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我怎么舍得她替我冒险
正当空气凝固,姜倾梧不知所措,陷入疯狂的自我怀疑的时候。
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凌乱的脚步声,伴着客人惊叫的声音。
姜倾梧骤然惊醒,拿刀便冲了出去。
三人前后走出内室的时候,便被大批巡城卫包围。
“沈家乱党,拿下……”带头的巡城卫一声令下,其他人便一拥而上。
姜倾梧眼底闪过狠厉,当胸一脚将来人踢了出去。
“瞎了你的狗眼,什么沈家乱党!”苏文礼一声怒喝,掏出了怀里的令牌。
“此乃姜家嫡长女,想死是吗?”
带头的人看到苏家令牌,又听到苏文礼的话,瞬间吓得跪了一地。
店里的客人也吓得缩成了一团,慌乱的下跪。
姜倾梧扫视着四周,不见掌柜的踪影,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被耍了。
苏文礼看着店里的人,一把抓起店里的一个伙计,“掌柜的呢?”
“不,不知道啊,刚才还在呢。”
苏文礼将人丢下,又朝巡城卫逼近,“谁让你们来这的。”
“有个孩子说,看到了通缉令上的人在暗香阁,所以小人等才匆匆赶来。”
见苏文礼和姜倾梧落空,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顾厌白还悠然自若的转动着笛子,一开口便是风凉话。
“瞧瞧,大意了吧,你们也真是的,居然能让他在眼皮子地下逃了。”
“唉,我就说嘛,还是阿宸重要,现在可以跟我……”
听着顾厌白的话,姜倾梧气不打一处来,转身一把揪住了顾厌白的衣襟。
“要不是你捣乱,我们怎么可能让他逃了。”
“行,左右都是你的事,本姑娘不管了。”
姜倾梧气急败坏的猛地推开了顾厌白,转身大步而去。
看着匆匆而去的两人,顾厌白自顾整理着自己被姜倾梧抓乱的衣裳,轻笑着摇头。
“这丫头,力气这么大。”
烟消云散,顾厌白环顾四周,谨慎的去了附近的一家茶楼。
茶楼后院的柴房里,顾厌白见到了被顾铭拿下的暗香阁掌柜。
双手被绑,嘴里塞着布团,跪在地上,看着顾厌白呜呜呜的传来叫声。
顾厌白不紧不慢的看着对方,撩开衣袍,坐在了椅子上。
“跑什么啊?落到我的手里,可没有落到姜姑娘的手里好过。”
顾铭见状,朝顾厌白施礼,“公子,这人根本没有通知什么白先生。”
“而且还打算算计姜倾梧他们。”
说着,顾铭便取下了掌柜嘴里的布团。
“说吧,怎么找到那个姓白的。”顾厌白冷声问道。
掌柜的出了一脑门的汗,跪在地上,迟迟不说话。
顾铭见状,倏地拔出了手里的剑。
掌柜的听到剑出鞘的声音,便吓得连忙开口。
“我说,我说,白先生住在城郊南村,村东头。”
“店里有个白色的信鸽,是我与他通信的。”
“白先生说,如果有扶耶人拿着令牌来,要我用信鸽通知他。”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顾厌白轻轻叹了口气,点着头缓缓起身,“还算是个聪明的,就不为难你了。”
说着,顾厌白便转身出了门,一个眼神看向顾铭,顾铭便立刻挥剑,将人一刀毙命。
顾铭跟出来的时候,见顾厌白正失神,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
“公子……”
顾厌白回过神来,眸色冷厉,“派人去南村,盯着那个人,我要找到他背后的人。”
“是,公子,其实……咱们可以让姜倾梧帮忙调查的,她的身份和势力,是最好的帮手。”
闻声,顾厌白冷眼扫过顾铭,缓步朝前而去。
“你知道我的亲人都死光了吗?所有和我有关系的,除了燕修宸,都死了。”
“就连姜倾梧当年也失去了记忆。”
“我想知道真相没错,但如今……我怎么舍得,让她为我犯险。”
顾铭愣怔的看着顾厌白,随即明白了什么。
“所以,公子是故意说那些话,找姜倾梧兴师问罪,还说找真相和报仇不重要。”
“就是不想让姜姑娘继续查下去,牵涉其中?”
他只能这样了,如果明着说,不让她调查,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她已经替自己杀了扶耶的杀手,很可能已经惹火烧身,怎么能让她继续犯险。
顾厌白暗暗想着,不由的想起方才在暗香阁姜倾梧说的话。
她那副震惊无措的表情浮现在眼前,让顾厌白不由得传来低声嗤笑。
“这丫头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醋吃的,相当有水平啊。”
……
“吃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吃醋,我那是惊掉了下巴好吗?”
离开暗香阁,姜倾梧莫名堵着一口气,轻喝着。
不知是吃醋,还是因为让掌柜的逃了,丢了线索。
跟在身后的苏文礼,见姜倾梧气鼓鼓的样子,暗暗扬起一笑。
“你这就是吃醋啊,只是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当真。”
“顾厌白有过那么多小娘子,怎么会转了性子,至于殿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我倒是觉得,他在戏耍你罢了。”
姜倾梧闻声,骤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苏文礼一声冷笑,“你不明白,你……”
“你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像……好像很深。”
“比……亲兄弟还要深。”
“便是亲兄弟也没有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感觉。”
“也许……”
姜倾梧喃喃着,想着过去的种种。
说到底,她对他们的过往和感情,总还是一知半解的。
“也许什么?”苏文礼低声问着。
姜倾梧回过神来,苦笑着道,“也许是我多想了,以我如今对他们过去的了解,也确实不该多想。”
说着,姜倾梧轻轻叹了口气,陷入了思绪里。
“顾厌白在少时最孤寂无助的时候,遇到了一生可以深交的知己,为他宁肯丢掉自己的性命。”
“这份情,燕修宸如何能不深记。”
“之后也许发生了一些不可抗力的悲剧,逼得燕修宸对自己最好的兄弟,留下了不可弥补的愧意。”
“也许,就是这些阴差阳错和经历吧,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胜过亲兄弟。”
苏文礼听着姜倾梧的话,若有所思的默默了许久,直到姜倾梧反应过来,顿住脚步。
“表哥,你在想什么?”
苏文礼愣怔的看了看姜倾梧,轻轻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查错了方向。”
“什么?”
“你想知道谁要杀他对吗?可是……你现在知道顾厌白究竟是什么人吗?”
“父母是谁,在哪里出生,经历了什么……”
“天下之大,总是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
“如果,我们知道了他的身份,是不是更容易查到,要杀他的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