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路狂飙
许纪银心里别扭。
也知道继续坚持下去，没有好果子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必急于一时。
于是他口是心非的说：“娘，俺不去打架了，以后跟着二哥挣钱。”
卢诗英见好就收，她的性格是刀子嘴豆腐心，孩子认了错就行。
肯定不会揪着不放，天下哪有狠心的爹娘。
这个时候，许纪田放下酒盅，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哼！狗改不了吃屎，我就不信，他以后不打架了。”
许纪泉心中一顿暗骂：
大哥呀大哥，你可真是猪队友。
不来灭火也就算了，还往火上浇油。
好不容易才劝好，你又来添柴，要不是看你是大哥，老子一巴掌踢死你。
“喝你的酒吓掺和什么？”大嫂插了一句。
“我说的是事实，老四整天不是打架就是……”
“行了，人家老四答应了，这事就过去了。”许纪山也出来打圆场。
看大哥还想说什么，许纪泉赶紧插话：“大哥，你天天去镇上喝酒有啥事儿？”
“没啥大事，信用社的信贷员请我喝酒，求着我贷款。”
“人家求着你贷款？你是不是喝酒喝蛋晕了。”
“这可不是咱吹牛，他们信用社有任务，不光给咱贷款，还不收利息。”许纪田洋洋得意，又斟上一盅酒，一仰头喝了下去，酒糟鼻子格外红。
无息贷款？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是政府为了鼓励民营经济给的政策。
不过现在的人保守没人敢贷，据他所知这些无息贷款，很多人最后都没有还，银行也没有强制收回。
这要是有关系多贷一点，岂不美哉。
“大哥，这是好事，光和信贷员喝没用，得找他们主任，要贷就多贷一点。”
“多贷一点？多少是多？”
“看你本事了，十万八万不嫌少，能贷个百十万才好。”
许纪田眼珠子瞪的溜圆：“好大的口气，还百十万。贷了不用还啊？脑子烂球了。”
“你别不信，真不用还。你要是害怕，就用我的名字贷。”
许纪田的眉毛竖了起来：“老二，你摔坏了脑子，哥不怪你。但是你要是敢动这些歪心思，我可真揍你。”
许纪泉一皱眉，大哥还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教训人。
别以为老子怕你，要不是忌惮你的大杀器，分分钟撂倒你。
他还是回怼道：“你揍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许纪田忽的站了起来，怎么着？当了几年兵，就不把大哥放眼里了？
还没分家呢，这个家还是老子说了算，不服就揍你小子。
哥俩个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吵架，脸对着脸，剑拔弩张。
大嫂一看情况不好，上前拉住了许纪田往外拖，许纪田嘴里叫嚣着，半拉半拽往外走。
许纪山抱住二哥，许纪泉也是骂骂咧咧，趁嘴上的痛快。
重生后的第一顿团圆饭不欢而散。
夜晚，东厢房的土炕上睡着哥四个。
许纪泉吐着烟圈想事情，许纪祥爬到他身边问：“二哥，俺想问你个事。”
“问呗！”
“啥是好想来。”
“说啥呢？什么好想来？让人听的稀里糊涂。”
许纪祥手搭喇叭，对着二哥的耳朵说：“三哥三嫂在这炕上睡觉的时候，晚上总能听见他俩说，来不来，好想来，来了，来了的，也不知道啥意思。”
“你掀开帘子看了么？”
“没有。”
“那还好。”
“二哥你能说明白点不？”
许纪泉也不知道怎么跟弟弟解释，于是他说：“你知道那卷帘大将为什么被贬下凡间么？”
“不知道！”
“因为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看见啥了？”
这小子乳臭未干，怎么跟他解释？
左右为难，结果老六吃了秤砣，非得问到底。
许纪泉烦的不行，骂道：“臭小子，毛还没长齐，瞎打听啥，滚回去睡觉去。”
“臭二哥。”许纪祥调皮的做鬼脸。
“嗨！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许纪泉伸手就打，许纪祥比猴还快，嗖的一下就钻回了自己被窝。
他回去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四哥一脚。
许纪银哪能饶他，这小子胸膛中弹，母亲把气都撒在他身上，这会不得拿老六撒气。他跟老五一换位置，钻进老六被窝里，一顿抽屁股。
许纪泉在那边摇旗助威：“揍！狠狠的揍！”
凌晨寅时，村里的鸡鸭鹅狗还都在熟睡。
这个时候许纪山已经和母亲在灶前忙碌，母亲往灶里添柴，许纪山用勺子撇浮沫。
这份苦差事，起早贪黑，收入微薄。
许纪泉醒来，洗漱完毕，唤醒了老四。
许纪银不洗脸、不刷牙、也不刮胡子，倒是省事。
两人简单地喝了一碗豆浆，便各自骑着二八大杠出门了。
二八大杠可是好东西，崭新的需要152块钱，还得有工业券。
许家的这两辆，分别是老大、老二结婚前买的，没办法农村结婚需要三转一响。
许家穷，只能买的起一转，许纪泉稍微好一点，用退伍费买了一块手表。
买的二手车，是村里的偷车贼从城里偷的，虽然有些破旧依然要价80块。
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沿河的白杨树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和花草的气息。
迎着清晨的凉风，哥两个顺着沿河路一路向东，并排骑行。
许纪银说：“二哥，比一个？”
“比啥？”
“比谁快啊。”
“不比，累！”
“比一个呗！”许纪银一脸的兴奋。
“这有啥好比的，我认输，你快，你干啥都快，行了吧。”
“二哥你没意思，我先走了，你要是追的上我算你厉害。”许纪银加快速度，冲了出去。
靠！年轻就是幼稚，我这个岁数，跟你玩这个？
传扬出去，面子往哪搁？
还诈我，我能上这种当？
前方的许纪银回头喊了一句：“二哥，你真是白搭吊。”
卧槽！
说老子不行？
今天就让你知道姜是老的辣。
许纪泉奋力直追，两个人一路狂飙。
一直到县城，许纪泉也没能追上老四。
还是年轻人有力气，饭不是白吃的，这小子有使不完的劲。
他们又骑了一段时间，才抵达了二染厂。
工厂大门紧闭，许纪泉上前敲门，大声叫门：“有人在吗？”
“干啥地？”看门的老头从值班室探出头。
光明顶上仅剩的几根头发随风摇曳，一看就是个犟种，理个光头多好干净又利落。
“买布的！”许纪泉微笑着凑近说。
“先去旁边交进厂费，拿单子才能进厂提货。”老头说完就缩回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