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造就
江南云轻瞥一眼二人，低声道：“师父说，会有点儿不适，那齐师弟会很不适！”
她细腻莹白的嘴角撇一下，又阖上眸子，继续入定。
目光在周围一转，江南云诸女与齐元翰顿时醒了过来，他的目光如同一柄剑，直接劈在他们脑海中，将他们逼出定境。
江南云紧抿着嘴，强忍笑意，这个情形下，若是笑出声，定要惹师父一通训斥。
宋静云吐了吐舌头，这才省起，自己这些话，好像是不相信大师姐的本事一般。
见一道白光射来，奇快如电光迸射，他们各自大惊失色，忙一蹬脚，身形一斜。
“大道？”郑秀芝更加迷惑。
郑秀芝点头，觉得有理。
……
此时原就是黑夜，他们身法如鬼魅，飘忽无声，如同没有重量，只是两团影子，周围顿时变得鬼气森森，气氛骇人。
“哦——？”萧月生眉毛一皱。
两道白光闪过，恰着他们的头皮，再慢丝毫，便会击中脑袋，绝无幸理。
萧月生轻哼一声：“怪不得，原来如此！”
而辟邪剑谱上的心法，隐隐与他所创的《葵花宝典》相似，威力虽大不如，但却略有几分皮相，威力极强。
“一切但凭师叔吩咐！”齐元翰轻声道。
而自己的师父，竟也通晓这个法门，自己再练功，岂不是容易得很了？！
萧月生转眼望向齐元翰，见他双眼灼灼，闪着光华，却并不逼人，仿佛月光一般柔和。
“可是，咱们身为萧氏一脉弟子，可不能仅是这一点儿出息，追求的更进一步。”江南云低声道。
“啊——？！”郑秀芝瞪大明眸，怔怔望着她，又朝师父萧月生望过去。
“南云，能看出他们身份吗？”萧月生问。
黑影一晃，长身而起，化为两个人，迎向江南云，身法奇快，宛如鬼魅一般。
齐元翰双手按着地面一撑，身子飘起，到了萧月生跟前，双腿单盘而坐。
虽有他刚才的一臂之力，但若非他悟性惊人，身体经脉通畅，也达不到如此程度。
“他好像很痛苦，要不要紧呀？”郑秀芝缩着脖子，秀脸上满是不忍。
他眉头一皱，心中暗思，若是太监之身，又修练那至阴心法，便不能小觑了。
齐元翰英俊的脸庞扭曲着，狰狞凶狠，如同厉鬼一般，说不出的吓人。
他太阳穴上出现数道血管，鼓起皮肤，像是数道蚯蚓蜿蜒爬行，随时会挣破皮肤，钻出来一样。
她目光敏锐，黑夜与白昼并无分别，清晰可见，那两团黑影乃是两个人。
江南云稍一沉吟，慢慢道：“师父，依我看来，他们是出自禁宫大内的高手。”
她渐渐熟悉了自己师父的脾性，知道他看着威严，却是极宽和的人，对于礼节看得并不重，平常不怒自威，却很少会发怒。
“这是一点儿不适，他能挺过去的！”江南云摇头，淡淡一笑。
“多谢师叔成全！”他直接翻身跪到萧月生跟前。
其余诸女对视一眼，摇头一笑，知道她是吃惊，也不相信。
……
……
郑秀芝却怔怔不言，陷入沉思之中，眼波闪烁，光华流转，一闪一闪的。
齐元翰双眼光华流转，神气完足，没有了白日的沮丧消沉，判若两人。
萧月生伸手扶住他肩膀，拉他起来，温声道：“这篇九阴真经心法可能修炼？”
……
“嗯，那倒也是。”萧月生略一点头，示意了解，算是收回了刚才的话。
郑秀芝转向萧月生，心下暗忖，竟还有这般奇妙的法门，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片刻过后，她身形一晃，蓦然消失在原地。
江南云眼波闪动，一片迷离：“他们掌力阴寒，尤其嗓音，尖细如针，不像是武功所致，应是……太监！”
“大师姐是说，灌顶很痛苦？”郑秀芝凑过来，压低声音。
她负手前行两步，袅袅娜娜，如弱柳扶风，停下来，轻笑一声，道：“两位，起来罢，趴在那里，鬼鬼祟祟，岂不有失身份？！”
原本温润的气息，慢慢变凉，似是转入了冬天，天高气爽，却凉意森森。
“嗯，你有此想，便是入门了！”萧月生赞许的点点头。
这两团黑影幻化出数个人影，但被白光一射，便有两声闷哼声响起来。
萧月生伸出手掌，慢慢按向齐元翰头顶：“现在就开始灌顶！”
萧月生已经闭上眼睛，齐元翰也闭上眼，两人之间用手掌连成一体，萧月生手掌按在齐元翰头顶，两人一动不动，如陷入定境中。
乍看上去，这些字有些陌生，再看一眼，涌起熟悉之感，好像自己认得。
他真气寒意森森，但身体的感觉却如浸到温泉之中，丹田内一片和煦，暖融融的舒服。
……
“嗯——？”宋静思不解。
第一世时，他在临安城的王府中，有一个老管家，乃是完颜萍打小的随侍，武功高明，已入化境，其所修炼的，便是他一时心喜，玩笑所创的《葵花宝典》。
他们兔起鹘落，倏然扑来，倏然逃走，前前后后，不过一眨眼功夫罢了，却已经交手两回合。
江南云笑了笑：“师父所言极是，我已经派了人跟过去。”
“弟子忍住得！”齐元翰咬牙道。
真气汩汩而流，如泉水一般，不疾不徐，被调得很匀和，循行一周，慢慢变化。
“嗯！”齐元翰重重点头。
萧月生嘴角撇一下：“他既已现身，若能跑得掉，你师姐可真的无胆见人了！”
大拇指在齐元翰跟前越来越大，按上眉心，他顿时双眼一闭，昏了过去，软绵绵倒下。
江南云冷笑一声，袖中再射出两道白光，射向两团模糊不清的黑影，速度奇快，难以躲避。
郑秀芝仍是不解，明媚的眸子瞪大，泛着好奇神色。
“哦——？！”郑秀芝惊讶。
萧月生温润目光扫来扫去，打量他片刻，沉吟着说道：“既如此，那你便练九阴真经罢！”
他忽然眼神一凝，注视齐元翰胸口，停驻两个呼吸功夫，又点点头：“不错，你做得甚好！”
萧月生摆摆手，低声道：“好了，南云，说这些为时过早，你小师妹岂能领会？！”
“大师姐，他……他不要紧吧？”郑秀芝声音颤抖，低声问。
江南云忽然睁开眼帘，光华在眸子里流转不休，眉梢间透出一丝清冷来。
他沉着自若，点头道：“师叔，九阴真经着实神妙，我仅是得其皮毛，已经觉得奥妙无穷！”
“你先调息一阵子，将心法练熟，晚上我给你灌顶。”萧月生温声道。
……
“你坐到我跟前，我传你心法。”萧月生招招手。
“那些人武功那般厉害，会不会甩开咱们的人？”宋静云担心的问道。
见萧月生如此，江南云四女便也纷纷入定，坐在萧月生四周，形成一个圆，萧月生坐在圆心。
半晌过后，他自陶醉之中忽然醒过神，顾不得再享受，忙归元敛息，收了功。
江南云抿嘴一笑，看了旁人一眼，轻声道：“灌顶之法，印入脑海的，都是师父的体悟，虽然精深，但咱们看着，却总觉得雾里看花，看不真切，……况且，没有自己从低到高的体悟，对这套武学，领会也深入不了，……嗯，便像是吃了夹生的饭一般。”
……
江南云轻声道：“师父施展的是灌顶之法，如佛家密宗之术，将九阴真经直接印入他脑海。”
萧月生手掌按在他百会，望着他，道：“会有点儿不适，忍一忍便过去了。”
齐元翰忙弯下身子，将脑袋朝前凑过去，靠近萧月生，免得他伸手够不着。
他隐隐发觉，以天人合一之术所搜索的这些人，五根不全，似阴非阴，似阳非阳，原来如此！
“是。”齐元翰点头，闭上眼睛，开始练功。
江南云黛眉轻蹙着：“师父，这些人内力精纯，能凝成细针，钻透内力封锁，若我破玉掌没练好，今天也要吃亏！”
子时一刻，萧月生忽然睁开眼睛，光华灿然，比天上明月尚要明亮几分。
江南云低声道：“咱们的武功，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而是为了突破自己极限，朝着大道而行。”
烙印入他脑海中的，是一篇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并没有其余的绝学，摧心掌太过阴损，而九阴白骨爪，又难驾驭，一个不好，极易误入歧途。
每一个字都有手掌大小，以秦篆所书，在虚空中绽着灿灿光华，像是烟花一般。
“元翰，可有心得？”萧月生温声问。
辟邪剑谱，他当初曾仔细研究过，对其心法颇是感兴趣。
江南云站在后院月亮门前，白玉似的脸上带着冷笑，目光如水，落在两团黑影上。
“是，弟子知道！”齐元翰忙低下头，受不住萧月生厚重的威严，如负大山一般。
他不由的仔细再看数遍，一阵淡淡明悟涌上心头，眼前的这些字仿佛活了过来，一道道清凉流入心底。
她知道师父讲究，便特意将自己清平帮的蒲团拿来，不让师父受到委屈。
“那就好，也不愧你师父自豪，你资质确实不俗，短短时间便能进入正途。”萧月生点点头，露出一分赞许神色。
半晌过后，呻|吟声响起，齐元翰慢慢醒过来，英俊的脸庞一片迷茫，怔怔望着众人。
不由自主的，身体经脉内真气动了起来，所循路线，便是脑海中那篇文字所载。
他点头，心下赞叹，元翰确实资质非同寻常，短短半夜之功，便能初窥门径。
萧月生左手搭一下他肩膀，轻轻一按，让他身形定住，直直坐着，仿佛一座雕像。
萧月生微阖双眼，跏趺而坐，身下是一个白色蒲团，乃是丝缎所绣，看着平常，仔细看方能看出其精美华贵，含而不露，这是江南云亲自送来。
两团黑影一动不动。
“小师妹，这个法子固然省事，但也有其弊处，能不用，最好还是一点一点儿慢慢学。”江南云低声道。
他狰狞如鬼，眉宇间满是痛苦，像是身陷地狱十八层，上刀山下火海，身受千刀万剐之刑。
后院墙角下，两团黑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两块儿石头，不惹人注目。
“但灌顶之法，确实神妙，你想，师父领悟之经验，若是能够消化了，自能成为绝顶的高手！”江南云又低声道。
二人倏的掠过墙壁，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长生不死之道！”江南云语音低沉，但低沉中透出昂扬之气。
“嗯，这倒是个麻烦！”萧月生沉吟片刻，望向齐元翰道：“元翰，你若想报仇，唯有修炼至阴内力！”
江南云道：“三师妹不用担心，他们心法独特，善隐藏匿迹，不会那般没用！”
江南云轻哼一声，瞪了他们逃跑的方向一眼，没有追，心下思忖，先让他们多活两天，让齐师弟亲自手刃他们！
江南云轻笑一声，身子骤然一停，“嗤”“嗤”两道厉啸声陡然响起，两道白光划过夜空，射向两个人。
萧月生四指缩起，唯有大拇指伸直，朝齐元翰眉心一按，势大力沉，仿佛按入一颗钉子般用力。
片刻过后，他眼神渐亮，专注起来，随即又陷入沉思，脑海中忽然多出一些东西，一篇口诀清晰浮现。
郑秀芝想了一会儿，秀眉弯弯蹙着，沉吟半晌。
“大师姐，我有些不明白。”郑秀芝忙道。
“师姐，有什么不妥么？”宋静思心细如发，看到江南云异样神情，凑过去，低声问。
他见识广博，通晓天下各派心法，当初搜罗世间各大秘笈，都深印于脑海之中，见到一门心法，即使仅是一小部分，也能管中窥豹，以滴水得大海。
他猛一沉脸，顿时森然如铁，沉声道：“但禀赋越好，越需刻苦勤奋，方能不负老天的垂青！”
“师父，这是……？”郑秀芝好奇的问。
双眼睁开之际，他精芒一闪，灿然生辉，令人不敢直视。
江南云点头，低声道：“我是想，早早跟小师妹说清楚了，莫让她误入歧途！”
循行几周之后，森凉之气再变，变成了寒气，像是入了冬，北风呼啸，吹在脸上如刀子刮过。
两人身子一顿，随即加快，飞身而起，如两只白鹤升空，直冲九天，又迅如鬼魅。
众人便坐到他跟前，看着他，不知他有何话说。
他们登时冷汗暗涌，忙一咬舌头，强提精神，身形忽然一晃，幻出一团黑影来，仿佛长剑刺出剑花。
脖子上也是血脉贲起，如同老树的根，隐隐发青，情形吓人，郑秀芝看得脸色发白。
“其中弊处，你自己想罢。”江南云抿嘴一笑，却不再多说。
她内紧外松，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师父曾有言，凡是所得，必有代价，灌顶之术如此神效，岂能没有代价？！”
江南云冷笑一声，再踏前两步，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倏的冲出去，射向两团黑影。
江南云心神圆彻通透，微阖明眸，不去理会齐元翰，其余三人也纷纷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最终，她摇摇头，满脸迷茫，摸不到门路。
若非晓得，此世与上世绝非同一个世界，他会怀疑，东方不败所炼的，究竟是不是他当初所创的《葵花宝典》。
月光之下，清晰可见，他们黑巾蒙脸，仅是一双精芒四射的眸子露了出来。
郑秀芝恍然大悟，瞥师父一眼，怪不得有此速成之法，师父却并没有用在自己身上，却原来是这般。
总坛后院，她身形闪现出来，一身白孝衣被明亮的月光一照，格外显眼。
她自是不知，萧月生心神圆融，能自如控制。
辟邪剑谱上的心法，他通过推测，对创出此术之人，大为佩服，与第一世时，他所创的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齐元翰点头。
“嗯，大师姐说得一定没错，定是这样的！”宋静云用力点头，伸手一指齐元翰。
江南云点头，明媚的目光一扫周围，心神感应四周，不放过丝毫风吹草动，外面黑纱幔帐的飘动声清晰入耳。
“师父向来轻描淡写！”江南云摇头，抿嘴一笑，竹笋般的食指伸出：“二师妹，你看看齐师弟！……他现在呀，怕是生不如死！”
萧月生盘膝坐下来，伸手指指身前。
江南云摇头：“放心罢，一切有师父，万事莫忧！”
齐元翰深吸一口气，压抑下腾起的喜悦，得萧月生一句夸奖，他受宠若惊。
萧月生看一眼齐元翰，淡淡道：“九阴真经有些深，若是一句一句教他，不知他何时能入门，只能拔苗助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