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爬山
天伤地绝宗虽然是魔门，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残忍好杀，只是好人极其罕见。
在魔修聚集的大荒域，如果性格太软，别人就会盯上你，欺压你，天伤地绝宗更是如此，做好人无疑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天伤地绝宗内部极其混乱，所有人聚成一个个小团体，每个人都有私欲，像碧海长老这般操心宗门事务之人可谓极其罕见。
而此刻的碧海长老脸色难看，望向前方高坐的三十多位结丹长老，胸中怒火中烧，但对这些长老的不作为，他也无可奈何。
碧海年轻时，家族遭逢大劫，在即将覆灭之际，被路过的天绝老祖所救，可谓是受过天绝老祖大恩。
碧海性格就是如此，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即使事后意识到不对劲，怀疑天绝老祖是刻意为之，但依然加入了天伤地绝宗。
在为长老期间，他对天伤地绝宗可以说是殚精竭虑，为天伤地绝宗的发展注入无尽心血。
可天绝老祖死后，天伤地绝宗失去了邪灵宗这个大靠山，便不可逆转的陷入衰败，不复往日荣光。
眼睁睁看着天伤地绝宗越来越混乱，碧海是心如刀绞，但他只是个结丹，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无法阻止宗门实力不断下降的颓势。
如今面对火狐长老的嘲讽，碧海心也有些累了，也懒得和往日一样跟他斗嘴。
只是一甩修袍，不满地哼了一声，与蒋长老一同飞身落座。
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碧海长老注意力放在试炼的弟子身上。
他的目光穿过炼心石阶层层雾气，落在一个个接连踏入石阶的孩子身上，内心期盼这些孩子之中存在天赋异禀之人。
火狐等众长老此刻也将注意放在开始的试炼上。
他们这些长老之间关系一般，平日里极少往来，难得聚集在一起，当然不是为了闲聊，而是希望抢得一个天资出众的徒弟，增强自己一脉的整体实力。
广场三十丈光圈内。
见大部分人已经登上石阶，小脸被抹的黝黑，换下小裙子的莫寒不想做显眼包，急忙抬腿踏入石阶。
站在第一格石阶上，莫寒表情微愣，简单动了一下手指，然后沉住心，迈开小腿继续向上层爬去。
每块石阶都有三尺高度，落脚平台不算宽敞，对莫寒来说，现在上山确实算得上是在爬。
仅仅过去十几个呼吸，莫寒就爬到了第一百层，位置还是稍稍靠后。
莫寒于是低着头，闷声又爬了一百层，抬眼望去，视野前方人数不足一半。
紧接着又向下看去，可见约有五百人处于两百层以下。
那些人咬牙切齿，一张张小脸憋得通红，似是十分吃力。
莫寒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
感知之下，除了稍微有些迟钝外，身体并无其它不适之处。
这是怎么回事？
莫寒内心疑惑，他现在的情况对比身后之人，肯定是有所不同的。
虽然对自己的天赋非常骄傲，但莫寒可不会自大到以为毅力也是自己的强项。
况且现在炼心石阶根本没有体现出“炼心”二字，对意志力的磨练也不见得，除了微弱压力之外，这被吹的神乎其神的炼心石阶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思绪逐渐发散，直到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凉意，才吓得莫寒立刻回过神来。
“你真当天伤地绝宗这么高风亮节，修真界不看重资质的宗门，根本不存在！
你脚下的炼心石阶可根据资质调整威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灵根以上资质在五百层内不会感受到什么压力，对真灵根来说，五百层之后才是真正的试炼。
至于异灵根和天灵根，在一千层之内面临的威压也等同于无，这对于是给天赋好的人开来道后门。
嗔嗔，这天伤地绝宗想的好啊，两手抓，资质绝佳、天生坚韧之人都不漏。”
耳中响起嘲讽的苍老之声，莫寒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了然的神色。
确实，凡灵根能爬上千层入内门，那意志可以说是顶破天了。
可就算是在潜规则下，能硬上千层的凡灵根，对比只能‘走后门’才到千层的天灵根，其培养价值也是远远不如，宗门资源依然会倾向天灵根。
毕竟天灵根保底结丹，凡灵根能成结丹者，可能在整个修真界从古至今都极为罕见。
莫寒此刻对修真界残酷的现状，内心认知更加清晰。
但好在我是天灵根，我莫寒有化神之姿！
莫寒内心无比坚定，湛蓝的大眼睛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伸手摸了摸胸口衣襟里悬挂的宝珠，感受其中蕴含的能量后，心情安定下来，双手撑着石阶继续向上爬。
莫寒表情虽然十分坚毅，但他的个子确实有些矮，每上一阶都要翻滚身体，场面十分滑稽。
此刻，在莫寒胸口处，被粗布衣裳遮挡的虚空珠内，阴无伤嘴角含笑，对莫寒锋芒毕露的心态十分满意。
“就怕这小子跟牧怀仁那个老东西一样，藏着掖着顾虑太多，什么都不敢暴露，现在来看倒是老夫多虑了。”
时间流逝，半个时辰后。
炼心石阶上的人影减少大半，现在跨过五百层的不过数十人，但五百层以下，苦苦支撑的孩子依旧不在少数。
在时刻压在身上的威压和正午毒辣的太阳双重折磨下，有些小孩已经双脚打颤，甚至口吐鲜血，但双目依旧有神，死死盯着五百层的位置。
此刻还留在五百层以下的，基本都是凡灵根。
他们这样的资质，在任何势力都不会作为重点培养。
所以眼前爬上五百层，达到试炼标准，加入天伤地绝宗，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宝贵的，逆天改命的机会。
虽然一个个年龄都很小，但生在大荒域，骨子里的一股狠劲仿佛是与生俱来，仿佛是跟炼心石阶杠上了一般，躺在各自石阶的位置，就是不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