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变故
“嗬嗬……”他嗓子像被掐住了，张大嘴皮，用力的呼吸。
“嗯，他的生死符没了！”天山童姥粗声哼道，瞪他一眼：“坐下吧，老老实实运功。”
周围诸人也习以为常，不加注意。
……
这个老儿，贼不老实，看着厚道，却是个笑面虎，一肚子的阴谋诡计，脸皮又厚如城墙，若不是好奇，想弄清他捣什么鬼，早就一掌拍死了。
此人身形高挑，四十来岁，斜长脸庞，鼻子格外的挺长，双眼狭长，闪烁着寒光，此时佝偻着身子，搂着胳膊肘蜷成一团，摇摇欲坠。
十几个人颤抖着倒在地上，身子抽搐，过了好一会儿才舒缓下来。
看到天山童姥再次起身，方雪晴扭头道：“公子，咱们都想错了，真是白担心了一场啊！”
“不敢。”中年人忙恭声道。
如今解去生死符，能不受这份罪，再好不过，至于说永远脱离灵鹫宫，那是想也不想的，不敢有些奢望。
她放下了心，还好还好，一帆风顺，宁静平和，没有想象中的冲突，看来这些人还算老实。
萧月生笑了笑，抚着黑亮的小胡子，摇摇头，不以为然。
天山童姥转头瞪他，冷冷道：“少废话，再等等！”
萧月生笑了笑：“待会儿有热闹瞧的，不着急，慢慢看罢。”
四个少女手按剑柄，双明灼灼，冷着脸，神情不善的缓缓扫视众人，目光如冷电一般。
她开始调息时，仅三五钟而已，到了后来，越来越久，耗费一刻钟，精神有几分萎靡。
老者仰天摔了个跟头，重重跌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天山童姥看也不看他，双眼紧盯着中年人。
这二人一右一左，分别抓住天山童姥的胳膊，任凭天山童姥把他们甩来甩去，像是破布袋，任凭嘴里不停喷着血，就是不松手。
“砰！砰！砰！”她轻飘飘出掌，分别拍中他肘，腰，背，声如擂鼓，沉闷中带着爆炸般的劲力。
“老朽关心则乱，童姥莫怪。”老者抱拳笑笑，不卑不亢。
众人身形一颤，觉得心脏被撞了一下，难受异常，忙运功调息，压伏翻涌的血气，纷纷朝蓝玉梅望去。
蓝玉梅只是静静坐着弹琴，琴声琮琮，众人只觉悦耳动听，心静一片宁静安详，仿佛回到了摇篮里。
蓝玉梅身后的四个少女转身离开，很快搬过来一张轩案，一张绣墩，摆在台阶上，再将瑶琴置于案上。
两个时辰过去，两百来人只剩下十几个，天山童姥只需再来一次，便能完全解去了他们生死符。
每挨一掌，那人颤抖一下，活像触电，脸色涨红，头上太阳穴贲起了青筋，仿佛一条条蚯蚓蜿蜒游走。
他心下明白，天山童姥虽然解了生死符，但解了还能再下，若自己不老实，再下一道生死符，还不是一样？！
“站住了！”天山童姥皱眉冷冷哼道。
天山童姥一挥手，不耐烦的喝斥：“一边去，莫扰我解符！”
“多谢童姥！”中年人应了一声，抱拳致谢。
……
加上蓝玉梅，恰好成一个圆，天山童姥坐在蒲团上，跏趺而坐，阖眼定息，双手掐诀，一动不动。
“童姥……？”旁边一个老者迟疑一下，唤了一声。
琴声如潮水般回落，不再高得让人难受，反而悦耳动听，如轻风拂面，百鸟轻鸣，心情随之变好。
不知什么时候，蓝玉梅身后摆了一个玉色的蒲团，四个少女呈一个半圆，将蒲团护在当中。
天山童姥怒喝一声，挥动双臂，拿这两人当兵器迎上刀光。
萧月生笑着点头。
众人个个站好，双眼瞪着天山童姥，看她如何动作。
鲜血溅洒，两人顿时变成了数段儿，刀光毫无顾忌二人，似要将二人与天山童姥一起斩杀。
众人脸色大变，眼睛不眨一眼盯着瞧，心中发寒，难不成，天山童姥解生死是假，想杀自己为真？！
天山童姥身形一晃，出现在他跟前，双眼如电盯着他，一言不发。
方雪晴瞧了瞧他，思维电转，把自己换成了天山童姥，思索哪里还有不妥，是不是还有漏洞。
蓝玉梅提襟坐上绣墩，双手轻轻搭在琴弦上，洁白晶莹，温润如玉，静静不动，合眸定息，宝相庄严如菩萨。
……
身边十个人趁机冲上前，刀光如匹练，一道一道，上下纵横共十道，从十个方位同时斩落。
……
众人忙闭上嘴，生死符发作时，真是生不如死，如今受这一点儿苦，不再受生死符的苦，最好不过！
“公子，还有不妥吗？”方雪晴见他神情有异，忙问。
天山童姥霍然而起，双眼一睁，迸出两道玉色光芒，瞥向众人，他们纷纷转眼，不敢与她对视。
天山童姥身形闪动，转眼间击中了十几个人，在蓝玉梅身边停下。
老者须眉皆白，有仙风道骨之貌，气度飘逸，被天山童姥喝斥一声，浑不在意，关切的转望中年人。
“铮……”琴声忽然响起，仿佛破开天上白云，直冲斗府。
此时，众人已经站好，天山童姥转身看一眼蓝玉梅，再扫视一眼众人，忽然一纵身，仿佛苍鹰攫兔，落到一人身前。
现在，他只抱一个心思，好好活着，与天山童姥拼一拼寿命，等她死了，后继无人，再脱离灵鹫宫不迟。
中年人爬了起来，上下打量一下自己，又看了看众人，眼神渐渐清明，想了想，点点头：“师叔，我很好！”
刀斩到人身上，难免滞一滞，天山童姥趁机闪出包围。
见中年人脸色慢慢恢复，赤红褪去，他长长松了口气，周围人们也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方雪晴轻吁一口气：“童姥真不容易，用了这么久！”
中年人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却一头大汗，后背也湿透了，仿佛经过一场剧烈活动下来，汗水如雨。
老者上前一步要扶他，“砰”他飞了出去，挨了天山童姥一掌。
天山童姥一挥手，嘿嘿冷笑：“谢什么谢，你不恨我就算好得了！”
“再来！”她哼一声，身形一闪出了蓝玉梅五人的圈子，出现在一人身前，拍出三掌。
“公子，怪不得童姥这么笃定呢！”方雪晴抿嘴笑了起来，声音放低，轻柔至若有若无。
“嗬……嗬……”中年人脸色痛苦不堪，浑身抽搐起来，软软的倒下，躺在地上还一直颤抖。
天山童姥转向老身，瞪他一眼哼道：“大惊小怪！……生死符是至阴之气，我要用阳刚力气逼出来，自然要受一点儿苦，……你们，谁怕了跟我说一声，我还懒得费力气呢！”
方雪晴正要取笑两句，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炸响，是天山童姥的断喝声：“好贼子，胆子不小！”
老者笑了笑，退后几步，不再多说。
“长河，怎么样了？”老者开口问。
“铮铮铮……”蓝玉梅微阖双眸，神情恬淡，别有一番风韵。
方雪晴忙扭身低头望去，但见两个人抱住了天山童姥，数人扑了上去。
这个念头一出现，马上被否决，童姥想杀自己，没必要这么折腾，直接不给生死符的解药就是了。
其余人不敢轻举妄动，老者慢慢爬起来，没受伤，又来到中年人身前，脸色不见尴尬，浑若无事。
每挨一掌，脸色涨红一分，三掌过后，他脸红如血，浑身颤抖个不停，打着摆了，看样子很痛苦。
她转身望向萧月生：“原来是下了暗手，这些人解完生死符，算是被童姥折磨一通，根本没力气动手了！”
那人咬着牙，稳稳站住，但目光迷离，脸越来越红，呈朱赤，血液随时撑破脸上皮肤迸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