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两年
这并非寻常武林中人能够知晓，属于武林秘闻。
“师父，难道她也会来？！”萧连城精神一振，急忙问道。
清平帮人才之多，高手之众，冠绝天下，便是少林派，也要逊色几分，深为武林中人所忌。
“三师兄，据说仪琳师太貌美无双，是不是真的？”一个弟子笑嘻嘻的问。
五岳剑派，如今唯有衡山派掌门，自己的师父莫大先生，是先前的掌门，武功自然是第一。
“咱们衡山派。”莫大先生淡淡一笑，不等他问，便道：“你们刘正风师伯，是他的岳父。”
“怪不得呢！”萧连城感慨着叹息，为其运气之妙羡慕不已。
莫大先生拿起茶盏，轻啜一口：“你说为师武功最高，是不是觉得为师的年纪最大，才有如此猜想？”
蛐蛐不停的叫着，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散发着清辉，像是一只圆圆的银盘。
莫大先生摇头，放下茶盏，淡淡道：“盟主嘛，咱们衡山派是没什么指望的。”
莫大先生失笑，摇摇头：“为师差得远呐！”
仪琳轻轻颌道，柔弱的说道：“家师很好，近年来精神越发健旺，佛法精进。”
众人讶然，却默然不语，只是盯着他看。
仪琳轻轻点头：“嗯，大哥很好，他武功精进，如今大不一样了，你可以去看看的。”
“呵呵，这便好，这便好。”莫大先生笑了起来，惹得仪琳又是一番脸红耳赤，羞涩不堪。
莫大先生抬头瞥他一眼：“他所修炼的剑法，并非承自华山派。”
萧连城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目不转睛，神不守舍，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只是盯着前面。
好在，清平帮虽然藏龙卧虎，人才鼎盛，却无争霸之意，甘愿平淡，困于临安城中，丝毫没有扩展之意。
“这淫贼，杀得好！”人们纷纷喝彩。
“走，咱们一起去嵩山派罢！”莫大先生停下笑声，一摆手，肃然请向前。
仪琳袅袅娉娉走到莫大先生跟前，脚下一尘不染，对他合什一礼，柔声道：“仪琳见过莫师伯！”
……
莫大先生点头：“正是此人。”
“可是……”萧连城磕磕巴巴，说不利落。
莫大先生点点头：“是真的，当初万里独行田伯光被杀，便是因为调戏仪琳师太之故。”
莫大先生的目光随之望了过去，那少年顿如被剑刺中，浑身发寒，如坠冰窖中，缩一下身子，不敢再言。
“嗯，岳先生是个有福之人呐！”莫大先生缓缓点头，有些羡慕岳不群。
他听说，这位青莲剑，不仅武功高明，剑法精妙，容貌亦是美丽非凡，似是天仙化人。
莫大先生淡淡一笑，点头道：“所谓英雄出少年，林掌门若没有这般本事，岳不群岂能传位于他？！”
“师太，萧先生一向可好？”林平之一身白衣，纯净如雪，不沾染一丝尘垢，他轻声问仪琳。
莫大先生点点头：“嗯，如今临安城清平帮，帮主便是萧一寒的二弟子。”
他轻轻叹息一声，摇头苦笑，仪琳师太地位如此之高，自己一个小子，根本没有机会跟她说话的！
“又是他？！”众弟子讶然轻呼，感觉萧一寒好像无处不在一般，委实诡异。
旁边一个弟子开口，小心翼翼的问：“师父，那萧一寒的武功果真极是厉害么？”
“他所修剑术，玄妙无伦……”莫大先生耐着性子，缓缓说道：“且不论林掌门，便是华山派的令狐冲，为师也无甚把握！”
一个人附和叫道：“对呀，万里独行，武林中人都拿他没办法，因为他轻功太好，人又精明，却最终死在萧一寒手上。”
他这才发觉到这位林掌门的厉害，仅是一个眼神，仿佛就将自己看透了一样，心底里再没有什么秘密。
武林中诸大派，个个消息灵通，知道秘闻，对于清平帮虽有顾忌，却更顾忌清平帮身后之人，不敢招惹。
“原来是她！”萧连城点点头，恍然大悟：“人称青莲剑的宋静思，竟然是萧一寒的弟子，怪不得呢！”
正在萧连城说话时，前面的群尼忽然停住，转过头来，望向衡山派的众人们。
想到此，他坐着没动，又拿起茶盏，轻啜一口，耐下性子，缓缓说道：“仪琳师太的武功，一半是恒山派，一半是萧一寒所传。”
他竖起耳朵，听着林平之与仪琳的讲话。
仪琳笑着点头：“大哥很好，令狐师兄，你的武功大进，恭喜你了！”
仪琳点点头：“大哥知道你忙，华山派上上下下，都要由你打理，定然会很忙的。”
林平之呵呵笑了起来，道：“莫师伯若是放手，盟主之位，自然便是师太你的了！”
他无法自控，只能呆呆的看着，恨不得自己能与她说上话，说一些话，开导她，劝慰她，不让她再忧郁下去。
而寻常的武林中人，不知萧月生，也知清平帮的不好惹，故清平帮如今甚是清静，无人打扰。
这其中的玄妙，旁人纵使拼命参看，也难以理解。
“嗯，不是两派，是三派。”莫大先生点点头。
她们共有二十余人，走在一起，大袖飘飘，腰挂长剑，虽然慈眉善目，却也隐隐透出煞气。
他们坐下来，令狐冲笑问：“仪琳师妹，萧先生近来可好？”
一个弟子小心翼翼的问：“师父，我好像听说，仪琳师太是萧一寒的义妹，是不是真的？”
“林掌门学的是他的剑法？！”萧连城吃惊的问，看了看左右，众师兄弟皆露出惊讶神色。
他们坐在院中小亭子里，清风一阵阵吹来，吹得衣衫飘动，浑身燥热消去。
他暗自想着，目光闪动，紧皱眉头，对素未谋面的萧一寒，竟生出了隐隐的敌意。
莫大先生缓缓点头，扫众人一眼，笑了笑，看到了他们脸上的兴奋之意，不由有几分怀念。
“哦……”长长叹息声响起，众弟子们脸露失望。
仪琳一怔，秀脸一红，闪过一丝羞意，轻轻点头：“大哥他也很好，有劳莫师伯挂念！”
他正端着茶盏，眯着眼睛慢慢品尝，听到此言，双眼微开，露出一条细缝，寒光一闪而过。
他已经猜到，这个女尼，必是仪琳，也唯有仪琳，方有如此风采，如此绝世容光。
先前的弟子疑惑道：“师父，仪琳师太固然美貌，名不虚传，但好像武功不强呀。”
“嗯。”莫大先生点头，叹息一声，摇头一笑：“萧一寒的武功，深不可测，无人能敌。”
莫大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默然不语，只是喝茶。
莫大先生抱拳，拱手一笑，道：“不敢当，……师太，尊师定逸师太可好？”
只要她不再忧郁，无论做什么，他都无怨无悔，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亦是如此。
“惊鸿一剑萧一寒？！”萧连城讶然，失声叫道：“难道是那彗星般崛起，又突然归隐的萧一寒？！”
莫大先生摇摇头，淡淡一笑：“为师的武功，可算不得最高。”
“真的么？”萧连城不信的问，盯着他看。
“那他学的是什么剑法？”萧连城忙问。
一见到这月白僧袍女子的容貌，他脑袋嗡的一声，陷入停顿之中，眼前只有那白玉一般的脸庞，与沉静而忧郁的眼神。
莫大先生扫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们会见着她的！”
衡山派的弟子们，见到恒山派的女尼，先前还有几分轻视，觉得掌门如此年轻，她们又如此年轻，定然武功低微，不值一提，这一次嵩山会盟，定要丢脸的。
萧连城点点头，确实如此，五岳诸派，嵩山派如今的掌门，根本不知其姓名，其余三派，华山、恒山，皆是年少之人出任掌门，泰山派的掌门，也是名声不显。
“令狐贤侄，你师父呢？”莫大先生转开话题，不动声色的问道。
萧连城的剑法，与林平之相比，天差地远，因此一与林平之目光相触，便狼狈不堪。
他在想，师父嘴里的这个萧先生，便是惊鸿一剑萧一寒罢？而看仪琳师太的神情，显然，她对这个大哥感情极不寻常！
令狐冲呵呵笑道：“莫大先生老当益壮，哪有老字？！”
一个弟子轻声问：“师父，我听说，惊鸿一剑虽然归隐了，但还有弟子在武林中。”
她又轻轻笑道：“况且，我即使想做，武功也不济，做不得的。”
莫大先生简单将其中关系一说，人们纷纷恍然，也变得兴奋起来，原本遥远的惊鸿一剑，忽然变得亲切，原来，他竟与衡山派有如此之深的渊源！
“那时不强，后来强了。”莫大先生道，放下茶盏，有些不耐烦，随即一想，这些弟子少在武林行走，需知一些武林掌故，免得不知不觉吃了亏。
江南云已经归隐两年，青莲剑后来居上，声势已经超过江南云，人称江南第一剑。
他重重叮嘱：“你们记得，这位青莲剑，出自萧氏一脉，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莫要招惹她！”
“嗯，林掌门与萧一寒渊源甚深，受过他的点拨。”莫大先生点点头，慢慢说道。
对于这个称呼，虽有人不服，上前挑战，却很少有人能够闯过清平帮的车轮阵，无法跟青莲剑交手。
林平之点点头，轻声叹道：“我一直想去看看先生，可是总抽不出声音来，惭愧惭愧！”
仪琳点点头，不敢再说，低头向前，其余弟子紧随其后，将仪琳护在当中，隐隐有阵法相动。
莫大先生抚着山羊胡子，摇头道：“老朽武功大退，这个盟主之位，可是做不得。”
“若是没有这个法子，我哪有时间练功，没有时间练功，可是一件危险之事！”仪琳摇头叹息道。
“这般厉害！”众人忍不住惊讶，纷纷开口，低声议论。
这是林平之剑法修炼至一定地步，由剑法朝着心法进化，周身无处不是剑，目光尤其如是。
莫大先生高高瘦瘦，穿一身玄衫，甚是陈旧，脸上酸苦，表情沉郁，看上去有几分寒酸，如落魄的秀才一般。
第二天清晨，他们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膳，便离开客栈，沿着大街，想要出城，去嵩山派。
“可惜，咱们没见过这位青莲剑！”萧连城感慨着摇头，满脸遗憾神色，叹息不已。
莫大先生叹息一声，道：“不说华山派，便是恒山派的仪琳师太，也是武功高明之极，为师也敌不住的。”
“那师父你呢？”萧连城问。
盛夏时分，他们吃过了饭，坐在院子里乘凉。
莫大先生点点头：“嗯，你去过你刘师伯家。”
“可喜可贺。”莫大先生点头，忽然一笑：“师太，萧先生近来可好？”
他眼中所见，林平之沉静如水，俊美非凡，宛如金童一般，而令狐冲英俊洒脱，气度过人，让人折服，恨不得与他浮三大白，痛快淋漓的喝一顿酒。
半晌之后，萧连城又想起先前的话，问道：“师父，那林平之固然厉害，但他练功才几年，真得能敌得过师父你？！”
“正是！有理！”林平之点头，慨然说道。
岳不群将所有的事情一扫而光，只是专心于修炼，若是如此，不出两年，他的武功会更高，到时，足以跻身正道三大高手之列中。
萧连城痴痴看着，见她如此羞态，心中更是情动，甚至有几分心痛，还有几分绞痛，好像她的芳心已经被人俘虏了！
“师父，仪琳师太我见过！”一个弟子举起手，扬声叫道。
对于他们的窥视，众女尼视而不见，一边赶路，脚下踏着的却是融雪剑阵步法，修炼融雪剑法。
“师父，说说嘛，就猜猜看。”萧连城忙笑道，嬉皮笑脸，被莫大先生以目光刺一下，毫不退缩。
萧连城道：“师父，仪琳师太是萧一寒的义妹，所以得到他的点拨，武功很高，林掌门，也是因为得他点拨，武功很高，咱们五岳剑派，岂不是两派都跟他关系不浅？！”
莫大先生摇头一笑，扫众人一眼：“你们呐，太少在武林中行走，见识太低。”
他身材挺拔修长，面如冠玉，俊眉朗目，鼻若悬肝，看上去，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实是一表人才，难得的英俊。
忽然，萧连城伸出手，指着前面，叫道：“师父你看，是恒山派的师姐妹们！”
……
仪琳轻轻一笑：“这可是按照大哥的要求，一些小事，我都是直接扔给师姐她们，让她们自己处理。”
……
莫大先生扫一眼众弟子，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任凭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
他只看到，群尼让出一条通道，一个女尼袅袅走出来，月白僧袍，身姿婀娜曼妙，体态轻盈优雅，缓缓出现在自己跟前。
萧连城，衡山派第三代弟子，在三代弟子之中，位在翘楚，故能随着师父莫大先生，还有几位师兄弟，一起亲赴嵩山，参加五岳剑派大比。
“啊——？！”人们惊讶的叫起来。
“师父，这些掌门中，谁的武功更高？”萧连城忙问。
他们一行十人，除了掌门莫大先生，还有一位师叔，萧连城对于师父并不像旁的师兄弟一般畏惧。
“我很羡慕师太你的。”林平之叹息一声，摇摇头。
融雪剑阵的强大，便在于此，四人一组，即使运动时，也能练功，而且，四人一起练功，比一个人练功快上数倍，仿佛三个人帮一个人练功一般的感觉。
如今，武林之中，青莲剑大名鼎鼎，声名之盛，不下于当初的辣手仙子，江南第一美女江南云。
“三派？……还有哪一派？！”萧连城忙问。
这一刻，他情动如火，心中如沸，难以自持，失魂落魄，所有的心神皆注于仪琳身上。
他看向林平之时，林平之若有所感，转头瞥他一眼，萧连城如避蛇蝎，忙不迭的收回目光。
仪琳只是摇头，忙说做不来。
而清平帮，人数不多，仅是三百余人，在江南武林中，却隐隐有独尊之势，随便抽出一个清平帮的帮众，都是高手，放诸武林中，都能跻身一流之境。
“师父，你说这一次，谁能当得五岳剑派的盟主？”萧连城坐在莫大先生下首，忽然开口问。
他摇摇头：“说不准。”
因为，青莲剑便是清平帮的帮主，想要与帮主一战，需得打得过清平帮的帮众们。
萧连城惊讶叫道：“师父，这是真的么？！”
这般少年情怀，自己已经失去了，他们能这般，朝气勃勃，确实是一件幸事。
……
萧连城忙道：“师父，五岳剑派诸掌门，师父您的武功最高，当然能做盟主啦！”
萧连城见到了华山派的掌门林平之，还有华山派绝顶高手令狐冲，觉得名不虚传。
令狐冲肃然，恭声道：“甚好，师父心情开朗了许多，这一次说不来凑热闹。”
莫大先生目光一扫，众人都眼睁睁望着这边，耳朵高高竖起，聚精会神。
萧连城痴痴望着她，看上去，仪琳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能够吹走了，甚是惹人怜惜。
“这个法子甚好，我要用一用。”林平之笑道。
他们正在说话的功夫，令狐冲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位秀丽的少女，正是岳灵珊。
仪琳忙摇头，摆手不迭：“我可做不来的！”
但没想到，他们慢慢细看，发觉到这些女尼的可怕来，她们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练功，浑身真气流动，给人以压迫之感。
莫大先生缓缓点头。
林平之与仪琳坐在树林前的一处小亭中，莫大先生也在，旁边跟着的，正是萧连城。
众人来到山上，华山派的人已经早到了，见面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他们前面，一群女尼穿着宽大的僧袍，缓步向前，清风吹来，大袖飘飘。
令狐冲呵呵一笑，摆摆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这一次五岳会盟，仪琳师妹是不是要做盟主啊？”
衡山派的一行人来到了嵩山脚下，投了一间客栈，包了一间小院，等明日再行上山。
莫大先生摇头一笑，叹息一声，仰头望向夜空中那轮明月：“惊鸿一剑萧一寒，你可曾听说过？”
……
这一日傍晚，暮色霭霭，盛夏的炎热慢慢消散一些，有了几分清凉之气。
一会儿过后，萧连城忍不住，问道：“师父，华山派的林掌门，据说武功不错，难不成，还能敌得过师父你？”
莫大先生点点头，他也看到了恒山派的人，沉默片刻，在想究竟要不要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