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中国不死！
轰轰轰！
工匠们加班加点赶制石碑，公安总队的院子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彻夜不息。
……
在一群东北军官兵的齐声呐喊之下，那块巨大的石碑被他们抬到了土坡之上。
这句口号，漫天回荡，久久不散！
在拍摄的过程中，被称为中国电影皇帝的金焰，抱着机枪不停地吼叫，最后连嗓子都哑了，发着高烧依然不愿意停止拍摄，阮玲玉在演一个需要从三楼跳下来的镜头是，拒绝使用替身，这个本来有些恐高症的女星，咬着牙从三楼上跳下来，在被人们扶起之后，她哭着喊道：“我这是为了东北军而跳！”
“在我身后，躺着6000多个汉子！从18号到19号，一天多的时间里面，这6000多个汉子倒下了！倒在了日本人的炮火之中！倒在了沈阳城，倒在了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土地上！”
把我们的血肉，
但是，他们现在要改变这种看法了，经过这一连串的血战，关东军损失惨重的同时，更是认识到他面前的这支部队，有着不可能会压断的脊梁！他们的头可断，血可留，但是想让他们跪倒投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阳城的北门外！一个土坡之上，密密麻麻地插着木头制作的灵牌！每一个灵牌下面，都埋葬着一个东北军的战士，土坡之上，六千个灵牌如同一片森林！
“中国不死！”
张作相一把扯掉了蒙在墓碑上的红布，一块巨大的石碑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虽然他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表露自己的意见，但是潜台词是十分清楚的。
这歌声，雄浑激荡，在这片土坡之上回响，在这片安葬着6000英灵的土地上空回响，让风云为之变色！
他和张学良不同，和南京政府不同，他不相信日本人，他要战斗！尽管他这样坐，某种意义上说是违背了张学良的意思。
在战争开始的时候，我们很忙，忙着在战火中穿梭拍取东北军英勇奋战的场面，但是在这战争的空隙里面，我们更忙，因为这部电影里面除了有很多的直接来源于战场的纪实镜头之外，还有一部分的戏是靠演员表演出来的。
拍摄进行得无比顺利，进度之快，让我目瞪口呆。
这个老头和王以哲等人一样，对日本人根本就不相信。
这个老头，的确是累坏了。
“我记得以前在报纸上看到过柯里昂先生在美国说过一句话，他是对着老兵们说的，他说，老兵可以老去，但是老兵不死，今天，在这里，我要说的是，中国人从来都不会灭绝，中国，不死！”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前进！
“这几天正在处理。不过还没有处理完。”黄显声低下来头。
和我们配合的东北军战士们十分钦佩我们这些电影人，这些天，我们冒着枪林弹雨和他们呆在一起，已经让他们产生了深深的认同感，而金焰、阮玲玉等人，这些原本风光无限生活在大上海的明星大腕们，这一次亲眼目的了战争的残酷，目睹了东北军的英勇，他们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为东北军的精神感动了，所以不管多难的戏，不管有多危险的戏，他们都毫不推脱，而且演起来十分的投入。
“我的意思是，这几天不是停火了嘛，不是谈判嘛，正是一个好机会。你们可以修建你们的防御工事，同时呢，打开城门让沈阳城里面的老百姓赶紧撤离出去，让他们到离开沈阳城离开者是非之地，如果不打仗更好，他们可以在回来，如果打起来了，他们也不会死在日本人的炮火之下，不会遭罪，沈阳城里面的没有他们，我们这些人打起仗来也就彻底没有任何的负担了。现在城里面没有钱，也没有什么军火，连百姓都没有，十足一个空城，即便是最后日本人付出惨重代价攻下来之后，这里也是一片焦土了，他们屁都没有得到！”
张作相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
金焰、阮玲玉等人这个时候全部上阵。在我的带领之下，按照我的剧本大纲，这些演员们在废墟中摸爬滚演得十分的辛苦。为了配合我的拍摄工作，王以哲让张世贤的619团配合我拍摄，这些东北军的军官都知道我的这部电影十分的重要，连张作相都说：“柯里昂先生的这部电影，抵得上10万东北军！”
“所以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不管是南京政府还是北平，还是沈阳，都在忙着谈判。”
“是！”王以哲他们齐声答应了下来。
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在燃烧着一团火！一团愤怒的火！一团感动的火！不管是金焰、阮玲玉中国人，还是斯登堡、胖子这些外国人，整个剧组，上下一心，如同一台发动机一样，轰隆隆运转，激|情飞扬。
紧接着，所有东北军都在喉！所有中国人都在跟着吼！
张作相白了王以哲一眼，道：“不要拍马匹！显声，以哲，转移民众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尽快转移，做好沈阳人的思想工作。”
“辅帅，高明！”王以哲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万众一心，
轰轰轰！
啪嗒。林久治郎手里面的那根文明棒掉到了地上，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色。
“好了，你们各自忙活你们的吧，我累了。”说完了这些，张作相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们舍弃了家园，带着家当扶老携幼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沈阳城。从21日开始，沈阳城北门和东门打开，无数沈阳人从这里涌出，开始了他们的逃难之路。
起来！
说完了这些，张作相看了看他的这些手下门，笑道：“你们这帮家伙，仗打得不错，但是有件事情，我觉得你们漏掉了，而且很少有人关注，这件事情，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们热恋着故土，毕竟这块地方是他们世代生存的家园，但是战争面前，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阳城算是彻底忙坏了。
“中国不死！”
起来！
60声巨响，代表向6000多英灵的最高致敬！
张作相笑了笑：“你们和日本人当面作战，白刀子红刀子出，自然不相信日本人会想和谈，可是汉卿和南京政府的那帮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看到的不是血淋淋的战场，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从文件上和报告中得来的。”
这块石碑，高3米，宽1米，耸立在院子里面，用红布裹着，异常的高大。
最危险的时候，
轰轰轰！
“为什么？辅帅，我们可不认为日本人会这样。”王以哲摇头道。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张作相高举手臂，泪流满面！
进！！”
发出最后的吼声！
“至于日本谈判的那些人，虽然他们真的可能是想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但是我们也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因为他们很有可能根本就管不住关东军和林铣十郎，他们答应了，那也是空头支票，我们如果相信了这空头支票，到头来面临的是一场灾难！所以，还是按照最坏的打算准备吧，我的意思，你懂吗？”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那声音，惊天动地！
“鸣炮！”
在这吼声中，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了！
石碑上的那四个大字，如同四团大火，灼烧着每一个人的心！
每个人被迫着
这一天，本庄繁并没有到场，但是不管他有没有到场，都迟早会知道这些。
这也许和他亲眼见证张作霖被炸死有关吧。
“一来，日本政府现在在对关东军这一次的时间上，是分为两派的，日本内阁并不支持关东军，并且要求关东军立刻撤军，要求通过和谈和平解决，而日本的军部则很是嚣张。虽然军部实力很大，但是在汉卿和南京政府的眼里面，日本政府当家的还是犬养内阁，既然他们说要通过和谈解决，那就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了这首歌曲！
“汤姆生，你错了，这不仅是一个不可以被征服的民族，也是一个不可以被打败的民族！”英国领事旁边，美国领事约翰逊坚定地说道。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冒着敌人的炮火
张作相咆哮着，他的声音，随风飘散。
然后，它被搬运上车，拉到了沈阳城北。
“敢！我张作相敢！不仅我敢，我东北军40万将士都敢！我东北千万老少爷们更敢！”
土坡之下，大炮齐名！
常经武的120旅连同王以哲619、620团开始大修防御工事，沈阳城都快被挖空了，沟沟壑壑，碉堡暗垒，整个沈阳层被他们修建得如同刺猬一般，如此的防御工事，日本人要想攻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不仅在城内修，他们甚至把防御工事修到了城外。在南城、东城和北城外面，都修建了防御工事，一部分的东北军在城外布防（西门外没有修建，因为关东军还赖在那里）。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上面并没有写任何“英雄”之类的字眼，并没有密密麻麻的记载着战士们功绩的长篇累牍的碑文，在石碑之上，只有四个大字，四个鲜红的大字：“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中华民族到了
厉风之下，千万中国人的吼声，惊天地！泣鬼神！
“汉卿和南京政府都十分相信日本人这次的和谈，而且他们似乎有很大的信心认为日本人这次和谈是有诚心的。”张作相沉声说道。
“辅帅，你的意思是？”王以哲似乎有些听明白了。
不过他们至少从东北军这个举动上面，猜到了东北军的一些想法，看到了东北军的决心：东北军要舍弃一切包袱，心无旁骛地留下来和他们血战！
“现在沈阳的局势，还不是很好呀。”他叹了一口气，便不说话了。
而在这几天里面，忙得团团转的人，还有我们。
“第二，国民政府已经就这次冲突向国联提出了调停，包括美国、英国这些国家都谴责日本，认为他们是侵略我们，日本现在面临着国际压力，这也让汉卿和国民政府认为依靠外交能够圆满解决这个问题。”
……
这些工匠为了雕刻这块碑，很多人几天几夜没有合眼，那个捐献石碑的老工匠甚至活活累死在了石碑上面！
中国不死！中国不会亡！
先前，在他们心目中，从来就没有瞧得起过东北军，这支部队，从一开始建立，似乎就跟着他们日本人学习，张作霖或者的时候，东北军的军事顾问就是现任关东军总司令的本庄繁，所以关东军比熟悉自己还熟悉这支部队，他们轻视他们，觉得对付起这支部队来没有丝毫的问题。
张作相等人身穿着最正式的军装，站在墓碑之下，表情肃穆。
东北军除了留下足够的部队守城之外，两万多人参加了这次祭奠活动。
在长官公署的那个办公室里面，张作相面对着这帮手下，在慷慨陈词之后，脸色还是暗淡了下去。
墓地就在北门外的一个土坡上面，牺牲的战士被火化，骨灰集中埋在一起。黄显声还找到了沈阳城里面最好的制作墓碑的工匠开始制作墓碑。
起来！
东北军打仗的时候，疯了，我们拍戏的时候，更是疯了！
看着那块墓碑，所有人都震动了！
起码，在疏散沈阳人离开沈阳城这件事情上面，日本人看到了这样的一支军队。
可以说，他是东北军中，不多的几个能够让我尊敬的人。
“东北军的兄弟们，沈阳城的父老乡亲们！之前，有人问我，如果有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的时候，你张作相敢不敢举兵抗击！？”
前进，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请辅帅明示！”王以哲等人围了上去。
冒着敌人的炮火
两股人流奔流不息，朝着东北三省深处行进，那里，没有日本人，那里，没有战火。
前进！
“起来！
“辅帅，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王以哲问道。
张作相虽然没有正面回答王以哲的这个问题，但是通过这样的指示，已经彻底表达出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观点。
“中国不死！”
“今天，在这里，我们公祭我们的英雄！他们将长眠在这土坡之上，他们在这里看得见沈阳城！我要说的是，活下来的东北军们，这些英雄也在看着你们！为了沈阳城，为了我们中国人的尊严，他们倒下了，你们要做的，是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沈阳城如果丢了，你们对不起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王以哲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位老帅到底是什么意思。
土坡周围，人山人海。
听说是给战死的那些战士们制作墓碑，沈阳城的石匠们全都拥到了公安总队的门口，他们自愿做这件事情，一个老工匠甚至把他祖辈珍藏的一块稀有的汉白玉的巨大石碑捐献了出来，那一块石碑，据说是当年清朝皇帝为了修建陵墓征集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们牺牲的那些战士们，你们怎么处理了？”张作相问道。
“这是一个只可以打败不可以被征服的民族！”一个英国领事低声说道。
在这吼声之中，每一个日本人都哆嗦了起来。
张作相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抬头看着那块高大的石碑，内心被骄傲和自豪填满！
这对于日本人来说，显然是一个头疼的事情。
九月二十五日，在停战好几天之后，在开拍了好几天之后，公安总队的院子里面，那块巨大的汉白玉石碑被一帮工匠们雕刻完成了！
张作相的眼睛湿润了。
土坡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大风呼啦啦吹响。
这么大的动静，日本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怎么阻拦，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也没有办法。
这几天，沈阳城的老百姓基本上被输送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是最后一批，大概有两三万人，很多人都是打算今天离开的，但是当他们听到公祭之后，决定推迟再走。
……
我们忙着拍摄电影！
张作相点燃了他的烟斗，吸了一口，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以哲，你们的防御工事还要继续修，不仅要修，而且要大修，要做好打打仗的准备。我敢肯定，日本人是绝对不可能实现我提出的那两个条件的，不是他们不答应，而是他们答应了恐怕也无法兑现，因为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关东军和那个林铣十郎根本就不会听犬养内阁的，他们听从的是日本军部那一帮人的话。所以关东军不会撤离沈阳，林铣十郎的那两个师团也有可能继续朝沈阳挺近。”
站在我不远处的那些日本外交人员，在这吼声之中，一个个脸色苍白，他们从来没有感受到中国人如此的让他们感觉到惧怕！
张作相不说话了，抽了几口烟，抬起头道：“显声，这几天你们把这些战士埋在一起吧，然后找人给他们立一个大碑，碑立好了，我过去给他们送行！”
面对这几万东北军，面对着几万民众，张作相在风中高声训话。
几万东北军，几万民众，他们的吼声，聚集到一起，直上云霄！
前进！
“放心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王以哲笑了笑。
张作相、荣臻、臧式毅、王以哲、黄显声等人全部出席，林久治郎等日本外交人员以及沈阳城之内的各国领事也都应邀出席，除了这些人之外，沈阳城的老百姓在听说这件事情这个，也都涌到了土坡那里。
除此之外，黄显声领着他的公安总队和王以哲的621团、炮兵团开始输送沈阳老百姓离开沈阳城。
……
“沈阳城现在很危险，打起仗来，死伤惨重那是一定的事情，我们当军人的，没二话，谁让我们是军人的，但是你们想过没有，那些老百姓可就有问题了。他们没有任何的武器，一旦打起仗来，最后最受罪的，还是他们。沈阳城的这些老百姓，都是跟着我们东北军一起这么多年来支持我们的人，我们得为他们做一些打算！”张作相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
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工作，冗繁的工作，沈阳城那么多人，转移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大战在即，很多人都明白留下来会怎么样，所以这个时候让他们走，他们很多人都选择了顺从。
看着这个老头，我不由地暗自赞叹了起来。
“这些人，没有一个孬种！没有一个看到敌人撒丫子就跑！他们死的时候，是头朝着敌人的方向！这些人，有老头，有壮年，也有还未成年的孩子！但是现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英雄！”
除了修筑防御工事和疏散民众，东北军与此同时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沈阳城北为战死的那几千英灵建立一个公共墓地。
“沈阳，是我们中国人的！这东北，也是我们中国人的！中国可能现在很落后，但是中国从来都不会少了有骨气的汉子！我们这个民族，已经繁衍了几千年！几千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够把我们灭绝掉！”
而他们的旁边，日本领事林久治郎目光呆滞，他喃喃地说了一句话，后来有人告诉我，他说得这句话是：“如果本庄繁和军部的那些人现在在这里，他们就知道他们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