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沉剑
他们能够看出来，如月的内力确实比梁思仁的内力更强，虽然不知她的剑法如何，但一个小姑娘的内力强过他，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
他顺势又刺出一剑，仍旧软绵绵的，一边出剑，还一边说话，大声道：“阁下小心！……在下剑法乃敝派掌门亲传，威力宏大，你若大意，自讨苦吃可怨不得我没提醒！”
……
梁思仁心中舒了一口气，好险，这一剑留情，就是为了不激怒他们三个，尤其眼前这个青衫男子，看他的眼神，功力远胜自己。
他剑尖指向中年汉子，怒声叫道：“你若再胡说，莫怪我不客气！”
他此时才发觉，掌门所授的无量绝剑，每一剑都神妙异常，无论是龟剑式，还是这一招沉剑式，需得好好的体悟，有些剑式，并不是他威力不强，而是自己的悟性不够。
大汉又斜跨了一步，觉得莫名其妙，明明自己的功力远胜，他却能将自己荡开，委实奇妙。
那三人见状，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小家伙真是有意思，毕竟还是雏，几句话就被气成了这样。
中年汉子已经暗做准备，应付他们的猛然发难。
“叮！”一声脆响悠悠响起，传出老远去，一直缭绕着不散去。
若是一个高手在此，功力深厚，他倒也没觉得什么，可是这个小子明明内力差劲儿，根本不能跟自己相比，怕是五成的功力也不到，竟然击退了自己全力的一刀。
这一剑，先头是软绵绵的，与先前的一样，让人看着打瞌睡，提不起劲头，但剑到中途，蓦然变快，化为一道流光，令人反应不及。
他个头矮小，比梁思仁矮了半个头，老鼠胡子，削瘦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又长又细，又眯了起来，几乎看不起，只有寒光透过眼缝露出来，似乎柳叶刀一般射过来。
他看中年汉子一双狮子眼顾盼有神威，精芒如冷电，偶尔一瞥，便带着一股滞人的压力。
他打量四周，落在一旁的三人身上，停了一停，又转开，脸色装着阴沉，身子微微颤动，似是被气得。
他仍有些难以置信，怔怔盯着梁思仁瞧，上下打量，看看他究竟功力如何，是不是装扮的。
梁思仁摇头：“小子岂敢欺骗？！……这位是我的小师妹，她的剑法便强于小子！”
“好呀，来呀！”中年汉子却拔出一柄刀来，嘿嘿笑着，满脸的讥诮与不屑，拿刀挑了挑。
刀身明晃晃的，寒光闪烁，隐隐透出一丝红光，显然是这柄刀杀了太多的人，似乎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这一声大喝，宛如天雷轰顶，轰隆一声炸响，近在耳边，震得梁思仁气血浮动，真气散乱。
青衫男子转身，摆摆手笑道：“王兄，还是算了罢，只是寻常的比试罢了，不必结什么仇。”
“这可不成！”狮子般的大汉摇头，抚了一把络腮胡子，冷冷道：“钱兄弟一世英雄，可不能折在这里！”
如此神情足以激怒任何人，况且两人还年轻，难免气盛一些，更会受不了的暴起发难。
看了看四周，这个中年汉子有三个同伴，坐在桌旁个个神情不善的盯着这边，看神情想要发难。
他用力捂着胸口，鲜血顺着他手臂往下流，这一转眼功夫，地下已经有了一大滩的血，冒着腥气。
两招过后，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这其中的曲折，梁思仁已经弄明白，他刚才与中年汉子逞口舌之利，争辩一番，一者是察看周围的环境，是否有埋伏，暗中是否有人，再者也是探一探中年汉子的底细。
梁思仁脸色蓦的一沉，冷冷道：“阁下的嘴巴放干净一些！”
看这人的容貌，也是不凡，瘦长的脸庞，肌肤白皙，一双丹凤眼湛然有神，颌下三缕清髯，飘逸不凡。
于是，他故意装作初出茅庐的生手，令中年汉子丧失警惕，趁其不备，突施暗算，终于得手。
梁思仁仍旧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看了一眼狮子般的大汉，长剑拔出横在胸前，脚下不丁不八，淡淡道：“前辈既然想指点，在下自然全力以奉，请——！”
……
声音打着颤儿，与平常的不一样，似是气得，又似是紧张激动，却显得心浮气躁，难以构成威胁。
他也明白，自己的长刀被荡开，确实是他的剑法高明，并非他功力强横，只是其中玄妙，他一时半刻也想不通。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对梁思仁与如月越发的轻视，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底气不足，胆子又小，被自己无理纠缠，却不敢有什么反抗，一味的逞口舌之利，不足为患，越发的得意起来。
他轻咳一声，不但没有沉下脸，反而露出笑容：“呵呵，前辈太客气了，咱们无量派只是个小派，没什么大的本事！……而咱们两个仅是派中的最弱弟子，年轻识浅，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才是！”
因为功力相差甚多，所以姓钱的汉子才如此大意。
“你欺人太甚！”梁思仁腾的站了起来，手指颤动，浑身跟着一起发颤，恨恨道：“我无量剑派不容如此诋毁！”
“兵不厌诈，也没什么。”青衫男子摇头微笑，沉吟片刻，道：“管中窥豹，无量剑派不愧出了一位萧观澜，剑法果然不俗！”
见大汉拔刀再劈，他微阖双眼，心神完全凝于剑中，顿时再生出那种与天地融为一体，大地的力量便是自己的力量之感。
“来来，咱们再过一招！”狮子般的大汉又拔出刀来，挥动着，朝梁思仁竖劈过去。
这些药颇有效力，血流得不太旺，一遇到这些粉末，马上变化，似乎成了胶状，封住了伤口。
刚才那一刀，实是他平生功力凝聚，别说是一个人，便是一块儿青石也劈开了，他却能一点便退了自己。
“邪门！再吃我一刀！”狮子般的大汉不服气，怒喝一声，再次出刀，仍旧是一招力劈华山，威猛之极。
“你三番五次挑衅，我要替我无量剑讨回公道！……接剑！”梁思仁大恼，迈前一步出剑。
他见这大汉的脾气急躁，便知再多说无益，他想动手，自己说得再多也难免动手，与其如此，不必多费口舌，白费功夫。
“呵呵，小兄弟若成心杀他，刚才那一剑不会刺右边，而是左边了，钱兄弟想必也明白的。”青衫男子微微颌首。
“多谢前辈关心！”梁思仁微笑，从容不迫，气定神闲，一反刚才的激动模样，一看便知他刚才是假装的。
梁思仁微笑而已，打量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中年汉子，摇头道：“在下本想及时收手，轻伤而已，却学艺不精，收不住手，重伤了他，委实有些不好意思！”
除恶大会召集天下英雄，而当今天下武林，风头最盛者，莫过于萧观澜，杀西夏一品堂，扬名天下。
青衫汉子眼中神光湛湛，宛如实质，紧盯着梁思仁，抚着清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他一看出了梁思仁的功力，根本不足为患，也难怪钱兄弟会大意，被他偷袭暗算差点儿丢了命。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刀，发觉刀上有一个点儿，微微凹陷成一个小坑，像是被石头砸过的。
青衫男子踏前一步，看了看他的刀，微笑道：“小兄弟的剑法高绝，每一剑都刺在同一个位置！”
大汉怒喝的同时，拔刀出鞘，身子猛的前蹿，扬起长刀竖劈过来，正是一招力劈华山，力有千钧。
大汉咦了一声，长刀荡出去，身子跟着斜斜跨出去一步，觉得长刀涌来一股巨力，竟止不住身形一般。
梁思仁与如月皱眉，上下打量一眼这个大汉。
“放屁！放屁！”中年汉子大叫，涨红着脸戳手指，大怒道：“无量剑派沽名钓誉，狗屁不是！”
“哦——？”狮子般的大汉讶然，点头道：“原来是你的剑法玄妙呀，是不是？”
周围的这些人，不是武林中人的，早早结了帐，跑了没影，留下看热闹的都是武林中人，这一阵子，苏州城里涌来了无数武林人物，个个豪客，都来酒楼中凑热闹。
这样的人物，能不激怒，最好不激怒，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是掌门在此，自然不会在乎，但自己两个人，确实武功算不得顶尖，若是被人教训，实在丢无量剑的脸面。
梁思仁微阖双眼，似乎老僧入定，对于力劈华山的一刀不闻不问，只是轻轻一点，朝天一柱香的剑势。
“你……你……”梁思仁气得浑身发颤，脸都涨红了，紧咬着牙拔出剑来，长剑缓缓出鞘。
四十来岁，身材粗壮，胳膊尤其长，看着像是猿猴一般，胸口的汗毛浓密，想掩都掩不住。
梁思仁心中苦笑，没想到，除了一下，又来了一个，这一次，却是要拿出真本事，拼命了。
他一指如月，摇头微笑。
“砰”身边的椅子被他压翻，拉在他身上。
若是他没有大笑，还有可能避一下，平移一寸，但他仰头大笑，大笑时候，周身的内力运转松懈，放松了调运。
如月抿着嘴，微微带笑，似乎跟着他一起笑，她知梁师兄足智多端，不输于自己，他这般示弱，定有其道理。
这样的眼神！他心中凛然，这样的眼神只在掌门那里领教到，当然，掌门的眼神更加厉害，远胜此人。
“好！好！”青衫男子抚髯微笑，轻轻颌首：“无量剑派果然名不虚传，小兄弟好剑法！”
他无理咬三分，反而把中年汉子激得暴跳如雷，最后，终于喊道：“老子就是看你们无量剑派不顺眼，想教训教训你们，怎么着？！”
他露出深厚的兴趣，哈哈大笑一声：“好！好！小子有几分本事，也不枉我出手一次！”
……
放下中年汉子，青衫男子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抚髯打量着梁思仁，一双丹凤眼神光湛湛。
这种感觉极为奇妙，他沉醉其中难以自拔，所以一直微阖着双眼，不想睁开，不想失去这般美妙的感觉。
梁思仁越发沉着，摇头微笑：“前辈太失风范了罢？……我无量剑派一向遵守规矩，从不为恶，无缘无故的便看不顺眼咱们，前辈的眼光可是有点儿问题啊！”
青衫男子抚髯微笑道：“孙兄弟，算啦！……刚才的事本就是钱兄弟无理取闹，咱们别跟着一块儿起哄了！”
长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中年汉子捂着胸口，缓缓滑倒，如一滩烂泥般软了下去。
梁思仁转眼打量，这个汉子身形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像一头狮子一般，神态威猛，正冷冷盯着自己。
“王兄，何必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青衫男子抚髯而笑。
长刀及身之际，梁思仁再次一动，竖着的长剑轻轻一点，恰点中长刀的某一点，顿时长刀再次一荡。
“哈哈，我倒要领教你这精妙的剑法，哈哈！”中年汉子仰天大笑一声，觉察到梁思仁剑上没有什么力道，内力太差。
青衫男子摇头苦笑：“孙兄弟意欲何如？”
“来呀来呀，动手罢！”中年汉子招了招手，神态轻佻，哈哈笑道：“拔剑罢，小子，别光说不练，让老子看看你的本事！”
“嘿嘿，好一个小孩子！”矮小汉子冷笑不已，瞥了青衫男子一眼：“不过，这个小孩子的家长可不是寻常人物，受人忌惮也是应该的！”
……
梁思仁皱眉打量，没有贸然发难。
这个小子，看着功力平平，但这一阵却是怪吓人的，竟能荡开自己大力一刀，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小子，你有胆子就出剑！”中年汉子哈哈大笑，手指戳指着他：“你们无量剑傲气冲天，照我看，都是被捧吹起来的，不值一提！”
“唉，这么一点儿武功，无量剑的弟子还真是脓包呢！”中年汉子看剑势软绵绵的，摇摇头，哈哈大笑，竖起刀身轻轻朝外一拨。
“钱兄弟！”一个青衫中年汉子上前，疾点几指止血，又从怀里掏出瓷瓶，拨开他的手，撒了一些红色粉末在伤口上。
但是，他虽然不失警惕，却没想到这一剑如此之快，快得像是一道闪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中年汉子虽然仰天大笑，却未失警惕，防备着梁思仁捣鬼，人在江湖走，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点儿他记得极清。
他一双眼睛虽小，却又亮又圆，宛如黑豆一般，顾盼之间精芒迸射，令人不敢小觑。
……
刀未至，刀风已至，宛如劈开了空气，仿佛真能劈开一座山。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暗中观察，看四个人的反应与修为，余光观察四周，没有琢磨透之下，并不着急出手。
梁思仁脚下一旋，倏的退后，长剑斜下指着地面，睁开眼睛道：“这位前辈，在下只懂剑法，不能拳脚功夫！”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梁思仁，似乎见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转头看了看青衫男子，又望了望梁思仁。
梁思仁阴沉着脸：“阁下如此挑衅，是有意动手了？”
竖起长剑时，他微阖双眼，鼻息自然，浑身放松，似是老僧入定。
“嗯，不错！”狮子般的大汉点头，哼了一声：“没想到，年纪不大，剑法倒也高明，你在无量剑派中，果真是个末拉？”
梁思仁放下长剑，睁开眼睛，缓缓摇头：“虽然不能排在最末，却也仅是倒数几名罢了，实在惭愧！”
“叮！”声音清脆入耳，宛如玉磐之声。
……
“唉……”青衫男子摇头叹息，转向梁思仁，抚髯微笑：“小兄弟不必害怕，孙兄弟只是性子急，为人急公好义，不会平白无故伤你。”
梁思仁抱拳微笑：“见笑了，在下在敝派中敬排末座，剑法不精，只能出此下策了！”
“小子，咱们来一招掌法！”狮子般的大汉把刀一插，归了鞘，大咧咧的说道，提了醋钵般的拳头击出去。
这种感觉，仿佛整个身子化成了一棵树，与大地紧紧相连，每一剑出去，都能借助着大地的力量，这便是沉剑式的精髓。
说罢，他再度出刀，刀光如银色匹练，当头劈下，又是刚才一招的力劈华山，快如闪电。
他蓄谋已久，正想着寻找无量剑派，便见到了梁思仁与如月，正好瞌睡送上了枕头，他于是发难。
“啊！”中年汉子仰头大笑未停，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左手捂着胸口，怔怔盯着梁思仁。
脸上容貌有些丑陋，厚嘴唇，塌鼻子，一双小眼，脸庞方正却又偏大，显得眼睛格外小。
刚才，趁着他仰头大笑之际，梁思仁的剑陡然加快，宛如一道流光一闪即逝，已经刺中了中年汉子右胸口。
他拔剑横在身前，剑身微颤，像是水面的粼粼波光。
梁思仁全力以赴，这么一站，自然透出端凝气度来，如渊停岳峙，隐隐有宗师的气度，上下相连，紧密成一体，没有一丝破绽。
若是能够压萧观澜一头，那顿可扬名天下，令天下英雄瞩目，尤其在这个关头，天下豪杰毕集于苏州城时。
梁思仁心头一跳，如此灵药极为罕见，持有这般灵药之人，绝非寻常人物，需得小心了！
……
如月在一旁抿了抿嘴，觉得好笑，这一剑，凭梁师兄的功力，想收手容易得很，却偏偏说得跟真的似的。
“我不管身份不身份！”狮子般的大汉摇头，冷哼道：“怎么说，我也要伸量一下这个小子的，赵兄弟，你不必再说了！”
而且，他看腰间的长剑，又看他修长的手指，白皙洁净，他观察力过人，思维敏锐，看到他的手指，便知他的剑法不俗。
……
世上竟有这般奇事，委实见了鬼了！
他竖起此剑时，内力沿着特定的经脉流转，形成一条独特的流转方向，此时，他身子沉稳如磐石。
但这一剑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像是在刺中年汉子的肩膀，好像留了一丝情面，颇有君子之风。
“咦，小子倒有几分道行！”狮子般的大汉打量他一眼，讶然叫道，上下又打量了他一眼。
随着长剑一竖起，散乱的真气顿时一凝，随即恢复流转，沿着特定的经脉流转，内力流转越来越快。
看着似是朝天一柱香，却又有不同，出剑之时，他仍是微阖双眼，神情沉静从容，一派潇洒气度。
无量剑派如今虽然强横，却仅是掌门一个人支撑，若是惹上了大人物，最可怕不过，掌门再厉害，也挡不住人多，猛虎架不住群狼。
周围的人们纷纷后退，唯恐鲜血溅到自己身上，他们看出了苗头，这是一场大战，马上便要开始了，那三个同伴岂能善罢干休？
既然如此，他便放下心来，再也没有了顾忌，仰天大笑，更能羞辱无量剑派，增强自己的名气。
况且，这中年汉子身边还有三个同伴，武功也是不俗，若是四人打自己两个，不敢保证取胜。
青衫男子摇头，抚髯微笑道：“依我看，孙兄弟，还是算了罢，咱们跟这小兄弟动手，平白降了身份，是不是？”
寒光缓缓透出，随着长剑一点一点儿拔|出|来，寒气慢慢涨起，朝外面扩散开来，似是涨潮一般。
若非如此，狮子般的大汉也不会用这一招，梁思仁周身上下没有破绽，他唯有以力破之。
“嗤——”宛如衣帛撕裂之声，长刀蓦然大亮，一下到了跟前，似乎没有时间与空间的阻拦。
长刀劈来，他依据心神的感觉，忽然一剑点出去，轻快如蜻蜓点水，剑尖与长刀轻轻一触。
“赵兄，你不给钱兄弟报仇么？”此时，一个中年汉子脸色不耐，冷冷说道。
如月一怔，站起来轻哼道：“梁师兄，你干嘛搭上我呀？！”
“再吃我一刀！”狮子般的大汉怒喝，退后两步，身子一跃而起，跳到半空，双手举刀劈了下来，周身功力完全凝聚于这一刀中。
狮子般的大汉盯着他，看来看去，哼哼道：“你莫不是说着玩的罢，跟咱们闹虚的？”
梁思仁越是这般后退，他越是得寸进尺，挑衅之念越强，觉得这个机会实在难得，对于无量剑派也有些轻视，觉得萧观澜不过如此，若是武功真的强横，他门下的骨头怎么会这么软？！
“哈哈……，无量剑派原来是一群软蛋！”中年汉子哈哈大笑，乐不可支，手指戳着梁思仁二人，讥诮满面。
梁思仁打量这四个人，掂量他们的武功，又扫视四周，再没有什么威胁，看样子没藏什么暗着。
论及功力，刚才被刺倒的姓钱的汉子，远远胜过梁思仁，只不过梁思仁仗着剑法高妙，出奇不意而已。
“老子的嘴巴不干净，又怎么了？！”中年汉子嘿嘿冷笑，斜睨着他，一脸的轻视与嘲笑。
“好小子，真够狡猾的！”狮子般的大汉怒哼一声，声如炸雷，喀嚓一声在身边炸响，他脸色阴沉像乌云。
……
矮小汉子嘿嘿冷笑，满脸的不屑：“你们宽宏大量，胸怀广阔，我却做不得这个好人！”
“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无量剑派这一阵子确实太出风头了，也让他们晓得，这天下不是没有人！”狮子般的大汉嘿嘿冷笑，翻眼打量着梁思仁，双眼精芒如冷电。
中年汉子大笑道：“听说，你们无量剑派的掌门是个厉害人物，强壮手下无弱兵，我倒想伸量一下！”
“嗤——！”隐隐传来长啸声，长刀太快，劈裂了空气的阻拦，啸声如厉鬼，听着有些发寒。
狮子般的大汉大喝一声：“接招！”
他平常的时候，一直与同门较量，他们的内力与他差不多，这一剑能够挡得住同门的剑，也并不算什么高明，他也看不出究竟高明在哪里，这时候，遇到了内力高深之人，他再用此剑，方知其神妙。
能够击退狮子般的大汉，梁思仁心中也极惊异，没想到果然见效，沉剑式果然神妙。
这个大汉敢挑战如日中天的萧月生，并非盲目自大，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梁思仁当初不马上开打，就是觉得这个汉子武功颇高，自己没有什么把握。
他打量一眼，这个中年汉子一身青衫，与掌门的青衫差不多的颜色，穿在身上，磊磊落落，飘逸潇洒，气度不凡。
“孙兄，赵兄，钱兄被他刺伤，就这么算了？”阴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却是一个矮小中年男子正在冷笑。
不过，也可见此人的不寻常，远胜一般高手才是。
“不错！”梁思仁点头，肃然道：“掌门亲传的剑法，威力宏大，在下绝非虚言！”
他停下来，没有继续攻击，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梁思仁，大眼露出惊诧神色，反复打量着他。
他有一搭没一搭，跟中年汉子争论起来，打起了嘴仗，丝毫不露下风，逼得中年汉子哑口无言。
狮子般的大汉与青衫汉子转头望去，她在秀美的脸上转了转，又转了过去，点了点头。
刀光如练之下，梁思仁仍旧静静不动，宛如老僧入定，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破绽。
梁思仁觉得，这人的眼神似乎寒刃一般，落在身上，微微刺疼，似乎被针扎过，忙转开眼睛，不敢再对视。
到了最后，中年汉子的底细弄明白，知道他是想借机扬名，心中恼怒之极，愤然动手。
他收起瓷瓶，摸一下中年汉子的手腕，缓缓点头，这个时候，这中年汉子已经昏睡过去，被他点了穴道。
狮子般的大汉身子一翻，在空中翻滚一圈，落在地下打了个踉跄，一直退后两步方才站定。
他不慌不忙一领长剑，竖在身前正中，恰对准了眉心，剑尖方向恰是百会头顶，竖立如铁塔一般。
当见到剑光奇快袭来，他想要闪避，催动内力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归根到底，他还是轻视了梁思仁。
“不错！不错！”狮子般的大汉点头，笑容满面：“就是要得！……看来，萧观澜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先前，在练这一剑的时候，却是没有这般的感觉，在这个时候，有强敌相逼时，他心神完全凝于剑中，方才出现如此奇妙之感。
两人你来我往，极为客气，似乎一团和气，根本没有了剑拔弩张之势，更像是两个忘年交的朋友在一块儿闲聊。
“叮……”长刀荡开，仿佛砍在了石头上被一下子崩出去，大汉也跟着斜跨出去一步方站稳。
梁思仁剑法得无量绝剑真传，造诣已经颇高，若是与中年汉子对招，正常情形之下，百招可以取胜。
“叮”长刀再次荡开，狮子般的大汉无奈退一步，止不住身形。
梁思仁摇头微笑：“阁下如此武断，我等却是不敢苟同的，敝派与旁人无怨无仇，好像没有什么仇家，不知前辈何故挑衅？”
若是换了另一个人，难免不满，凭无量剑如今的名声，被人贸然欺上门来，定要凌厉反击的。
梁思仁再次一竖剑，轻轻一点，轻盈得像是蜻蜓点水，却仍旧微阖着双眼，脚下不丁不八，沉稳如老僧。
长剑被荡开，梁思仁斜迈一步，像是踉跄一下，被中年汉子的刀崩走，不敌刀上之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