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四魔鬼》的巨大成功
看着这家伙的表情，我敢肯定他一定知道了我们做空头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甘斯等人也都到了。
这帮家伙都明白，对于梦工厂的子公司的感情，没有人能超过我，这回我主动提出来变卖子公司，那就说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狗娘养的洛克菲勒财团，这是处心积虑让我们梦工厂散架呀！”甘斯痛苦地闭上了眼！
可以说，梦工厂自成立以来，就始终没有载过这么大的跟头，三个多亿的资金就这么一下子没了，谁能受得了？
我不知道。
“卖公司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我咧了咧嘴，道：“一圈子下来，你们兜里掏出来的钱，也有一亿三千七百万了，这么一笔钱，虽然不知道够不够，但是也已经不少了，这样吧，卖掉子公司的事情，暂时打住，具体看十天之后我们输多少再商量吧。”我喝了一口茶，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了扫。
“老板，咱们的快餐公司这一两年来赚了一些钱，不过一部分被我用在扩大分店数量上面了，公司把所有的赚的钱拿出来，然后暂时放弃在欧洲的发展把相关的经费筹集过来，有个4000万，我在把公司一半的分店卖掉，一个亿还是能够凑起来的。”作为我的心腹，杰克一向都是推心置腹，这次带头说话。
“这样的典型的带有欧洲传统油画的构图，使得电影画面无比的稳定，再派上象征意味浓厚的特写镜头，一片白色的小花，一个滴滴答答漏水的水龙头，或者是从地面上爬过的一条蛇，画面中的那份张力就被无限放大，令人百看不厌。”
“刚才我和杜邦先生谈了谈，茂瑙不是说在洛杉矶看见杜邦先生和凯瑞·洛克菲勒在一起嘛，这次杜邦先生来，就是和洛克菲勒财团合作开发密苏里油田，而且除了杜邦财团之外，还有摩根和芝加哥两大财团加入。”我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
“《四魔鬼》里面的构图，是近年来我所看到了构图最为完美的作品之一。可以说，如果好莱坞存在一个在构图上能够与柯里昂先生媲美的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茂瑙先生。”
我的心情沉重极了。
自从利弗莫尔加入梦工厂以来，在股市上屡战屡胜，他的辉煌战绩，特别是上一次赚了两个亿，让我彻底对他信赖起来，不管他说什么，我都相信，也都会鼎力支持，包括这一次。但是，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历史上，这个空头股神最后的下场就是因为在股市上输得一塌糊涂而吞枪自杀。
三个多亿，这可是梦工厂人的心血！就这样打了水漂，谁都想不明白。
“好。”众人欣然同意。
“早餐？吃！你去给我弄点过来，另外，叫格里菲斯他们几个都给我滚上来，等会还要剪辑呢！”我笑道。
里面每天被吉米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排金羽奖杯摆放在架子上，发出点点的光芒。吉斯的照片挂在墙上，他在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笑意。
我的话不重，但是却让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彻底安静了下来。
“安德烈，你们梦工厂的人今天来的蛮齐的嘛，连杰克他们都来了，怎么，聚在一起是不是商量什么阴谋？”马尔斯科洛夫见我带着一群部下从后面出来，把我扯了过去和我开起了玩笑。
我抬起头来，沉声说道：“各位，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大家。在我说之前，我希望大家听完这个消息之后，不要叫出来。”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钟摆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利弗莫尔没有笑，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从我的脸上读出了什么。
“老板，要不要吃早餐？”吉米走进来呲哄了一下鼻子说道。
相对于西席·地密尔对镜头的象征意义的努力挖掘，金·维多更加欣赏《四魔鬼》中的画面和构图。
“老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咱们还得拿出一个多亿出来还账，可是咱们公司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呀！”雅塞尔看着我，忧心忡忡。
旁边的让·杜邦·贝尔蒙多对我使了个颜色。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只有我和娜塔丽亚没有笑。
“而在这部电影中，那个凝结着人物命运的秋千，那个在夜空中皎洁的月亮，那片沾满鲜血的小花，那场电闪雷鸣的大雨……都不是简简单单的实物。它们是象征，凝结着无数沉重意象的象征，美得让人心醉！”
这几个分公司一开口，其他几个梦工厂的直属分公司就坐不住了。
“栽了！？老大，什么意思！？”甘斯和胖子不明白，其他人也都不明白。
啪，甘斯手中的玻璃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一夜无眠，早晨的时候，才昏昏睡去。
平时这个时候，办公室里肯定是人满为患吵吵闹闹的，但是今天，一个人都没有，这帮家伙不想打扰我，想让我自己静一静。
我点了点头，道：“把甘斯、雅塞尔、格里菲斯、都纳尔还有胖子，都给我叫道休息室里来。”
“借不到钱！？怎么可能借不到钱！？平时那些大银行可是巴不得我们贷款呢！”甘斯摊手道。
“老板，我们出版社这边，也能拿出个1000万，如果把出版公司卖掉只剩下一个《电影手册》的话，能凑出3000万美元来。”比采尔看着我，目光诚挚。
我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不行！绝对不行！老大，梦工厂下面的这些子公司，可都是你带领我们大家辛辛苦苦大拼出来的，平时有人要想动这个念头你都会把人家打死，这回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不行！”甘斯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不错，一炮打响，老板的《et》也马上就要首映，看来这圣诞档期的蛋糕，我们必然又将分它一大块！”格里菲斯拍了拍手，十分的得意。
“比如，那两场枪战的戏。里面出现的全景镜头就是最具代表性的镜头。别墅的外面，中间是一个哥特式的别墅的大门，门柱是白色的大理石建构，而铁门却是黑色的满是精致花纹的铁，位于画面正中的大门，一下子就吸引了观众的视线，仿佛上通向地狱的入口，令人毛发竖立。这个大门，让画面有了一个承接点，也就是说，有了这个大门在，画面就不会显得零散，更不会显得混乱，它让画面有了一个中心。画面里唯一的光源，是右侧的路灯，辉煌的路灯，光线柔和。而站在它下面的海德，在路灯之下，只有一个轮廓，我们顶多只能看到他的脸上的坚毅的线条，这就越发突出他的性格和决心，而大门左侧站立的弗里兹，完全处于黑暗之中，仿佛一个幽灵一般，完美地阐释了他阴暗的心理和灵魂。画面的上方，三分之一的地方是天空，阴暗的电影，不时有闪电划亮，这样就使得画面的气氛显得异常的凝重，低低的天空压在上面，突出了人物的内心的复杂情绪，也使得情节的矛盾冲突也越发激烈起来。另外，天空占据上方，而且是三分之一的空间，无疑就让观众无形间觉得宿命的力量，下面的弗里兹和海德，显得是那么的渺小，根本逃不出这种力量的控制。”
当我说完的时候，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安德烈，你怎么一脸的不快，茂瑙成功了，不值得庆贺吗？”莱默尔拍了拍我的肩膀。
娜塔丽亚对我耸了耸肩，道：“人多力量大，他们来说不定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
正想得头痛呢，就看见凯瑞·洛克菲勒、让·杜邦·贝尔蒙多和卓别林三个人走了过来。
他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叫做：《一部象征主义的杰作！》
“简直就是胡扯！”
随后的酒会，热闹非凡，电影的成功，使得梦工厂的人极为高兴，而其他好莱坞的电影人也都是相互聊天，表情愉快。
经他们几个人这么一吼，众人顿时变得万众一心起来。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疑问已经完全不攻自破了。观众不仅看懂了《四魔鬼》，而且完全能够体会茂瑙在电影中所要表达的那份深刻的思想以及电影中各种各样的十分优秀的镜头构造和象征。
“你拿出这4000万我要，但是公司一半的分店不能卖，这1000多家分店，都是你们一家一家建立起来的，十分的不容易，而且一旦卖给了别人，就会形成竞争对手，对你们的未来发展极为不利。”我摇了摇头。
“实在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只有变卖分公司了。”我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老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胖子看着我，担心地问道。
如果这个老头地下有知，知道我这一回让梦工厂载了一个狠狠的跟头的话，他会说什么呢？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知道新月电影公司对她的重要意义，新月公司对于她来说，就像是梦工厂对于我一般。
外面的电影院里，酒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欢笑声充斥耳膜，好莱坞众多的电影人正在舞池里跳舞呢。
我笑了笑，道：“今天的电影，很成功，茂瑙算是为我们梦工厂的圣诞档期开了一个好头。”
但是我还能说什么呢。
“都给我坐下！”我使劲地瞪了他们一眼，甘斯等人这才悻悻地坐下。
放眼望去，几乎都在报道茂瑙的《四魔鬼》。
观众不是傻子，更不是木头，他们对电影的领悟力丝毫不比一流的导演差。所以，在电影上，不要糊弄他们。真正伟大的电影，就像这《四魔鬼》一样，艺术性极强，但是观众却能够完全理解。而那些自诩自己电影是艺术而驳斥观众看不懂的导演，纯粹是装逼。
茂瑙的这部《四魔鬼》，几乎受到了所有人的极高的赞叹，取得了巨大的欢迎。
“你们让安德了把话说完。”娜塔丽亚握住了我的手，对甘斯和胖子使了个眼神。
哈哈哈哈，旁边的卓别林跟着笑了起来。
接下来，我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除了约翰·福特、金·维多、刘别谦这些人之外，洛杉矶的各大报纸上，也都刊登了很多人的评论，这些人中，有电影人，也有电影评论家，还有普通的观众。
“老板，利弗莫尔在后面的休息室里等你好久了，你要不要现在去见他？”斯登堡凑过来小声对我说道。
“实在不行，就把新月卖了，反正我平时都快累死了，卖了也可以轻松轻松。”海蒂对我挤巴了一下眼睛。
“加入就加入呗，管我们屁事！”甘斯努了努嘴巴，一副自欺欺人的样子。
我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把桌上的那一叠报纸拿了过来。
五厂霍桑又不在这里，所以最后大家把目光放在了诺思罗普的身上。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洗漱一番起来，走到办公室里，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叠报纸。
原先在我的料想之中，茂瑙的这部《四魔鬼》主题太过沉重，而且镜头也十分的黑暗，艺术性是有的，但是对于这部电影放映之后能否会被观众看得懂，观众能否从内心理解这部电影，我还是心存疑问的。
诺思罗普看着我道：“老板，咱们的军火公司能够拿出5000万，不过其中的2000万是香港军火分厂的后续资金，如果这两千万拿出来的话，我们就只能让香港的军火分厂停产了。”
“安德烈……”旁边的莱尼紧紧抱住了我的胳膊。
“老大，你是和我们开玩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开玩笑的。”甘斯嘿嘿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怪异无比。
“《四魔鬼》里面的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安谧，那么的美。所有镜头，保护最激动人心的枪战镜头和最后的秋千镜头，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安静，仿佛油画一般，但是内部的冲击力常常让你窒息。”
格里菲斯等人被我吓坏了，笑容全都僵在了脸上。
“可是，我们根本不可能从银行借到钱。”娜塔丽亚的一句话，让这帮人再次呆了起来。
相对于这两个人，西席·地密尔对于《四魔鬼》的评价却别出心裁。
我再也无力说话了，冲娜塔丽亚挥了挥手。
我几乎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了，道：“你们听好了，这一次，我们要栽了。”
这算是凯瑞·洛克菲勒对我的羞辱吗？算是吧。
“我同意甘斯的说法！老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不能打自己分公司的主意！”一向对公司的事物不太插手的胖子，也叫了起来。
一句话，让周围的人笑成一团。
而接下来，就要看我的那部《et》了。
就在大家陷入一片沉默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
凯瑞·洛克菲勒哈哈大笑，道：“在电影上，好莱坞没人是你的对手，我们雷电华也只是赚了笔小钱，不过在其他方面就不好说了，你说对吗安德烈？”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可以听到下面梦工厂的大院里传来的欢声笑语，那些人都在为茂瑙的《四魔鬼》的成功而欢呼雀跃，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梦工厂一下子损失了好几个亿面临着不得不卖掉子公司的危险的时候，他们还能笑出声来吗？
“是呀，我刚刚还和胖子说这事呢，老大你可真有魄力，投进去两亿，这才几天，就又赚了一亿，加上利弗莫尔这回做的空头，我看几年的圣诞节，我就在家里数钱得了。”甘斯哈哈大笑。
“老板，这都怪我呀！都怪我呀！”利弗莫尔一下子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老大，你可别吓唬我们！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我们兄弟顶你！”甘斯和胖子吓坏了。
“娜塔丽亚小姐给我们打电话的。”杰克指了指坐在我身边的娜塔丽亚。
一下子损失了三个多亿，这种事情，任谁都接受不了。
“老板，我们唱片公司这边，能拿出1200万，如果……”拉克劳·穆尔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诺思罗普军火公司的情况大家清楚得很，可以说，这一年，扩展最大的，最消耗钱的就是他们了，两个军火分厂要建，美国美洲贸易公司和美国欧洲贸易公司也需要经营，加上军火公司庞大的开支，能让他们拿出这笔钱，已经是勒紧裤腰带了。
“不可能！”
这个平时动不动对我就拧耳朵的女人，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爱我！
至于其他的人，格里菲斯、都纳尔等人，更是欺生反对。
“咱们公司手头的资金还有一个亿多一点，但是这批资金是动不得的，现在几个分厂正在热火朝天的开工，没有了这一个多亿，我们就彻底跨了。”我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海蒂气得使劲拍了一下桌子。
“对！老大，这三个多亿，就算是我们梦工厂买个教训吧！”胖子站起来，看着我，眼神坚定。
“安德烈，记住了，如果出现任何的资金问题经过来找我。我对你们梦工厂的分公司还是很敢兴趣的，如果你要卖掉的话，我可以出个高价。对了，差点忘了，那个电视机的合作，依然有效。”凯瑞·洛克菲勒拍了拍我的肩膀，大笑而去。
茂瑙成功了，《四魔鬼》成功了，这让我的心情轻松不少。
算一算，梦工厂这么一筹集，一个亿出来了。这一个亿一筹出来，梦工厂顿时就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遇之中，要知道，这些钱可都是各个公司为了后续发展的储备资金，这么一刮上来，他们连维持正常的发展水平都有问题了。
我站起身来，摸了摸桌子上的那个龙头，然后走进了旁边的荣誉室里。
“老板，三厂能拿出1500万，而且我们服从董事会的安排，就是把我们三厂变卖了，我们也没意见。”山立格扭动了一下肥硕的身躯咬了咬牙。
“你们这帮家伙怎么来了？”看着这四个人，我笑了笑。
“茂瑙先生是了不起的电影导演，确切地说，是电影艺术家。这是梦工厂的一向传统。作为好莱坞最有底蕴的电影公司，梦工厂的导演们受到柯里昂先生的影响，无疑不把电影的艺术性作为根本，这部《四魔鬼》就是最好的体现！”
看来这一次，历史还是回到了它该有的轨迹上。
凯瑞·洛克菲勒走到我跟前，一屁股坐下，满脸的得意洋洋，道：“柯里昂先生，在这里一脸的沉思，看来是愁赚了这么多的钱怎么花的吧？”
不可能从银行借到钱的消息，让格里菲斯、雅塞尔等人吃惊不小，每个人都低下头，双眉紧锁思考可行的办法。
“利弗莫尔，给我站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怪，就只能怪咱们的运气不好。”我扶起利弗莫尔，拍了拍他的肩膀。
……
“洛克菲勒先生这么高兴，看样子也赚了不少的钱吧？”我反唇相讥。
甘斯跺了跺脚，吼道：“老大，没什么，不就是一个多亿嘛，咱们梦工厂还得起！只要先借到钱，先还上，我们大家努把力，没有什么问题！”
海蒂是个风风火火的女人，新月电影公司是她自己慢慢建立起来的，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变成了她的舞台，她的骄傲，而她竟然愿意把公司卖掉支持我，不能不让我心存感激。
“茂瑙先生的《四魔鬼》是一部象征主义的杰作，这个结论，从任何一个镜头中我们都能得出。《四魔鬼》这个电影的名字本身就是一个象征，看完了这部电影之后，我想很多观众都会不由自主地想，魔鬼是谁呢？是弗里兹？是玛莲娜？还说海德、布拉德和埃米？！抑或电影结束的时候，那个母亲谴责的人世和整个社会！？都是，又好像都不是。茂瑙的这部电影，像是一个谜语，我们都知道大体的意思，但是却说不出来，因为一说，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所以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时候，大家的脸上都是冰霜覆盖。
“老板，以往公司出现任何的财政困难，你都从来不向我这几个子公司伸手，这一次，我想也该我们为梦工厂担待一下了！”杰克笑了笑。
“老板，咱们向银行借就是了，一个多亿，应该能借得来，咱们再辛苦半年，到时候就能把这一个多亿还上了！”茂瑙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声说道。
“老板，你这么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看见我进来，利弗莫尔赶紧掐灭手中的烟头站了起来。
熟悉梦工厂的人都知道，梦工厂学派总体上是偏向于现实主义的，所以西席·地密尔这种说法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阴谋？不错，我们正在商量怎么收购米高梅呢。”我发出了一阵坏笑。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不是前几天往股市里投了两亿美元吗？”
酒会上，我根本没有心情和这帮人扯淡，所以出来之后就在角落里找个位子坐下，思考如何应付这次股市危机。
没有人相信娜塔丽亚这是真的。
这一个内部会议，气氛极其压抑，每个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格里菲斯的身体在抖，胖子的眼眶里全都是泪水，旁边的几个人，莱默尔、海蒂、都纳尔等人，早已经呆若木鸡。
他们跟着我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我有这样的表情。
“也不行，这一次你们出版社就别掺合进来了，一来你们发展刚刚走上正规，如果变卖公司，以后发展就很困难了，而来，即便是你们变卖了公司，也凑不够一亿多美元的钱。”我对比采尔摆了摆手。
马尔斯科洛夫满脸堆笑道：“柯里昂大导演，你还是高抬贵手饶了我们米高梅吧，我怕撑死你呀！”
确切地说，茂瑙的这部电影，其身后的艺术功力连我都为之惊叹，自然也就征服了挑剔了影评家们。
我坐在沙发上，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是呀，今天我可高兴坏了，忙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白忙活。”甘斯看着茂瑙哈哈大笑起来。
“通过搭配，慢镜头也好，特写镜头也好，还有那动人心魄的全景镜头也好，都散发出惊人的生命力，这生命力，是象征主义的证明力，这部电影，是部结结实实的寓言。”
当我带着娜塔丽亚、莱默尔、海蒂、莱尼等人走进休息室里的时候，利弗莫尔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看着他，我苦笑不已。
“茂瑙先生对于镜头的把握能力不用我多少，他现在已经成为好莱坞艺术电影的一面旗帜，在这部电影中，我们可以发现，慢镜头和特写镜头的大量使用，使得这两种一般在电影中占不到多大篇幅的镜头，在这部电影里成为了主体，而这两种镜头，恰恰是最能体现象征主义的最合适的镜头类别。”
“都这个时候了，我没有和你们开玩笑的心思。我们投入的两个亿，做了十天限期的空头，而这十天中，股票不会像我们预料的那样走低，而是暴涨，各位，这就意味着，我们不但失去了这两个亿，不但把赚来的一个亿也添上，而且还要损失一个多亿，这一个多亿，还是保守估计。”我的声音，变得沙哑无比。
“茂瑙先生为我们奉献了一部真真正正的黑色|电|影！一部无与伦比的悲剧，感人至深！我敢说，《四魔鬼》里面的那两场别墅前的枪战镜头，可能是好莱坞相关题材中最优秀的镜头，而且也绝对会成为典范！没有我们平时看到的枪林弹雨血肉横飞，每个镜头里只有一枪，但是却比同类电影的任何镜头都要让人紧张，紧张得近乎窒息！茂瑙先生对于电影的场面调度尤其是对于观众心理的调节，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可以称得上是好莱坞的情绪电影大师！这部电影，绝对会成为一个高峰！”约翰·福特在《洛杉矶时报》上对茂瑙大家赞赏。
“你们这帮家伙，都把头给我抬起来，脸上给我笑出褶子，外面还有很多人看着我们呢！”我一声令下，这帮家伙才勉强装出了欢笑的样子。
这么一圈子兜下来，才凑出了6000多万，远远不够。
“梦工厂的电影一向都有悲剧传统，但是这一次，我要说的是，茂瑙先生的《四魔鬼》将这种传统发挥到了顶峰。不愧是继柯里昂先生之后，梦工厂的又一面艺术电影大旗，茂瑙的电影中，带有典型的梦工厂学派的风格，同时也蕴含着欧洲电影特别是德国电影对于人物心理表现的传统。茂瑙成功地把美国和欧洲电影做了一个完美的融合，《四魔鬼》中的每一个镜头，都带有极大的张力，饱满而有生命的热度，流畅，浑然天成！”同样作为德国人，刘别谦对于茂瑙的理解显然更加贴近茂瑙电影的内核。
“不变卖分公司的话，我们如何度过难关！？一个多亿，我们从哪里来！？再说这一个多亿还只是我们的保守估计，如果股票涨得快，还不止这个数呢。”雅塞尔的话，让大家沉默了起来。
金·维多的分析，让我十分的赞同，其实茂瑙这部电影，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也是其中的画面，他对画面的那份把握能力，连我都自叹不如。
“没有太多的亮色，常常镜头中都被大片的黑色所充斥，人物经常只露出一个轮廓顶多是一张埋在黑暗里面的脸，这样的镜头，里面蕴含着欧洲绘画的传统。”
她的话一完，几乎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安德烈，到底怎么了，快说。”海蒂急了起来。
酒会十一点多结束，结束之后，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甘斯一下子蹦了起来。
先前健壮的梦工厂，如同一个抽血抽到极致的人，虽然能够站起来，但已经是勉勉强强了。
“好！”吉米见我心情没有低沉，十分的高兴，一溜烟地跑下去了。
我挥了挥手，让他们坐下，然后把事情的大概脉络告诉了他们。
“安德烈，环球公司还可以拿出一点钱，明天我们把拍片的投资削减一半，也能拿出个3000万。”莱默尔看了看我，笑了起来。
娜塔丽亚把洛克菲勒在银行业动了手脚的事情说了一遍，甘斯等人，全都跌坐在了沙发之上。
迪斯尼的四厂情况我了解，他们现在正在扩建，又在准备新的动画电影，所以根本拿不出钱来。
房间里的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刚才安德烈和我爸爸谈了谈，你们投在股市里面的两亿美元打了水漂，而且，你们还会欠下一亿多美元的债。”娜塔丽亚倒是言简意赅。
他们唱片公司的实力我知道，但是让我变卖唱片公司，做不到。
比采尔、拉克劳·穆尔维、诺思罗普、杰克、山立格、迪斯尼等人全都跑了进来。
“你们就暂时拿出3000万吧，军火分厂还是要建的，只要我们能挺过来这一关，一切都好办了。”我叹了口气。
好像自从进入好莱坞一来，我还从来没有在别人跟前被人如此对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