏马撒手，让它们去路边随意找东西吃，然后进了一线峡。
“好——！”虚竹被他豪气所染，也大笑一声，跟着施展身法。
一阵劲风迎面吹来，呜呜作响，凄厉如狼嗥。
钟灵摇摇头，很是惋惜，伸食指朝他遥遥一戳，“啵”的一响，仿佛一颗小石子落到深井里。
钟灵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自己本以为逼供最简单不过，给他两指，让他痛不欲生，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了。
“我说……”中年汉子声音更微弱，眼睛都睁不开了。
诸女冷冷看着他，没有同情神色，即便是王语嫣也只是淡淡看着，毫无表情，仿佛看一个死人。
……
然后隔空一点，那中年汉子一颤，又痉挛起来，脸上肌肉扭曲，神情狰狞如厉鬼，死死瞪着钟灵。
“我说！我说！”中年汉子忙不迭的点头，萎靡不振，声音微弱。
钟灵顿时露出笑容，赞许的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就对啦，何必白白吃那么多苦头？！”
白光一窒，现出了小白貂的身形，它在空中一顿又一折，再化为一道白光，卷了下落的匕首，钻回钟灵怀里。
虚竹纵身一跃，迎上头顶压下的巨石，一边跟着石头下落，一边挥掌拍出，将要落地时，石块儿四分五裂。
钟灵拍了拍小白，望向中年汉子。
虚竹走在最前面，萧月生与众女落后两丈远，脚下缓缓而行，不停的打量四周，全神戒备。
如此看来，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果然如方姐姐所说，要斗智斗勇呢！
萧月生诸人身形疾退，无数巨大石头轰然落下，下起了石头雨，堪堪追在虚竹身后，差一步便能砸中。
“小心！”虚竹大叫一声，倏的往后退。
虚竹般若掌连挥，一块儿石头需得五六掌才能打碎，而石头是连绵不断的下落，一块没打碎，另几块已经落下。
“就是。”方雪晴笑应。
钟灵漫无心机，却也是机灵，一看萧月生的态度，便知道这个家伙十恶不赦，其罪该死，不值得同情。
他迎上一块儿巨石，轻飘飘贴上去，然后手脚齐动，仿佛一只猴子般灵活，转眼站到了石头上。
“用狮子吼吧！”萧月生道。
“四弟，可会狮子吼？”萧月生左袖一拂，将一块儿石头拂开，扬声问虚竹。
“四弟，咱们凭身法穿过去！”萧月生朗笑一声，身形一晃，恰到好处避过一块儿石头。
萧月生摆摆手，眼中清光敛去，笑道：“此人该死，杀了就杀了，你心软，根本不适合干这个。”
萧月生摇摇头，这个四弟，妇人之仁，他也不想想，这个中年汉子不知做了多少恶事，他可怜，那被他杀的人难道不可怜？！
中年汉子一颤，目光慢慢黯淡，失去了光泽，死了。
“我说，我说……，我说个屁！”中年汉子蓦的狂吼一声，一口唾沫射向钟灵，同时寒光一闪，一柄匕首刺向她心口。
“走吧，硬冲进去。”萧月生摆摆手。
她们说话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袅袅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