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慕容
随即，她如一朵白云，冉冉而去，转眼间消失在视野中。
“砰！”松针簌簌下落，他身子软了下来，如一团软泥，沿松树慢慢滑到树根。
萧月生笑了起来：“今天还真是热闹，不该出门的！”
方雪晴抚掌叹息，抿嘴轻笑，觉得骄傲，这个老头，欺负自己还成，想跟公子比，差得远呐！
萧月生忽然停住，眉头皱了起来。
啸声冲着他而云，似是一个人一边长啸一边奔跑，但他袖子一拂，啸声戛然而止，消散无形。
他眉毛松开，淡淡说道：“阁下武功高强，也是人杰，请出来一见罢！”
看似是与灰衣人对了一掌，但她却是两道掌力加在一起，宛如两个方雪晴对付一个灰衣人。
灰衣人步法沉凝，以静制动，慢慢出掌，却都封住了方雪晴的掌式，逼得她要硬拼。
灰衣人脚下踏着步法，身子晃动，如醉了酒，食指凌空点了三下，“嗤嗤嗤”三声轻啸。
两人一前一后，速度奇快，旁人见了，也只会以为自己眼花，不会猜到是人有赶路。
灰衣人默然不语，重重喘息一声，倚着后面的松树，定定看着萧月生，眼中闪过愤怒，悲哀，无奈。
“怪不得。”萧月生笑了起来，打量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拿首饰抵押，回来取钱呢！”
“砰”他后背撞断一棵小松树，跌倒地上。
萧月生轻轻点头：“嗯，前面林子里有人，没感应出来罢？”
方雪晴玉脸一红，轻轻颌首，承认没有发觉。
方雪晴瞬间追至，却不停，兴奋的超了过去，以为是公子故意让着自己，大是兴奋。
“哪里去？！”灰衣人出现在她跟前，身子摇晃一下，又稳稳站住。
“请罢！”萧月生慢慢睁开眼，伸出手。
他开口说话，声音清朗，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蕴着力量，打动人心，散发出一股独特韵味。
“砰！”一声闷响，两人再次分开。
“公子爷，你也太小瞧我啦！”方雪晴轻笑。
方雪晴施展凌波微步，轻盈曼妙，如舞如蹈，飞快追上来，双手提着大酒坛，娇笑道：“公子，你怎么来啦？”
“是，公子！”方雪晴娇喝一声，轻飘飘上前，恰巧挡住灰衣人的追击，左手拍一掌，右手紧跟着又拍一下，后发先至，两道掌风融到一起，迎上灰衣人右掌。
方雪晴如此轻易脱身，一者身法高妙，再者，却是萧月生已将他震伤，出手有心无力。
方雪晴黛眉轻蹙，温婉动人，娇躯忽然晃动，像是一团烟雾流动，自灰衣人身边掠过。
需得仔细看，才能发觉他脚已离地，似有一只无形的绳索在扯着他前行，像极了后世拍电视剧时吊威压的效果。
灰衣人身形一滞，与方雪晴对了一掌，两人同时后退两步。
……
他心中冷然，自己神算之能，仅在阿朱与阿碧眼前露过相，阿碧定是说与慕容复听了。
小松树有小孩大腿粗细，喀嚓一声响，折为两断，干脆利落。
“又是金刚掌！”萧月生笑了一声，道：“难道阁下是少林的高僧？”
“是呀。”萧月生点头轻笑，脚下速度陡增：“我瞧瞧你轻功进境，看看能不能跟上我！”
“哼！”灰衣人眯眼睛冷笑，左手食指凌空一点。
本以为是因为曹云天，现在看来，却是为了此人！
方雪晴长吁一口气，低声道：“公子，哪里出了这么一个高手，都比得上乔大哥了！”
方雪晴轻轻一跺脚，娇嗔一句，自己可是提着两只坛子呢，脚下却不慢，紧跟着追了上去。
“嘻嘻，那卖酒的掌柜跟我打赌，说我搬不动这两坛酒，他输了，就不要我酒钱！”
灰衣人勃然色变，吸了一口凉气，面巾贴到嘴巴上。
“是，公子。”方雪晴闭上小嘴，狠狠瞪一眼灰衣人。
“砰！”又一声闷响，方雪晴身形猛的后退，宛如一根细线在后面扯着她，直直后退。
萧月生在一旁观看，暗自点头，方雪晴如今武功大进，自己的一身精纯内力可以运用自如了，实战之技已有几分纯熟。
萧月生仍旧摇摇头，右袖一拂，云淡风轻，从容悠然。
“去罢！”萧月生摆摆手。
萧月生笑了笑：“他武功胜于你，自然不会让你察觉，所以，行事万万得小心，莫要中了暗算！”
灰衣人双眼眯得更紧，忽然伸出右手，猛的一点，“嗤”一声厉啸，如裂布帛之声。
刚过了十余丈，她身子倏的一顿，脚下一旋，如芭蕉舞的旋转，折向扭头，来到萧月生跟前，忙问：“公子，怎么啦？”
“你也知我神算之名，如何？”萧月生笑了笑，对方雪晴道：“雪晴，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公子……”方雪晴迟疑一下，扭头看一眼灰衣人。
凌波微步乃动功，调节内力效果奇佳，比运功调节见效更快，迅速调顺内力迟滞，恢复如常。
……
灰衣人眼中闪烁一下，蓦的大亮，随即恢复如常，轻轻颌首：“好，果然神算！……不错，我来掂量一下你的本事！”
他双眼陡然瞪大，精芒迸射，紧盯着萧月生，一眨也不眨。
她明眸闪闪，打量四周，一边低声问：“公子，可是有埋伏？”
萧月生站着不动，左袖再一拂，神色淡然，摇头道：“阁下使的指法太过寻常！”
“你就是萧观澜，……武功确实不错！”
“砰！”发出一声闷响。
这里是山腰间的一处小径，两旁是密密的松树林，再过不远，翻过一座小山，便到了少室山下。
灰衣人只是退出一步，双眼越发的明亮，光芒逼人，紧盯着方雪晴，哼道：“你不是我对手，退下罢！”
方雪晴抿嘴轻笑，觉得自己多虑了，净瞎操心，这个藏头露脸，叫慕容博的老头子，怎么打得过公子！？
萧月生打量一眼，眼中清光闪烁。
此人瘦削的身材，苍劲如松，灰色长袍，花白头发，脸上蒙灰巾，只露出一双眸子，精芒迸射，光彩夺人。
……
方雪晴莹白脸上涌上一抹酡红，娇艳欲滴，脚下迅速走了一个圆圈，如踏八卦步，玉脸恢复莹白。
方雪晴躬身伸手，“粘”字诀下，小手提起大酒坛，娇躯飘起，便要离开。
“呼——！”灰衣人眼光闪动，冰冷森森，右掌猛的一拍，掌风呼啸，如大风刮过。
萧月生摇头，微笑，再抬右掌，轻飘飘一拍，如与熟人打招呼，拍肩膀的动作。
他重重喘息一声，慢慢站起来，手扶着松树，双眼光芒时暗时弱，蒙面的布却变成了褐色，已经打湿。
“以彼之道，还失彼身，”萧月生淡淡微笑，摇了摇头：“是慕容博老先生罢？”
一道灰色影子倏的闪过，眼前站了一个人，出现得突兀，方雪晴明眸凝注，心中讶异，此人身法奇快，自己不如。
方雪晴放下酒坛，明眸闪动，缓缓扫过周围。
萧月生眼中清光闪烁，忽然变成了玉光，宛如实质，双眼缓缓闭了起来，叹息一声：“你是为了慕容公子而来罢？”
萧月生慢慢走近两步，站定，懒得多说废话，淡淡吐出两个字：“请罢——！”
看她脸色如常，萧月生暗自点头，她实战经验确实极丰，卸力之法懂得不少，悟性不错。
她的内力乃是萧月生灌顶，精纯之极，自成一体，宛如一团水一般，可以自如的相融，远胜寻常人的内力。
方雪晴刚要说话，萧月生一摆手，淡淡道：“雪晴，你退下罢，人家还没使全力呢。”
刚才一掌，萧月生使了七八分内力，没下杀手，却是下马威。
“金刚掌？”萧月生挑眉，身子倏的后滑，瞬间两丈外，沉声道：“雪晴，挡住他！”
刚才一掌，她心中明镜一般，自己的功力不如他，只是占了掌法精妙的便宜。
“砰！”两掌相交，灰衣人如炮弹般射出。
这灰衣人看着吃了点儿小亏，气息粗重一些，但内力之强，还是远胜于自己，故她出掌奇快，以快打慢，不想硬拼。
她身在空中，双腿却不停，迈着步法蹈空，退出十余步远，她身形一缓，落地，然后倏的一动，回到了萧月生跟前。
萧月生笑了笑：“放心罢！”
她有这般脱胎换骨的变化，想必，在自己离开这几日，她一定缠着乔峰几人拼命切磋，才能如此。
对于方雪晴的乖巧，他心感满意，却偏偏不表现出来。
“嗯，公子说得是！”方雪晴重重点头，忽然娇叱一声，抢攻上去，手掌奇快拍出，宛如一只只玉色蝴蝶。
萧月生看她一眼笑了笑：“阿朱说你没带钱，我过来瞧瞧你怎么办。”
……
灰衣人犹有余暇说话，掌力到了萧月生胸口，冷冷道：“你不是神算无双嘛，可以算上一算！”
萧月生脚下飘飘，离地数寸，乍看上去，如踏在地上，双腿不迈，如在冰上滑行。
“公子，那我走啦！”方雪晴娇声道。
萧月生抬手，迎上，动作悠闲，却准确迎上灰衣人双掌。
说罢，如一缕轻烟，飘飘而去，奇快无伦。
他右掌一探，猛击出去，却是击了个空，方雪晴的凌波微步运用纯熟，避了过去。
“果然好功夫！”灰衣人冷冷道，忽然欺身上前，双掌猛的一推，掌风呼呼作响，宛如大风起。
萧月生皱眉，袖子一拂，“啵”一声轻响，像是小石子掉到湖水里。
灰衣人身子再后退，呼的一声，如被掷了出去，重重撞到一株腰粗的松树上。
……
灰衣人目光炯炯，光芒逼人，紧盯着方雪晴。
他此时恍然，怪不得方雪晴一离开，他心中响起警兆，直觉应该前来接应方雪晴。
方雪晴招数精妙，一掌快似一掌，身法翩翩，奇快无比，偏又曼妙动人，赏心悦目。
萧月生笑了笑：“我不是跟你说过，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无数，莫要骄傲，轻视任何人嘛。”
灰衣人马上一翻身，腾的站起，蹬脚射向萧月生，再次扑上来，右掌平推，俯冲上来。
方雪晴得意笑道，笑靥如花，容光若雪。
萧月生摇头微笑：“这位老先生，就这样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