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许家老宅
话说这二疯子也挺可怜的，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也是疯子，家里穷的没有衣服穿，一个看不住就光着屁股出来溜达。
几年以后让村里的老光棍骗到家里糟蹋了，结果怀了孕，就跟了老光棍，谁知道生下来的孩子也是痴呆。
老光棍也是够狠，一包老鼠药毒死了娘俩。公安来调查，他辩解说是傻妮子误食，还毒死了孩子，哭的非常动情。
村里人都知道是这老光棍毒死的人，但是没有证据谁也没有办法。怪就怪他们没有文化的父母，近亲结婚造下的恶果。
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一抬头，老宅已近在眼前。
这座老宅是祖辈留下的，分了左右两个院子。自己家在东院，只有一间正房，二间东厢房跟一个旱厕。
低矮的墙头，破损的墙皮，破败的屋檐上长着一些杂草，老宅这个样子，贼来了都不屑往里翻。
许纪泉心中既惆怅又紧张。
悄悄的走进门去，见母亲正坐在石榴树下缝补衣服。
手里针钝了，就往头发上蘸一下头油。
她身着粗布大褂，松松塌塌。
这是天暖和了没衣服穿，把冬天的棉袄掏出棉花来，当单褂穿。
母亲消瘦的脸上布满皱纹，鬓边的头发已经花白，皲裂的手上净是老茧，五十多岁的年纪，竟如七八十岁般苍老。
想当年的母亲，不仅长的俊俏，而且识文断字。如果不是家庭成分不好，肯定不会嫁给世代贫农的父亲。
她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早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人生最大的悲剧也就如此了吧。
然而，这无尽地苦难也没能击垮坚强的母亲，只是悄然改变了她的容颜。
自己若有母亲这般坚毅，也不会把日子过的一团糟。
许纪泉倚在门框上，回首往事泪眼婆娑。
娘啊娘，你那不成器的二子回来了。
本以为再见母亲，会激动万分，不想心里却是如此揪痛。
“娘。”
“娘，俺回来了。”
卢诗英匆忙放下手中针线，忙不迭的迎来，不等说话，眼泪就扑簌簌地落。
“我儿，你回来了。”
她紧紧的握住儿子的手，仔细的打量，“俺的孩，你好了么？”
“这是受了多少罪？你看都瘦了。”
瘦是自然不会瘦。
在医院里每天小灶吃着，小酒喝着，小烟抽着，塞神仙般的日子怎么会瘦？
最少重了5斤，如果没有取经人，还能多长2斤肉。
不过这些事可不能让娘知道。
要不然耳朵得被拧上三圈，腿得瘸上三天。
作者有话说：各位义父对不住了，刚开始煽情，就强行拧了回来。
实在是觉得，人活一世，本就辛苦，看看小说，再把自己看哭了，岂不是笑话。
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咱还是以叙事为主，娱乐为辅。
主要还是咱水平有限，上学的时候语文就不及格，天天被姓邵的那个母老虎揪着耳朵，扔到教室外面罚站。
早知道日后会写小说，当时说啥也得跪舔那位姓邵的把子肉。
咱得承认，自己文化不高，写不出优雅煽情的句子。
见谅，见谅！
言归正传。
“没瘦，还胖了几斤，你看啥事没有，彻底好了。”许纪泉转着圈给母亲看。
“行，好了就行，饿了么？娘给你揍饭。”
“我不饿，家里人都干啥去了？”
“纪泉回来啦！”这个时候，大嫂李春珍，从西边做饭的草棚走了出来，她的后面跟着老三媳妇李桂英。
李桂英怀孕不久还没显怀，她在跟大嫂一起摊煎饼。
“二哥回来了！”她也跟着打招呼。
许纪泉笑呵呵的看着年轻的大嫂和弟媳。
你还别说，桂英不发福还挺漂亮。
哎！岁月是一把猪饲料，改变了你美丽的模样。
“回来了，回来了。”他答应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我带了肉回来，晚上吃肉。”
“你买的这肉好，膘多。”李春珍接过肉，还不忘夸赞一句。
“大哥咋不在家？”
“他去镇上喝酒去了。”
“别的兄弟干啥去了？”
“老三卖豆腐还没回来，剩下的知不道上哪野去了。”
人生三大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比自己年纪小的老三早就开始吃苦了，他这个二哥还在悠闲自在。
当个兵，不仅没有提干，还妄想跟首长的女儿谈恋爱，简直令人耻笑。
退伍没有转业做工人，也没能带回多少退伍费，为了结婚把家都掏空了。
真他娘的是个畜生。
“二哥，你回来了。”从门口传来一声欢呼。
只见许纪山推着老式木制独轮车站在门口，车上面放着刚换回来的豆子和卖豆腐的各种家什，现在很少有人拿钱买豆腐，都是用豆子或者粮食换。
许纪山176公分的个子，偏分头，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妥妥的帅小伙。
他扔下车子，就冲将过来，一把抱起许纪泉，“二哥，你好了吧！”
许纪泉面目狰狞，嘴里大声训斥：“小三，你快放我下来，疼！”
许纪山不为所动，抱着二哥蹦了几下。
看他脸都白了，才不舍的放下，“二哥，你这是咋了？”
许纪泉躬着身子，拿手一指：“你个兔崽子，胸前的钥匙硌着我蛋了。”
李桂英一阵脸红，许纪山不好意思的摘下那一串钥匙，“大意了，大意了。”
你大意不要紧，差点把你哥送走了，这可是他的软肋。
虽然没了库存，也不能就此舍弃。
在这个香草年代，兄弟还能尽情的打闹，小媳妇也会害羞。
不像后世，李桂英叼着烟，跟村里的娘们骂着粗口，聊着荤段子。
兄弟们聚在一起，说不上几句话，只是低头喝闷酒。
李桂英红着脸，递给许纪山一个热乎乎的煎饼：“饿了吧，先吃一口。”
“还真饿了，看见二哥一高兴给忘了。”说完，他拿着煎饼进了正房，从墙橱子的油坛里了一勺猪油，均匀地抹在煎饼上，再卷上一根大葱，蹲在门口大快朵颐。
这个年代的家具十分简陋，墙橱子就是在土墙上挖一个洞，洞口装上木门或挂上帘子用来存放物品。
至于煎饼卷猪油，那是老三的特权，因为他干的是重体力活而且负责卖豆腐。猪油这么珍贵的东西，几个小弟想吃是门都没有的。
许纪泉揉着裤裆，走进东厢房。
低矮的土屋里光线昏暗，墙上没有刮白，只是贴了些旧报纸。屋顶是草苫子，也没有吊顶，一个大土炕几乎占满了所有空间，土炕上放着一个木箱和一些被褥，这就是他们从小到大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