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吸血鬼德古拉》的首映
开玩笑？！这不是首映吗，怎么改成生日会了？！
我闭上眼睛，回想着我和嘉宝的对手戏，我的第一次床戏，也是她的第一次床戏。我们是如何的手忙脚乱，如何把斯登堡气得都快要炸，我还记得嘉宝和斯蒂勒夜半的谈话，然后她就被绑架了。
第一剧院门口的小广场上也站满了人，他们静静地等候在那里，彩旗飘扬。当我的车子出现在街角时，广场上礼炮齐鸣，巨大的烟花冲到半空炸响，然后迅速泯灭。
杰克把我推到那个蛋糕跟前，在几百人的注视之下，我拿出刀就要切蛋糕，被旁边的嘉宝拦了下来。
应该到了露西把爱伦骗出去，调戏德古拉的戏了。接着就是德古拉在夜里化身蝙蝠飞到露西的阳台和她激|情一番，最后暴饮鲜血悠然离去的镜头。
“你带我到休息室里休息一下，或许就没事了。”我说话的时候，感觉有东西在我的脑袋里钻动，疼痛的感觉传遍全身。
“《吸血鬼德古拉》这部电影，我们已经等了一个多月，梦工厂为了完成它，吃了太多太多苦，我希望大家在放映之前，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柯里昂先生，并祝他生日快乐！”格兰特侧过身来，带头对我鼓掌。
这世界上，没有比听见别人赞叹你的作品更愉悦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布特应该逃出了古堡，后面的女吸血鬼在追赶他，他在悬崖峭壁上跑，然后掉进了下面的河里。
“怎么回事？”我问杰克道。
格兰特的话，让电影院里一片安静，没有人发笑，大家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气愤而扭曲的脸。
年轻的母亲抱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刚下班的中年人带着一家老小，头发花白相互偎依在一起的老两口，穿着校服的大学生……大风中，他们看着我的车子，使劲地挥手，不少人跟在我的车后，护送车子驶向第一剧院。
一声声高呼之后，是掌声，长时间的掌声。
“出来了！”
台下又是一片笑。
观众从德古拉化身吸血鬼的镜头中突然置身于这样明媚的镜头里，紧张的心弦得到放松，一张一弛之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谁过生日！？”我转脸问身边的斯登堡。
“这东西，你以后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我指了指他的烟盒，然后侧耳听了听，电影院里一片寂静，对他说道：“电影开始了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时布特第一次乘着马车来到德古拉城堡的戏。也是从那场戏开始，剧组才进入手忙脚乱的艰难时期，里面的神秘的布景以及巨大的想像力，绝对会让观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几分钟后，我听见有人大喊：“狼！白狼！”
“当然了！我们都问找柯里昂先生核实了！老板，你不会把你的生日都忘了吧？！呵呵，卓别林这狗娘养的也真会挑日子，竟然挑到老板的生日来和我们打首映仗，就凭这一点，他们就占了下风了！”斯登堡捧着一支蜡烛笑得直抖，一不小心把蜡烛油滴到了自己的手上，痛得嗷嗷直叫。
我和杰克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
范海辛带着马丁撬开露西的墓并在墓中杀死她的镜头，是电影中几个血腥的镜头之一，不仅要把木桩钉进露西的心脏里还要砍下她的头，我在休息室里，听见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最后是紧张过后长长的喘息声。
“女士们，先生们，按照惯例，每次柯里昂先生的电影首映式，我都要说话的，不过我觉得，这讲话，是一次比一次困难，因为前两次放映，我几乎已经把所有赞美的词，都用光了，这一次，我还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虽然先前有布特在城堡里和女吸血鬼的床戏，但是和这场床戏是没得比的，作为女主角，嘉宝从《求救的人们》开始就得到了大家的喜爱，被称为好莱坞最有魅力的女演员，观众对于她作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万般的认可，这场戏是她银幕上的第一次床戏，虽然没有太多的裸体，但是能看到她的床戏，对于观众来说是个不小的意外。
那场戏，是整部电影里，最明亮的戏，无论是从内容上，还是从光影上。
“啊！”有人尖叫了一声。
除了骚动和震惊，也有赞叹声，我敢肯定，观众在这个时候开始对德古拉报以深深的同情，在他们心中，德古拉是个悲剧人物，是个为了爱情敢于向上帝的权威挑战的人，而这个时候，他和爱伦的相识、相爱，得到了观众的理解和支持。
杰克笑了一下：“老板，我到肯德基州按照你事先给我的指点，到了那个小镇，果不其然，镇里一共才500户人家，却有20几家专门做烤鸡翅鸡块的店，其中有一家特别受当地人的欢迎，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叫山德斯，他的香辣鸡翅、鸡堡、鸡块在当地十分的有名，不仅当地人爱吃，连十几英里外的人都开车到他的小店来。我和他谈了一下，开价4万美元买他的配方，这家伙就是不卖，后来我就把在洛杉矶开店的事情说给他听，他十分感兴趣，说早就不想呆在那个小镇，他说如果店里的收益百分之十归他，那么他就把所有的配方贡献出来，并且带着店里的人一起过来，他说的这个我做不了主，想打电话给你商量，就接到了你昏迷住院的消息，所以就赶了回来。”
在我的示意之下，斯登堡等人以及演员、摄影师集体上台，观众纷纷起立，掌声如潮。
观众们对于布特掉进河里到底死了没死，议论纷纷，有的人发出连连叹息声，有些人则大声告诉别人布特肯定没死。
接下来，马丁以为露西病了，不断地请医生过来给她看病，结果医生全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范海辛出现，他讲出了事情的真相却被马丁赶了出去。
“老板，这些人六点就到了，大家决定给你一个惊喜。呵呵。”杰克把车子停在广场旁边，笑着对我说道。
看来是我扮演的德古拉出现的时候了。
这一场戏，观众骚动的动静，比刚才的还要大，因为在整部电影里，德古拉和露西的鱼水之欢，是没有多少情感，甚至是纯粹肉|欲的，这场戏和前面的德古拉与爱伦的情意绵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情爱和肉|欲，在这样的对比面前，很容易激发出观众内心对于自己的思考。
看着那个三层的奶油蛋糕，我彻底愣住了。
“太美了！”
杰克慌忙把我推到休息室里，把我扶着躺倒在沙发上面，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水。
“开慢一点，把车开慢一点。”看着车后很多人跑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我低声对杰克说道。
甘斯和胖子走过来给我打开车门，把我扶上了轮椅，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群高声呼叫着我的名字，纷纷把手里的鲜花抛向空中，那帮由各个公司老总组成的方阵，也呼啦一下拥了过来。
看着那帮可爱的哈维孩子们，我笑了起来。
格兰特抹了点脸上的蛋糕，放进嘴里咂巴了一下：“蛋糕挺好吃的。”
电影院里一阵欢呼声，接着灯光大亮，大家纷纷走过来送上生日礼物。
我放下手里的刀，低头合掌，默默许了个愿，然后吹灭了上面的蜡烛。
我回想着我和二哥到西西里街找马切特家族要人的情景，我们两个人孤身进虎穴，靠着事先藏好的手枪把他们一网打尽的事。
哈哈哈哈。电影院里一片哄堂大笑。
“柯里昂先生生日快乐！”
果然，我听见有不少人发出的啧啧声，像是蚕吃桑叶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可以听得很清楚。
震惊，骚动，那是难免的。
“杰克，是不是觉得我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笑道。
下面德古拉和爱伦的床戏，引起了观众们的一片骚动。
那个时候，多痛快呀。
那是德古拉从教堂里冲出来，教堂爆炸倒塌的镜头——整部电影最难拍的镜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们突然在一部电影上，看到李安的床戏镜头。
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杰克推着我走到台上。
听了杰克的话，我心里暗乐，那么一个宝果然被他找到了，别说百分之十的收益，就是百分之三十四十，我也给他。
“老板，要许愿的。”嘉宝莞尔一笑。
“老板，你上午醒来的消息被洛杉矶的几个广播台播了出去，他们还说你会出席今天晚上的首映式，所有大家都自发地聚集在医院的门口等着你出来，有些人从中午就到这里了，为了你的健康，他们好像相互转告不允许大声呼叫，他们要一直把你安全护送到第一影院去，然后再把你送回来。”杰克感慨道。
我喝了一口，才感觉好一些。
我笑了笑：“刚才要不是看见孩子们为我推上蛋糕，我还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我今年二十一了，比在座的很多人都小，比梦工厂里的很多人都小，但是大家没有把我当作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当我是知心知底的朋友，对此，我很感动。这部电影，完成得太艰难了，我只希望，你们把掌声献给我的同时，不要忘记了我的剧组和整个梦工厂的员工们，没有它们，你们就看不到这部电影。”
4月10日。我的生日？
我躺下来，看着天花板，想起了当初拍这部戏的时候，格里菲斯搞笑的装扮。
海斯、格兰特、莱默尔……这些人一拥而上，顷刻之间我就被礼物包围了，杰克和甘斯他们帮着我接受礼品，然后把它们抱到了电影院后面的休息室里。
“德古拉！”
看见我坐在轮椅上，大家忽然沉默起来。
还有一个让他们骚动的原因，就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床戏竟然也有我的份！长期以来，我是导演，是梦工厂的老板，在他们心里已经定格了，一提起我，他们想到的就是那个穿着西装和各大公司的老板混在一起的人，或者是那个坐在摄影机后面冲着演员大喊大叫的人，现在突然变成演员就已经够他们吃惊的了，竟然还发现里面有我的床戏，而对手，是嘉宝！
“还能是谁？！老板你呀！”斯登堡笑着对我说道。
“杰克，我让你办的那件事情，你搞得怎么样了？”休息室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低声问道。
布特被德古拉囚禁在古堡里的时候，有很多他和女吸血鬼缠绵最后被她们咬食的镜头，这声惊叫，应该和这些镜头有关吧。
分完了蛋糕，在一片哄笑声中，格兰特一脸奶油地上了台。
我皱了一下眉头：“有点头痛。”
“啧啧啧啧！”一阵赞叹声，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柯里昂先生生日快乐！”
估计是被德古拉化身吸血鬼的镜头，震惊了。
五分钟，第五分钟好像镜头还是在中世纪的罗马尼亚，应该是土耳其人和拜占庭帝国的那场大战。
我们俩一边笑一边聊天，就听见电影院里传来阵阵哄哄的声音，接着地面也轻微地抖动。
从台上下来，杰克着急地问我道：“老板，你没事吧？”
就在我想的时候，电影里忽然欢声雷动，接着就是很多人高呼着我的名字。
“哪有？！老板，我可没有这么觉得！”
“那我赶快送你回医院！”杰克推着我就要往外走，被我制止了。
再接着，就是德古拉和露西在树林迷宫中那块青石之上的一夜迷情。观众被之前德古拉袭击杀死看守露西的仆人的镜头吓得惊叫连连，然后就全场安静得鸦雀无声。
“好的，老板，我明天就去办。”杰克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刚想点着，看见我躺在沙发上，又赶紧把烟塞了回去。
“德古拉！德古拉！”一声一声的高呼，从门缝里穿了进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德古拉告别伊丽莎白走上战场的时候了，接着就是那场把土耳其人打得惨败的战争，也正是拍摄那场战争的时候，我彻底喜欢上了演戏。
“呀！”
杰克看了看手表：“开始了，已经五分钟了。”
“杰克，你明天马上回复他，就说我答应他的要求，叫他尽快搬到洛杉矶来，另外，你这几天也要抓紧在市中心把店铺盘下来，然后按照我原来告诉你的事情，把店铺重新装修，最好是在繁华地带的。”
他们把我连人带轮椅高高抬起，潮水一般涌进了电影院。
“杰克，你说咱们这部电影会成功吗？”我问道。
电影院里的高呼声整整持续了四分半钟，然后重新复归于沉静。
下面的二十分钟，电影院里像是凝固了，没有多大的声音，空气里的紧张感，让休息室里的杰克和我，都感觉到了。
下面，是电影的高潮。
……
“女士们，先生们，这部电影，拍摄的过程比前面两步要曲折的多。我说的曲折，有两个方面，一个是这部电影是梦工厂电影公司迄今为止投资最大，投入演员最多，使用的特技、创新最多的一部电影。另外，在这部电影拍摄的一个多月里，剧组的演员遭人绑架，柯里昂先生遭人暗杀，大家都知道，今天上午他才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而今天，是他的生日！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整个好莱坞的人都感到羞耻！一个优秀的导演，受到这样的对待，我们每一个好莱坞人都应该感到脸红！刚才海斯先生让我说些高兴的话，我告诉他我不会说些甜言蜜语，我要把柯里昂先生的艰辛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说给大家听！”
开始是静寂，然后有人小声的叹息，有人愤怒地大叫，有人小声议论，然后观众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开始有人大喊：“砍得好！”最后是一片惊叫！
“怎么可能不会呢！？咱们梦工厂生产的电影，哪有不成功的？！”
这阵骚动之后，电影院里响起了轻微的笑声。
“好像是观众在跺地板！”杰克跑出去看了一下，然后回来告诉我说道。
然后就是一声声的惊呼，夹杂着观众急迫的喊声：“跑呀，快跑！你个傻瓜！”
电影院里一片黑暗，我进去的刹那，突然在黑暗中冒出了无数的火花，然后一根根蜡烛被点起，一群哈维街的孩子推着一个巨大的蛋糕走了过来，其他的人则高唱着哈维人过生日时候的生日歌，笑着把我围了起来。
车子放慢了速度，两边的人群不断地汇聚到车后，他们跟着车子，组成了一道滚滚人流，在车子的带领下，涌向第一剧院。
看了看表，电影里应该在演德古拉和莱尼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使出法术的镜头，那个镜头虽然难拍，但是现在听见观众们的赞叹声，觉得当初的努力，很是值得。
她在阳光中死去的镜头，让观众席里惊叹声不断，我在休息室里听到这样的惊叹声，不知道观众是为露西的死惊叹，还是为电影镜头的美惊叹。不过不管是哪个，当初我要的感染效果，都是达到了的。
“不会吧！我的生日是今天吗？”我根本不相信他们。
德古拉战胜回来，发现新娘伊丽莎白跳河身亡，杀死主教剑挑十字架最终成为吸血鬼的戏，应该就是这个时候。
“下面请大家欣赏电影。”我冲观众们挥了挥手，然后叫杰克把我推到后面的休息室里。
……
我一拍脑门：“我是光顾着高兴了，对，对，得许个愿！”
从布特回到洛杉矶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德古拉有染，对她拔剑相向开始，到范海辛以爱伦为诱饵引诱德古拉出来，剧院里就一直没有安静过，那种气氛，就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面，暗流涌动。
迷宫上的那场戏，虽然同样是肉|欲纠葛，但是有种别样的美，经过德古拉之口，露西最后在初升的阳光中死去，她死去的那个时刻，就是她成为吸血鬼的时候，也是她为自己的罪孽救赎的时刻。
电影到这里，已经三分之二的部分过去了。
接下来是什么镜头？应该是德古拉到洛杉矶以后找到爱伦和她在一起的镜头。
接下来，安静了十几分钟，这十几分钟，是布特和爱伦在庄园里说着情话的镜头，电影院里发出细小的声音，不少人喃喃细语，好像是向身边的人说自己年轻时谈恋爱的事情。
门外的大街两旁拥挤着大量的民众，他们站在大风里，看着我的车，没有高呼，没有大叫，只是不停地挥舞着手臂，一个个条幅被高高举了起来，上面用各种各样的字体写着：“柯里昂先生早日康复！”、“梦工厂万岁！”之类的话。
是了是了。好像是4月10日。
从车窗里，我看见了一张张熟悉的脸，格兰特、海斯、梅耶、山姆·华纳、哥伦比亚的约翰·科恩、莱默尔、20世纪电影公司的贝西·勒夫、第一国家影片公司的查尔斯·雷伊、比沃格拉夫的托德·勃朗宁、爱赛耐公司的汤姆·鲍德文、卡勒姆公司的西德尼·奥尔柯特……他们站在广场上，组成了一个“v”字，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鲜花，是象征着康复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