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放弃
……
柔和的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幽静神秘。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一掠，将她表情收入眼底，知她替自己担心，笑道：“这些人良心被狗吃了，若不遇上便罢，遇上了岂能不管？！”
“是，公子！”远处传来清脆的声音。
李秋水明眸锐利，一眼看到他的鱼钩是直的，却是以内力粘鱼。
她聪慧过人，知道自家公子让王语嫣授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不会炫耀自己的琴技讨人嫌。
方雪晴先前还是闭着眼，后来慢慢习惯，睁开眼，只见眼前景物飞速倒退，一闪即逝，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
萧月生笑了笑，他知李秋水看着娇娇柔柔，却是杀人不眨眼，辣手无情，一旦不满，必有杀心。
看来，小姐果然对萧先生有意，虽不如慕容公子，却难忍吃醋。
刚才的话，便是为了打消李秋水的杀意，免得一不小心，把方雪晴给杀了，碍于她的授艺之恩，他又不能杀她。
……
心中一狠，暗叹一声，反正自己的性命是他救的，陪他一命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秋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鼻孔一哼：“你倒是个多情种子，会怜香惜玉！”
“拜见李前辈。”方雪晴忙低头裣衽一礼，心头怦怦跳。
萧月生笑了笑，转头看湖面。
“前辈过奖啦！”萧月生呵呵笑了笑，重新放回鱼线，扬声道：“雪晴，再拿一个马扎过来！”
她睁开眼，一座三层楼耸立在跟前，上下灯火通明，隐隐传来咯咯娇笑声，笑声里带着荡意。
李秋水瞪他一眼：“就你毛病多，比得上皇帝了！”
……
说罢，出了曼陀山庄，来到太湖居对面，然后轻轻一跃，地上一块儿石头跟着她一起飞起。
如此人物，最好敬而远之，免得惹祸上身，她心中暗自告戒自己，神情越发的恭敬。
方雪晴抿嘴微笑：“王姑娘的琴艺高绝，雪晴不敢献丑。”
萧月生轻轻一抖，暗褐色的鱼飞了出去，在水面上划过一条弧线，又落到水里。
她在空中力竭之际，石头也力竭往下落，她脚尖轻轻一点石头，气息趁机转换，身子再次跃起，掠过十几丈远，落到太湖居最东的水榭前。
李秋水上下打量一眼，点点头：“果然是国色天香的小美人儿，难怪观澜你心动！”
萧月生眼中清光一闪：“助纣为虐的家伙，更不能轻饶！……雪晴，放心罢，若打不过便跑！”
“好美的小姑娘！”李秋水赞叹一声。
一路上，王语嫣一言不发，诗剑说了两句，见她脸色不好，知机的闭上嘴，知道她是生气。
……
“……好罢！”方雪晴咬着下唇轻轻点头。
很快，方雪晴拿着一只马扎，自回廊下袅袅而来，她一身白衣，如弱柳扶风，婀娜多姿。
她心中暗笑，那方雪晴如此之美，不逊于小姐，性情又温柔知礼，见识极高，学识渊博，自己若是男人，也会喜欢。
他看着是在钓鱼，实际是在练功，是精纯内力，锻炼细微掌控之力，这么长的距离，若是一条鞭子，可以感觉到鱼，粘上鱼，并不难，可那是一条细细的鱼线，难免如此精确，委实可怕。
方雪晴来到近前，将马扎放下，萧月生一指李秋水：“雪晴，这位是李前辈，于我有恩。”
诗剑摇头，轻声说了所见之事。
李秋水脸沉了下来，摇摇头，黛眉间露出失望：“你呀，武功高得很，性子却不够强，我真是看错了！”
李秋水白了他一眼，听出其言外之意，哼了一声：“放心罢，我岂会与一个小女孩一般见识？！”
诗剑跟在王语嫣身后，划船轻快回到曼陀山庄。
半空中，两排红红的灯笼形成一个“八”字，灯光柔和，仿佛月光，照得周围看不甚清。
方雪晴只是抿嘴轻笑，不再多说，知道公子晓得自己之意。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摇头道：“我可是听过你抚琴，冠绝扬州城绝非虚言，何必谦虚过甚？”
萧月生慨然点头：“嗯，我决心已下，日后就顺其自然，我不会再强求了，还是过我自己的日子最好。”
水榭前摆着一张马扎，萧月生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一只鱼竿，见她跃来，带来一阵香风，他抬头一笑：“李前辈？……大驾难得光临，可是有什么指教？”
“呵呵，前辈乃是高人，身份何等尊贵，岂能与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孩一般见识，是我多虑了。”萧月生笑了笑。
“可是，公子爷，醉红楼里驻着很多高手，我怕……”方雪晴急忙道。
萧月生眼中清光闪过，洞彻她心思，彻底放下心来，知道已经归心，可以放心吃她的饭了。
她阅人多矣，一看这位李前辈，便觉她不是个善茬儿，身上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似是一只巨兽，随时会吞了自己。
王语嫣的琴艺极好，不过，比之从小刻苦研习，又有名师教导的她而言，却差了一筹。
远处传来的幽幽琴声，如月光一样的柔和，萧月生摇头笑道：“雪晴，你的琴艺也是一绝，为何一直藏拙？”
正中额匾上提着“醉红楼”三个大字，在灯光下颇为清楚。
萧月生笑了笑，道：“语嫣我是不指望了，当放则放，何苦恋着一棵树，苦苦不放，对语嫣也是一种折磨！”
那醉红楼雄霸扬州城，背后势力庞大，又有武林高手坐镇，凡是去闹场子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只觉一会儿功夫，身子一动，停下来，萧月生温和的声音响起：“好了，到了！”
回了曼陀山庄，王语嫣一言不发，回到自己闺楼，坐到轩案前，琴声琮琮而起，隐隐有金戈之声，激烈高亢，让人喘不过气来。
萧月生微微叹了口气：“唉……，她本是可怜女子，性子柔和，厨艺精湛，可竟有人忍心伤害她，我今晚便灭了那一门。”
公子虽然有武功，但毕竟一个人，老虎架不住饿狼。
“走——！”他长笑一声，揽起她柳腰，幽香入鼻，温香软玉，身子说不出的柔软。
李秋水一身白衣，飘飘而来，脸上遮着白绸，明眸如水，看上去如少女，丝毫看不出老态来。
“不敢不敢。”萧月生笑道，忽然渔线挣动，似是有鱼上钩，他轻轻一提，一尾两手长的大鱼在鱼钩上甩动，水花四溅。
“真的么？”李秋水转头看他，明眸似笑非笑。
李秋水听罢，摇头失笑，嗔了一句：“这个萧观澜，净使馊主意，我去看看！”
“走，咱们再回醉红楼，跟他们算帐！”萧月生转身笑道。
她隐隐担心，新的主人性子宽和，对自己很好，眼见着美好的日子来了，不想再与醉红楼沾上。
方雪晴迟疑一下，低声道：“公子爷，还是算了罢，既然已经解了毒，何苦再跟他们有纠葛？”
她看了一会儿，只觉眼花缭乱，隐隐有恶心之感，忙闭眼，不敢再看。
她哼了一声，打量四周一眼：“我来看看，你用什么法子把我家语嫣气成那样！”
萧月生笑了起来，摇头道：“语嫣生气了么？……呵呵，罪过，罪过，我只是请来一位厨娘，免得一直麻烦曼陀山庄，……呵呵，说老实话，曼陀山庄的饭菜实在不合我胃口！”
李秋水正巧过来，听得琴声的愤懑，找来诗剑，询问王语嫣究竟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萧观澜那小子欺负人。
她轻轻点头：“你的功力大有进步了！”
太阳落下，夜色弥漫上来，太湖居灯火通明，萧月生与方雪晴一起吃过晚膳，在回廊上漫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