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双凶
“李天泽这个小贼，早就应该受到教训了，真是痛快！”
宋梦君语气淡泊，点点头：“嗯，百战百胜，果然不愧是李大侠！……可惜啊……”
“切，装什么假清高？！”一个丑陋壮汉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李公子的面子，竟然也不给，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嘛！”
这二人俱使双手弯刀，弯刀寒光闪烁，泛着淡淡的腥气，都是大凶之器。
膻中、巨阙、俞府、期门，诸大穴处，衣衫尽破，露出里面白色绸缎内衣，若是再加一分力，必然刺中。
萧月生心下暗笑，装模作样，这个男人定是极度自恋的，仿佛天下的女人都会关注他。
萧月生暗自点头，这二人虽然残暴，但刀法却是不凡，带着莫名的韵律，显然暗合天地之理，刀法乃是极上乘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青年懒洋洋的一笑，“嗤”的一声，哂道：“难不成，我会自己摔了这宝贝？！”
男子不以为异，知道这般女子，固然冷若冰霜，外面包裹着一层极坚硬的冰壳，但一旦破开心防，她感情之热烈，远非寻常女子可比。
小香紧跟在萧月生身后，低声问道：“先生，这等淫贼，宋姐姐为何轻饶？”
他大惊失色，大吼一声，一掌印在胸口，将那股寒气震散，消弥于心脉之前。
“那好，就听先生的罢！”宋梦君点头，站起身，裣衽一礼，往外走，边道：“我等不打扰了。”
宋梦君剑法绵绵，剑光环绕周身，织成一道剑网，绵软而韧性极佳，任凭二人狂攻，仍能紧守方寸之间，不退半步。
“走，过去看看罢。”萧月生穿上靴子，温声道。
他眼睛离开太阳，转向宋梦君，淡然一摆手，从容而道：“无极，退下罢。”
“宋姐姐，别玩了！”何雪晴娇声道，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神情慵倦，声音柔软。
街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空气中飘荡着蒸包子的香气，还有炸臭豆腐的浓郁气味。
苏青青冷笑，蓦然一震手腕，平直的剑身陡然颤动，幻出一朵剑花，贴向大汉右肋。
随着他长剑的缓缓出鞘，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亦慢慢变化，神色越来越严肃，最后近于虔诚的盯着长剑。
“打起来了？”萧月生解座下榻，一举一动从容不迫，略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问。
在这三人的映衬下，另一人英俊无比，格外引人注目。
“嗯。”宋梦君点点头，身形陡然加速，数十道剑影洒下，将李天泽笼罩其中。
“我来领教高招！”那大汉将没了一截儿的袖子一挽，慢慢抽出腰间长剑。
“这位女侠真是好样的！”
宋梦君冷冷淡淡瞥一眼，臻首微点：“嗯。”
“你胡说什么？！”粗壮的青年大喝一声，怒目圆睁，歪斜的五官扭曲，狰狞吓人：“我这碗可是祖传的宝贝，你打碎我的碗不要紧，却还诬蔑我的碗，我看你是找死！”
“这是为什么呀？”小香歪头问道。
宋梦君黛眉轻蹙，对他言语中的轻薄大是不满。
“谁敢管呀，看在李大侠的面子上，他只要不杀人放火，大伙儿也就容他胡闹！”老翁摇头一笑，带着宽容之色。
“死老李，你瞧不起我？！”
但几招过后，他却发觉，原本认为是一只极好猎物的女子，剑法精妙绝伦，每一招皆令自己束手束脚，极是别扭。
“事情上身，躲也无用，不如面对。”萧月生笑了笑，端坐如仪，身形挺直，双手结印，与寺庙里的佛像极相似。
“动手罢！”纤细的玉指搭上剑柄，寒剑缓缓出鞘，浑身上下，寒气越来越浓。
“你也不睁开蛤蟆眼睛瞧瞧，这三个美人儿都带着剑，是武林侠女，你能降得住？！”
“吃我一剑！”李天泽再也忍不住，扭身一送，百战剑出，“嗤”然作响，剑势凌厉，端的名家风范。
“这三个美人儿，个顶个的漂亮，我若是有一个，便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嗤嗤嗤嗤”宛如撕裂布帛声响起。
宋梦君横她一眼，这个苏妹妹，太不会掩藏心思，是要吃大亏的，先前提醒她时，答应得好好的，但照样如此，看来，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用情太深故。
“哪有呀。”小香不好意思的扭了扭细腰，秀脸酡红。
他无奈叹息一声，缓缓收势，暖融融的元气慢慢平静下来，蜇伏身体各处，宛如巨龙潜渊。
苏青青撤剑归鞘，退回宋梦君身后，精致的脸上带着哂笑，斜睨着三个大汉。
萧月生点头：“小子久闻少林寺的大名，前来拜会。”
“侠女又怎么着，老子我还是大侠呢！”
“你闭嘴！”李天泽怒喝，声震长空，周围众人只觉一道炸雷在耳朵边响起，震得耳朵嗡嗡乱想。
宋梦君点头，黛眉一挑，淡淡道：“据说，李大侠的剑法强悍，勇往无前，我一直琐事缠身，无缘拜会，不如与李公子切磋一二，想必李公子家学渊源，当可领略李大侠风采一二！”
他端坐绣墩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塞外双凶与宋梦君。
此剑平平凡凡，剑刃有几条豁口，是与别的刀剑砍斫之故，显然经历不少的阵仗。
“好……”人群轰然叫好，巴掌声响起，不绝于耳。
出了客栈，沿着大街往东，所经之处越来越繁华，似乎人们都涌到了这边来。
父亲一直是他的骄傲所在，容不得别人说一句坏话，宋梦君此话，恰好是拂了他的逆鳞所在。
萧月生摇头，拨开里外三四圈人群，小香紧跟他身后，慢慢走进了圈内，却没有现身，隔了几人，挡住了自己，想先看看究竟。
旁边看热闹众人，无不暗骂一声虚伪，但他父亲的名号太过响亮，不敢出声嘲笑。
“孙兄弟，你不要紧罢？”旁边大汉笑呵呵的问。
“宋姐姐，有萧先生在，咱们何必担心？！”苏青青抿嘴轻笑。
“嘿嘿，你看看，这只玉碗，可是上好的蓝田玉，价值连城，便是将你卖了，也值不了这个价儿，你说说，怎么赔罢！”说话的青年身子粗壮，五官不正，流里流气。
小香上前，帮他理了理衣衫的褶皱，然后跑到前头带路。
宋梦君打量着双凶，漫不经心的道：“略有耳闻，……据说塞外双凶残暴异常，杀人时，不管老幼妇孺，会不会武功，想杀便杀，随自己的喜好。”
她的厨艺精绝，众人吃得酣畅淋漓，无不痛快。
李天泽犹豫了一下，想了想，片刻之后，最终点头，缓缓说道：“家父的本事，十成我没学到一成，实在不想丢人现眼，不过，美人相邀，盛情难却，在下便豁出去了！”
“先生，不好啦，小姐她们跟人打起来啦！”小香忙跑进来，焦急的叫道，花容失色。
萧月生将饭桌一推，平平滑出数尺，挥袖一拂，绣墩浮起，飘到饭桌旁落下。
若非宋梦君数次直指李开叶，言语不逊，李天泽倒不会这般不依不饶，非杀之而后快。
李天泽目光迟缓，慢慢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子。
宋梦君明眸如水，对二人反盯的目光不理不睬，目光一凝，若有所思：“是塞外双凶罢？”
宋梦君状若未见，仍淡漠的道：“你身为李大侠的公子，行事如此下作，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取笑？！”
塞外双凶拔刀出鞘，怪叫一声，抢先攻来，弯刀挥舞，奇快无比，宛如一阵狂风暴雨。
何雪晴重重一哼：“就他，还有脸报仇？！”
“原来如此。”萧月生点点头，心下理解。
宋梦君摇头：“好意心领，我有事在身，不能久留，再见！”
萧月生气质温煦，如一阵春风拂面，老翁停下，放下肩上的担子，摇头笑道：“小哥儿是外地人吧？”
她伸手接过玉片，在阳光下翻看，摇摇头，明眸一扫那状若深思的英俊青年：“想要耍赖，也弄一件象点儿样的东西，这粗劣之玉，也拿出来蒙人？！”
数十道剑影蓦然消散，宋梦君悠悠一荡，飘然后退，跳出圈外，带着淡淡笑意。
说罢，转身迈步，苏青青与何雪晴紧跟她身后。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头也不抬，扭身便走，人群急忙让开一条路，任由他们消失无踪。
两人回到客栈，宋梦君她们三人已经回来，正在等他。
父亲乃他逆鳞，骂自己无所谓，但若有辱父亲，他断断容不得。
“这是宝贝？！”宋梦君修长丰润的玉腿伸出，秀气的靴尖一挑，飞起一瓣玉片，乃摔碎玉碗的一块儿。
李天泽眉宇间傲然，神情却温文尔雅，谦逊的道：“家父一切安好，多谢姑娘关心。”
“唉……，定是小地方来的，不认得李公子！”另一个大汉摇头，叹息道：“真是不识抬举！”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多说。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前出现三人，见到房门敞开，朝里一望，各自一怔，四女的玉脸欺霜赛雪，如花般娇美，在灯光的照耀下，相映成辉，屋内仿佛光明大放。
这二人的双眼深陷，却闪着灼灼光芒，更显深邃，被这一双眼睛盯着，似乎被天上的苍鹰锁定一般，极不自在。
“下人无礼了，姑娘莫怪。”英俊男子一抱拳，温文尔雅。
宋梦君冷若冰霜，美则美矣，身子曼妙无伦，却弥漫着丝丝寒气，令人不敢生非份之念。
“好剑法，好剑法，用来挠痒，最好不过！”大汉一侧身，让开剑尖，擦着右肋而过，笑得更欢。
她五官精致绝伦，肌肤柔嫩，白里透红，即使薄怒之下，仍带着动人风情，美人儿宜喜宜嗔，便是如此。
大汉急忙闪避，却为时已晚，肋下微疼，似是被蜜蜂蜇一下，一股寒气顺势涌了进来，在胸口稍一盘桓，钻向心窝。
苏青青与何雪晴手按剑柄，玉脸紧绷，聚精会神的盯着场中，没想到这二人武功如此高明。
宋梦君眉头一皱，双眼精芒一闪，似两柄宝剑射出，直刺向他双目，不由打了个冷战。
“先生，宋姐姐果然厉害呢！”小香一脸崇拜的盯着宋梦君她们消失的方向，叹息说道。
另一个人汉语更加生涩，有些吃力，缓缓说道：“吾听闻少林乃中原之宗，前来领教。”
“堂堂大侠的公子，也结交这般人物，唉……”宋梦君摇头，惋惜感叹。
老翁年近六十，身形挺拔，肩上挑着一个担子木柴，腰间别着斧头，似是一个樵夫。
小香忙道：“先生，我来的时候，他们快要打起来了呢！”
“是李天泽他们罢？！”宋梦君问，慢慢放下银箸，带着笑意的玉脸慢慢沉下来。
他们三个彼此争宠，一直争斗不休，虽未至你死我活，但有人杀了同伴，也会高兴。
身后的苏青青与何雪晴暗自叫好，宋梦君说话云淡风轻，却句句诛心，看李天泽涨红的脸，火焰般的眸子，便知她说话的威力。
李天泽在她的剑上一转，缓缓拔剑，神色郑重。
他转身看一眼小香。
“请——！”她修长圆润的纤指绕上剑柄，在剑穗上轻抚而过，拔剑出鞘，剑光闪过，寒气涌动。
此话正合她意，塞外双凶太过残暴，对这两个人，怎么杀他们，都理所应当，是替天行道。
“我何时暗算啦，是他自己笨嘛！”苏青青娇嗔，嘲笑的看那个大汉一眼，得意的轻哼。
宋梦君点点头，有这么一个父亲，足以自豪。
她们对面，四个男人俱是青年，一个颇是英俊，另三个则眼斜嘴歪，丑陋无比。
“嗯，看不上我老胡，天下的男人自然也看不上喽！”
宋梦君黛眉一蹙，玉脸刹时冷下来，如万年寒冰，目光如刃，紧盯着三人，冷冷道：“一边去！”
“哦？”宋梦君淡淡一哼，扫向二人：“塞外双凶，竟也敢来中原撒野？！”
剑寒四洲李开叶，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侠，他剑法精妙，但令人敬重之处却是性格坚毅，无所畏惧，义之所在，通往直前。
萧月生眉头动了动，摇摇头：“难道李大侠不管他，武林之中，最忌淫戒。”
“是啊是啊，……莫说话，看看她们怎么办！”
那负手而立的英俊男子，便是这般自视非凡的人物。
苏青青精致绝伦的玉脸罩着薄怒，娇嗔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呀，这般无赖，明明没有碰着你，偏偏赖着咱们！”
萧月生忽然放下银箸，眉头挑了挑，道：“有朋友来了！”
“叮叮叮叮”雨打芭蕉一般，又如无数玉珠落到盘中，清脆悦耳，宛如音乐，带着莫名的韵律。
这二人容貌相肖，身材相似，俱是四十余岁，五官轮廓颇深，头发微蜷，一看即知非中原血统。
小香刚才跑过来，正想敲门，没想到门突然自己开了，心中惊诧，此时回过神来，知道萧月生内力精深，定是听到了自己脚步声，提前开门，以他的功力，隔空慑物，易如反掌，想想便也释然。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何雪晴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他们便在萧月生房中，共进晚膳。
他身边三个青年飞身而起，挡住宋梦君的路，虎视眈眈，双眼精芒四射，也是高手。
在年轻一辈，他的剑法已是佼佼出群，也难怪眼高于顶，傲气凛然，行事无所顾忌。
“那好，你们先过了我这一关罢！”宋梦君点头，听他们说话太吃力，懒得多说，站起身来。
“唔，子不教，父之过，这得怨李大侠了！”萧月生点点头。
她心下冷笑，身为一帮之主，驾驭数百帮众，这点儿小伎俩，她若看不透，早就帮主易位。
“武林之中，多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的。”李天泽挥洒自如的微笑，摆了摆手。
但凡事必有例外，也有自信极强，自视极高之人，心中涌动雄心壮志，反而更加强烈，想要征服这座冰山美人儿。
宋梦君冷若冰霜，淡淡说道：“先生，咱们不在这里住了罢，去别处歇息？”
李天泽温文尔雅依旧，负手仰头，看着明媚的太阳，对身边之事不闻不问，视而不见。
这一掌又快又狠，关系生死存亡，由不得他不狠，一掌下去，五脏六腑震动，嘴角涌出鲜血来。
场中央正在七人，三女四男，互相对峙，只是在不停的辨论，唇枪舌箭，没有动手。
“塞外双雄？”宋梦君明眸如水，打量他身旁的两人。
“宋梦君，”宋梦君冷冷淡淡，吐字如珠，明眸一闪，淡淡道：“李开叶，可是人称剑寒四洲的李开叶？！”
“李大侠可好？”宋梦君脸色稍缓，点点头。
他见到同伴受伤，心下高兴，有人替自己出气，再好不过，但不能不问候一下，仅是客气，心下恨不得一剑被刺死。
李天泽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气度，自如一笑：“这两位是塞外双雄，两位常前辈，要来讨教一下宋姑娘的剑法！”
李天泽半途变招，这一招仙人指路恰击向他的破绽，唯有变招一途，无法刺下去。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静静走在人群中。
李天泽皱了皱眉，被宋梦君的笑所激怒，凡是男人，最受不得的便是被美女蔑视，极为自恋的他，亦是如此。
宋梦君目光冰冷，淡淡一笑，说不出的讽刺与嘲笑。
“李公子又有何事？！”宋梦君冷若冰霜，语气冷淡。
“你哟，还是等下辈子罢！”
“不错，这便是家父的百战剑！”李天泽脸色沉肃，缓缓点头。
即使面对强于自己的对手，他也毫不犹豫的拔剑，拼死搏杀，这半生已经历八十余场大战，每战皆伤，却伤而不死，可谓是一个传奇人物。
两人默契极佳，四只手施展，宛如一人四手，狂风暴雨般的打击，寻常高手，遇到这般摧枯拉朽的刀法，早已落败。
“李公子，你这是强请？！”宋梦君黛眉轻蹙，不耐烦的扫一眼，望向李天泽。
“你——！”李天泽大怒，俊眼微眯，嘴角紧紧抿起，腮帮处隐隐滚动，用力咬牙。
萧月生点头，神情温和，知道这个小丫头机灵，见势不妙，便搬救兵，怕自己的小姐吃亏。
远远的，便看到聚在一起的人群，嗡嗡作响，议论纷纷。
“打得好，打得好！”
“小香极是机灵的。”何雪晴笑道。
“姑娘慢着！”李天泽忙伸手喝道。
宋梦君瞥他一眼，摇头叹息：“可惜李大侠一世英明，仍难免妻不贤，子不肖！”
房门无声无息打开，饭菜的香气悠悠飘出。
萧月生笑了笑：“宋姑娘行事谨慎，留下了转寰余地，想必不想得罪李大侠吧。”
满脸狰狞，状似怒极的粗壮青年马上退下，神色间犹带愤愤不平之色，狠狠瞪着宋梦君。
“那这个李天泽这般无礼，就没有人管一管他？！”小香不满的娇嗔，琼鼻一皱，哼了一声。
宋梦君冷冷一笑，压低手腕，剑尖一挑，仅是简单的一招仙人指路，简简单单。
“呵呵，难怪！”老翁点点头，转头看一眼四周，低声道：“这个李天泽嘛，若是不好色，倒也不是一个坏人。”
“可惜什么？！”李天泽皱眉问。
“宋帮主也知道两位前辈的大名？！”李天泽意外的道。
李天泽毕竟出身名家，李开叶即使疏于管教，对于武功却是极为重视，要求极严。
“前面有一座酒楼，咱们去略一小酌，能否赏脸？！”李天泽微笑着邀请，彬彬有礼。
转眼之间，已是数十招过去。
他这一世，不仅是修习道家，也采用佛家的精华，只是小心谨慎，慎之又慎，他隐隐觉得，佛家与道家虽然相似，但又截然不同，不可简单的认为殊途同归。
他深吸一口气，双眼的精芒收敛，面色如常，微微一笑：“这两位前辈与我不熟，只是听闻了宋帮主乃一代巾帼女豪，便欲见识一二，我只是引路，做一回好事罢。”
李天泽心中凛然，神色自若，抱拳一笑：“还未请教，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丢了颜面，总得找回来，否则，日后怎么再见人？！”萧月生笑了笑，转身一招手。
睁开眼，伸手轻轻一拉，两丈远处的房门敞开。
塞外双凶双眼一亮，盯向萧月生。
“要是我呀，一剑便将他宰了，免得祸害别的女子。”小香娇哼一声，不满的道。
她心下明白，萧月生此话之间，是对自己说，莫要手下留情，最好能取其性命。
“嘘——！”老翁急忙竖直于唇前，忙道：“莫要胡说，在咱们这里，切不可说李大侠的坏话！”
“去去去，莫跟我这边胡咧咧，看看热闹，莫要多说，我看呐，这三个美人儿，眼高于顶，哪个男人也看不上的！”
“我实在为李大侠可惜！”宋梦君淡淡说道，瞥他一眼，似是斜睨，懒得正眼看他。
小香在涌动的人群中宛如水中之鱼，身法灵动，游刃有余，不受阻碍，走得极快。
宋梦君发问，他低下头，转过身看她一眼，点点头道：“姑娘误会了，他们只是在下朋友，却不是下人。”
老翁低声道：“李大侠乃是敝城的骄傲，大伙儿都容不得别人毁李大侠的清誉。”
宋梦君黛眉轻蹙，略带不悦，语气越发的轻淡：“不知李公子有何赐教？！”
“贱名不足挂齿。”萧月生摆摆手，对塞外双凶笑了笑：“这位宋帮主，一旦动手，舍我忘情，身心皆忘，断不会留情的，你们可万万小心了！”
对于身旁的争执，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仰头望天，气质深沉忧郁。
三个粗壮丑陋的壮汉胸脯挺起，冷着脸，斜着眼睛，不屑的望着宋梦君三女。
两人剑来剑往，打了起来。
这一剑娴静优雅，并不迅疾，似乎切磋拆招，毫无杀机。
另一个大汉撕下一片袖子，帮他裹上伤口，转身怒瞪苏青青，冷笑道：“偷袭暗算，让人耻笑！”
“出什么事了，小香？”萧月生招招手，温声问道。
“宋姐姐，我来教训他！”苏青青拔剑出鞘，轻盈跃起，如乳燕投林，斜斜刺出一剑。
“吾等前来见识中原武林高手！”其中一人操着生涩的汉语，缓缓说道。
她的剑亦是一柄宝剑，与寒霜剑不相上下，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可遇而不可求。
他仰头望天，看着明媚的太阳，不言不语，想着心事，俊逸脸庞一派深思之色。
他温文尔雅的一笑，抱拳道：“在下李天泽，家父李开叶，不知姑娘芳名？！”
“死不了！”大汉闷声轻哼，冷冷说道。
他负手于后，挺直如松，如临风之玉树，风度翩翩。
“嗯，既如此，看在李大侠的面子上，此事就罢了。”宋梦君淡淡说道，转身便走。
“呵呵，多谢老丈相告。”萧月生抱拳一笑，转身离开。
“哟，好大的脾气呢！果然够味儿，哈哈……”壮汉仰头大笑，肆无忌惮。
萧月生不紧不慢跟在身后，脚下步履从容，一步踏出，有常人的数步，看上去如宛如平常，不觉其异。
肋下也开始涌血，宛如泉水汩汩而出，他面不改色，随手一擦嘴角的血，手指疾点肋部附近大穴，止住血流。
“正是家父。”李天泽点头，剑眉间隐隐自豪。
“嗯，果然不甘心呐。”萧月生点头，摇头叹息。
“老丈，那个李天泽，为人如何？”他凑近一个眉须皆白，看起来慈祥满面的老者，笑着问道。
“小香跑过来招呼我，倒让我看了一场好戏。”萧月生呵呵笑道，来到榻上坐下，双腿盘起，双手自然的一搭，结成手印，静静端坐。
“宋姑娘，他们可能仰慕芳驾，迫不及待，有失礼仪，还望莫要见怪才是！”李天泽抱拳一礼，神态诚恳。
“萧先生出去了？”苏青青迎上前，笑盈盈的娇声问道，瞥了一眼跟在萧月生身后的小香。
他心中暗自叫苦，怒火更盛，宋梦君刚才的话，翻来覆去在脑海中回响，越想越怒。
“那定会惹出很多麻烦。”宋梦君一幅不敢苟同的神色。
“李大侠常年在外，行侠仗义，根本顾不得管他。”老翁摇头笑道，神色惋惜，又夹着几分同情。
苏青青心下有些不情不愿，但刚才宋梦君的一眼，却让她省起，需得矜持，再矜持，否则，会让萧先生讨厌。
萧月生与小香站在人群之中，看着二人离开，并没有动。
宋梦君凤目微眯，瞧了一眼萧月生，萧月生则给她打了一个眼色，她微微点头。
宋梦君三女的武功，出类拔萃，佼佼出群，他并不担心，三人合在一处，便是顶尖的高手，一时半刻，也能应付的来。
“不必，我倒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李大侠呢！”萧月生轻轻摇头，微微一笑。
李天泽俊逸的脸庞一沉，神色微变，双眼精芒闪烁，深深看一眼宋梦君。
宋梦君摇头一笑，带着苏青青与何雪晴，步法施展，宛如游鱼，在人群在穿梭几下，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小香正举着手，似欲敲门，秀脸惊诧，明眸圆睁，呆呆看着坐在榻上的萧月生。
“明明不是我撞到的，非要赖到我身上，你究竟干什么？！”苏青青娇嗔，薄怒的瞪他。
“这是令尊的佩剑罢？”宋梦君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