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审查前的勾心斗角
我根本不理格兰特，捧着杯子低着头只顾着喝茶。
海斯摇摇头：“禁映倒不太可能，她也知道你的影响力，要是禁映你的电影，别说你，就是影迷也不答应，不过估计可能要对你的电影进行删减。”
不仅是甘斯，连雅塞尔也被我的话惊呆了：“老，老板，你这手何止狠，简直，简直就是毒辣呀！”
从市政府一出来，我没有立刻回公司，而是让霍尔金娜开车去约翰·福特的家。
“你说得很对，你说得很对。霍尔金娜，要想在好莱坞生存，没有点手段是活不下去的，你知道吗？”
“小时候我听爷爷讲过很多故事，这些故事基本上都是他和中国人做生意的故事，你的这种做法，就和那些中国人差不多。”霍尔金娜认真地说道。
霍尔金娜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就像是打猎一样，要想打到狐狸，那就得比狐狸更狡猾才行！”
见到他们两个人这幅熊样，我顿时笑了起来：“你们俩，到底去不去干？！”
“行！我那回去准备了！”我笑道。
福特紧紧握住我的手：“柯里昂先生，你可是我们的希望，我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希望破灭的！”
“删减？！我的电影动一个镜头就不是那个味道了！海斯先生，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了，你对我应该很了解才是。”我急道。
我见自己的计划实现得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对福特说道：“好！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亮堂了，这回我也豁出去了，和那老女人拼一回，不时她死就是我亡！”
“你对有声电影怎么看？”我的一个问题，把福特问愣了。
“那你怎知道会栽了呀？！”福特以为我和他开玩笑呢。
“我对有声电影知道的不多，不过听说这种电影很有多缺点，放映呀电影院的装修呀，都要费很多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福特实话实说。
“老大，你这招太狠了吧？！”甘斯听我说完，立马就再次蹦了起来。
我心里一乐，脸上却装出一幅无奈的样子：“福特，导演协会的力量太小了，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呀。”
我们三个人重新坐了下来，聊了一会，我对海斯说道：“听说桑多修女对我的这部电影有意见？”
“对呀。”我点了点头。
“你小时候什么事情呀？”
“哦，我怎么狡猾了？你说说听听。”我被这小蹄子逗乐了。
“我招她惹她了我！”我再也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格兰特差点骂了起来：“格兰特，看你们做的好事，我们电影人把这么重要的审查权力交给你们，你们就弄了这么个人物进来，现在她几乎每部电影都不放过，长此以往，好莱坞的电影还进步个屁！我抗议！”
福特挠了挠脑袋：“有声电影？是不是你的新片？”
我们俩正在聊着呢，海斯推门走了进来，见我坐在里面，很是高兴。
格兰特见我一幅怒火中烧的样子，小声道：“从你们一开始宣传的时候，桑多修女就放出话来，说是十分讨厌有声电影，说有声电影破坏了电影艺术，跟会堕落人的灵魂，总之，她对你的这部电影很是不满。”
福特摊了摊手：“柯里昂先生，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我就是想拍，公司里的老板也不会让我拍呀，一没有拍摄极其，二没有装修过的影院，即便是拍出来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把成本赚回来呢。”
“怎么，老板，我说得不对吗？”霍尔金娜见我在后面笑得直抹眼泪，不好意思道。
“有办法！你老大我当然有办法！”我得意一笑，向甘斯和雅塞尔勾了勾手指。
海斯点了点头：“那好极，算起来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到你们公司去了。”
海斯郑重道：“我和格兰特是坚决支持你的，你放心，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
我摇了摇头：“我没问你这些，我问的是你对有声电影本身怎么看？”
“没有办法！？我们为什么没有办法？！执行局的权力是我们这些电影人给的，他们做出这种对好莱坞对电影只有弊没有利的事情来，我们就可以提出抗议，我们就可以像议会罢免总统那样把他们罢免掉！柯里昂先生，你放心，要是你的这部电影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们导演协会会站到你这一边向他们提出抗议的。”福特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
这老女人这次不会又要和我过不去吧。
不过对于卓别林来说，他自己可能也知道有声电影相对于无声电影来说是一项了不起的进步，他排斥的原因和很多人纯粹为了电影艺术发展不同，对于卓别林来说，他的表演纯粹是依靠肢体表演，这种表演方法，全景式的默片是最好的诠释者，一旦有了声音，卓别林的电影就会变得十分的奇怪。因此，在历史上卓别林完全是出于他的私心对于有声电影以及从事有声电影的电影人进行了无情的嘲讽和谩骂，在各种场合对他们进行人身攻击，这一点上，我是很不喜欢他的这种作风的。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看着窗外嘿嘿直乐。
我哈哈大笑，霍尔金娜说得没错，这可是我们中国人的绝活。
说完，我偷偷地看了看福特，见他一张脸已经气得红扑扑的往外冒汗，知道自己的计划，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霍尔金娜，你笑什么呀？！”我好奇地问道。
看着海斯和格兰特一脸的庄重，我暗暗点了点头。
“那她好像这么特别不买你的账呀！？”海斯和格兰特异口同声地问道。
“柯里昂先生，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福特赶紧把我请进了院子。
“我们什么时候都有空，这样吧，明天上午吧，明天上午在我们公司的小放映室里，怎么样？”
“但是你并没有直接跟他们说，让他们帮助你，而是兜了一个大圈子让福特先生主动说了起来，而且反过来让他觉得你帮了他们的大忙一般，老板，这不是狡猾，还是什么？！”霍尔金娜得意地笑道。
“老大，不会吧？！那个老女人又要找我们的麻烦？！”我把这些事情给甘斯他们说了之后，甘斯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福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所以，我们把目光都集中到你的身上了，一旦你成功了，你成为了先行者，我们就可以沿着你的路往下走了，柯里昂先生，你可绝对不能失败呀！”
“老板，你到底给他们出了什么主意把甘斯先生乐成那样，把雅塞尔先生吓得面色惨白呀？！”霍尔金娜站在旁边给我倒水，好奇地问道。
从福特家里出来，上了车子，车子还没有发动，我就听见前面的霍尔金娜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女人已经在你开拍的时候就放出话来了，安德烈，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和她结过仇了？”海斯纳闷地问道。
我笑着摆手道：“我估计这次可能要栽。”
一路上我们嘻嘻哈哈，回到公司的时候，正好赶上吃饭。
两个家伙见我笑得阴森恐怖，不约而同地把脑袋凑了过来。
对有声电影极力排斥电影人的代表，就是卓别林。
“干！为什么不干！狗娘养的，我早就看这个老女人不顺眼了！”甘斯嘿嘿一笑，拉着雅塞尔就走了出去。
福特的话，让我很是满意。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我人长得太帅了的原因了吧。”我苦笑了两下。
霍尔金娜小嘴一撅：“你看呀，本来你找福特先生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那些电影人站到你这边来支持你，对不对？”
福特把我送到门口：“柯里昂先生，我马上就开始和其他的协会领导人联络，你放心，我们会支持你的！”
“桑多修女，她又怎么了？”我奇怪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和我二哥一个德性了！你把桑多修女做了，她倒是成圣女了，你老大我可就苦了！”我翻了甘斯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海斯先生，我这回确切的说不是送审的。”我笑着阻止了他。
“老板，你这种做法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霍尔金娜淡淡道。
“对了，我都忘了你那是有声电影，好的，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什么时候去。”海斯对我很是热情。
“福特，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导一部有声电影？”我笑道。
“不是送审的？！那你来干吗来了？”海斯重新打量着我一下，开玩笑道。
福特明白了我的意思，想了一下道：“我觉得，这种电影也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一无是处，如果屏幕上的人物能说出话来，我想电影就变得和生活更加贴近了，而且声音的加入也可以大大拓展电影的表意，我最近在读你的那本《蒙太奇论》，你在书里提到过声音也可以与画面形成张力，构成一种新的蒙太奇，我觉得有声电影的发展空间很大。”
“安德烈，你呀，也别太生气，不是还没有送审嘛，说不定可以顺利过关呢。”格兰特安慰我道。
“安德烈，你回来了？！过来送审的吧？！好好好，我现在就召集执行局的人。”海斯握了握我的手，就要走出门去。
海斯看了看格兰特，知道格兰特已经把事情告诉了我。
“为什么？！电影不是还没有公映吗？！而且以你的影响力，应该不会出现这个问题呀！？”福特把手里的工具扔到了地上走到了我的对面。
“安德烈，这回审查可能和你上次不一样了，因为是有声电影，所以很多的执行局里的很多人都不太能理解，他们对这种新兴的技术抱有敌视的态度，桑多修女趁机拉拢了一批人，队伍比上次可壮大多了，你可要做好相应的思想准备呀。”海斯语重心长地提醒我道。
福特一下子就咆哮了起来：“又是这个老女人！气死我了！”
福特能有这份见解，我很满意。
饭后我让茂瑙带人把那个小放映室打扫布置了一遍，然后把甘斯和雅塞尔叫了过来。
“怎么，她也找过你的茬？！”我吃惊道。
“我笑刚才福特先生的样子呢，老板，我现在发现你挺狡猾的。”霍尔金娜转过头来，看了看我。
“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甘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上次《吸血鬼德古拉》的送审，他就对这个老女人憋了一肚子火。
我耸了耸肩：“我那部电影不是有声电影吗，在你们这里又没有相应的放映设备，所以想请你们这些执行局的老爷们到梦工厂那里现场审查。”
我嘿嘿一笑：“过段时间你不就知道了！？”
看着格兰特一脸的铁青，我心里咯噔一下。
“格兰特，有什么麻烦呀？该不会我的新片不用送审就被宣布禁映了吧！？”我睁大了眼睛呼哧站了起来。
“谁说我们的力量小？！自从格兰特领导的哈维奖评审委员会成立一来，导演协会滚雪球一般发展壮大，另外我们和编剧协会、演员协会、摄影协会、制片人协会等等各个分支协会都有良好的关系，桑多修女早就在电影人中引起公愤了，这么长时间一来，只是缺少一个人出来带领大家造反而已，我看这次如果他们对你公平点还好说，要是还像以前那样鸡蛋里面挑骨头，很有可能会成为好莱坞电影人集体爆发的导火索！柯里昂先生，我们电影人支持你，以你的影响力，广大观众也会支持你，我们这回就干它一票大的，把这个老女人，重新撵回修道院去敲钟去！”福特攥紧了拳头，五官因为兴奋扭曲得变形。
“我当然知道。今天我和找格兰特，他告诉我执行局里的桑多修女早就对我心怀不满了，而且拉拢了一大批人声称要狠删我的电影，你知道我的电影基本上剪辑出来之后都是很难修改的，她要是删减多了的话，肯定会大大破坏里面的艺术审美，那样的残破不全的电影，谁还愿意看！？我要是栽了，有声电影的路，估计也就断了。”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柯里昂先生，你来找我有事情吗？”福特扭过头来笑着问我道。
格兰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安德烈，你向我发火也没有用呀，当初挑选人员的时候，这老女人表现得可和蔼可亲有内涵了，谁料想一进执行局，她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呢。”
“这部电影确切地说还没有送审，明天上午法典执行局的人会到梦工厂去现场审核。”
到了福特那个小别墅的门前，正好福特在院子里修剪草坪呢，见我从车上下来，他立码放下手里的工具窜了过来。
“对。”
“一不做二不休，老大，叫鲍吉把派人把她做了得了！”甘斯恨得牙根痒痒，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我差点就蹦了起来：“海斯先生，她是一个老修女，我是一个拍电影的，八竿子都打不到，我怎么会和她结仇呀！”
“她该不会又要禁映我的电影吧？！”我气氛道。
我满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拍的是有声电影他说有声电影的好话，而是满意他能有这份见识。如果在后世，你在大街上随便扯过来一个人问他有声电影好不好，他绝对会说好，但是现在却不是这个样子，对于有声电影持排斥心理，认为那是对电影艺术破坏的人，不仅仅是很多老百姓的想法，甚至在很多出名的导演以及优秀的电影工作者中也存在着。
雅塞尔一时半伙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直到被甘斯托出了办公室的门外，我还能听到他的喃喃自语：“毒，太毒了！”
我叹口气道：“没办法呀，人家有权力呀，我们只不过是小导演，能有什么办法。”
福特破口大骂：“这个整天就知道挑刺的老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对男人有仇还是对电影有仇，几乎每一部电影她都要删删减减，我上部电影，一个小时的片场，被她剪了二十多分钟，搞得我差点就歇火，要不是当初我拍的胶片多一点，连补救的办法都没有！这老女人太会害人了！你说海斯和格兰特他们怎么会弄进来这么一个人？！”
格兰特把我摁道，笑了笑：“这倒不至于，我说的麻烦，是桑多修女。”
我们俩没有进房间，就在院子里的草坪上聊天，我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福特继续修剪他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