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波兰分厂
随着劳合·培根的分析，我之前心中的那份轻视慢慢消去，波兰人中，能有这份卓识的人，恐怕不多。
劳合·培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仿佛他对我的回答早就预料到了。
“不错，培根先生，如果波兰政府能够在但泽给我们提供地皮、厂房和工人的话，我们可以答应你们的这个要求，另外，请转告毕苏斯基总理，我们的分厂建立之后，肯定会把波兰人的装备放在第一位置，但是让我们只卖给波兰人武器，恐怕不行，因为我们的生产可能超过你们的需求。”我笑了笑。
我不插话，只是看着劳合·培根微笑不语。
“但泽！？柯里昂先生，你的意思是把分厂开到那里！？”劳合·培根惊叫了起来。
劳合·培根开出的条件十分的优越不假，但是我可不想冒这个险。
二战中，波兰被苏联和德国瓜分，华沙更是几经易手，如果我把分厂建在那里谁能保证以后不灰飞烟灭。
“老大，我觉得这事能干，这可是一本万利呀！”甘斯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培根先生，我这个人，做事情一向很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含糊不得。再说，我也没有说不帮助波兰。”我的语气，变得冷淡了起来。
劳合·培根站起身来，走到我的书桌的旁边，看着挂在上面的一副巨大的世界地图，指了指欧洲，翿：“柯里昂先生，你怎么看未来的欧洲局势？”
我把手中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道：“甘斯说得很对，培根先生，我们还真的不太清楚欧洲的局势。”
说实话，波兰在我的印象中，始终都是软弱的，绝大部分情况下，和平时期他们可以优哉游哉地生活，一旦爆发战争，他们肯定是第一个受人蹂躏的对象。
“一个是优越的地理环境，比如英国，孤悬海外，中间有着海峡相隔，占尽地利，比如苏联，冰雪覆盖，广袤千里，让人束手无策，这样的国家，即便是发生战争，受到强敌进攻，也很难亡国。”劳合·培根一边指着地图，一边唾沫纷飞。
“不过，波兰人这一次挺便宜我们的，分厂一建立，我们的利润可是源源不断。”雅塞尔笑得十分的开心。
“柯立芝总统，毕苏斯基总理的邀请就是，希望诺思罗普军火公司能到波兰去转一转。”绕了一圈，劳合·培根总算说出了想法。
劳合·培根道：“条件倒是有，不过就一条，那就是这个分厂生产出的武器，只能卖给我们波兰，不能输送到外面。”
“当然有关系。你们看，苏联夹在德国和苏联之间，几年前的那场战争，让我们和苏联人成了仇敌，据说现在莫斯科列宁办公室的一副地图上，把我们占有的广大地区标记上了红色声言迟早要拿回去。而在西面，虽然现在毕苏斯基总理和希特勒先生关系很好，但是德国人依然认为但泽走廊是他们的耻辱，而占据那片地方的人，就是我们波兰。”
雅塞尔笑道：“傻了吧，我们和德国现在关系这么好，如果分厂建立在这里，他们自然也会受益，怎么会侵犯呢？”
本来劳合·培根作为霍尔金娜的救命恩人，我是对他心存感激的。对于波兰，因为洛科特克家族的关系，我也肯定会尽可能地去帮助，但是劳合·培根这一手，让我觉得他在利用霍尔金娜要挟我。
“不错，毕苏斯基总理的意思是，想让诺思罗普军火公司和波兰合作，在华沙建设起一家分厂，放心，地皮我们波兰人划给你们，厂房我们给你们搭建，工人我们也给你们招募，你们只需要带过去装备和技术人员。”劳合·培根兴奋了起来。
劳合·培根的话，让甘斯等人面上明显抽了一下。
“我告诉你们，这个小胡子，就是德国政府！”
“安德烈，你就帮曼尼叔叔一把吧！”霍尔金娜看着我，露出了乞求的表情。
而对于这份分厂来说，即便是只供应武器给波兰人，实际上也大有赚头。
他说的条件，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波兰人出人出地皮，为的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自然不会允许敌人，尤其是苏联人和德国人分享。
“说得不错，另外一个条件呢？”我倒是对他的说法深以为是。
“不在华沙开！？那就是说柯里昂先生同意在波兰开设分厂了！？”劳合培根·顿时喜笑颜开：“柯里昂先生，不在波兰开分厂，在什么地方开！？”
“小胡子！”我把拳头放在了地图上的德国，然后对甘斯说道：“打电话，叫诺思罗普和二哥过来。”
给我分析分析？开玩笑。
“老板，德国现在举国上下都把这个地方视为国耻，战争爆发肯定他们肯定会占领的呀！怎么不会受到侵犯？！”斯蒂勒叫了起来。
我笑了笑，摆手道：“叫你们过来，一是让你们做好建立分厂的准备，二哥，瑞士的军火分厂就是你和娜塔丽亚筹建的，这方面你有经验，筹划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诺思罗普，明天你就和娜塔丽亚去德国，找到小胡子，把这件事情和他说清楚，告诉他，但泽军火分厂一建立，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把军火从但泽走廊运给他们，这样德国就可以一南一北同时和我们合作了。你们俩的任务就是让小胡子对我们的但泽分厂十分的有好感，让他觉得这份分厂建立起来对他有利就行了。”
“那就好，那就好。”劳合·培根点了点头，道：“不知道柯里昂先生有什么条件，尽可以提，我马上就可以向毕苏斯基总理汇报。”
劳合·培根摸着下巴说道：“欧洲和美洲不一样，在美洲，没有国家和你们美国相互竞争，所以你们可以过得很安逸，但是欧洲就不一样。放眼望去，全是一个个老牌强国，一战之后，虽然这些国家都各自受到了削弱，但是如今的欧洲，依然潜伏着各种危机。”
一帮人点了点头。
他指着霍尔金娜，换上了另外一种口气：“安德烈，看在我救过霍尔金娜的份上，无论如何你也得帮帮波兰一把。”
甘斯说得没错，劳合·培根开出的这个条件简直太有诱惑力了，如果这份分厂建立起来，我们无疑等于坐着收钱。
“柯里昂先生是波兰人的后代，而且还不是洛科特克家族的后人，我像你也不想看到波兰受人欺负吧？”劳合·培根看了看我身上的那套公爵装，笑了起来。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我皱起眉头，道：“但是这件事情还必须和一个人说清楚。”
是呀，给了我们这么多好处，他们不可能没有条件。
二战期间，英国之所以没有在德军面前亡国，靠的就是那个窄窄的英吉利海峡，苏联之所以没有被从版图上抹去，凭借着的，就是那个广袤无垠的冰天雪地的辽阔大陆，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之便，在战争中的确非常重要。
“柯里昂先生，那我就给你分析分析。”培根摊了摊手。
“把分厂建立在这里，还不仅仅是这些。”我补充道：“但泽地理位置十分优越，靠近海港，从这里，我们可以把武器卖到欧洲的任何一个地方。在但泽建立分厂，还可以和瑞士的军火分厂一东一西相互辉映，这样整个欧洲就被罩在了我们的大网之下。”
“培根先生，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我十分的赞同，但是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和贵政府总理的邀请有什么联系？”雅塞尔不动声色地问道。
“老板，这么晚了，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情？”一进门，诺思诺普就被办公室里的气氛弄得紧张了起来。
他说得很对，对于一个内忧外患的国家来说，任何的民主都是扯淡，历史上大战在即一帮人却吵吵闹闹争执不下的事情多不胜数，德国为什么会横扫欧洲，就是因为有小胡子，苏联为什么能够反败为胜挺进柏林，斯大林的绝对权威无疑是关键，只有这样的铁腕人物，才能把全国的人心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洪流。
“不仅仅面临着两面夹击的危险，在地理上我们还有着最大的一个劣势，那就是波兰大平原！这个平原，给我们生产出了粮食，但是也是一个灾难，战争一旦爆发，敌人就可以毫无阻碍地长驱直入。”
“老板，那个小胡子只不过是一个在野党的领袖，至于这样的事情就给他通报嘛，我看还不如和德国政府说。”诺思罗普觉得我纯属没事找事。
他看着我，脸上马上由震惊的表情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自然是好事。”我示意他们坐下，然后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如果一个国家想安稳地在欧洲呆下去，没有亡国的危险，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中的一个。”劳合·培根这个时候变成了一个政治家。
二十多分钟之后，诺思罗普和二哥急匆匆赶到办公室。
“老板，这事情好呀！值得做！”诺思罗普和二哥听完了我的话，都十分的认同。
我一下子就极度不爽起来。
如果把分厂开在那里，自然就会免掉很多麻烦。
“劳合先生，我们也就是个拍电影的，欧洲局势我们怎么了解。”性格直爽的甘斯对劳合·培根这样的曲折谈话方式十分的不喜欢。
但泽，原先连同附近的大片土地都是德国领土，一战后被割给波兰，但泽这座城市，也被辟为国际自由城市，虽然名义上没有国家归属，但是实际上处于波兰的控制之下。它，是德国人心里永远的痛。
“这个好说，那我马上就向总理汇报，然后尽快把波兰政府的意见告诉你。”
我的一句话，让一帮人面面相觑。
虽然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块大蛋糕，但是谁能保证下面没有埋着炸弹呢。
“你们的条件呢？”雅塞尔笑了起来。
说到这里，我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劳合·培根来的目的。
“老大，这家伙够精明的。”看着劳合·培根的背影，甘斯摇了摇头。
“但泽，以前是德国人的城市，现在处在波兰人的统治之下。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安全的了。一方面，我们可以受到波兰政府同样的支持，享受到在波兰同样的待遇，另外一方面，一旦战争爆发，我们不会受到任何的侵犯。”
我笑道：“其实这一次的选址和上一次的分厂选址差不多，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安全问题。刚才你们也劳合·培根说到了，波兰两面受到夹击，目前欧洲形势很是不稳，如果爆发战争，你们认为建在华沙的分厂安全吗？”
“为什么！？”劳合·培根顿时瞠目结实。
“原来如此！”斯蒂勒咂吧了一下嘴。
“第二个条件嘛，自然就是军备了。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军备，如何在这虎狼盘踞的地方生存。”劳合·培根长出了一口气。
“那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甘斯咧了咧嘴。
因为这民族的骨子里，好像就少了那么一点钢火。而毕苏斯基这个人，我不是很了解，因为我没有怎么听过他的故事，但是如果真的像劳合·培根说的这样他有这样的想法，这个人，不管独裁不独裁，无疑是一个能给波兰希望的人。
“毕苏斯基总理执政之后，波兰国内安宁了很多，原先一团糟的各项事业也都得到了恢复和发展，更难得的是，毕苏斯基总理有着比任何波兰人都远大的见识，他认为波兰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发展军备。”
“可是建在但泽不见得就安全呀。”斯登堡走到地图边看了看这个北欧城市。
不过，我却认为这件事情应该小心小心再小心。
“分厂生产的全部武器，卖给波兰，公司直属于陆军部，负责装备全国兵力，所得利润，政府一块钱也不要，全部由你们诺思罗普军火公司获得。”劳合·培根的话，让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可是老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在华沙建立分厂而选在但泽。那地方有什么好，根本比不上华沙。”斯登堡对北欧的城市很了解，他的这个问题，也让说出了大家心中的意味。
劳合·培根在霍尔金娜的陪同之下，走了出去。
劳合·培根的目光里，闪现出一丝愤怒的光芒。
“培根先生，我恐怕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我摇了摇头。
“毕苏斯基总理的意思，是想和我们诺思罗普军火公司合作了？”雅塞尔问道。
“培根先生，毕苏斯基先生有什么邀请，你就说吧。”我点了点头，示意劳合·培根说下去。
我笑道：“其实你们提出的让诺思罗普在波兰开分厂的事情，我很敢兴趣，但是我不会在华沙开。”
“柯里昂先生，波兰现在很多人都在醉生梦死，对欧洲局势一无所知，那些学生们、自由人士们整天叫嚷着要自由，却不知道，波兰现在需要的不是散漫的政府，而是一个强有力的铁腕人物！”
“这么说，毕苏斯基总理是个铁腕人物了？”我问道。
“谁？”
“哪两个条件？”雅塞尔对他的话很感兴趣。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也就是说，只要爆发战争，欧洲战场上的军队都会拿着我们的武器走上前线？！那我们岂不是大发战争财！？”甘斯兴奋了起来。
他的这个问题，让站在我旁边的甘斯很是不爽。
如果说你发现有一汪清碧可人之水，想跳进去好一番游弋，却发现里面盘踞着一条大蛇，那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战后你们不是分得了一块德国人的土地嘛，上面有一个被辟为国际自由城市的地方呀。”我扫了一眼欧洲地图上的那个走廊。
“是！当然是！”劳合·培根看来是毕苏斯基的铁杆。
我心里暗笑，脸上却不露任何的表情，道：“那就请培根先生跟我们上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