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造化
邓百川四人摇头叹息，知道老夫人定会如此，她好强了一辈子，绝不想昏昏沉沉的逝去。
“好吧！”萧月生叹息一声，转头望去，慕容老夫人已经昏迷了过去，眼睛阖起，气息急促。
一会儿过后，邓百川开口，恭声道：“姑娘，咱们回去吧……”
“老夫人，感觉如何？”萧月生温润的声音响起，缓步走了过来，脸色微微苍白，似乎用功过度。
“走吧……”她脸色一肃，恢复了清冷，像是变了一个人。
王语嫣出来，到大厅见萧月生，说请他帮忙，施行那个法子，刺|激她的潜力，让她更好一些。
如今，眼睁睁看着她要逝去，自然心中痛苦。
“嗯。”王语嫣轻轻点头，神情悲伤。
“多谢萧先生！”慕容老夫人笑道。
他苦苦修炼，正是想破去这人生最大的苦，如今已经有了眉目，真有那一天，定要助王语嫣她们一臂之力，否则，身边的人都没了，自己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趣味儿。
一阵风吹来，她雪白罗衫飘拂，仿佛随时会乘风归去，飞入天上宫阙中。
随即，漫天的指影闪动，笼罩了老夫人，邓百川四人只觉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萧月生的出手。
“唉……，如此灵丹，老身生受了！”慕容老夫人也没客气，点点头。
王语嫣轻轻一捏，顿时清新弥漫整个屋子，原本的药味消失得一干二净，清香扑鼻，吸上一口，身子飘飘欲飞。
王语嫣把玉瓶收回怀里，捏着一颗红丸，轻声道：“老夫人，这造化丹有肉白骨返死还生之效，快快服下罢。”
慕容老夫人精气神衰弱，勉强露出笑容：“萧……萧先生来了，请坐。”
萧月生温声道：“语嫣，我改日再回来看你。”
慕容老夫人忙道：“萧先生稍等！……我老婆子想让语嫣陪着说说话，先生能否通融？”
她直接坐了起来，挥了挥胳膊，然后直接便要下榻。
……
……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湖面波光粼粼，也有一轮明月，轻轻晃动。
他袖子一拂，锦被飘起来，老夫人的身子舒展开，不再佝偻，仰面朝天躺着，一动不动。
邓百川他们精神一振，感叹不已，这般灵药，前所未见，仅是嗅其香气便如此厉害，若是吃下去，威力又该如何？！
“是。”王语嫣轻轻点头。
“老夫人，你还好吗？”王语嫣拉住她的手，急忙问道。
呆在萧府中，即使他不在，有几女作伴，晚上坐在一处，弹琴抚箫，或是打牌，一边议论着他的事情，并不觉孤寂。
“好！好！”慕容老夫人笑了起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仿佛一下子年纪了二十年。
萧月生点点头：“语嫣，过些日子，那最后一枚造化丹也给老夫人服了罢。”
双眼炯炯有神，扫了一眼周围，见到了王语嫣，露出笑容：“语嫣……”
漫天指影消散，慕容老夫人的脸色已然变得红润，呼吸匀称细长，变化之快，匪夷所思。
“好了，就到这里，告辞！”萧月生袖子一拂，身形一闪，蓦的出现在一艘小船上。
片刻过后，萧月生手一收，离开了榻边，站到一边调息去了。
慕容老夫人张嘴吞下了，入嘴即化，化为一道清香钻进了身子里，在五脏六腑间流转，整个人仿佛在放光。
萧月生朝王语嫣望了一眼，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语嫣就留下吧。”
萧月生与王语嫣走在前头，见她眼眶泛红，知道哭过，只能暗自叹气，没有开口劝慰。
萧月生叹息一声，轻轻点头：“好吧，我便施术了。”
萧月生笑了笑，摇摇头。
“老夫人。”萧月生上前，抱拳行礼，露出温和笑容。
邓百川咬了咬牙，沉声道：“既然老夫人这么想，萧先生，就请你动手罢！”
“呼……”一声长吁中，慕容老夫人睁开了眼睛。
半晌过后，萧月生转身过来，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语嫣，老夫人还有半年阳寿！……三个月后，再给老夫人服一粒造化丹。”
邓百川四人瞪大了眼睛，当初见过萧月生施术救治慕容复，这一次他们没有大惊小怪，但仍觉得神奇。
……
“此术一旦施展，不可逆反，你们想好了，莫要后悔。”萧月生神情肃然，缓缓道。
邓百川用力一点头：“咱们已经想清楚了，一切但凭老夫人作主！”
慕容老夫人呵呵笑了起来，左右顾盼：“慕容先生呢？”
他转身望了望邓百川他们，还有王语嫣，露出询问之意。
她忽然一怔，摸了摸自己胸口，又摸了摸嗓子：“语嫣？”
王语嫣跟在身后，邓百川四人一块儿，送他到岸边。
王语嫣一直站在原地，紧盯着远处看，正是萧月生消失方向，仿佛仍能看到他一般。
王语嫣悠悠叹息一声，依依不舍的转过身，虽然与萧月生分别过，但每次都是她在府中，他出外有事。
“不必难过，这些日子好好奉敬她，让她快快乐乐的，想吃什么，想干什么，都顺着她罢……”萧月生温声道。
萧月生抱了抱拳：“老夫人，在下便告辞了，等改日再登门打扰。”
一行六人进了屋子，屋里只有两个丫环站在榻边，细心的伺候。
王语嫣忙点头，自怀里取出一个玉瓷，只有手指长短，散发着温润光泽，玲珑精致，价值不菲。
慕容老夫人微微一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身已经看开了，先生也不必多想！”
“老身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浑身是劲儿！”慕容老夫人欢喜的道，甩了甩手臂，动作轻盈。
如今这般，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呆在燕子坞，她如今已经觉得孤寂，开始想念他了。
具体说了些什么，无人晓得。
萧月生坐到榻前，温声道：“老夫人，你想好了，我若不施术，只用丹药，老夫人再捱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的。”
萧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若是早来一个月，凭着这枚造化丹，老夫人还有救，只可惜……”
她浑身精气神再振，双眼灼灼放光，仿佛武林高手一般，可她原本并不会武功，如今精神癯铄，与先前的昏沉迥然不同。
她拔开瓶塞，倒出一枚赤红丹丸，即使封着密蜡，仍能隐隐察觉出其不凡，屋中的空气一下变得清新，浓郁的药味消散几分。
王语嫣玉脸绯红，微不可察的点头，忽然放松下来，想了起来，凭大哥的本事，想过来，一眨眼功夫罢了。
众人顿知此丹的珍贵，纷纷定睛望去。
萧月生点点头，告辞转身往外走。
……
邓百川四个对视一眼，更加恭敬，跟在王语嫣身后，慢慢往回走。
他在船头摆了摆手，小船顿时如箭矢般射出去，转眼功夫融于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一阵夜风吹来，带着湿润气息，萧月生青衫飘飘，身子一动不动，沉吟不语，王语嫣他们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王语嫣忙伸手拦住：“老夫人，小心！”
“嗯。”王语嫣轻轻点头，痴痴望着他。
慕容老夫人微微带笑，轻轻摇摇头：“老身已经活得够本，不必再苦捱了，我如今了无牵挂，早早下去见复儿他们也不错。”
萧月生点点头，微笑道：“语嫣，再给老夫人服一粒造化丹罢。”
对于王语嫣的情形，萧月生也知晓，慕容老夫人素来对她极好，慈祥亲切，仿佛祖母一般，甚至比王夫人更胜母亲。
邓百川他们也露出蹙容，想到老夫人仅有半年可活，心口像有绵花堵了，烦闷异常，说不出什么话。
慕容老夫人再次醒来，把王语嫣唤到身边，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包括身边伺候的丫环，只有两人说秘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