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挑战
这般情形，显然一品堂的人极自信，不怕外人闯入。
摇摇头，他负手而立，另一手抚着八字胡：“在下萧观澜，昨日我已下了拜帖，可曾收到？”
大门口已经换了四个人，精瘦的身材，中等个子，都是四十岁左右中年，微阖双眼，似是在打盹。
萧月生来到了西夏灵州城。
二人精气神内敛，观之平常，与此时站在一品堂外面，探着头往里面看的众人无异。
……
常人看不到的地方，在他元神之下，却无所遁形，宛如后世的间谍卫星高清摄像。
“原来是西壁将军！”萧月生抱拳笑了笑，脑海中思索开来，原本的记忆里，好像并无西壁智这个人，并非西夏名人。
白天时候，在灵州城内负手踱步，神情悠闲，元神朗照方圆两里，一天时间，整个灵州城清晰烙在脑海。
“敝人西壁智，忝掌一品堂。”他笑着说道，和气可亲，丝毫看不出杀伐之气。
练武场后是一座大厅，占地宽广，约有练武场三分之一大小。
“这里是一品堂，闲人莫进！”一个中年汉子冷冷道，双眼如刃，在萧月生脸上划来划去。
一品堂便位于这条大道旁，两座高耸的酒楼南北夹着它，一出门来，便能进得酒楼，周围是闹市，想买什么东西极方便，人们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热闹之极。
他见此人谈吐文雅，眉宇间华气上冲，直上云霄，虽是病怏怏的，却不能小瞧。
萧月生花了一夜的时间，将一品堂摸得通透，里面高手众多，个个高明，不愧是一品堂。
“我就是萧观澜，可能进去？！”萧月生微微笑道。
其中一人抱拳，缓缓说道：“将军，此子狂妄，又杀了赫连将军，小人愿打个前锋，领教他高招！”
“你就是萧观澜？！”中年汉子双眼陡瞪，沉声喝道。
萧月生如附骨之蛆，一直靠在他身后，他出招如电，招式精妙至毫巅，却总够不着他。
又打探了一下一品堂。
灵州城繁华热闹，比大理差不稍差，这里本地人个个都是秃头顶，后面留一圈头发，看着怪异，却也不乏宋人打扮。
萧月生感觉到他的杀意，想必与赫连铁树有关。
三人轻轻颌首，退后一步，中年汉子转身道：“请随我来罢！”
……
一品堂不同于别的军队，乃是招揽天下武林高手，奇人异士，这些人往往喜逞匹夫之勇，胆气壮，好争斗，想令他们心服口服，唯有武功更胜他们，权势并不能他们心服。
萧月生乍一靠近，四人同时睁眼，八道电光射来，宛如实质，似是四柄宝剑出鞘，寒气直劈而来。
剑无法落到他身上，只是白费力气。
萧月生站在城中，不惹人眼。
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来。
萧月生眉毛一轩，笑了起来：“这倒奇怪，我不是西夏人，也不是一品堂的人，为何要听令？”
“禀将军，萧观澜带到！”中年汉子在门口停下，大声喝道。
大门敞开，不时有奇装异服的男子进出，或有宋朝，或有吐蕃，或有辽国，不一而足。
“嵬名勇，你退下罢！”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疾不徐，却缭绕不散如狼烟。
但冥冥之中，自有一股无形力量，称之为天道的存在，裁断恩怨与对错，不能不防。
萧月生看来，这二人应该五六十岁了，练了奇异心法，能够驻颜，内力深厚无比，如无双宝剑还于鞘中。
此时，练武场上有数十个人，动作各异，有的静静站着，眯着眼睛一动不动，有的在绕来绕去，似是走圈，虎虎生风，还有的挥动长刀，刀光闪烁，发出低啸，还有在练剑，忽缓忽急，快慢相间，动静相宜，一看即知是上乘剑术。
大街上忽刮起一阵南风，旁边酒楼旌旗猎猎，他衣袂随之飘飘，透出一股飘逸洒脱。
他身后两人约有三十余岁，头发花白，似是少白头，正微阖双眼，抄着手，似在打盹。
这中年男子的剑法，呼啸如龙吟，快如闪电，招式精妙之极，武功强横之极，却偏偏无可奈何。
……
从前他不信，自从转世投胎于此事，隐隐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一品堂是一座气派恢宏的大宅子，占地极广，乍看上去，像是富贵人家的宅院，门旁各有一石狮，如欲噬人。
他声音在练武场上空盘旋，凝而不散，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想听都不成，直接钻入心里。
……
练武场上的人们围上来，个个皱眉，暗吸了口气。
夜晚，城里有宵禁，他却出来，施展浮光掠影身法，若隐若现，将城中的卫兵排布情形弄清。
当头一人，约有四十余岁，身形削瘦，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似乎久病未愈。
上一次在杏子林，他怒而出手，一口气灭了一品堂十几位高手，还有一众西夏武士，无一活口，罪魁祸首赫连铁树已亡，复仇之火已熄。
“哦——？愿闻其谅。”西壁智笑吟吟一伸手，示意请说，风度极佳。
西壁智目光流转，在他脸上停一下，略一点头：“细封先生，这位萧先生武功高明，要小心！”
他来到近前，眼神柔和，抱拳笑道：“萧先生，手下无礼，先生大量，莫要见怪才是！”
不过容貌却颇为俊美，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好，你既是萧观澜，自可进去！”中年汉子打量着他，鹰目微眯，与其余三人对视一眼。
他脸颊削瘦，颧骨很高，鹰鼻深眼，不似中原血统，浑身上下透出冷厉气息，萧月生暗自一皱眉，他身上是煞气，应杀了不少的人。
“是，将军！”中年男子重重点头。
大厅里走出三人，一人当前，两人在后，呈品字形。
……
眼前是两块平阔的练武场，一东一西，铺着青砖，干净整洁，旁边摆着几个兵器架，上面十八般兵器俱备。
对这些人，四个大汉视若不见，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远处，一动不动，像是四尊门神。
“请萧先生进来罢！”沙哑的声音传来，听在耳中反而透着舒服，令人不由大生好感。
两道凌厉气势猛的冲来，宛如实质的剑尖，西壁智身后二人猛的睁眼，目光宛如实质，如寒剑刺来。
萧月生施展凌波微步，脚步交错，不知何时脱出剑光，转到中年男子身后。
萧月生转过身，微微笑了笑，这个将军比赫连铁树强多了，内力深厚，也是一方高手。
说罢，走在前头，步履从容，神情透出肃穆神情。
萧月生眼中清光闪过，笑道：“在下与贵堂有灭门之仇，所以杀了赫连铁树，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萧月生暗自点头，这套剑法委实精妙，难得一见，也算没有白来这一回，足可令无量剑再强一筹。
萧月生负手于后，洒然轻笑：“西壁将军，说起来，你还要感谢在下的帮忙。”
萧月生扫一眼，笑了笑：“赫连铁树若不死，一品堂轮不到将军执掌罢？”
灵州城东头有一条大道，贯穿南北，大道两旁酒楼，客栈，商铺林立，繁华无比。
他把一品堂看清，心意忽改。
“大胆！”中年汉子按刀踏前一步，双眼精芒暴射而至。
“铮——”剑光迸散，宛如实质，须针般扎眼生疼，剑招迎面袭来，发出龙吟般低啸。
萧月生淡淡微笑：“我不必进去了，此处宽敞，用来比武最好不过！”
西壁智身后二人目光一闪，皱了皱眉。
萧月生轻飘飘掠出一丈外，招了招手。
萧月生元神朗照之下，发觉一品堂防守确实松散，好像不设防，随意出入，无人理会。
他虽干瘦，中气却足，声音在整个练武场上回荡，人们纷纷停下动作，转头望来。
十年磨一剑，锋芒未尝试，归于鞘中无人知，但一旦出鞘，必然光芒四射。
故意说出赫连铁树，便是为了刺|激他们的杀意，自己杀人也有了借口，他虽行事洒脱，懒得理会旁人。
这一次来，本来想开杀戒，此时改了心意，他回客栈中，弄了一张帖子，送到了一品堂中。
萧月生眉头一轩，不理迎面而来的寒气，它们从他身前绕过，仿佛化为了一股清风。
声如重锤击鼓，令人心脏跟着一跳，周围经过的人纷纷停步，转头望来，与他寒刃般目光一触，忙转头。
穿过一道画着松鹤延年图的屏壁，转了几转，绕过两座假山，经过一个小园子，进了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
萧月生抚着八字胡，笑吟吟道：“若非我杀了赫连铁树，西壁将军你岂能执掌一品堂？”
不过，西夏也非一般小国番邦，国内藏龙卧虎，不容小觑，起码这个西壁智，城府极深，手段不凡，绝非凡夫俗子。
石狮旁各站两个西夏大汉，敞着胸口，密密的黑毛，刽子手般的鬼头大刀，寒光闪烁，彪悍吓人。
“是，将军！”中年汉子沉声应道，转头对萧月生道：“萧先生，我家将军有请！”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眼中精芒闪烁，缓缓拔剑，雪亮的剑光与闪烁的目光相辉映，难分彼此。
第二天清晨，萧月生吃过早饭，慢悠悠来至一品堂前，打量一眼，笑了笑。
他脚尖一点，忽的蹿出去，迅如白猿，剑光如电，划出一道白虹，直贯萧月生胸口。
他虽是请战，却不卑不亢，神情沉稳笃定，胸有成竹。
萧月生似笑非笑，转头扫一眼站在练武场上的诸人，朗声道：“我这次来，不为杀人，只想一会西夏一品堂的众位高手，……呵呵，凡入一品堂，武功皆为天下一品，不知盛名之下，其实可符！”
萧月生转身背对着他，朝着练武场哈哈一声长笑：“这就是西夏一品堂的待客之道？……哈哈！”
他如今内力强横，北冥真气深厚，已可护体，即使是真的刀剑临身，也可阻挡，况且无形气势。
“萧先生好像对我西夏了极颇深？”西壁智笑了笑，转开话题。
他感觉敏锐，丝毫不乱，长剑一撩，扭身朝后撩至，比上一剑更快，若是偷袭，必无幸理。
萧月生一眼扫过，淡淡微笑，不再多看，跟着中年汉子踩着中间的白理石大道，穿过练武场，来到大厅前。
中年汉子脸色一冷：“我家将军有令，你进去便是！”
萧月生身形再闪，又转至他身后。
西壁智恍然，轻轻颌首：“原来如此，赫连将军勇猛无畏，树敌颇多，与本座行事不同。”
萧月生抱拳笑了笑：“不敢，将军客气了。”
萧月生笑了笑，跟在他身后，迈进大门，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