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挑战
周围的人们摒息凝气，不敢大声呼吸，场中二人的剑法委实精妙，也激烈得很。
她秀脸露出难色，看了看周围，轻声道：“这位英雄，待过了今日，咱们再切磋，如何？！”
定逸师太长吁了口气，哼了一声，转身往里走去。
“我去！”定逸师太忽的放下佛珠，怒气哼哼的起身，拔腿便要往外走。
江南云抿嘴一笑，摇摇头：“师父一向说一不二，他若不来，我纵使磨破了嘴，也说不动他。”
“掌门师姐？！”定逸师太大声道，脸上满是不解。
“对这位江帮主，在下久闻大名，却未得见，好奇得很！”冲虚道长抚着山羊胡子，呵呵笑道。
定逸师太凝神一想，众人坐下情形在脑海中回映，缓缓点头，沉声道：“嗯，是一个合围的架式！”
他们眼前一亮，看到来人的面容，只觉整个大厅忽的一下明亮起来，仿佛正午的阳光斜照进了大厅，亮得耀眼。
仪琳看了看他，见他眼中露出讽刺的微笑，心下一沉：“如此看来，这个人果然不怀好意！”
“是她？！……怪不得！”人们纷纷点头。
定逸师太三人暗自点头，赞叹仪和，处置妥当，果然不愧是跟定逸师太身边，耳濡目染。
提到萧一寒，众人眼中皆有异色，这个彗星般崛起的男人，据说剑法无敌，无人可比，他也是仪琳师太的义兄。
“我知道此女！”忽然一个时间响起，却是那位点苍大侠周柄尘，正抚髯而笑。
江南云露出一丝丝笑容：“师太，师父他说，自己好静厌动，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
“砰砰砰”蓦然之间，三声号炮冲天而起，却是吉时已至。
她怯生生的说话，声音很小，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瞅着定逸师太，生怕这一番话惹恼了师父。
仪琳转头看了看定逸师太，见师父点头，心下一安，也点了点头，轻声道：“师姐小心！”
“怪不得没见着萧先生。”方证大师缓缓点头。
他仰头打量着仪琳，双眼精芒隐隐，两侧的太阳穴鼓起，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盈盈而立，仅是站在那里，却给人摇曳之感，她素洁淡雅，偏偏脸上毫无表情，冷若冰霜，宛如姑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半点儿尘俗之气也未沾染。
磬钹声歇下，仪琳袅袅上前，身穿宽大的僧袍，将玲珑娇小的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却越发显得娇小可人。
“师妹！”定闲师太伸手，搭在她肩上，摇摇头，沉静的道：“稍安勿躁！”
“这位英雄，请说。”仪琳沉静的道，声音娇柔，却凝而不散，寒风吹拂中，缓缓传到了人们的耳中。
“可能路上耽搁了罢。”定逸师太重重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阴不阳的回答。
峰上一处宽阔的广场，已然搭了一个台子，一些各种颜色的花摆放在台子周围，在这个季节难得一见。
定闲师太抬头，朗声道：“今日恒山派荣幸之至，天下英雄光临敝派，见证恒山派新任掌门继位。”
内力滞停，经脉似被封住，挣扎只是徒劳，只能呆呆站在那里。
定闲师太诸人皆是位高权重之人，寻常的武林人物，根本没有资格见到。
仪琳摇了摇头，这是自己的继位大典，此时动手，实在有失威严，大大的不妥。
人们定晴一看，竟是一个域外之人，深眼隆鼻，轮廓极深，似是西域一带的人。
这十几人进得院来，大咧咧的说着话，各自找地方坐下，或坐前或坐后，并未坐在一处。
仪琳怔了怔，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要切磋武功，如此场合，委实不是太适合。
仪和师太临危不乱，脚下一蹬，想要平平移出。
磬钹声悠悠呼起，清脆悦耳，与她的声音合在一处，宛如配乐一般，说不出的肃穆。
“仪和师姐……”仪琳一怔，摇了摇头。
岳不群若有所思，抚髯而笑：“嵩山派的人未到，他们这些人倒先来了！”
仪和师太的恒山剑法已颇有火候，一剑刺出，清丽却又狠辣，棉里藏针，不可小觑。
这却是恒山派的四大法器，看似平常，但意义非凡，乃恒山派创派祖师晓风师太所用之物。
缓缓往里走，乐厚抱拳，脸露歉意：“师太，非是掌门他推辞，实因他正闭关参悟寒冰真气，不能分身！”
“这般美貌的小娘子，却跟方证大师他们站在一起，想必不是无名之辈，哪个晓得她的身份？！”
仪清师太打量着众人，若有所思，见师父走开，也转身随之而去，大跨两步，来到定逸师太跟前：“师父，他们确实不怀好意，怕是来者不善！”
仪和师太恭声道：“掌门，杀鸡焉用牛刀，交给我便是，若是万一落败，掌门再出马不迟！”
场中众人皆是不俗之辈，听得如此声音，心下凛然，没想到，仪琳师太年纪轻轻，娇娇怯怯，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怪不得如此年轻，却由她继位掌门。
“江姑娘是……？”岳不群神色一动，抚髯笑道：“是江南云江帮主罢？”
众掌门坐在台上，一些武林众人则坐在台下观礼。
“折了两名弟子。”乐厚脸上的沉痛一掠而过，露出笑意：“咱们闯江湖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生死由天，……好在，他们也没白牺牲，几个魔崽子都灭了。”
“师妹，如何？”定闲师太正与方证大师说话，见她进来，抬头温和问道。
江南云肃然端坐，一言不发，但坐在大厅中，幽香淡淡，却令人的情绪发生莫名的变化。
嗡嗡声中，人们七嘴八舌的胡乱打听，满脸好奇，心如被猫抓挠，痒不可耐。
他们有些人见过江南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她的风情万种，绝代风华，很难抗拒。
正在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先前秀丽的小女尼跑进来，道：“禀掌门师伯，嵩山派乐师伯到啦。”
仪和师太抬剑一挡，“当”的一响，长剑脱手落地。
她盈盈跪倒在地，向定闲师太磕了三个头。
仪和师太虽然内力深厚，但毕竟身为女子，体力不强，三十几招过后，强大的压下之力，她竟有力竭之感，眼前一阵阵发黑。
事先，定逸师太她们已经告知，典礼时说不定会被人刁难，让她小心应付，不可一味的退让。
“掌门，既然他想见识恒山剑法，由我领教一二罢！”仪和师太站出来，抱拳对仪琳恭声道。
仪琳醒来，忙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
清风飒飒，寒意料峭，这些花儿迎风摇曳，却是并不变颜色，人们近些瞧去，却原来是一些假花。
定闲师太沉吟片刻，摇摇头，从容而道：“上门便是客，请他们上来便是！”
定闲师太暗自摇头，师妹如此举动，难免让在座的诸位掌门不是滋味，觉得受了冷落。
“怎么说？”定逸师太转头，对于这个二弟子的机智，她一向信服。
仪清师太想了想，抬头道：“师父，这些人有几个武功极强，看着却面生，不知左冷禅何处招揽来的！”
“嘿，老夫不信！”域外老者摇头不迭，冷笑道：“若非偷袭，岂能打得到人？！”
“老人家小心喽！”仪琳娇哼一声，皓腕一翻，左手落在身前，指间拈棋子，屈指一弹，划出一道流光。
在她的想法中，对待恶人，便不能客气，否则，他们得寸进尺，没完没了的纠缠。
中年男子只觉整个身子半边酥麻，再难动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便要倒下来。
“仪琳师太，一直推辞，莫不是有何难言之隐？”中年男子停下大笑，呵呵问道。
仪和师太急忙后退，狠狠瞪了中年男子人一眼，转身往台上走去，已然败了。
岳不群点点头，微微笑了笑，转开话题，背后议人，非是君子所为，他不屑为之。
随即，“嗤”的一声厉啸，空中划出一道白光，直射而至，瞬间击中了中年男子的右手。
她声音温和轻柔，语气却不容置疑，身为掌门，她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
转眼间，两人交手过了十余招。
仪琳虽然亦是貌美无双，但站在江南云身边，却有些黯然失色，似是十六的月亮与初五月亮之差。
那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在下久仰恒山派剑法精妙，想要讨教一二，如何？”
他脸色沉肃，刚才仪琳射出的棋子，委实太快，众人连看也看不清，即使如他，也未能摸清底细。
见得定闲师太他们浩浩荡荡出来，众人嘴巴闭起，院中顿时一肃，上百道目光打量着他们。
“堂堂的恒山派掌门，竟然偷袭！”人群中传出一声断喝，满是怒气，自人群中穿出，来到了前头。
她声音低沉，众人听了，却觉在自己耳边说话。
厅中诸人，皆是心智不俗之辈，闻得此言，已明言下之意，嵩山派暗中收伏天下群雄，他们皆知。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站在诸掌门之中，宛如白鹤立于鸡群之中，极是显眼。
“那个绝色美人是谁？！”
一群人沿着山路，缓缓过来，约有十四五人，个个身形矫健，脚下如履平地，身法凝练，双眼炯炯。
仪清师太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他们虽然看似互不相识，但坐下时，占的位子却有古怪。”
“你呀你！”定逸师太怒瞪她一眼，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竟能当面反驳自己，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欣慰。
“师妹，就让仪琳去吧。”定闲师太拍拍她肩膀，温和的道。
仪琳一一接过法器，神情恭敬。
仪琳站在台上，遥遥看着台下交手的情形，秀脸露出一丝担忧，明眸紧盯场中，纤纤手指间已拈着一枚莹白的棋子。
定闲师太点头，摆摆手，让她退下，转身对众人道：“诸位施主稍待，贫尼去相迎。”
即使他们身为掌门，定力深厚，但在江南云如雪容光下，仍难禁心旌摇晃，不克自持。
“好，老夫倒要试试看！”老者重重点头，身形退后一步，摆了一个怪异的姿态，人们从未见过。
说罢，飘然来至定逸师太跟前，在椅子上坐下来，寂然不动，似是一座冰雕。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古怪，似乎舌头伸不直，极为笨拙，听着让人跟着着急。
“仪清师姐，如何是好？”她转头，望向仪清师太。
“名不虚传！”“名不虚传！”“确实名不虚传！”
恰在此时，蓦的响起一声大喝：“吃我一剑！”
“仪琳师太，在下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台下忽然传来一声哄亮的声音，震得人们耳膜隐隐作疼。
“呵呵，投石问路，好！先败了你再说！”中年男子抚掌而笑，肩膀一动，长剑出鞘。
定逸师太扫了一眼，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暗自摇头，转头对江南云道：“南云，你师父怎么还没到？！”
“是！”秀丽的小尼姑脆声答应，转身撩帘，出了大厅。
见性峰上，热闹非凡。
一时之间，大厅中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白云庵占地不少，院子中间有一棵大槐树，此时靠着树搭了棚子，罩了半个院子，一些桌椅摆列在院中。
“老人家，我所施展的，并不是暗器。”仪琳左手食指拇指拈着一枚莹白棋子，在眼前比了比，道：“即使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也躲不过去的！”
随即，定闲师太退后，仪琳站到最前，恒山派众人跪倒拜见新任掌门，定闲师太他们也跪倒拜见。
中年男子见她摇摇欲坠，猛的一剑挥出，宛如力劈华山，乍看之下，使的似是刀法。
冲虚道长抬头，看了看窗口位置，打量一番，说道：“师太，时辰不早了，大典不如开始罢？”
“乐师弟，请——”定闲师太转身，将嵩山派的众人请了进去。
仪琳咬着下唇，轻轻点头，她也原本有这个心思，手指间的棋子夹得更紧。
她心如白纸，本是最适宜修习清心诀，加之修炼刻苦，自幼尊从佛家戒律，心中没有负面思绪，令她修炼清心诀时，水到渠成，关碍突破极易，江南云与之相比，远远不如。
“此女乃洛阳城清平帮的帮主，笑面罗刹江南云是也！”周柄尘抚髯缓缓说道。
众人默然，岳不群、莫大先生，还有天门道长皆脸色沉肃，似乎有什么心事。
定闲师太当先跨出一步，站在台前，双手合什，长长宣了一声佛号，沉肃而凝重。
天门道长冷笑两声，没有说话。
厅外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共有近百位，喧闹不休，气氛热烈，或哈哈大笑，或破口大骂，不一而足。
“娘的，美得冒泡，这般美人儿，我可是从未见过！”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将仪琳的威望压制下来。
乐厚迎上来，抱拳呵呵笑道：“师太，在路上遇到了魔教的人，过了几招，来得晚了，恕罪恕罪！”
她右手酥麻，但中年男子却未停手，继续压下，长剑斩落，马上便要落到她头上。
江南云的身影一消失，院中众人顿时醒过神来，“嗡”的一下，宛如炸锅一般，议论纷纷。
这些人，显然没将恒山派看在眼中，说话喧闹，佛门净地，有的却口出秽言，委实气人。
方证大师他们一一起身，抱拳恭喜仪琳，自此之后，仪琳便成了恒山派的新一任掌门。
定闲师太宣布恒山派五大戒律，朗朗而言，神情严肃，带着莫名的威仪。
恰在此时，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说罢，朝众人一礼，转身打开庵门。
随着武功的提升，她的目光也越发的精准，一看二人，便知道仪和师太的修为不如对方深厚，若是动手，怕会吃亏。
大厅之中，众人皆是正襟端坐，一边漫无边际的说着话，心神却是集中在大厅外，注意着尚未到来的江南云。
定逸师太冷笑道：“又玩这些小伎俩，委实可笑，掌门师姐，将他们哄走便是！”
台上两旁的香炉中烟气袅袅，散发的香气令人心神宁静，乃是上好的檀香。
仪琳摇摇头，神情沉静，虽然看似怯怯，举止却落落大方，她亦修炼的清心诀，比之江南云尚要高上一层。
看到诸掌门皆在，乐厚便有几分不自在，五岳剑派的三派皆是掌门亲至，甚至方证大师及冲虚道长也来了，唯有嵩山派掌门没有现身，显得太过托大。
仪和师太点头，纵身自台上跃下，落到中年男子身前，叱道：“若想讨战敝掌门，需得先过我这一关！”
“是左冷禅的人！”定逸师太恨恨道，气哼哼的坐下。
看着仪和师姐喘息越来越重，身形迟滞，似乎马上便要倒下，秀脸满是担忧。
恒山派女尼上了台上，分成两排，站在她身前，个个垂眉肃目，宝相庄严。
几个女尼进来，端上茶盏，悄然退下，定逸师太站在大树下，看着周围的这些人，眉头竖了竖，终于还是没发作。
定逸师太神色沉肃，待他们走到近前，双手合什，长长宣了一声佛号，缓缓道：“诸位施主，请了！”
门帘忽然蓦的晃了一下，淡淡幽香飘来，一道人影蓦然闪现在他们跟前，突兀之极。
“这怎么成？！”定逸师太眉头一竖，脸上露出怒意：“仪琳登位大典，他这个大哥岂能偷懒？！”
定逸师太看了看掌门师姐，见她神色，无奈的点头，转头看向仪琳，紧绷的脸蓦的一松，温声道：“仪琳，把你大哥请来罢！”
“既如此，咱们也不勉强萧先生了。”定闲师太笑了笑，对江南云道：“江帮主算是代萧先生出席罢。”
“当”长剑扬起，在空中翻了几转，插落到地上，深陷泥土中，仅有剑柄露出来。
“咱们一起去罢。”岳不群抚髯笑道。
“趁人不备，突施暗器，还不算偷袭？！”老者微褐色的眸子绽放着幽幽光芒，冷笑一声。
仪和师太剑招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每一式攻中带守，重守轻功，稳妥为主。
定闲师太三人站在当中，神情肃穆，宝相庄严，众掌门坐在她们身后。
这一剑奇快无比，嗤嗤作响，剑光似乎陡然亮了许多，似乎划破了空间，直接出现在仪和师太头顶。
她仿佛强大的磁石，将众人目光吸聚过来，再难移开，个个目瞪口呆，目送他们出了院子。
“师妹，说不定真的是武林群雄，并非嵩山派的，……况且，即使是嵩山派暗中支使，来了恒山，咱们又何所惧哉？”定闲师太淡淡一笑，从容而道。
“江南云？！”人群中传来惊呼，显然有人听过笑面罗刹之名。
底下的人们嗡嗡议论，多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在恒山派的掌门换位大典上挑战，岂不是打恒山派的脸，能饶得了他？！
仪琳轻咬下唇，低头不语，半晌，抬头，怯怯望向定逸师太：“师父，大哥没有客气，他是真的不喜欢这般热闹场面，要不，……就不要硬请他来了罢？”
众人看出他在强作欢颜，乐厚虽然相貌不佳，但在嵩山派中，品性却是难得的好。
“他野心勃勃，手下众多，招揽高手容易得很！”定逸师太叹了口气，忿忿说道。
定闲师太还未点头，敲门声再次响起，一个秀丽的年轻女尼撩帘进来，双手合什，莺莺呖呖的道：“禀掌门师伯，山下来了很多人，没有请帖，说是要来观礼。”
她这一丝笑意绽放，如冰河乍融，白雪初霁，令人心中豁然大亮，不由的兴奋。
明眸中光华流转，在众人脸上一溜而过，臻首轻点一下：“小女子江南云，见过诸位掌门！”
“那好，我便打你身上的肩井。”仪琳点头，拈着莹白棋子，娇声问道：“你可准备好了？”
定闲师太笑了笑，打量了一下天色，道：“时辰已到，嵩山派的人未到，却也等不得了！”
山道之上，大阴阳手乐厚一身黄衫，抱拳微笑，丝毫没有架子，身后跟着几个嵩山派的弟子，个个目光明亮，皆非庸手。
心下暗自叫苦，若是败了，委实丢了恒山派的脸面，还好，掌门武功高明，可以挽回颜面。
她再次坐下来，拿起茶盏，轻呷一口，向定逸师太轻声问：“师太，为何没见到嵩山派的人，莫不是不来了？”
中年男子剑法却是大开大阖，似乎战阵之上的剑法，每一剑刺来，皆是嗤嗤作响，宛如布帛撕裂之声。
大厅内泛起幽幽清香，乃江南云的体香，泌人心脾，此香缭绕，更让人血气浮动，宛如催情之香。
有胆气反驳自己，坚持己见，她心甚慰，但恼怒的是，偏偏是为了一个臭男人。
在她的眼中，这些人都比不过大哥，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定逸师太站在白云庵前，远眺山下，左手持佛珠，缓缓拨动，身后是仪和师太与仪清师太。
江南云裣衽一礼，郑重的点头，玉脸肃然，莹白的脸上隐隐透出一层圣洁的光芒。
仪琳虽然神情怯怯，动作却落落大方，从容不迫回礼，丝毫没有见到大人物般的局促之感。
一个青年男子摇头晃脑，长长慨叹：“笑面罗刹有天下第一美人儿之称，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人们纷纷赞叹，神情兴奋，上了年纪之人仿佛忽然年轻了十年，变得血气方刚，年轻时的冲动再次恢复。
“大师伯，二师伯，师父，江姑娘来了。”一个女尼敲敲门框，挑开门帘，悄悄进来，低声禀报。
“周大侠，快说快说，她是哪个？！”旁边人急忙问道。
磬钹声再次响起，恒山派四大弟子，仪和、仪清、仪真、仪质各捧一个木盘，缓缓踏步上台，来到两排弟子之前。
他们打扮各异，穿着五花八门，却俱带着兵刃，看着不像是一伙之人，彼此之间，谈得兴高采烈，嗡嗡不绝，来到了白云庵前。
他身形修长，微长的脸庞，容貌清癯，颌下清髯飘飘，眸子如寒星，年轻时定是一位气质翩翩的美男子。
众人点头，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皆微微一笑，默然不语，跟在定闲师太身后，出了大厅。
岳不群抚髯一笑：“师太，嵩山派路途最远，晚一些时候过来，也是情有可原。”
仪和师太见师父的脸色，忙道：“师父，算了，武林中人，一向不拘小节，他们可能也是无意为之”
定逸师太站住，转身，不忿的道：“掌门师姐，你说说，这个萧一寒，是不是忒不象话了？！”
但仪和师太韧性极佳，虽身处狂风暴雨之下，仍旧能够支撑，似乎随时颠覆，却一转眼又扳回劣势，维持不败。
木盘遮着红布，被她们揭下来，露出盘中之物，一卷经书，一个木鱼，一串念珠，一柄短剑，看起来平平无奇。
中年男子咄咄逼人，剑法凌厉，似乎泰山压顶之势，直接将仪和师太击溃。
对于乐厚此人，他是嵩山派的人，定闲师太却颇有好感，肃然道：“来了便好，乐师弟，遇上魔教的人，没有伤亡罢？”
她发出一声冷笑：“还真将咱们恒山当成软柿子了！”
定闲师太神色不变，从容点头：“都是些什么人？”
“无碍。”定闲师太淡淡一笑。
说着话，她们三人进了大厅，厅中诸人正谈笑甚欢。
……
这番气度，厅中诸人皆暗自叹服，巾帼女豪，果然不让须眉，定闲师太举止从容沉静，心胸却远非一般男儿能比。
定逸师太稍微一想，点头道：“原来是点苍周大侠，有失远迎了，请进去奉茶。”
一个中年人自人群中脱出，双手合什一礼：“定逸师太，在下点苍周柄尘有礼了！”
“快快有请！”定闲师太抬抬手。
“谁知道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子是哪个？！”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摇头道：“如今天下人都在，让大伙见识一番恒山派的精妙剑法，岂不是更妙？”
仪琳手上拈着一枚莹白棋子，瞥了这个老者一眼，摇了摇头：“老人家的话可不对，我可没有偷袭呢！”
女尼低头应是，悄然退下，步履轻盈无声。
仪琳僧袍飘飘，往下一瞧，却是一个中年大汉，身形雄壮，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子。
恒山派的接位大典，虽然颇为仓猝，却仍不失隆重。
仪和师太神情郑重，她见此人太阳穴高鼓，双眼炯炯，隐隐有光华流转，知道厉害。
定闲师太点头，笑容温和：“萧先生避嫌，住在山下，江姑娘无妨，一直呆在敝庵中。”
仪清师太上前一步，来至她身边，低声道：“掌门，如今众目睽睽，非到紧要关头，不宜出手！”
仪琳站在当中，看着跪倒的众人，有些手足无措，江南云清哼一声，以传音入密之术。
秀丽的小尼姑歪头想了想，娇声道：“他们有十四五个，都带着兵刃，嗯……，看着不像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