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掐算
“……师兄可有什么线索？”林晓晴蹙着黛眉，望向大师兄。
不远处的灭绝师太看在眼中，微微点头，有水云派的两女及贝锦仪周芷若，足以抵得上峨嵋派半数弟子，惜乎女婿架子大，没有出动。
“嗯。”李若云淡淡点头，神情平静无波。
随后，他不再理会其他，向灭绝师太拱拱手，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眼前，令一直注意他的峨嵋派诸人心中惊奇，转眼四顾，却不见他的人影。
萧月生摆了摆手，面容温和：“罢了，便呆在这儿吧，待家师回来，再过去不迟。”
“也不知是何人造的杀孽，如此残无人道，妇孺都不放过！”方碧琳愤慨的重哼，秀美的脸庞低沉。
林晓晴与李若云相处多年，李若云的话少，故得常常揣度她的心思，时间一久，也颇有默契，娇声道：“二姐想除去这些人么？”
对于光明顶之行，她们一直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因为心里有根顶梁柱支撑着，总觉得有大师兄在身边，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算得准么？”方碧琳犹未全信，感觉匪夷所思。
萧月生无奈的停下笔，放回架上，转身望向她们几女，一摊手：“可能是遇到劫匪，如此而已，……这样的事很常见，不必大惊小怪。”
萧月生微蹙着眉头，站起身来，右手拇指在其余四指的关节处依次轻点，掐指算了算，吁了口气，指向马车的西南方，淡淡说道：“你们去往那边搜搜看，……一直往那边走。”
讲到此处时，黎慧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颤抖，动人的眼睛散发着惊恐的光芒。
刚才，她们已自方碧琳的口中知晓，也极是关切那女子的性命。
那女子芳名黎慧茹，美貌无比，父亲乃一名隐士，诗书传家，本是出来寻访老友，却不想在半路上遇上强盗，皆殒命于此。
萧月生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死都死了，又不能复生，……这是乱世，人命如蝼蚁，况且，这一次光明顶之行，会死更多的人，眼前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温玉冰湖绿罗衫轻飘，宛如女神雕像，淡淡点头，神情不变：“师太说得是！”
她一头黑亮的秀发披在玉肩，脸庞白皙如玉，上半身挺拔，玉女峰茁怒，显得优雅端庄。
萧月生见到她的目光，略微一想，点点头：“好罢，你们也去帮帮忙吧。”
在常人眼中，对于两帮人的脚印，根本无法看得出来，那里的脚印极是混乱，但在萧月生眼中，却是一眼可辨。
灭绝师太那边，由她座下弟子苏梦清与赵灵珠将那女子带下去，帮她换下衣衫，洗漱一番，然后打听事情的究竟。
“这……”方碧琳迟疑，有心拒绝，却又觉姐夫一片好意，若不拒绝，又怕师父责骂，有些进退两难。
他所指的方向，正是鸭嘴山所在，山脉连绵，蜿蜒曲折，似是绿色的长蛇向远处游走。
灭绝师太听得脸色阴沉，仿佛结了块的冰，怒哼一声，倒吊眉毛下精芒暴闪，极是骇人。
几人连忙起身，看别人忙碌，自己却坐着享受，她们不是萧月生，享不来这份福，纷纷穿上罗衫，掩住了月白丝袍与诱人的曲线。
她也甚是惊怒，虽然身为一派掌门，也颇有几分阅历，但见到这么多人毙命于此，尸首横陈，仍觉心寒，对凶手痛恨不已，杀心大炽。
“可是，死了很多人啊！”林晓晴娇嗔道，明眸圆睁，对于大师兄的冷漠颇是不满，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萧月生也抬头，与她目光相触，两人默契已深，能够看懂她目光之意，摇了摇头。
众女沉默无言，车厢内安静了下来。
于是，灭绝师太开始吩咐弟子，几人一组，向周围各个方向搜索，看是否有山寨及村庄。
萧月生坐在轩案旁，离她们极近，可嗅到她们幽幽的体香，柔和的珠辉下，她们活色生香，诱人无比。
“是啊。”贝锦仪微笑着点头。
贝锦仪笑了笑：“待会儿便知道了。”
“我得赶紧过去了。”方碧琳便要起身，心下不舍，坐在柔软的香榻上，周围清香泌人，凉意舒爽，与外面的燥热相比，无异于天堂。
贝锦仪抬头望了望前面的窗户，笑了笑：“师妹不必心急，家师是定不会饶过他们的。”
“温掌门，这些贼子竟杀手无寸铁之人，天理不容，老身不得不替天行道了！”灭绝师太转身望向温玉冰，眼中精芒如电，砭人肌肤。
见她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慢慢恢复了清明，萧月生暗赞一声，此女实不简单，意志顽强，逢此惨变，仍未崩溃。
“姐夫，怎么样了？”方碧琳侧坐在香榻上，靠着贝锦仪，秀气的眉毛微扬，关切的发问。
“听你姐夫的，留下便是，师父现在哪顾得上你？！”贝锦仪素手伸出，按住方碧琳香肩，娇声劝道，向丈夫投去感激一瞥。
方碧琳这时才插上嘴，轻叹了一声：“那位姑娘伤势太重，没想到真能救活！”
萧月生看了一眼脚下，那女子虽然衣衫脏乱，脸庞染着鲜血，却瞒不过他的眼，此女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师姐，姐夫真的能掐会算吗？”方碧琳实在忍不住好奇，萧月生刚才的举动显得有些怪异。
后方榻上的诸女看到了两人的情形，贝锦仪与周芷若心中升起淡淡异样，却只能压在心底。
若是以前，她可以无视水云派，但今非昔比，且关系已是不同，自是要征询温玉冰一下。
听到林晓晴娇嗲的问话，他轻抚着黑亮的八字胡，微微皱眉：“依脚印来看，应有十来个人，武功皆是不俗。”
她与方碧琳情同姐妹，感情极好，自己坐在这边儿享福，眼睁睁看着师妹出去受苦，自然不好受，萧月生出言挽留，恰好如她愿。
温玉冰站在她身边，冷若冰霜，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却冷艳逼人，令人无法直视。
“十来个人……”李若云侧坐于前头的香榻上，冷若冰霜，轻轻自语，清冷的目光望向大师兄。
“师兄——！”林晓晴娇嗲糯蜜的声音响起，她长发披散，宛如黑锻，闪闪发亮，将脸庞衬得越发雪白如玉。
经她所述，那匪首瞎了一只眼睛，长得高大魁梧，拿着一把大环刀，凶悍残暴，一刀下去，可以把人劈成两半，实在是个恶魔。
车厢内，一身青衫的他蓦然闪现，身形潇洒。
其余诸女的盈盈妙目也望向他，目光澄静如水。
“不要紧了。”萧月生冲着方碧琳温和一笑，坐回轩案前，重新拿起了紫毫笔，醮了醮墨，将碧绿的玉镇拿开，便要继续书写。
萧月生摇了摇头：“偷偷捉两个人回来，让那姑娘认一下，别杀错了人，……虽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这些人残忍如此，着实该死！”林晓晴娇声怒哼，但嗓音娇嗲糯软，听不出怒气来。
周芷若坐在榻上，看到同门兄弟姐妹们各自行动，有些过意不去，望向丈夫，目如秋水。
苏梦清与赵灵珠硬下心肠，一番轻声安慰之后，又细细打听了他们这些人的特征，然后拂上她的昏穴，让她睡过去，免得刺|激太甚。
“好罢。”林晓晴答应一声，然后推开车门，与其余四女一齐离开车厢，展开身形，向萧月生所指的方向掠去，她们身姿曼妙，宛如五朵彩云冉冉飘动，像是能一直飘到天上。
今日听到方碧琳的描述，心中震撼，加之萧月生的这一通话，给了她们深省，方才认识到，自己将要踏入武林厮杀中，稍不小心，便有丧命之险，绝非儿戏。
“只要没咽下气，你姐夫便能救活。”贝锦仪抿嘴微笑，一脸温柔的瞥向丈夫，宛如一汪春|水。
“直接杀了？”林晓晴一边穿上罗衫，站在他跟前，玉腿修长，腰身纤细，像极了后世的模特，问这话时，声音依旧娇嗲酥人。
两人到了灭绝师太跟前，将打听到的情形详细讲出，二人互相补充，事无巨细，毫无遗漏。
萧月生看了贝锦仪一眼，微微苦笑她情迷心窍，骄傲之色溢于言表，摇摇头：“是那个姑娘运气好，命不该绝罢了，若那一剑刺中了心脉，她早已断气，我也回天无力。”
林晓晴也不由笑了起来，想到了灭绝师太的脾气，她嫉恶如仇，眼里丝毫揉不得沙子，见到这幕惨剧，岂能放过？！
五女并不焦急，只是悠悠缓缓的向前，并未施展从力，一边行走一边说话。
几名男弟子将那些尸首入土为安，此处偏僻，找不到棺木，只能草草掩埋，待日后再行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