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无畏
“张捕头，她们究竟在不在？”莫仁甫脸色沉凝，沉重的问。
他们挡住通往月亮门的小径旁，手按剑柄，面目森冷，双眼冷电迸射，几欲出手杀人。
王雪宜嘴角微撇，脸色带着讥诮，冷笑连连：“他要做强项令也罢，可为何不敢冒犯别的王公大臣，偏偏不怕咱们郡主，嗯——！？”
“见过郡主！”身后十几个捕快纷纷跪倒见礼。
莫仁甫脸色阴沉，强抑怒火，冷冷道：“钱大人岂知郡主在此？！……况且，杀人偿命这是国法，王了犯法与庶民同罪，……王姑娘，难道郡主要包庇杀人凶手？！”
“多谢！”莫仁甫压着火气，神情僵硬的抱抱拳。
他正是名满京师的名捕之一莫仁甫，素有冷面铁捕之称。
她如雪上一枝红梅，傲然而立，莫仁甫看清她面容，当先跪倒，朗声道：“卑职莫仁甫见过郡主！”
“闭嘴！”莫仁甫霍的转头，叱了一声，冷冷道：“她是郡主的贴心人，一句话，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月生摇头微笑：“他们既然敢闯进来，就是不怕事的，雪宜姑娘过去，怕是无济于事。”
她修长秀气的眉毛一皱：“原来是莫捕头，怪不得如此大胆，明知郡主在此，也要硬闯！”
看着王雪宜与春娘袅袅而去，一个青年捕快凑到莫仁甫身边：“莫捕头，一个下人，跟她废什么话，直接锁拿了便是！”
“起来罢。”丹阳郡主淡淡的声音响起，似乎自极远处飘来。
王雪宜袅袅娜娜，与春娘一起，似缓实疾，转眼功夫来到前面大厅，但见两个王府护卫正与十几个捕快对峙。
“你们钱大人是不是弄错了？……这萧府哪来什么杀人凶手？！”丹阳郡主黛眉轻蹙，露出不悦。
王雪宜内力高深，轻功绝妙，莲步轻移，看着缓慢，速度却奇快，转眼间穿过了绚烂的花海，披着一层红霞，袅袅而去。
……
“好大的口气！”王雪宜摇头，淡淡道：“……好吧，我去我家郡主说一声，再给你回话！”
莫仁甫能在捕头位置上呆得久，绝非行事鲁莽之辈，即使冷面铁心，仍是量力而行的，否则，早就性命不保。
他约有五六十岁，身材清瘦，相貌清癯，颌下一缕山羊胡子，双眼炯炯有神，眼神没有老年人的混浊，反而清亮逼人。
一个年老捕快慢腾腾凑过来，抚着颌下的山羊胡子，眉头紧锁：“捕头，情势不妙啊，没想到郡主真的替萧府出头了！”
“若不在呢？！”王雪宜冷笑。
“嗯，我也没想到。”莫仁甫缓缓点头，脸色沉重：“可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咱们退缩，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等会儿你闭上嘴，莫要胡说！”莫仁甫冷冷道。
“能捉得到人，倒还好，若是捉不到……，悬啊——！”年老捕快唉声叹气，满脸愁容。
王雪宜眯起明眸，越发的轻描淡写：“这么说，郡主的话不管用喽——？！”
“莫捕头，听说你是来萧府抓人？”丹阳郡主停在他身前，明眸轻轻扫他一眼，懒洋洋的问。
莫仁甫沉声道：“凶手已经回了这里，只要交出凶手，咱们马上就走，绝不敢惊扰郡主大驾！”
“嗯，知道了，你们退下吧。”王雪宜淡淡道，转向十几个捕快。
“杀人偿命，国法难容！”莫仁甫斩钉截铁，目光冰冷。
身上的捕快皂衣洗得发白，还没破，却已极旧了，浑身上下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却难掩穷酸气。
莫仁甫打起精神，点头道：“禀郡主，卑职是奉府尹大人令，前来缉拿杀人凶手。”
“住手！”王雪宜忙喝道。
莫仁甫脸色一下涨红，闪过一丝愤怒，吸了口气，强行压下了。
王雪宜叹息一声，摇摇臻首：“自从郡主被赐婚，郡主府门庭冷落，京师里的王公贵族们避之不及，到如今，一个小小的捕快也敢违逆郡主了，真是可悲可叹！”
“不理会郡主！”莫仁甫冷冷道。
他剑眉朗目，鼻如悬肝，腰上一柄剑，皂衣趁得脸如冠玉，越发的丰神如玉，俊美不凡。
青年捕快低声应道：“是，捕头。”
王雪宜冷笑：“你别血口喷人，你说凶手在这里，就在这里？！”
王雪宜眯了眯明眸，淡淡道：“杀人？！……谁杀人了？！”
这俊美的相貌让人打不平，做一个小小的捕快太屈才了！
莫仁甫忽然把话吞下去，吸了口气，冷冷道：“这一会儿耽搁，说不定已经逃走了！……王姑娘，你让开罢，否则，逼不得，已只能得罪了！”
“不成！”莫仁甫缓缓摇头，沉声道：“若是耽搁了时间，让凶手逍遥法外，就是我的失职！”
萧月生摸了摸鼻梁，看出王雪宜的嗔意。
“我要去宫里说一说，欺负人也不能这么个欺负法儿！”王雪宜冷冷哼一声，缓声道：“你一个小小的捕头，如此大胆，背后定有倚仗，你们钱大人真是好厉害呀，要做强项令，根本不把咱们郡主放在眼里！”
王雪宜淡淡道：“郡主在此，不想有人打扰，你们还是改日再来罢！”
“不错，凶手就在这里！”莫仁甫沉声道。
她心下暗自冷笑，郡主来了萧府，他们肯定早得了消息，飞马去传报于开封府尹，决定是否入府。
最前头的捕快约有四十余岁，正是一个男人的巅峰时期，身材劲拔，瘦削，斜长脸，眉毛如剑，眉间三道竖纹，面目森冷，气度沉凝，周身上下荧绕着冰冷气息，不怒自威。
“哼，小小的几个捕快，还用我亲自打发？！”丹阳郡主娇哼一声，对亭外不远处的王雪宜抬抬细腻的下颌，扬声道：“王姨，你打发了他们就是！”
萧月生站在她身边，只是相貌平常，丹阳郡主光芒万丈，把他遮掩住了，没人注意。
王雪宜站在亭外的花丛中，低头欣赏一朵朵鲜花，神情享受，明眸迷离，别有一番风韵。
“是，郡主。”听得郡主招呼，她抬起头，扫一眼萧月生，颌首答应。
“说不定真是他！”萧月生苦笑。
“乖乖，这么厉害？！”青年捕快缩一下脖子。
她心中冷哼，这个莫仁甫，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管不顾的，连郡主的面子也敢驳了！
……
张捕头一惊，眉头一下皱起来：“莫捕头，你可要想好了！……郡主如今虽然圣眷不隆，可毕竟是皇家贵胄，金枝玉叶，得罪了她，准吃不了兜着走！”
丹阳郡主水润的樱唇一撇：“你净胡说！京师的六大名捕，除了莫仁甫，没人有这个胆色！”
莫仁甫一怔，凝神望去，心中大是吃惊：郡主竟然身怀高明的内功，奇也怪哉！堂堂金枝玉叶，怎么能吃了这个苦？
莫仁甫沉声道：“职责所在，只有得罪了！”
张捕头捻着山羊胡子，沉吟片刻，慢慢腾腾说道：“依姓萧的性子，应该还在，……可郡主若是拦着，咱们也不能硬搜查！”
莫仁甫皱眉，眉间竖纹清晰可见，沉声道：“卑职绝无此意！”
……
一会儿功夫，环佩叮当，从月亮门出来一群人，莫仁甫等捕快抬头打量，但见当先一女身材修长，亭亭挺拔，雪白的脖项修长优美，透着高雅与骄傲。
王府两护卫退后一步，冷冷扫一眼十几个捕快，转身对王雪宜道：“王姑娘，他们想闯入后花园，惊扰郡主！”
……
“郡主，我看够呛。”萧月生摇摇头，目光从她的背影慢慢收回来。
“怎么够呛啦？”丹阳郡主轻哼。
“终于还是来了。”萧月生笑了笑，神情轻松，转向丹阳郡主：“要劳烦你出马了！”
“原来是王姑娘！”莫仁甫脸色森冷，抱拳淡淡说了一句：“我奉命前来缉拿杀人凶手，职责所在，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郡主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