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相竞
江南云挽着袖子，露出两段雪臂，浑圆光洁，宛如象牙雕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极是诱人。
萧月生点头，放下手上的活，拍拍手，道：“小荷，先将这些收拾了，放回宁华轩。”
“哼！”岳灵珊不满的娇哼一声，暗中扭了一下林平之的腰，登时将他拧醒。
岳不群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惊讶，没想到萧月生的弟子竟如此高明，一进一退，自己只觉眼前一花，待看清了，却已经退了回去，仅是这等身法，华山派便远远不如。
两人正杀得难分难解，小荷又跑过来，说是林少镖头与岳姑娘登门求见，夫人请他们过去呢。
“好了好了，你师父不会生气的。”刘菁忙娇笑道，见江南云仍是不依，只好道：“好好，即便是他生气，我也会劝劝的。”
门“吱”一声被拉开，萧月生当门而立，抱拳微微一笑，道：“岳掌门大驾光临，在下未能远迎，失礼了！”
“那萧夫人何时回府呀？”岳灵珊歪头问。
王宅 后花园
江南云不由赧然，羞涩的笑了笑：“师父取笑了。”
任盈盈站起身来，自窗口向外望去，臻首微仰，似是观天而出神……
在棋盘之上，江南云丝毫没有尊师重道之念，杀招凌厉，步步紧逼，环环相扣，这等天份，刘菁望尘莫及。
林平之恭声应是，看了一眼江南云，道：“萧镖头，不如让江姐姐演练一下，让小子开开眼？”
萧月生做不屑状，瞥了他一眼，继续开始下一个酒坛，一边尝着口味，一边淡淡说道：“若是有一个青年男子，玉树临风，英俊逼人，兼之武功高强，温柔知礼，前来接近你，你能抵得住吗？”
后花园中，林平之持剑凝立，随即嗤嗤嗤刺出三剑，剑光一闪即逝，剑已归鞘。
江南云却是心智超人，加之清心诀的修为更深，虽是初学不久，棋艺却是突飞猛进，实是这方面的天才，惜乎她生不逢时，否则，成为国手，也非不可能。
琴声戛然而止，雪白的双手按在琴上，任盈盈没有转身，只是静静问道：“当真？！”
林平之忙点点头，抬头打量天色，已经不早，便带着岳灵珊，出了王宅，去敲萧府的大门。
绿竹翁点头，刚要退下，忽然停住，道：“圣姑，教中子弟也蠢蠢欲动，不少人已经来了洛阳城。”
“南云，你呀……”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转身漫步而行，转眼之间，似缓实疾，转眼之间，已是消失在她们眼前。
明媚的阳光下，她身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衫，秀丽的脸庞被阳光照得红扑扑的，更显娇艳，只是神情却有些郁郁，提不起精神来，正无精打采的拨弄着一根草梗。
江南云秀脸一红，明眸波光流转，在萧月生身上转了一转，抿嘴低声道：“自然抵得住。”
“……算了，任他们去罢。”任盈盈似是心灰意冷。
她瞥了萧月生一眼，柔媚一笑，却没有说话，但万种风情却已令他们耀眼生花，不敢直视。
第二日，刘菁仍早早出去忙碌，东园帮的人太多，举行一场丧事，颇是麻烦。
“去瞧瞧呀，看看是否真如大师兄所说的那般美貌！”岳灵珊白了他一眼，娇脆的说道。
萧月生瞥了江南云一眼，摆手道：“宁女侠千万莫要夸她，免得心中洋洋得意，不知天高地厚。”
令狐冲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无奈，做势便要跪倒在地。
绿竹翁缓缓走了进来，跪坐在她身后，轻声道：“圣姑，已经打听清楚了，嵩山派的陆柏与费彬确实死于萧一寒之手。”
他便坐在岳灵珊身边，闻听小师妹问话，摇头一笑：“这次过去，没见到萧夫人，不过，萧先生的弟子，却极是美丽的。”
说着话，眼睛却仍盯着棋盘，已是浸入其中，这让他乐在其中，如此对手，可是很多年没有遇到了。
他斜了江南云一眼，淡淡问道：“你说呢？”
“师父……”江南云轻唤一声，将萧月生唤醒，他摇头一笑，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岳灵珊登时娇呼一声，欢快不已，一溜小跑没了影子。
在她看来，萧先生的武功比爹爹更要高明，他授的剑法，自然也是绝学，练着只有好处。
“不猜而知，定是为了辟邪剑谱无疑！”江南云弯腰放下大酒坛子，手臂轻抹了抹额头的香汗，动作优雅，又伸出另一只小手，在萧月生额头上抹了抹。
身子一直起，令狐冲顿时醒来，不由的有几分羞惭，被一个女子制止，没有反抗之力，实在有些丢华山派的脸面。
岳不群抱拳回礼，微微笑道：“岳某未能打声招呼，便贸然登门，萧先生莫要见怪才是！”
人们的目光顿时被江南云吸住了，那蒙面女子虽有风情，身形曼妙，毕竟是蒙着脸，江南云则是玉脸绝美，风情万种，更为诱人。
萧月生负手而立，点点头：“大有进境，再进一步，剑出无声，便算是登堂入室了。”
……
萧月生斜睨了她一眼，哼道：“你这般想，倒也不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倒不怕，若是对准你，你能抵得住吗？”
岳灵珊一直跟在林平之身后，早已知晓他另练别的剑法，因是萧月生的惊鸿三剑，并未反对。
萧月生任由她替自己拭汗，动作不停，瞥了江南云一眼，道：“若是这般想，你可太小瞧这位岳掌门了！”
江南云也是杀得红眼，小荷有来禀报时，她一直紧盯着棋子，充耳不闻。
绿竹翁长叹一声：“武林中人，对于秘笈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况且，又有萧一寒布下的阵法，……很多人并非想要辟邪剑谱，只是想来见识一下阵法之学。”
江南云极是敏锐，明眸一转，低声道：“好像师父对这位君子剑不太喜欢呢？！”
“棺材店的老董是教中弟子，他亲眼所见，陆柏与费彬死在东园帮院内，……丧事是萧夫人亲手操持的。”绿竹翁恭声说道。
岳不群顿时有些尴尬，但他养气的功夫极佳，一笑而过，宛如未发生一般，呵呵笑道：“萧先生竟已收徒开山，岳某却是不知，初次相见，未备什么礼物，下次再补上罢。”
小荷忙道：“岳掌门带了两个人呢。”
萧月生与江南云走进来时，她正与林平之岳灵珊说着话，只是她性子羞涩，颇是被动，多是回答岳灵珊的好奇娇问。
令狐冲本也是做个样子，就等着萧月生阻拦，只是没想到竟是一个曼妙无比的女子，淡淡幽香扑鼻，他登时一愣，愣神之间，被江南云抬起双臂，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
萧月生一摆手，江南云极是伶俐，身形一闪，出现在令狐冲跟前，双手托住他两臂，架住他身形，令其无法下拜。
“咱俩一起过去吧？”岳灵珊讨好的笑道。
“咯咯，师父是怕他们暗算你？”江南云娇笑一声，心中开怀，还以为师父无所不能，无所畏惧呢。
绿竹巷
但见到江南云随在萧月生之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却生出一股反感来，觉得极不顺眼。
对于这位萧夫人，林平之也是好奇的很，瞧了师姐一眼，想了想，点头道：“嗯，好吧。”
她顾盼之间，风情万种，说话声音柔美悦耳，闻之舒适可亲。
“萧夫人很美吗，大师兄？！”岳灵珊坐在长凳上，歪头问令狐冲，声音慵懒。
见丈夫进来，她大舒了口气，忙迎过来。
岳不群看了江南云一眼，目光一闪，神色却丝毫不变，心下却惊异于此女的容貌与风情，笑道：“这位便是萧夫人罢？”
“我可是师父的弟子，岂能怕他们？！”江南云一挺高耸傲人的酥|胸，娇声哼道。
两人正在后花园湖中的小亭上，继续忙着酿酒，今天要将这些全都弄出来。
江南云轻轻一跺脚，颇是气恼，师父定是在耍人玩儿，而且，看他的神情，定是知晓，却偏偏不告诉自己！
她跑到了大厅前，在焦急的等待中，林平之终于从林震南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眼睛发红，似是哭过一般。
“江……南……云……”任盈盈低低沉吟了一番，朝后面挥挥手，绿竹翁悄然退下。
萧月生呵呵笑了笑，抱拳向宁中则与令狐冲见礼，然后一转身，伸手肃请。
“真的？！”岳灵珊顿时兴致大起，腾的起身。
江南云忙望向师父，明眸如水，轻声道：“师父，……还是出去迎迎罢。”
任盈盈默然，沉吟了半晌，摇头道：“但愿他们眼睛放亮一些……，唉——！……还是竹翁你去告诫一番罢。”
他本要施展力气，却臂上一空，江南云已经退了回去，玉虚步精微奥妙，在她一进一退之间可显一般。
过了半晌，待林平之练过一番剑法之后，岳灵珊凑过去，笑嘻嘻的说道：“小林子，你去不去萧先生那里呀？”
任盈盈柔荑轻挥，“嗡”的一声，琴弦蓦然出声，她哼了一句：“一本辟邪剑谱，就这般诱人？！”
江南云这才眉开眼笑。
岳灵珊想了想，点头同意，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
说罢，带着江南云，穿过大厅，来到了正门。
萧月生摆摆手：“知道了。”
萧月生不管不顾，带着江南云去谪仙楼上喝酒。
说罢，起身飘然出了小亭，沿着湖上的迥廊缓缓踱步，江南云急忙赶上，施展玉虚步，宛如凌波微步，曼妙无比。
江南云低头不言，诱人的樱唇翘起，心中甚是恼怒，为何师父将自己与寻常女子相比。
岳灵珊看到了，装作没看到，免得伤他自尊，与他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早已摸透了林平之的脾气，武功不高，脾气不小。
绿竹翁点点头，接着说道：“对了，我已经查过江南云的底细，……她出身平常，自幼父母俱亡，流落街头，一直装成男孩，靠小偷小摸过活，……前一阵子因为与东园帮冲突，被萧夫人救回，随后被萧先生收为了弟子。”
萧月生则正在调制，放一些佐料，不时舀一勺尝尝口味。
“师父，你说岳掌门他们过来，真的只是携林少镖头失望林总镖头？”江南云歪头问萧月生，明眸波光流转，清澈而深邃，令人忍不住迷失其中。
江南云暗中白了师父一眼，绝美的脸上却是一幅不好意思之色。
半晌之后，再次出现在林平之面前时，已是另一番模样，身上衣衫已换，秀脸变得更加秀丽，鬓上簪着一朵珠花，容光焕发，显然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
林平之赶忙起身，上前拜见，瞧了萧月生一眼，只觉他比起以往，虽显得温和一些，却气势更胜，不怒自威。
他对于江南云，也颇有几分敌意，自己呆在萧镖头身边那么久，一直执礼极恭，却没有被其收录为弟子，竟收了一位这般怯生生的女子，心中实在不甘。
知道小林子是个顺毛驴，吃软不吃硬，便软语娇求，娇声笑道：“我也想拜见萧夫人啊。”
江南云修习清心诀以来，五官敏锐，对于岳灵珊目光中的不善能够感应得到，只是装作不知，默然不语，颇显娴静。
“哦，萧先生的弟子？！”岳灵珊顿时一震，明眸一亮，直起腰，娇声问道。
林平之虽然生于富贵之家，却生活单纯，一直是打猎习武，并未见到太多的美女，对于女色抵抗极弱，不由迷失，露出陶醉之色。
又说了几句，他们便告别。
“人心难测，我岂能尽知？！”萧月生摆摆手，一边洗着手，一边道：“慢慢瞧着便是。”
令狐冲伸的一把拉住她，笑问：“小师妹，你这是要做甚？”
萧月生摇摇头，捧起土泥，封上一个酒坛，然后在旁边的木盆中洗了洗手，道：“不喜欢，倒算不上……，但这些掌门人，个个都是勾心斗角的高手，看着太累，还是敬谢不敏。”
“什么？”她不由问道。
绿竹翁的语气中不泛羡慕，实是因为这个江南云运气太好，鲤鱼跃龙门，可谓是幸运之极。
……
大厅之内，刘菁正坐在椅子中，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罗衫，雪白的瓜子脸皎洁无瑕，宛如白玉。
“是少镖头与岳姑娘过来了。”萧月生笑道，脸上笑得颇是畅快，道：“南云，你棋艺大进，有青出于蓝之势了。”
……
端起茶盏，揭开盏茶，撇了撇茶叶，轻抿了一口，岳不群眼睛微眯，长长叹息一声：“好茶——！”
江南云将挽着的袖子放下，掩住了白藕似的雪臂，她明眸流转，柔声笑问：“小荷姐姐，共有几个人？”
“这等好茶，岳某生受了。”岳不群抚须而笑，望了令狐冲一眼，道：“这一次贸然登门，却是过来拜谢萧先生的救命大恩。”
她虽是一个纤弱的女子，此时却正在搬着一个足有半身高的大酒坛子，萧月生安之若素，若是外人瞧见，定要骂他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半晌过后，任盈盈轻吁一口气，淡淡道：“知道了……，竹翁你先下去吧，对了，让老董不要多嘴……。”
……
林平之已经心平气和，点点头，他今天穿着一件锦衫，面若冠玉，玉树临风，气度已颇是沉稳。
萧月生没有再加挽留，送他们到门口，刘菁挽着岳灵珊的小手，温柔笑道：“咱们便在隔壁，得空便过来玩耍吧。”
萧月生放下茶盏，微微笑道：“这是灵山白芽，能合岳掌门的口味，再好不过。”
翘着嘴巴半晌，她的气很快消了，娇哼道：“师父，还没说岳掌门他们到底来做什么的呢！”
任盈盈默然不语，清幽的屋子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师母……”江南云挽住刘菁的胳膊，摇了摇。
对于师父的老奸巨滑，已是深有体会，往往不经意的一手，乍看之下有些莫名其妙，却五六步之后，便变成了杀劫，这等棋力，实在令人沮丧，好在她经过迷魂阵的炼心，心志已是坚如磐石。
刚上酒楼，萧月生的身形不由一顿，目光瞥向了不远处的桌子，那里，有一位女子黑纱罩面，身上穿着素淡的罗衫，仅是静静坐着，却已吸引住了楼上人们的目光。
明媚的阳光下，萧府大门前，岳不群轻袖缓带，手执一柄折扇，轻轻扇动，宛如白面书生，身后是宁中则与令狐冲，三人俱是神情安逸，不急不躁，并未因为让他们等在门外而生怒气。
他继续说道：“自古以来，美人计威力无双，但美男计，却是更胜一筹，只是甚少施展罢了，……这样的暗箭，你能躲得过吗？！”
“萧先生已经收了一位弟子，却是一位女弟子。”令狐冲点头，对岳灵珊笑了笑，道：“而且，这位女弟子，可是美丽非凡，不逊于小师妹你哟！”
令狐冲则身着一件青衫，正轻拭着长剑，阳光之下，剑光森冷。
说了几句，便说到了剑法上来，萧月生便让林平之到后花园，演练一下剑法。
萧月生忙摆摆手，摇头笑道：“内子有事外出，……这是劣徒，江南云，让岳先生见笑了。”
萧月生师徒二人已经忙完了酿酒，在小亭中对奕，刘菁虽然棋艺不浅，但与萧月生相比，实在相差甚多，没甚乐趣。
“少镖头，献丑不如藏拙，小女子武功低微，待练好了武功，再展示一二吧。”江南云嫣然一笑，百媚横生，眼波流转，瞥了林平之一眼，笑着说道。
见林平之打量自己，岳灵珊一转身子，娇声笑道：“我这身衣衫合不合身？”
“你这般冒冒失失上门，成何体统？！”令狐冲苦笑不得，拉她坐下，道：“待萧夫人回府了，你再过去，恰好都能瞧得见。”
他俊脸一红，苦笑一声，讪讪的望向萧月生，见到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更觉狼狈，忙告辞离开。
竹屋之中，任盈盈坐在琴几前的竹凳上，信手抚琴，只是身子靠向窗口，看不清楚，能见到她纤细雪白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慢慢捻弄，优雅自如。
几人言谈甚欢，交谈中得知，他们是带着林平之回来探望林震南及王元霸，便在隔壁的王宅落脚。
江南云冲她一颌首，露出一抹微笑，算是谢过她的夸奖。
绿竹翁眉头微皱，犹豫了一番，道：“教中弟子多是桀骜不驯，难免与萧先生冲突起来……”
岳灵珊答应一声，转身之际，冲着江南云娇哼一声，转身离开，回到了王宅。
“岳掌门莫要惯坏了她。”萧月生摆了摆手，再次伸手，示意进屋说话。
林平之只觉眼前一亮，她的秀脸仿佛散发着光芒一般，光彩夺目，让人难以自制。
岳灵珊则在打量着江南云，她见到刘菁时，心中不但未有嫉妒，反而涌起了亲切之感，实觉得刘菁温柔可亲，宛如自己的姐姐一般。
丫环小荷怯生生的望着他，秀美的小脸轻点：“是华山派的岳掌门带着人来的。”
“你是学自你师母，如今，你师母的棋艺可不如你了！”萧月生呵呵笑道：“走吧！”
江南云羞涩，淡淡红云飘上脸颊，明艳不可方物。
萧月生神情微动，眉头动了动，斜眼瞥向小荷：“华山派？”
宁中则性子直爽，开口微笑道：“江姑娘好高明的身法！”
幽幽绿竹中，簌簌轻响，几间小屋错落有致，琴声琮琮，清平和乐，令人闻之心静气平。
“好了，先封盘，待客人走后，咱们接着来。”萧月生清咳了一声，将江南云惊醒。
萧月生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请他们坐下述话。
几人进了大厅，小荷手脚麻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走了进来，端茶送盏，悄然退下。
“这个……，”令狐冲一怔，忙道：“待会儿林师弟会过去，你再跟着一起吧。”
“哼哼，哪个少女不怀春，遇到这样的完美男人，纵使这个女子再精明，也难逃情网。”萧月生哼了两声，斜瞥了她两眼，摇了摇头，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