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养老生活
“没事，老三媳妇怀孕了再不结婚不行，不用等我。”
“老三，你结婚以后住在哪里？”许纪泉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婚没结成，正好可以让老三过去住新房。
说是新房，用了不到一车红砖，其他的都是土坯，房梁还是用奶奶的棺材木打的。
东拼西凑，起了三间所谓的砖瓦房。
许纪山说：“住在东厢房。”
东厢房是许纪泉从小到大住的房子，没当兵之前，兄弟六个都睡在一个铺上。
现在大哥结婚了，才搬出去住。
“那怎么住的开？”
“住的开，把中间隔上一道帘子，俺两口子睡北边，其他兄弟睡南边。”许纪山憨厚的笑了笑。
许纪泉鼻子一酸。
这他妈过的什么日子？
结婚了还和小兄弟睡在一个炕上。
两口子想亲热一下，都不敢有动静。
“你回家以后，带上你媳妇搬到新房去住。”
“俺不去。”许纪山语气坚决。
二哥婚没结成，自己用了他的酒席，心里实属过不去。
如果再住了二哥新房，那就更说不去了。
二哥本来就够可怜了，精神有了问题，自己再霸占他的房子，还是不是人了？
“老三，你听话。”
“我不听。”
许纪泉心中暗骂，你个小逼崽子咋这么轴。
万一哪一天你两口子叠罗汉，让小兄弟看见了，这得有多尴尬。
虽然火炕不会吱嘎作响，但是怎么也得有点动静。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憋着，那个滋味当哥的身有感触。
许纪泉开始用拳头猛敲自己脑袋，邦邦作响。
“老二，你这是干啥？”
“老三不听，我就敲自己脑袋，敲到他听为止。”
“二哥，你别敲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许纪山抓住二哥的拳头，红了眼眶。
“这样就对了，你和桂英先住着，等以后赚了钱，哥再给你盖个大房子。”
“哥！我不要大房子，你好好养病就行。”
二哥，你的心意我都懂，但是你都这样了，还怎么挣钱？
实在不行，以后我养着你，我能出豆腐，怎么也饿不着你。
许纪田说：“这样不好吧？”
作为老大哥，是他张罗的给老二建房。
婚没结成，现在又有病，再把房子给了老三，以后还怎么找媳妇？
“我的房子，我说了算。”许纪泉态度坚决，然后问三弟，“带烟了吗？”
“带了。”许纪山忙不迭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
是经济牌香烟，最便宜的烟，售价九分钱。
许纪泉点上烟，抽了一口，猛烈的咳嗽几声，这种烟很辣，而且没有过滤嘴。
“咱娘身体还好吧？”
“好，好着呢。”
一提起母亲，许纪泉心头就是一紧，有太多的感慨。
娘！
二子对不起你！
害你担心了。
等我出去再报答你，这辈子不让你再这么苦了。
娘！
儿想你了。
想你揍的饭。
想你一针一线做的衣服。
想你在我生病时，冲的那碗鸡蛋红糖水。
娘！
儿上辈子没能在床前尽孝。
也没能给您摔盆送终。
终究还是对不起您的养育之恩。
娘！
你受了一辈子苦，也没怨天怨地。
当儿的却怨天尤人，一辈子浑浑噩噩。
这次回来，孩儿都懂了！
儿，错了！
真的错了！
……
两滴眼泪无声地滑落，许纪泉匆忙抹了一把，他不想在兄弟面前掉眼泪，多少有点折面子。
“说点别的，家里最近有啥事？”
“别提了。”许纪田接过话茬把老四离家出走，去河南当武僧的事讲给老二听。
他描述的绘声绘色。
“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情景，老四头插在水坑里，直挺挺的。两条腿还在那蹦，两只手也没忘了把着裤子，光剩下屁股的肉露在外面，别人从远处看，保准以为是蛆成精了。”
哥三个放声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冒鼻涕泡。
不知聊了多久。
许纪泉站起身子，“行了，都放心吧，我过段时间就回去，也不用你们来接，都回家忙去吧。”
亲兄弟，虽然感情在那里，但是一些煽情的话，确实也说不出口。
许纪田只是嘱咐了一句，“你好好地。”
然后拉着老三出了办公室，又去财务处，想给老二再交点钱，但是人家没有收，说是没用多少。
许纪泉回到病房区，活动一下筋骨，收拾一下心情。
脸上挂上坏笑。
来吧兄弟们，每日两疯，可不能落下。
老中，咱们继续穿墙吧，就差一个疙瘩了。
你这边完事，还得再换一个，有点玩腻了。
怎么今天不见把子肉啊，等会调戏谁？
要不就潘婷吧，这妮子最近看咱的眼神有点怪，是不是搔痒了？
我且来摸上一把。
四月的风，悄然而至，轻轻拂过精神病院的院子，带来丝丝温暖。
许二疯已经在这里度过了近一个月是时光，从开始的每日两疯，到每日一疯，再到隔日一疯，一直到现在已经几日不再发作了。
不过许二疯的这个名字大家已经叫习惯，还有他的间歇性神经病这个烙印也越来越深了。
许二疯手捧一本《脑筋急转弯》，这是他从大侄子那里顺来的，为了能应对许主任的问答，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
临近熄灯时，刘姐如往常一般来到他的病房聊天。
“二疯，最近很稳定啊。”
“好的差不多了。”许纪泉脸上带着笑。
“吃了这么久你做的饭，这都长肉了。”
“长肉好啊，摸起来软和。”
“哼！你个臭小子，软和也不见你摸一把，今天我可是看见了，你又摸人家小潘的屁股了。”
“闹着玩的，张姐看见我就跑，不摸小潘，还能摸小平去啊。”
“你咋不摸我？”
“姐，我把你当姐姐敬着，可不敢乱来。”
“说这个你自己信吗？你个小没良心的，姐姐哪里对不起你了？”
“没有，没有。”许纪泉匆忙解释。
刘姐坐到他的身边，手往下面摸。
“咱有话好好说话，别上手行不？”
“二疯，你怕是要走了吧，能不能再疼一次姐姐？”
“姐，我的亲姐，你这个问题的根源在姐夫，你还是得跟他好好聊聊。”