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治疗
萧月生眉头轻蹙，脑海中再次呈现整个树状经络，一丝一毫的探索下去。
“放心罢，我只传一段心诀，不传完整，唯有温养内息而已，没有运劲之法，不会有妨碍。”萧月生笑了笑，抿一口巴山夜雨。
郑秀芝欲言又止，想了想，秀脸露出恳切神情，道：“我真的不能拜你为师么？”
她深自萧氏一脉武功的可怕，若是传了出去，如一柄宝剑授之于人，极易闯祸。
“萧大侠是不愿帮我罢？”郑秀芝笑了笑。
“哦——？”萧月生眉头一挑，摆摆手：“南云，你去看看罢，应是那个郑德明。”
“怎么了？”江南云好奇的看着她。
萧月生浓眉一皱，脸色沉了下来。
萧月生笑了笑，点点头，转身飘然而去，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朝郑秀芝摆摆手，嫣然一笑，也消失无踪。
“嗯，是有一法。”萧月生点头。
羞红着脸，她偷瞥一眼萧月生，见他微阖双眼，紧皱眉头，轻吁一口气。
郑秀芝道：“久病成良医，……凤儿，你去将郑叔请来罢。”
萧月生摇摇头，眉头仍皱着，神色不愉，道：“收起来罢。”
江南云黛眉轻蹙，淡淡说道：“你先收回去，至于谢礼之事，日后再说罢。”
“是。”小丫环应道，腰肢一扭，出了屋子。
“萧大侠莫误会。”郑德明忙道：“且不说救不能救好我家小姐，但凭江女侠能出手，我郑家上下便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惟能以这些身外之物聊表寸心！”
“郑管家客气了！”江南云嫣然笑道，到他身前落座，动作优雅曼妙。
她忽然听到一句“法子嘛，也不是没有”顿时一震，忙转头瞧向萧月生。
他内力洞察处，经脉的一切无所遁形。
脑海之中，一幅经络如一棵大树，清晰呈现，无一条遗漏，呈五彩光芒，光泽闪烁。
她举止文雅，透着大家闺秀的气度，却丝毫没有做作之态，随意自然。
“嗯，虽不清楚你腿上经络为何枯萎，但也并非无法可治。”萧月生略一点头。
“小姐放心罢，萧大侠声望极高，一诺千金，必不会胡乱说话，谎言欺人！”郑德明劝道。
但奇怪的是，她的经脉乍通，随即又枯萎下来，根本无用，没有生机。
江南云抿嘴一笑，看了看师父。
她摇摇头，暗自一笑，师父果然神机妙算，猜到了他的来意。
江南云摇摇头，抿嘴轻笑：“咱们救人，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报酬，若是收了，岂不是污了师父一片仁心？！”
萧月生沉吟一下，道：“这样罢，你先练练看，若是练得好，入我师门也并非不可能。”
萧月生摆摆手：“不必如此，一段心诀而已，算不得什么，只须不传于别人便是。”
他端起雪瓷茶盏，轻抿一口，清香入腹，一股浊气被逼了上来，五脏六腑仿佛被洗涤了一番。
“师父也没有办法？”江南云不信的问，在她眼中，师父神通广大，武功通神，无所不能。
郑德明起身，抱拳一礼，道：“冒昧前来，还望江女侠不怪我唐突才是！”
结果仍无不同，即使易筋经醇厚的内力，也无可奈何。
郑秀芝心中汹涌，两颊酡红，激动得嘴唇发颤：“萧……萧大侠，我的腿能……？”
郑秀芝白皙脸庞一片宁静，看萧月生的神情，她心生绝望，暗自一声苦笑，既没抱希望，又何必感觉绝望？！
郑秀芝露出失望神色，却强打精神，不敢奢求，点头道：“是，我定不会传于他人！”
他眉头紧皱，这几条经络，像是被雾化了，像是马上便要消失，十分之危险。
郑秀芝落落大方，明媚的目光投到萧月生脸上：“萧大侠，方证大师说，来找你试试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片刻过后，郑德明大步进来，凑到郑秀芝跟前，笑道：“恭喜小姐，终于有望了！”
食指指尖再次涌出一股气息，清凉却又让人觉得温暖。
他伸手按上郑秀芝的皓腕，微阖双眼，免得她尴尬。
她抬起头，黛眉紧锁着，神色凝重，对萧月生摇摇头：“师父，很古怪，郑妹妹的下身经脉像是枯萎了，没有反应。”
萧月生轻哼一声，看穿了江南云所思，无外乎怕自己色迷心窍，做出什么糊涂事！
郑秀芝轮椅轻动，她轻轻叹息：“这一次，有了希望，不知会不会是泡沫……”
“不知……？”郑秀芝声音颤抖，娇弱的身子跟着轻颤，打着摆子，嘴唇哆嗦。
一颗心被希望失望折磨得破败不堪，委实再难承受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脑海中的影现一变，经络树消失，只留下一段儿经络。
她这些年来，见过无数的名医，无数次希望，无数次失望，甚至找上了少林的方丈方证大师，仍不能治好自己。
但一番折腾下来，却丝毫无效，腿上经脉仍旧如枯草，没有一点儿生机。
方证大师仁厚，见如此情形，亲自出手，以易筋经醇厚无比的内力刺|激她经脉。
“小姐，你有救啦！”秀美的小丫环兴奋叫道，上前拉着郑秀芝，恨不得跳起来。
萧月生摇头，叹息道：“法子嘛，倒不是没有，……不过，她这经络，确实怪异，寻不出根源。”
……
当初，她得方证大师推荐，本以为能有一线转机，但心底下，仍一直暗自告诫，少林方丈大师都没有办法，其余人更不成，抱有此念，却是怕自己受不住失望。
郑德明摇头不迭，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若是不收，我等良心不安。”
萧月生脑海之中，绿雾慢慢钻进经络中，渐渐消失无形，原本枯黄的经络变成淡绿色，闪着朦胧的光泽。
第二日，江南云一人，身着淡紫罗衫，飘然一只小舟，来到了西湖之上，径直上了那艘大画肪上。
……
“小姐，你干嘛要拜他为师呢？”小丫环大是不解，睁着明眸，怔怔望着她。
这一段儿，便是出问题之所在。
一丝一丝的，这段儿经络悄悄发生变化，不一会儿功夫，便恢复了枯黄色。
他看似正襟危坐，双眼却是顾盼左右、上下，观察得极是仔细，不放过每一处地方，细微无比。
江南云见气氛僵硬，抿嘴扑哧一笑：“唉，师父，我还没瞧见端的是什么呢！”
入目所见，果然不凡，这里的气温，更像是春天，与外面的寒冬截然不同，如同两个世界。
萧月生端起酒杯，微一点头，“嗯”了一声。
萧月生的脑海之中，一股绿色气雾包裹住那一段经络，慢慢的钻进了经络之中。
“难不成，江女侠是嫌礼太轻？”郑德明一怔，忙问道。
萧月生点点头，叹息一声，摇着头：“她的病极古怪，若是再不医治，稍加拖延，再难治好！”
“萧大侠虽不是客气，但咱们不能不客气。”郑秀芝笑道，摆摆手：“不能白让人家出力，该谢还是要谢的。”
他送出一缕真气，自指尖透入，如一条游鱼，轻轻悠悠游淌在她的身体里。
几人说了一番话，江南云几句话的功夫，但套出郑秀芝的话来，却是她十岁那年，从马上跌下来，摔坏了双腿，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无法站起。
“哦——？”萧月生讶然，笑了笑，道：“方证大师谬赞了，我这点儿本事，怕是不成。”
半晌过后，他仍无所得。
方生大师使出浑身解数，不断以内力温养其经脉，刺|激其生长，蕴其生机。
“可是……”江南云黛眉蹙起，沉吟道：“万一所传歹人，后果可是严重的很！”
萧月生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处隐隐泛着凄凉，心不由软了一下，无奈道：“既如此，南云帮郑姑娘看看罢。”
……
江南云袖子一拂，托盘倏的返回，悠悠飘荡向郑德明。
“嗯，但愿如此罢……”郑秀芝点头，露出一丝苦笑。
“你家小姐，我自会亲自说的。”江南云看破他的心思，淡淡一笑。
“我想拜萧大侠为师，成不成？！”郑秀芝忙道。
郑秀芝冰雪聪明，顿听出弦外之音，明媚的眸子一亮，忙道：“江姐姐，你是说，……我能修练武功？”
萧月生轻轻皱眉，稍一沉吟，道：“嗯，你不妨修炼一门独特的心法，试一试看。”
郑秀芝摆摆小手，微微一笑：“既然萧大侠这般说，便收起来罢，免得污了萧大侠的眼睛。”
曾有一位名医言，若是有一位武林绝顶高手，替她打通经脉，当可使其恢复。
仅是这一点儿，便能看出这个萧一寒果然不是凡俗之人，盛名之下无虚士，怪不得方证大师推荐过来。
郑秀芝笑了笑，点头道：“嗯，虽然不知真假，想来是有一点儿希望的。”
正在此时，郑德明挑帘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朱木托盘，上面蒙着红布，稳稳来到萧月生跟前。
“嗯，确实棘手。”萧月生点头，放下郑秀芝的皓腕，起身踱步，来来回回。
郑秀芝轻轻呻|吟一声，随即脸颊飞霞，羞涩难抑。
江南云仍旧摇头，笑道：“没有师父之命，我收不得，你还是带回去罢，……放心，郑姑娘的病，我们自当竭力。”
萧月生“嗯”了一声，移步坐到郑秀芝跟前。
“无外乎感谢罢了。”萧月生摆摆手，起身离开弱水亭，回到了寒烟阁中。
……
一旁的丫环比她还急，星眸一睁，忙道：“萧大侠，你说有法子，是不是？”
“嗯，过两天，我会让南云过来指点你。”萧月生点头，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
江南云握上她雪白皓腕，微阖明眸，静察片刻，她睁开眼睛，眸子闪烁，光芒如实质。
郑德明正色道：“这是谢过萧大侠问诊，若是治好了小姐，礼物另算，一码归一码，混淆不得！”
她忽觉左右大腿根一阵痒，却又舒适难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痒意，难以压抑下来，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
他这一次过来，尽管是为了送谢礼，也有观察一下观云山庄，探清虚实。
“这要看我师父喽……”江南云抿嘴点头，却是瞥一眼萧月生。
小姐虽然是脾气极好，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可能改变，让自己送出东西，若是不送出，她定会不高兴。
“嗯，那就好。”江南云轻吁一口气。
看他如此凝重，江南云忙问：“师父，可是很棘手？”
“是。”郑德明无奈点头，又端起托盘，退了下去。
“萧大侠，江女侠，这是一点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郑德明将托盘放到萧月生旁边绣墩上。
双眼缓缓睁开，他若有所思，眼中闪着温润的光泽，眉头紧蹙在一起，没有说话。
郑德明迟疑，望向郑秀芝，一幅左右为难状。
后花园中，夕阳斜照，玫瑰色的落霞映到弱水亭中，映红了萧月生与江南云的脸。
“萧大侠！”郑秀芝忽然叫道。
“却也没什么，你只需修习武功便可。”萧月生道。
秀美的丫环开口：“我家小姐经脉不通，方证大师说，无法修炼武功的。”
恰在此时，小荷轻飘飘出现，脚下莲步轻移，袅袅而来，如凌波踏云，曼妙动人。
“可是……”郑秀芝犹觉不甘。
“师父，真的要教那位郑姑娘武功么？”江南云素手执壶斟酒，动作曼妙优雅，轻声问道。
两人蓦然出现在小船上，小船倏的加速，如一道箭矢，转眼之间，消失在西湖上。
郑秀芝紧盯着他，一眨不眨，灼灼生光。
“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奉我家小姐命，前来致谢。”郑德明轻轻一推托盘，悠悠飞向江南云。
江南云飘然而来，带来淡淡的幽香，咯咯笑得如银铃，糯软而柔腻：“原来真的是郑管家，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
她随即又道：“郑叔，你去将这些东西送到观云山庄罢。”
江南云疑惑道：“是他？……他来做甚？”
萧月生停下步子，转身瞧向她，温声道：“郑姑娘还有什么事？”
“小姐，依我看来，萧大侠不是客气。”郑德明沉吟一下，肯切的说道。
萧月生点点头。
郑秀芝只觉懒洋洋的舒服，像是浸在温暖的热水中，眼睛不由的想闭起来，几乎要睡着了。
如此这般，这段经络算是有了生机，他却仍不放手，微阖双眼，在心湖中观察。
“师父不知她底细，便传她武功？”江南云玉脸满是不信神色，黛眉挑了挑。
观云山庄的大厅中，郑德明正坐椅中等待。
郑秀芝身子一僵，露出失望神色。
……
“就是一些珍珠，拿不出手，倒让萧大侠见笑了呢！”郑秀芝轻轻笑了笑，明媚的目光瞥一下萧月生。
郑德明手边摆着一张托盘，盖着红布，与先前的那只一模一样，显然是那个谢礼。
江南云应了一声，嫣然笑道：“郑妹妹，我先瞧瞧，若是不成，师父再亲自出马。”
“这……”郑德明迟疑，犹豫不定。
最后，由方生大师亲自出手，以绝世内力替她打通奇经八脉，周身贯通，若是武林中人，这一下便能跻身高手之列。
江南云轻轻一笑，说道：“这个倒不是什么大事，当今天下，武功之多，数不胜数，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却出有例外的。”
“是，遵命！”郑德明抱拳点头，沉声应是。
萧月生笑了笑，道：“姑娘你家世非凡，何必投身武林之中，且养好身子便是了。”
“这……，好罢！”郑德明无奈，点头答应。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淡淡道：“南云，为师岂能如此鲁莽？……哼哼，是不是以为我见色眼开？！”
“嘻嘻，师父多想了，弟子怎么敢那般想？！”江南云嫣然娇笑，娇声嗔道。
“小姐，还是关上窗罢，风凉。”小丫环脆声道，歪头问：“小姐如何晓得他有真本事？”
郑秀芝点头，笑吟吟的道：“有劳江姐姐了。”
“原来是珍珠……”江南云点头，瞥一眼萧月生，抿嘴笑了笑，道：“师父，你来瞧瞧郑妹妹吧。”
这般气度，绝非刻意训练得来，而是平日里的习惯。
观云山庄
这段经络被放大了数倍，有一棵树粗细，却不甚清晰，似是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
她父母曾亲上少林，拜见方证大师，请求帮助。
郑秀芝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湖色，笑了笑，道：“这位萧大侠，可是有真本事的！”
“一言为定！”郑秀芝忙道，露出兴奋神情。
她家世不浅，延请数位当世名医，但皆是束手无策，只让腿不再变坏，已经不易，想要变好，千难万难。
她上前裣衽一礼，脆声道：“老爷，大小姐，外面有一位姓郑的男子求见，说是刚才见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