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助
施展凌波微步，脚下踏着卦象，倏忽之间，掠过六人出现在黑衣少女跟前，道：“姑娘，走为上策，咱们先撤罢！”
如今的自己，非复吴下阿蒙，已颇有几分内力，虽谈不上深厚，对自己的帮助却是巨大无比，出剑更快。
这一松一蹬，他做得流畅自如，仿佛下意识而行，乃拼尽全力，潜力暴发，远逾他平常的速度，堪堪避过了萧月生左掌。
萧月生心下好奇，身形加快，脚步变轻，转眼之间到了场边，上了一棵树，向下一瞧，却是一帮人正围攻一人。
矮胖老妪急忙退后，旁边一柄剑架来，“嗤”的一下，那柄剑的剑头被削断。
掌柜的嗤的一笑，哼道：“你还没老呐，眼就花啦！”
萧月生一掠而过，拿起于光豪与葛姓女子的佩剑，倏忽出了饭铺中，去镇上一处文房纸砚处，借了纸笔，开始写信。
萧月生正在店里写着信，忽然听得轰隆隆的马蹄声，到了镇上便停下来，然后没有了动静。
几次呼吸功夫，萧月生已回到了小镇，掠入那家饭铺中，见里面客人跑得一干二净，仅有掌柜的与一个小二在收拾桌椅。
……
“段兄弟，这位姑娘是你朋友吧？”萧月生按下绮念，转身微笑问段誉道。
段誉吃吃叫道：“姑……姑娘……”
“小贱人受伤了，加把劲，抓不到活的，杀了她！”一个削瘦的老妪粗声喝道。
正在此时，其中一个矮胖老妪挥刀斜斩，短刀闪着寒光，削向她右侧，又刁又快，防不胜防。
萧月生见此，倒并不着急，在一旁袖手观看。
段誉甚是从容，脸色不惊，忙道：“我要等那位姑娘一起，断不会独自逃生！”
……
“姑娘误会啦！”段誉忙摆手道，指着萧月生：“萧兄是我刚才吃饭遇上的，也是钟姑娘的朋友，是他救了钟姑娘。”
这样锐利逼人的眼神，在后世他也曾见过，女人之美，温柔为最，眼神这般锐利，却是魅力大减。
黑骏马轻嘶一声，眼前寒光一闪，缰绳断开，它却不动，兀自望着场中的黑衣少女。
上一次下山是为了收买神农帮弟子，他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弄解毒丸，不想解毒丸却无效，他大是恼怒，显然这解毒丸并非无效，而是不够高级，若是再遇到，定要好好整治那小子。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三两步到他身前，一把提起他后领，龇着牙，粗声粗气的问：“小子，你是不是那贱人一伙的？”
“掌柜的，刚才好像有人来过。”小二疑惑的道，语气不甚肯定。
说着话，一团银芒在他身前爆裂开来，宛如数团银色梨花同时绽放，光芒耀眼。
少女冷笑一声，转过头去，长剑疾刺，嘴里哼道：“我走不走，不要你管，你自己走罢！”
“这个小贱人在这儿，别跑了他！”
“怎么啦，小李子？！”干瘦的掌柜抬起头，不耐烦的问，右手捏着拳，捶着自己的腰眼。
长剑相交，他手腕不断震动，微微发酸，云门穴内力随即涌出，自他手腕一转，顿消去酸麻恢复如常。
“你干什么打我的马？！”黑衣少女冷喝一声，明眸瞪来，清清冷冷，宛如月光下的泉水。
眼乃心之窗，他心智过人，观察敏锐，一看便知此女对每一个男人都有愤恨，怕是来自单亲家庭，且母亲是一个怨妇。
“姑娘识得钟灵妹子，不知姑娘芳驾是……？”萧月生轻轻颌首，微微含笑，笑容如一阵春风。
但听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他这一剑，一下抵住了四剑两刀，火星四溅。
十几个人围着，打斗的却仅是四个人，一个老者，一个中年汉子，还有两个老妪。
……
“砰！”一道乌光在他眼前闪过，一只铁锥钉在他身前树上，颤动不已，他身子一颤，心脏要跳出来一般。
黑衣少女被围在当中，身形迅捷，飘忽难测，在四人当中稍落下风，一时却并无大碍。
“是……”小二无奈，仍旧打量四周，没发现什么，心下疑惑不已，也有点儿半信半疑了。
萧月生见状大是喜欢，此驹通灵也，他伸手去摸马头，它却一扬头，避开萧月生的手，轻嘶一声，前蹄扬起，朝萧月生踏来。
大汉警醒，一下松开段誉，脚朝前一蹬，两者同时进行，身子猛的前冲。
二人胆子虽不小，却也不敢去看那两具尸首，只等着捕快来处理，自不会发觉丢了两匹剑。
萧月生呵呵一笑，觉得这个段誉也傻得可爱，轻喝一声：“坐稳了！”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
又一团银芒暴闪开来，如数朵雪白梨花绽放，将萧月生与黑衣少女笼罩，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不绝。
元神强大，他不仅过目不忘，且能一心多用，一边记忆，一边分析，与自己的剑法比较，还有一念，则用来分析破解之法。
少女脸色一冷，哼了一声，似是见不得他的笑，冷哼道：“我是谁，你不必晓得，你姓萧罢？”
段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萧月生身形一闪，如一抹清风，倏的来到段誉身前，轻飘飘一掌印向大汉背心。
段誉倚在旁边一棵松树上，无人理会。
萧月生目光微闪，脸上含笑。
掌柜的满脸嘲讽之色：“我还没老呐，耳朵不聋，若有人来过，能不知道？！……干你的活吧，就知道偷懒！”
他大是好奇，心痒难耐，恨不得剑尖一挑，将她的黑巾挑开，看看她芳容究竟。
萧月生笑道：“那好，我回镇里一下，有点儿小事要办，兄弟你稍稍一等，如何？”
萧月生怔了怔，笑道：“好兄弟，有意气！……不过你留在此处，只会连累她分心，还是先走为妙！”
他却不消停，口里不住的说着：“大伙有事坐下好好说，莫要动刀剑，伤了和气”，“刀剑是凶器，万一出了人命，背负杀孽，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运功于眼，想要看透她脸上黑布，功力却不足以看透，只是隐隐觉得，这定是个美女，仅看其眼睛，便是极品。
“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黑衣少女冷冷瞥他一眼，毫不领悟，左手捂着腰际，眼神倔强。
萧月生无奈摇摇头，他如今实力不够强横，委实不想多招惹麻烦，可这少女又不能不救。
又有两人加了进来，刀剑齐施，配合默契。
萧月生好奇的听了听，好像有不少的骑士在小镇上落脚，不以为异，云南有不少的马帮。
将段誉放到马背上，他自怀里掏出一封信，还有腰上的两柄剑，一股脑儿塞到段誉怀里，道：“段兄弟，你先走一步，帮我一个忙，把这信与剑送到剑湖宫。”
他写着一手漂亮的梅花小篆，转眼之间，写完了一张，便拿信封装上，收入怀里，付了银子，飘身出了店面。
萧月生点头，心中暗笑，又是一个小辣椒。
他心中转着念头，脚下不停，往前头走去，出了小镇，即将要到那片树林，忽然听得喝骂声，惨叫声。
她的剑法精妙，内力也不俗，但出剑之速度，却逊了自己一筹，若是相斗，自然轻易可胜之。
他心神一分为三，双眼灼灼，闪闪发亮，另一份心神集中于体内，这一瞬间，几股内力沿着剑身传来，内力宛如十几道细小蚯蚓，钻进了他云门穴内，顿时填满空虚。
少女的每一招每一式，皆清晰印入他脑海中，宛如烙上去的，再难忘记，这便是元神强大的妙处。
边走边打量着小镇，小镇里居民纯朴，透着浓郁的生活气息，他看得颇是新鲜，这一年来一直呆在剑湖宫，精研武功，下山的回数屈指可数。
饮铺中的小二抬起头，睁大眼睛，转头打量一番，又摇摇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的疑惑。
同时，还有一份心神，却是关注着他们的剑法，印入脑海之中，清晰如烙下印子。
萧月生无奈，苦笑道：“你既是钟灵妹子的朋友，我岂能见死不救，他们人多，走为上策！”
这样的女子个个性格怪僻，纵使美如天仙，男人也都无福消受。
黑衣女子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段誉，又望向萧月生，冷哼一声，道：“你找了帮手，是不是要对付我？”
萧月生摇头一笑，自不会与她计较，这个少女不知究竟长得什么样子，真想一看呢。
他小心的看着四周，脚下偷偷移动，慢慢靠近那匹黑色骏马，越来越近，脸上大喜。
那匹神骏非常的黑马站在远处，不停打量这边，发出低低嘶声，似是焦急，但它的缰绳被系在一棵松树上，无法动弹。
外表看去，他微微含笑，目光朦胧，似神思不属，心驰天外，没有认真观看。
又有两人加进来，一共六柄剑三柄刀，密密麻麻，攻势如河水一般，滔滔不绝。
待一看清，萧月生便眉头一皱，被围在当中的共两人，正是段誉与那黑衣少女。
这一刀颇重，少女闷哼一声，清亮眼中闪烁一下，旋身回剑，划过一道流光。
“老张小心！”旁边一个汉子见状大喝，甩手射出一道乌光，“嗤”的射向萧月生。
小二忙道：“掌柜的，真的，好像有人进来啦，又一下走了，太快，我没看清。”
“啊，我的眼！”“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好。”段誉点头答应。
萧月生不为己甚，未再追击，他与这些人并不相干，即使要杀那少女，也不管他的事，探手抓过段誉，身形一闪，来到黑骏马前。
“便是你救了钟灵？”黑衣少女冷冷道，声音清脆，却毫无感情，双眼锐利如刀。
段誉说了一阵子，嘴巴发干，终也看明白了，他们根本不听自己的，还是救那位黑衣姑娘离开为妙，她若能骑上马，便能逃脱。
这一剑乃是他精华一剑，内力汩汩而动，完全注入剑中，一瞬之间，云门穴的内力便已告罄。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见少女的剑法犀利，比起无量剑来，更胜一筹，值得一观。
这一掌用上了内力，拍在身上，便如针扎一般，黑色骏马登时忍受不住，长嘶一声，冲了出去。
这是萧月生刻意放缓速度，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身怀武功。
他脚下施展凌波微步，却并不迅捷，看着与常人走路无异，只是身形端庄挺秀，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不成，我若独走了，不符我做人之道，我还是再去劝劝他们！”段誉摇头，如拨浪鼓一般。
他劝说不休，众人理也不理，他们看得出来，这书呆子根本不会武功，不足为虑。
少女抬头说话，分了心神，待发觉闪避，已然不及，后腰被刀尖划过，衣衫裂开，血珠溅出。
他身形闪动，脚下施展凌波微步，化为一道模糊的影子，飘然向前，看着悠缓，却转眼即逝。
此时，他右臂暖融融的，长剑轻如羽毛，运转如意。
段誉忙一勒缰绳，坐稳了身子，萧月生闪身，踩出一步，退至马后，又一掌拍到它屁股上，笑道：“段兄弟，你先走一步，我与这位姑娘随后便来！”
……
萧月生对马上的少女抱拳一颌首，她却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屑一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